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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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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唐瑞林哭了好几天,所有的感情都筋疲力竭的发泄完了,她已经不确定自己是否还爱他,这一刻,她不过是想知道答案,一个她能够平静地放在心里永远埋葬的答案。

    毓侬飞奔到街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心已经像箭一般的射出。

    同样的餐厅、同样的摆饰、同样爱吃的菜单摆在两人的面前!见面的一-那,仿佛时光又回到了原点,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唐瑞林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毓侬,她如云瀑般的长发披在两肩,更衬出细白的肌肤和纤柔的五官。

    “侬侬在婚礼上,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侬侬”他轻唤着这连说都感觉甜蜜的名字。

    她猛地抬头。“我也要结婚了。”

    “我知道,我听说了,对方的条件非常好,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你。”他回答。

    毓侬不理会他话里苦涩的赞美,只是说:“我们两人到底是越走越远了,是不是”

    “是!很想走回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回头。”

    毓侬的身体震了一下,想不到唐瑞林这么干脆的承认。

    “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她摇着头说。

    唐瑞林将身体挪近,握住她放在桌上的右手,目光殷切的看着毓侬,急切的说:“对不起,侬侬,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但是却一步步走到这样的地步,我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当我想要抽身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毓侬抽出手,随即说:“你在对我解释吗?解释这些还有什么用?”她摇了摇头,感到自己矛盾到了极点。“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明明想知道你选择放弃我的原因,但现在你要对我说,我却不想知道了!”

    瑞林稳住她晃动的手。“我只是要让你知道,这件婚事我真的没有选择!李丽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我,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没有把持好,在国外很孤单、很寂寞,遇到了同乡的朋友,特别有股想作伴的冲动。”

    “是啊!冲动到奉子成婚了!”毓侬冷漠的挖苦他,她很想问他,当年他是用什么样的意志力来回拒她献身的冲动?到了美国,那份意志力又为什么这么不堪一击?只是为了自尊,她将满腹的质疑全吞回去。

    唐瑞林是个聪明人,他仿佛听见她心底的话。“原本只是玩玩而已,并没有认真。侬侬,我就是对你太认真了,所以才这么珍惜你。那时候我也告诉过李丽,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说她不在意,只想互相抚慰异乡孤独的空虚感,听她这么说,我就没有继续再坚持。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怀孕,我没有办法,只好和她结婚。侬侬,我一直想和你联络,可是李丽查得很严,她知道我忘不了你,一直在防着我和你见面。这几天我们忙着准备回美国,我借朋友家的电话打给你,想在离开前再看看你!至少说完话,我才能走”

    毓侬突然站起身,俯视着唐瑞林,露出淡淡愁苦的笑容。

    “那么你可以走了!我已经听完我想要知道的答案,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你已经有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要负责,我也有我要走的路,今天分开后,我们就不要再回头了。”

    毓侬掩面离开餐厅,这时候她才明白,放不开的感情都只是不甘心而已。切断过去是存活下来唯一的办法,四年多的爱情、三年的思念,全都化成了泪水,毫无保留的从指尖慢慢流泄而出。

    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每个完美的细节都是艾琪所精心策划。

    女方的代表人艾琪和赵永励忙着招呼上千位宾客,长年住在国外的连家父母也都回来参加儿子的婚礼,他们对赵家的财务危机毫不知情,只是略微了解赵家的背景,所以对于这桩门当户对的婚姻,还是感到相当满意。

    到了喜宴的尾声,两个新人站在门口谢礼送客。

    毓侬已经换上了第三套礼服。她盘起一头乌黑闪亮的长发,露出修长雪白的颈项,手工缝制的珍珠紧身拖曳长纱,每一个转动、每一次伸展,就会闪烁着莹莹光芒,更凸显她每一面曲线的完美。

    连剑垣的身材颀长壮硕、风度翩翩,俊逸的五官让他不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能展现令人窒息的男性魅力。

    年纪较长的宾客开始慢慢离开,婚宴的舞台上还有十多人的乐团尽情演奏动人浪漫的乐曲,年轻的宾客伴着乐声相拥慢舞。

    连剑垣和毓侬送走了几个长辈以后,揽着她瘦弱的肩膀正想一同走回婚宴的大厅,加入乐声的舞步中

    “我们去跳舞吧!这是为我们演奏的曲子呢”连剑垣心情愉悦的揽着新婚妻子,这一刻有种美梦成真的满足,只想将时间停留,永远保有这陶醉的感觉。

    “好。”毓侬顺从的说。

    突然,一个女人行色匆匆的逆向而来,毓侬和连剑垣停下脚步,很快就认出她就是唐瑞林的新婚妻子!李丽。

    “太好了!你们终于结婚了,恭直了!”李丽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上衣和黑白短裙,不合时宜的装扮出现在婚礼上,显得相当突兀。

    “谢谢你。”连剑垣礼貌的回答。

    “不!我要谢谢你带赵毓侬来参加我的婚礼,还有你送的大礼。”李丽的表情显得有点口是心非,毫无诚意。

    “我想你不是特地来谢谢我的。”连剑垣牵着嘴角说。

    李丽妒恨的看着艳光照人、令人无法逼视的赵毓侬,慎重其事的对连剑垣说:“还是让你猜出来了,可见连先生是个聪明人。我来,是想给你一个善意的忠告!赵毓侬是个美丽的女人,很少有男人能抗拒她的诱惑,从今天起,你是她的丈夫,我希望你好好的看住她,别让她有机会抢走别人的丈夫”

    “唐太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毓侬胀红了脸,大声的打断她的话。

    “唐太太,谢谢你抽空来给我这个忠告,我会记得的。”连剑垣沉稳的说,一手紧握住毓侬握拳颤抖的手。

    四周的宾客已经渐渐减少,但还是有几个人好奇的停下脚步。

    李丽挺起胸膛,翘高下巴,用着充满敌意的眼神对毓侬说:“赵毓侬,我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你和瑞林偷偷在外面见面,我都知道了。自从瑞林见过你回来以后。他就决定不回美国了!他对我的态度也开始变得冷淡!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绝对和你脱不了关系!”李丽的声音慢慢变得高亢,开始引来更多人驻足围观。

    “唐太太,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他们那一次见面我也知道,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总之,谢谢你来!”连剑垣说完,向身边的两个助理使了一个眼色。

    毓侬紧张地回头看着连剑垣沉稳的表情,却一点都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他是真的知道她私下和唐瑞林见过面吗?她开始感到怀疑,不禁有想深入了解他的冲动,他真是一个深沉谜样的男人!

    两个高壮的男助理接到连剑垣的指示,随即上前站在李丽的左右两边,他们欠身摆手,礼貌性半推半拉的将李丽送离宴会现场。

    目送李丽走后,毓侬低头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而后抬头对着新婚丈夫说:“剑垣,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不行,现在离开不是太明显了吗?演戏也好,作假也罢,如果你想当一个称职的女主人,现在就要好好的扮演你的角色。”连剑垣低声的回答毓侬,脸上还不忘挂上礼貌的笑容送走渐渐疏散的人潮。

    “剑垣我可以解释,我去见瑞林是因为”毓侬虽如此说,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连剑垣打断她的话。“不用了,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婚前见过谁,我只会在意你婚后的行为!”

    “我知道”她嗫嚅的说。

    “很好!我希望你是真的知道。走,我们去跳舞吧!”他命令似的说,大手更使劲地揽住她,让毓侬隐隐感到吃痛。

    连剑垣追求毓侬以来,总是对她百依百顺,从不疾言厉色,这是第一次毓侬听到他如此冷漠无情的话语。她咬着牙,泪欲夺眶而出,深吸一口气又吞回去。她不断提醒自己不能掉泪,不能让人察觉她的痛苦

    清晨醒来,毓侬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大床上,另一边的枕头完全没有人躺过的痕迹。

    她翻了个身,缓缓地坐起,昨夜的记忆才慢慢地清晰起来。

    从婚礼回来之后,她卸下名贵亮丽的行头,洗掉全身的浮华之气,像脱了一层外皮,恢复自然的原色。半个多小时后,她筋疲力竭的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全身紧绷的等待着

    主卧室的房门随时有可能被打开,她不时注视着房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蚕丝被单已经盖上了全身。原来,她暖暖安稳地沉睡了一晚。

    毓侬起身走到妆台前,看到一张纸条摆在镜子前面。

    侬侬:

    我已经取消到夏威夷的蜜月假期。

    等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因为我不想带着另一个人的影子去旅行。我会等你你好好休息吧!中午我将和我父母在丽晶酒店吃饭,如果你不想来,我不会勉强你。

    侬侬细读了纸上的每一个字,深深地感到愧疚。

    回想连剑垣为了赵家投下大笔金钱,冒险地以自己的名誉来替赵家背书。追求她的这几个月,只要她有所求,他从来就不曾拒绝。婚宴上奎丽的闹场,他也没有一句责备的话,更不想追究她见唐瑞林的原因。她失恋,他陪着她难过、流泪、-喊他知道她内心的痛苦挣扎,而她却从来没有想要主动了解他。

    现在她是名正言顺的连太大了,是该她偿还的时候了!

    毓侬看着梳妆台上一只名贵的手表,那也是连剑垣送她的礼物。这是几个月来,数十个没有理由的赠品之一,全都只是为了博得她的欢颜而已。但他哪里知道!她微笑的背后,是一个空虚的灵魂,生活毫无目标和理想,只是在富裕奢华的生活中载浮载沉。

    快中午了!毓侬快速的起身,走进和卧房一样大小的更衣间,从琳琅满目的衣架上,挑出一件最适合的服饰。

    毓侬戴上了结婚戒指,系上名贵手表,穿上一袭高雅合宜的服装。她想,就算是被收买来的高级宠物,也该尽自己的本分,完成主人对她的期待。

    从今天起,她要扮演一个最称职的女主人,她要让连剑垣知道,娶了她,绝不会让他后海。

    当毓侬穿着鲜红的丝缎长裙、象牙白色短衫,配上珍珠项链,散发着新婚嫁娘的喜气出现在酒店门口时,坐在面对大门位子上的连剑垣,眼睛一亮,扬起嘴角起身迎接她。

    “我看到你的字条了。”她说。

    连剑垣替她拉开座椅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怔怔地看着她,沉默着。“你怎么不说话?”毓侬问。“我在想你怎么会来?”他低沉的说。

    “我是你的太太,不是吗?”她撩开披肩的长发,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谢谢你”她突然又说。“谢我什么?”

    “谢谢你的耐心,昨夜我”她不敢正视他慑人的眼神,低头喃喃的说。

    他心里明白她要说什么,很快地说:“你放心!我不习惯勉强女人,我会尊重你的意愿,等你愿意接受我的时候,我随时都欢迎你来告诉我。现在,你只要好好的享受连太太的生活就好了。”

    “难道你不要”难道你不要享受你做丈夫应有的权利?毓侬很想说,又把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勾起一抹魅力十足的微笑,仿佛读出她的想法,促狭地说:“你放心!我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毓侬的两颊很快染上了粉粉的红晕,她低头掩饰自己脱轨的想法。“你误会我了,我才不是怀疑这个,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我知道。”他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闪烁,他是一个不轻易透露情绪的男人,像只翱翔在天空的鹰隼,锐利的眼神瞅住囊中的猎物。

    连剑垣挥手招来服务生,多要一份餐具放在毓侬的面前。“你爸妈呢?”

    “他们马上就来。”

    “太好了,我赶得及在他们抵达之前来。婚前没有机会和你父母好好的聊天说话,我大嫂一直对我说,婚后一定要找时间大家一起出来吃个饭。”

    “好啊!我会问他们。”他干脆的说。

    毓侬看得出连剑垣一直在观察她的一言一行,为了掩饰心里的不自然,她刻意找话题填补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还有我大哥过几天就要回印尼视察工厂动工的状况。他这次回来,我看得出他的心情比以前好多了,大嫂以前一直不愿和他到印尼去,现在他们也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好像已经没有那么坚持了,其实我心里还是不想让大哥大嫂长居在国外,这样,我在这里真的就没有家人可以依赖了”

    他静静地听着她说话,听完后坚定的回答:“你还有我。”

    “剑垣”她迷茫的看着他:心底竟然有种被撼动的感觉,他说这句话时,就像拿着坚固的盾牌挡在她面前,为她阻挡所有的困难和痛苦。她多么感动他带给她的安全感,这是一种无价的许诺。

    她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就在下定决心要告诉他,她愿意衷心的做一个尽责的连太太时

    “我爸妈来了。”连剑垣眼角余光看到父母慢慢的走近他们。

    所有的话又吞了回去,她和他起身,笑容满面的迎接公婆。

    “剑垣、毓侬,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都是剑垣的爸爸,许多多年不见的老友来访,有一大箩筐的话说不完似的。”连母先声夺人的责怪丈夫。

    连父也不甘示弱的说:“谁说的?你妈妈还不是,从下飞机的那一刻起,她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你还敢说我!是谁害我迟到的啊?”连母大声反驳。

    毓侬有点惊讶,婚前和公婆相处生疏,她一直没有发现连剑垣的父母是一对风趣的夫妻,他们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不禁让她心生羡慕。

    “好了!爸、妈,你们还是老样子,怎么一点都没有变?”连剑垣抱怨的说。连母回头看着令人骄傲的儿子,说:“我们是都没有变,变的人是你!”连剑垣疑惑的说:“有吗?”“怎么没有!你变得越来越成熟,看来就像一个老奸巨猾、城府深沉的生意人。”连母夸张的形容惹得毓侬笑了起来。

    连父问连剑垣:“我知道你妈妈的想法,你太专注事业不是好事,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要把时间分给家人,你看!我听说你为了工作,还取消度蜜月的计划,是不是?”

    “是啊!毓侬会谅解的。”连剑垣用一种了解的眼神看了毓侬一眼。

    毓侬慌张的说不上话来。明明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要去蜜月旅行,他却告诉父母是为了工作而取消,他细心和周全的做法,让她心跳不觉加速起来。

    “儿子啊!你可别太有把握,经营婚姻生活要像经营事业一样细心。你老爸虽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知道得有点太晚了,你看,我都等到头发白了、人老珠黄了,他才退休来陪我。”连母关心地说,两个男人默契地相视而笑,连父一被勾起生意的话题,就开始和连剑垣谈起现在的市场经济。

    连母对他们男人的话题一点也不感兴趣,她亲切的对新媳妇说:“侬侬,你可要辛苦了!”

    “怎么会?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那是还没有开始,你还不清楚剑垣的个性,剑垣从小就让我很担心,我记得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跨栏赛跑输了一个他很痛恨的对手,气得每天留在学校练习,回到家的时候,两个膝盖全是新旧伤痕,我看了真不忍心。偏偏怎么劝他都不听!后来听说他打败对手,才又把目标转移到别的地方,他啊真是个固执的孩子!为了达到自己设定的目标,往往都会拚了命去达成。”

    毓侬微笑的对连母说:“妈,这样不是很好吗?”

    连母翻了个白眼。“这哪里是好?他高中时就野心勃勃的要做一个大企业家,大学二年级开公司赚的钱,就比他爸爸赚一辈子还要多,我知道,剑垣的运气好,搭上了冒起的新市场。又懂得分散投资,眼光又狠又准,才会有今天的成就。”

    “那您为什么会担心呢?”毓侬问连母。“我是担心他把感情也当成在投资”

    “这么说没有错啊!”毓侬又问。

    “当然可以说没有错,可是投资是期望赚大钱,而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付出不见得会有响应,很多时候会亏本、亏心,甚至亏了一辈子都赚不回老本。一连母是个有智能的老人,有感而发的说。

    毓侬点点头,同意连母的话。“是啊!妈,这就像对家人的爱一样,对亲人的感情从来就不计较付出多少,也不求回报。让自己心爱的人快乐,其实就是让自己快乐一样,我想,我不会在意亏本的,因为我已经从剑垣那里得到太多了。”

    对婆婆说话的时候,毓侬从眼角余光中看到连剑垣凝视着自己。

    “是啊!毓侬,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竟有让我这么感动的想法。你不但人长得漂亮,又很聪明,剑垣真的选对老婆了!”连母对毓侬刮目相看。

    这一顿午餐,毓侬的应对进退都是如此得体。连母心里愈来愈喜欢这新进门的媳妇。连剑垣和父亲在一旁谈话,回头看到母亲和毓侬热络的聊天,毓侬合宜的谈吐和高雅的气质,让他从父母的眼神中看到了赞赏。

    接下来的几天,毓侬一直代替连剑垣陪在公婆的身边。

    每天她和公婆出入各种社交场合,恰如其分的扮演着连家的好媳妇。

    夜晚,回到家中,连剑垣不是还在公司,就是在书房里埋入他的个人世界。他的书房有五台计算机,联机到全世界的财经市场,他总是一个人专注在计算机前,不到夜半不会踏出房门。书房旁有间宽敞的客房,他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就会走进客房倒头大睡。

    早上毓侬还没有醒来,连剑垣就已经出门上班了。

    毓侬总是有充裕的时间、充裕的金钱做她想做的事情,随心所欲的享受上流社会的生活,连剑垣从来就不会干涉她的行动。

    主卧室已经变成了她个人专用。开始一起生活的几天,她总是害怕连剑垣会在半夜里走进卧室,她的神经总是紧绷着直到午夜过后。

    慢慢地,她才终于理解。连剑垣不会碰她,起码在没有确定她是否已全心全意接受他之前,他会尊重她的意愿。

    毓侬渐渐习惯了这样安适没有压力的生活,虽然有点寂寞,但并不是太难过,因为连剑垣总会抽空打电话给她,询问她的行踪、问她有什么需要,甚至像无所不知的活字典一样,随时解答她在生活上遇到的疑惑。她发现自己对他有种崇拜和依赖的情愫产生,她喜欢和他在电话里聊天,仿佛就像一对刚认识的男女,利用电话来联络感情,了解对方的想法和生活。

    一个月后,毓侬和连剑垣送连家两老上飞机以后,毓侬的生活闲适了下来。她开始和老朋友联络,和小湘、雅卉三人相约来到老地方。

    毓侬第一个到达约定地点,几分钟后,小湘和雅卉前后来到,她们目光艳羡的看着光彩焕发的毓侬。

    小湘还没有坐定,就先开口:“天啊!你怎么还是这么漂亮,我以为结过婚的女人,都会变成黄脸婆呢!”

    毓侬笑而不答,雅卉接着问:“结婚好不好啊?”

    毓侬斜着头,撑着两腮沉思起来,而后说道:“我才结婚一个月而已,好不好还不知道呢!只是!以前一个人时。有大哥大嫂撑腰,自由自在。现在,冠上了连太太的头衔,就不能够像以前一样为所欲为了。我想,不同的是多了一份责任!”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这个月来各自的生活,小湘对毓侬婚后的生活好奇不已,忍不住又将话题绕回来,她大胆暧昧的问毓侬:“喂!连太太,求求你,告诉我们这些单身又没有经验的女生,婚后的性生活如何?”

    毓侬听完马上胀红脸,她睨了小湘一眼,半天都说不上话来。“这这有什么好说的?”

    “怎会没有什么好说的!以前你和唐瑞林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时候手牵手、什么时候接吻、什么时候有想献身的冲动,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小湘口不择言的说。

    雅卉急忙制止。“小湘,侬侬现在已经嫁给连剑垣,你不要再提以前的事!”

    毓侬知道她们都是出自关心,从前当学生的时候,她们就是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彼此的事从不隐瞒。她深吸一口气说:“我们婚后一直都没有同房过。”

    “什么?”小湘和雅卉讶异的张大了眼睛,异口同声的问。

    “不要这么大惊小敝。我们一直都还睡在各自的房间,他每天几乎要工作十八个小时,我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可是,他一有空就会打电话给我,我有问题也会找他,我发现我们在电话里还满谈得来的!”

    “想不到你们是典型的先婚后友啊!”雅卉冷静的下结论。

    小湘无法控制情绪,讶异的说:“什么?你们都结婚了,怎么才到这种阶段!那那你不就还是一个处、处”小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处女”这两个字眼。

    “没错!不要说出来啦!”毓侬两颊通红的制止小湘。

    “天啊!连剑垣怎能忍得住把这么漂亮的老婆摆着不用?”小湘忍不住想要追根究柢。

    “我不知道刚开始,我以为是唐瑞林的事情让他还有芥蒂,才会和我保持距离。前阵子我一直在陪他爸妈,自从他们走了以后,突然间我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好象只是个端在众人面前摆饰的连太太而已。我常常在想,连剑垣是不是只想娶个适合自己的妻子,好对他的父母有所交代,至于爱不爱,他也无所谓了!”毓侬感叹的说。

    “那不是刚好!反正你不爱他,不是吗?”小湘直言直语的问。

    小湘等着毓侬的响应,看她出神的望着窗外,惊讶的说:“难道你爱上他了?!”

    毓侬回过神,腼-的低下头。在家中,连剑垣的一举手一投足都牵动着她的神经,他们在电话中闲聊的感觉,真的就像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嘛!起码她有这样的感受,那么这就是恋爱了吧!

    小湘等不到她回答,又自顾自的说。

    “我没看过夫妻像你们一样,是结婚后才开始谈恋爱的。”

    “小湘,你说的也只是我的感觉,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他的想法。”毓侬拥有的自信,开始打了折扣。

    雅卉的个性稳重成熟,她急忙说:“侬侬,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相信连剑垣是爱你的,否则他不会娶你。”

    毓侬搅动着咖啡,有点颓丧的说:“唉!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他的想法,很多时候,我很想告诉他,我愿意当他名副其实的好太太,可是却总是说不出口。”

    小湘开心的笑说:“哈哈!想不到你们两个都这么难缠!你终于碰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了吧!你说不出口,那是因为不习惯对男人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从国中起就有一堆男孩追求你,你从来不须主动追求任何人,唐瑞林算是破天荒头一但让你看上眼的男人,有时候我真怀疑啊!你会喜欢唐瑞林,是因为他不顾你的恳求要离开,才会让你死心塌地地等了他三年。现在连剑垣娶了你,又对你若即若离,你才会更想要征服他的心,对不对?”

    小湘努力的想分析毓侬和唐瑞林的感情,却让自己和所有人更加模糊得摸不着头绪。

    “小湘,不是我说你,每一次你发表的高论,我大多时候都听不太懂。”雅卉面无表情的说。

    “好了好了,不聊这些了,反正连我自己也不懂。”小湘摊开手,不想多说。

    “侬侬。这次约你出来,是有正事要找你商量。”雅卉正经的说。

    “什么事情?”

    小湘兴奋的一阵抢白。“是这样的!雅卉有个阿姨住在法国,她推荐在当地相当受欢迎的一种保养、保健和瘦身产品,品牌名称就叫做向日葵。雅卉已经取得了台湾的代理经销权,我们可以负责这里的销售市场。”

    雅卉补充说:“这个厂牌国际知名,我和小湘已经开始筹备引进台湾,现在缺少的就是资金。”

    “哦!你们需要多少呢?”毓侬直觉的问。

    小湘按住毓侬的手说:“我们不是来跟你借钱的,我们是想邀你一起投资,我们三个死党一起投资创业,你看!雅卉很聪明,就负责计划筹备,我则负责文宣、广告方面,而你呢!既然你要出大部分的钱,那就由你管帐。我们想借重你老公在计算机媒体上的专业,给我们一些建议和协助,怎么样?侬侬,你觉得如何?”

    毓侬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我相信雅卉的眼光,如果可行的话,资金部分我可以帮忙。我有从前爸妈留给我的钱,虽然只有四、五百万,原本想给大哥,可是大哥却嫌那些只是零头,不够他用!”

    “那很够了!我和小湘也能出自己的部分,但是不多。”

    “雅卉,我不只要投资而已,我也想出一份力可是,我对产品和销售一窍不通”

    “我们把资料都带来了。”雅卉微笑的说,从大手提袋里拿出一大叠资料文件,三人开始兴致勃勃的讨论投资计划。

    小湘开心的说:“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想不到我们三人除了在一起读书外,毕业以后还要共同做生意了”

    正当小湘兴奋的计划未来时,毓侬突然幽幽地说:“可是你们要答应我,我不想让连剑垣帮忙。”

    小湘诧异的问:“为什么?连剑垣是销售方面的高手啊!”“我不想麻烦他,我们赵家的事已经麻烦他很多了,我只是只是想要证明,我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小湘问:“侬侬,你还没有忘记连剑垣第一次看到你时对你说的话?”

    侬侬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一朵养在温室里的小花,不知人间冷暖,只怕走出了玻璃花房,就会适应不良

    没错!他说过的话。她一直都无法释怀毓侬甩甩头,想把连剑垣当时的神情甩出脑海。她坐直身体,认真的说:“我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不要他的帮忙,可以吗?”

    雅卉凝视着毓侬,体贴的说:“当然可以,侬侬,我们都能了解你的想法,你相信我们,我们就很高兴了!”

    小湘也加入。“对!我们都要相信自己,我们三人绝对可以成功的。”

    毓侬、小湘和雅卉,三人握紧着彼此的双手,在咖啡厅里面许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