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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府在苏州城内不算太出名,但是苏州城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赫府,原因当然不是因为赫显贵有几个钱庄,而是他的女儿赫晨曦。
她在苏州城内是出了名的美女,自然有不少公子哥上门提亲,而其中更是不乏江湖中人,李家寨头目的儿子李浩威就是其中一个。
只不过李浩威虽然长得还过得去,但却是个十足的傻子,而李头目毕生只得这一个儿子,自然是对他宠爱有加,凡是李浩威想要得到的东西,李头目不论是用什么手段都会给儿子取来。
所以当李浩威流著口水对父亲说要娶赫晨曦的时候,李头目自然二话不说的找媒婆上门提亲了。
当一箱金银珠宝抬进赫家的时候,谭芙蓉的眼珠子都瞪得快弹出来了。
“这王媒婆,你这是代哪家公子上门提亲啊?”
“赫夫人,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是李头目家的公子。”王媒婆直言。
“什么?!”谭芙蓉和赫显贵两人均诧异万分,赫显贵手中的茶杯更是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
他立即拒绝“这聘礼我们不能收!”若是把女儿嫁给一个傻子,可想而知,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就毁了。
“是啊,王媒婆,我们就一个女儿,还指望着她嫁个好人家呢。”谭芙蓉忙著帮腔。
“你们这是什么话,李头目家难道就不算好人家?李家寨在城里有哪个人不知道的,如今李家公子看上了你们家的女儿,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李家寨的名声在苏州城内绝对称不上好,专干欺压百姓的事,恶霸得很,苏州城内没有不怕李家寨的,就连知府都要给几分薄面,这种福气不要也罢!
赫显贵仍是不为所动“还是劳烦王媒婆与李头目说几句好话,我们家闺女真的不能嫁。”
“对了,王媒婆,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你多多费心了。”谭芙蓉塞了一些银子进王媒婆的手中。
王媒婆收下银子,却还是道:“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你们也知道在这苏州城里,和李家寨斗可没什么好下场,既然他们指定了要你家的闺女,你自然就得给,犯不著弄得家破人亡啊!”“是,是,可是她还年轻哪,又是黄花闺女,李头目家的公子这脑子怎么也和我们闺女不配啊!”谭芙蓉面有难色。
“你们家闺女若是嫁过去的话,李头目自然会宠著这个媳妇的,到时候穿金戴银都不是问题,你们赫家也能跟著发达。”
王媒婆口若悬河,谭芙蓉听得神往,但是一想到要嫁过去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有些犹豫。
“此外,今天送来的只是聘礼的一部份,若是赫家同意这门婚事,要多少的聘礼都可以说。”
“这”谭芙蓉贪财,听见这么诱人的条件,开始动摇了,她向往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仿彿唾手可得。
“这样吧,你们夫妇俩再考虑几天,然后给我一个答覆。”王媒婆说罢,留下了一箱的珠宝首饰,离开了赫家。
赫、谭两人面面相觑。这婚事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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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死也不要嫁给一个傻子!”赫府内,赫晨曦泼辣的叫道。
赫显贵一副果然如此的无奈表情。
而谭芙蓉则劝导“女儿啊,好歹你也是嫁进了苏州城最有势力的地方啊,以后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
“让别人去要这个身份地位好了,娘,你不会忍心看我跳进这个火坑吧。”
“这”“还有,这些聘礼通通退回去!”赫晨曦嚷道。
“别!这李家寨下的聘礼,我们老百姓是可以随便退的吗?”谭芙蓉赶紧护住了箱子“况且,这些东西可是你爹赚了多少年都赚不到的啊!”“夫人,你”赫显贵梗了一梗,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赫显贵斥道。
谭芙蓉听了却眼睛一亮。“曦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反正李头目只是要赫家的闺女,并没有说非要晨曦,不如就让月夜嫁过去吧。”
“是啊,是啊,就让堂姊嫁过去好了。”她正好丢了这烫手山芋。
“不行!”赫显贵从椅子上弹起,迅速的摇头否决“苏州城有谁不知道那人是个傻子,我怎么可以让月夜嫁给那种人!”
“怎么不行?难道你要看着晨曦嫁?再说月夜嫁过去以后,那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了。”谭芙蓉瞪了眼自个儿的夫君。
他畏惧的缩了缩身子,嗫嚅的说:“但嫁给一个傻子,月夜哪有幸福可言。”
“你得搞清楚,晨曦才是你的女儿,况且有银子花才是幸福!”她爱不释手的翻看着那些珠宝首饰“再说王媒婆也放话了,若是月夜嫁过去,还会陆续有聘礼送来咱们家。”
说著,谭芙蓉便把那些贵重的簪子插入发中,把珍珠项链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直到今天,她才感觉到自己这一生没白活。
“不行,不行!不可以为了晨曦就委屈了月夜。”赫显贵难得坚持。
“爹,娘和姊姊说得对!况且堂姊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嫁谁其实都差不多。”
赫家小儿子赫邦升走了进来,从母亲手中抢过一条链子“娘,这东西归我了。”把它当了,就够他花上一段时间了。
“你这小子!”谭芙蓉啐道。
“谁说可以动这些东西了!”看妻儿们贪婪的争夺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赫显贵难得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大喝“我若真的让月夜嫁给一个傻子,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弟弟!”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难道这丫头不是我们把她拉拔大的?现在她理应报答我们才是。”谭芙蓉一脸强硬的道。
“而且爹,我们家可得罪不起李头目啊。”赫邦升在一旁为母亲帮腔。
一提到这点,他就犹豫了“可是”
“别可是了,我自从跟了你之后,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现在难得有翻身的机会,你要是真让晨曦嫁过去,我们母子三人就和你一刀两断,省得以后整天泪流满面!”谭芙蓉软硬兼施,咄咄逼人。
“夫人”
“这事就这么定了。”她不由分说的拍板定案。
赫显贵顿时像泄了全身的力气般瘫坐在椅子上。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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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不许捏我的脸,而且我的表情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多!”双手护住自己的面颊,赫月夜再次警告完全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的男人。
“是吗?”御承扬扬眉“我倒觉得有很多。”
“哪有!”她再怎么样还不就是生得这样一张脸,可是他却硬是想要知道她能有多少种表情,动不动就拉扯她的脸,老是痛得她哇哇叫。
“你要是再捏我脸的话,我就就”她手指著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把他赶出去?还是不做包子给他吃?好像哪种都威胁不了他嘛。
“就什么?”他好整以暇的等待著她的答案。
“就就”她绞尽脑汁的想,手指微微的颤动著。
细嫩的指尖,泛著浅浅的粉红色,像是在做著无言的邀请。
“就这样吗?”御承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往前一扯。
“啊,你要做什”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指尖上传来的湿润温热,已让她的脸轰的一下红了。
他他竟然在舔她的手指?!
淡红的舌尖刷过她的手指,然后绕著她的指尖微微打转。
赫月夜的脸越来越红,指尖传来一阵酥麻感,让她觉得无所适从。热,好热,从指尖传来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扩散著,她的身子犹如被火烧著了一般,变得好奇怪。
“好甜。”御承喃喃著,垂下眼眸,像是在专心品尝。
“怎怎么可能会甜?又不是糖。”
“比糖更甜。”他双唇微启,舌尖把她的手指卷入了自己的口内。那么的甜,甜得他不想要放开“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这么的甜?”丝竹般的华丽声音,犹如珍珠落玉盘,充满著yin惑的气息。
“叩!叩!”
赫月夜猛然回过神来。“我我去开门。”说罢,她慌乱的抽回手,朝著门口跑去。
口中的甜味骤然消失,御承抬眼,望着那跑动的背影,一瞬间,竟然觉得很失落。
赫月夜开门,看到来的人是赫显贵,不禁吓了一跳。
“大伯,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赫显贵支吾的道,待他走进屋内,看到了御承,立刻小心的问:“他是”
“他是我铺子里的伙计,因为暂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所以先住我这里。”赫月夜的脸上依旧泛著红晕。
“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让一个男子住进来?”他不悦的训斥侄女“孤男寡女,会让人说闲话的。”
她也知道啊,但是根本就赶不走他!赫月夜赶紧转移话题“大伯,今儿个你来,可是有事要找月夜?”
赫显贵抿了一下唇,目光看了看一旁的男人。“我有些事想单独和你谈谈。”
她转头对著身旁的人道:“御承,大伯有事和我谈,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
御承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你在命令我?”
“我这是”
他瞥了一眼她紧张的表情,淡淡的道:“算了。”说罢便走出了房间。
屋内只剩下两人,赫月夜奉上茶,赫显贵喝了一口,搓了搓手,鼓起勇气开口“月夜,今天我来,是想和你说”他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她打量著他半晌,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柜子边拿出一袋碎银。“伯父莫不是来要这个的?这里一共有五十两,月夜就先还给伯父了。”
这五十两的银子,使得他更加坐立不安。“月夜,那一万两银子,你根本就没必要还。”要不是贪财的老婆狮子大开口,他这侄女也不必背上这种债务。
她摇摇头。“伯父、伯母把我养大,这些钱就当是我孝敬你们的吧。”
这侄女如此乖巧懂事,他实在是不该来的啊!可是如今自己骑虎难下,也只能豁出去了。赫显贵深吸一口气,说:“月夜,你也老大不小,今年也有十九了吧。”
“嗯。”“那你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一般人家女子大多十六、十七就嫁人,你已比其他女子要迟了。”
“月夜现在只想把铺子打点好,至于终身大事,还未曾想过。”
“那你可有喜欢之人?”他问。
她的脑海中不由得闪过御承那张俊美异常的脸。“没没有。”
“不如由大伯来安排你的婚事,你看如何?”赫显贵不待她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下去“那李头目前些日子上门为他儿子提亲,我觉得这倒不失为一门好亲事。”
“李头目?”
“是啊。”
“可是李头目的儿子不是个傻子吗?”对于那个傻子的传闻,她曾经听晓珂说过“况且这李头目和他的儿子应该没见过我,为何会上门提亲?”
“这他们只说要赫家的小姐,并未说要哪一个。”他面有愧色的道“曦儿又不愿意嫁,所以若是你肯嫁的话”
赫月夜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心里大受打击,身子颤了颤。“既然堂妹不愿,大伯为什么就认为我会愿意?”
“傻人有傻福,嫁给傻子未必就是坏事。”赫显贵顿了顿,又劝“嫁入了李家寨,你想要什么都有。”
听见从小必心她的大伯竟然说出这种话,她的心开始有些揪痛了起来,连带著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在不断的发冷,她抿著唇,怔怔的望着面前嘴巴一张一阖说著话的男人。
“月夜,大伯这也是为你著想,如果嫁入李家寨,将来你的日子会好过很多,荣华富贵也都近在眼前。”
是吗?大伯是为她著想吗?为何她无法体会出来呢?垂下头,她望着脚底浅灰色的地面。“大伯的意思是,要我嫁给那个傻子?”
赫显贵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啊。”
“大伯觉得,我嫁给那人,真的会幸福吗?”
“至少这样的夫君将来不会花心,会一心一意的对你好,况且李头目”
“大伯。”赫月夜打断他的话“我要嫁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寨,我只想找一个可以爱上一生的男子为夫,并不在乎是否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中盛满悲伤“若是嫁给了那人,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快乐的,不是因为他是傻子,不是因为他已近三十的年纪,而是因为我不爱他。若是我爱这个人,那么即使他是傻子,即使他是残废,即使他身无分文,我都会嫁的!”
“你——”赫显贵怔仲著,在这一瞬间,仿彿看到当年的弟弟,站在他面前说着——
大哥,我之所以会毁婚,是因为不爱她。若是我爱她,无论她是小姐也好,丫鬟也罢,甚至是青楼歌妓抑或是路边乞丐,我都会娶的。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我只想要和自己心爱的人携手一生。
太像了太像了
月夜果然是弟弟的孩子,连说出口的话都这么的像!
“我以为大伯是这个家中唯一对我好的人,你对月夜的怜,对月夜的惜,月夜都一一记在心里,所以所以”赫月夜贝齿咬著下唇,颤著身子。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那个疼她、怜她的大伯就此消失,然后变成一个陌生的人。
“月夜,你真像你爹”赫显贵叹了一口气,颓丧的样子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他站起身,直直的朝著门的方向走去。
赫月夜垂下眸子,任由牙齿把唇咬得发紫。
门,开了又关,屋子内静悄悄的,只剩她鼻间发出的抽泣声。
在记忆中,大伯虽然胆小怕事,但是对她却是极温柔的,总是会对她笑,会摸著她的头说:“月夜,大伯无论如何都会把你养大成人。”
大伯啊大伯,他可明白在她的心中,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的第二个爹爹,当作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
她的脑海中曾经清楚记著大伯那张慈祥的面孔,可是为什么现在却越来越模糊了?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的头上。是谁,是谁的手?
接著,她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那低沉的声音淡淡的道:“你总让我感到意外。”
是谁,是谁在说话?
她寻求依靠的把脸埋在那个胸怀中,他的声音一下子就瓦解了她所有的坚强,让她只想痛哭一场。
“我我对自己说过不哭的,在爹爹和娘亲死的时候,我说过不哭的,可是现在”鼻子好酸,眼眶好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
御承无言的看着埋首在自己怀中的人儿。刚才她是明明那么坚强,现在却脆弱得不堪一击,这又是他所不曾见过的表情,让他贪婪的想要看得更多。
他抬手勾起了她的下颚,看到的是她那咬得发紫的嘴唇,以及流泪的双眸。
心,猛的像是被抽了一下。她哭得心碎的模样,令他心疼。
心疼?眸子倏然一眯,他若有所思的直盯著她。原来,自己也会去心疼另一个人?!
“别咬了。”他的手指撬开赫月夜的贝齿,让她的唇得以解脱。
“大伯是我最亲的人,我一直以为他是希望我幸福快乐的过一生的。可没想到我错了,对大伯而言,原来我的快乐、我的幸福,根本就无关紧要!”说话的同时,泪珠从她的脸上淌下来。
她明明哭得很丑,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却还是在疼呢?
屈起手指,他情不自禁的第一次帮人拭泪。温热的眼泪,在他的手指上变得滚烫,让他心里疼痛的感觉更加厉害了。
他不喜欢她哭泣的样子,不喜欢她掉下的眼泪,更不喜欢她伤心。
“别哭了。”他有些不耐的道。
赫月夜的眼泪依旧不停的往下落。
疼,越来越疼!她的眼泪竟让他心口的疼痛不断扩大、扩散著
“不许哭!”御承猛的伸手盖住了她的双眸,俯下头,拚命的吮干她脸上的泪。
他不想要看到她的泪珠,那仿彿是一把剑,而她正握著这把剑,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
刚才他竟然吻干了她所有的泪,然后第一次气急败坏的警告她,以后不许再哭了。
自己应该要愤怒,应该要生气的,可是她却有些感激,因为若不是他这样做惊呆了她,也许她的眼泪会一直掉到天明。
酒气弥漫着屋子,赫月夜晃动着酒杯,想着不久前发生的点点滴滴,仰首把酒灌进嘴里。生平第一次喝酒,除了辛辣与苦涩之外,她实在品尝不出美味。
不过,她仍是想要喝,因为她想要一醉解千愁,不愿意去想大伯,不愿意去想赫家,也不愿意去想那被她拒绝了的亲事。
“你怎么不喝酒?”她以手撑著脑袋,问著坐在她对面的御承。
“不想喝。”他冷淡的态度犹如一个旁观者。
“唔,酒不好喝,你还是别喝的好。”她喃喃著,突然打了一个酒嗝。
“既然不好喝,就别喝了。”
“可是我想醉,也许醉了会比较好吧。不过真奇怪嗝,为什么我喝了那么多酒却还没醉呢?”
“你已经醉了。”他瞥著她脸上的绯红道。待在她的身边越久,他的情绪似乎就越受影响。他不喜欢刚才那种心痛的感觉,可是却又没有像以往对待令自己不悦的人一样杀了她,是因为赌约的关系吗?
“是吗?”她傻傻的笑了“我醉了,原来我醉了”迷蒙的眼盯著那张被烛光染上一层金色的脸,她突然有一种迷醉的感觉,很想就这样一直看下去,如果可以看上一辈子,她会不会觉得幸福呢?
“御承我一直想要说一句话。”
“说什么?”
“你真的好美!”她嘴角弯弯的道。
美?御承闻言皱眉。若是没记错的话,敢对他提这个字的人,都已经去见阎王了。
但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乞丐,不对,你你是乞丐吗?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不是乞丐,那你是什么呢?”
“我是什么人很重要吗?”
她摇晃著脑袋,眼皮渐渐沉下。“我不知道。”
砰的一声,她的脑袋就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的醉倒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著她。“知道吗?你刚才已经死了一次了——若是换成别人的话。”是的,如果刚才说他美的不是她,而是别人的话,此刻定然已经横尸在此。
看着她红通通的脸,以及那半张的双唇,他像鬼迷心窍似的弯下腰,抱起了她。
自己是对她心软了,所以才会想要把她抱到床上躺好,让她睡得舒服些吗?御承无法理解自己异于往常的举止,蹙起了眉头,盯著怀中的人。
她那红得过份的脸颊上还有著些许的泪痕,令他越看越刺目,不禁俯下身子,伸出舌尖,舔著她脸上的泪痕。有点咸咸的、香香的味道,混合著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酒气,竟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脸上痒痒的感觉,扰得赫月夜睁开了眸子。“你你又舔我了”她低喃著,视线对不上焦距,觉得头好昏,脑子好乱,让她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你不可以舔我,这样我会会”她咕哝著,眼睛半睁半闭,抬手捂著自己的脸。
“会什么?”他有些不悦她的打断。
“会会嫁不出去。”
“你有想嫁的人?”他的视线倏然变得凌厉阴狠,那股不舒服的感觉重新涌了上来。
“我要嫁人”她答非所问的道“唔嫁一个我会爱一辈子的人,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是什么身分”
“是吗?”御承突然笑了,移动脚步走到床边,把她放在床上“月夜,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不可以’三个字,但你却说了。”俯下身子,他在似睡非睡的她耳边呢喃。
“不可以不能说吗?”
“只是没人敢说罢了。”他想要直起身子,却发现自己垂落下的发丝缠在了她的手上。
赫月夜把手上的发丝挪近脸庞蹭著。“软软的,好舒服。”犹如绸缎一样的冰凉滑顺,好似可以缓解她脸上的燥热。
他盯著她,目光开始变得灼热。她的举动,她脸上那种满足的神态,还有她嘴里呢喃的话语,都让他不可思议的由体内产生一股燥热感。
“月夜你这是想要诱惑我吗?”低沉的声音似在问她,又似在问自己。
她没有回答,依旧一个劲儿的蹭著他的发。
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唇,描绘著她的唇形,御承弯腰,更加贴近她。他——想要吻上这张唇,想要品尝她的味道,想要让她来平复自己身体里的这股燥热。
“好吧,我允许你诱惑我。”他灼热的气息包围了她,薄唇贴上了她的唇,辗转吸吮、碾压著,然后用舌尖撬开了她的贝齿,占有性的勾住了她的舌尖,扫荡著她口中的一切。
她的味道香甜得醉人,就像她的手指一样,甚至更甜,甜得让他舍不得松开口,只想要永远的占有她的甜美。
“唔”赫月夜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脑袋。即使在醉酒中,她依旧有些无法承受如此激烈的吻。
御承的手钳住了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更加的靠近他,方便他索取她檀口内所有她的甜,让他不想放手,这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想要得到某种东西。
他再也不想要放开她了,这甜味全部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不容其他人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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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好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赫月夜看到一只手臂横在她的身上,视线顺著手臂移动著,接著看到了如缎般披散的漆黑长发,坚毅的下颚,冰肌玉肤的脸庞,以及那双让人无法看透的眸子。
是御承!
她眨了眨眼。“早。”
“早。”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似乎很镇定。”御承以手肘支起上半身,右手的手背撑著下颚,左手则伸过来顺著赫月夜的发。
“镇定?”她的脑子还处于一片混沌中。
“又或者你已经习惯了和男人同床?”
同床?床?!她猛地清醒过来,身子弹坐了起来。
“啊!你你我我们怎么会躺在一起?!”
“你昨天喝醉了。”他吐出了不能称之为解释的解释。
“你没对我做什么事吧?”
她紧张的掀开薄被,检查自己的着是否完整,看见自己至少还着中衣,不由得暗自庆幸的吁了口气,可接下来他简单的一句话,霎时之间把她打得万劫不复。
“做了。”
“你你说什么?”
“我做了,后来怕你著凉又帮你穿上中衣。”
“你怎么可以毁我清白,你让我将来如何嫁人成亲,你这个禽兽、强盗、采花贼”凡是床上可以扔的东西,赫月夜通通抓起来朝著他的身上招呼过去。
御承微微侧身,避开了飞来的枕头、薄被
她激动的大叫“就算你说一千遍一万遍的对不起都没有用,这种事情是没办法弥补的。”
“我没打算要对你说这些话。”
赫月夜错愕的看着他。“你居然还对我做出这种事情,你难道没有丝毫的愧疚吗?”
“没有。”他脸上的表情证实了他所言不假。
天哪!有她这么凄惨的人吗?!莫名其妙被人家占了便宜,而对方还占得这么理所皆当然!
她死瞪著御承。“哪有人像你这样的,普通人至少也该也该说声‘我错了’才对。我好心收留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你实在是太可恶了,我要报官,我要”
“我娶你。”他打断她的话。
嗄?她傻眼了。“你说什么?”她需要好好确定一下。
“我娶你。”他重复了一遍。
“你要娶我?”
“嗯。所以以后你可以继续像昨天那样诱惑我。”他允许她的诱惑,她的甜美,以及她的多变神情,全部都为他一一呈现。
诱诱惑?!
张大了嘴,赫月夜不敢相信的往后倒,脑门撞上了床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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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外,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背著行囊,穿著青绿色的衣裳,坐在运货的马车架子上。
路途的颠簸早已让他脸上沾满了污秽,手中的包子也没了热气,少年叹了一口气,还是不情愿的咬了下去。
唉,谁叫他肚子饿呢,只能先吃这东西垫垫胃了。
“大叔,还有多久才到苏州城啊?”从车架上探出脑袋,他问著正在扬鞭赶著马儿跑的大胡子男人。
“快了,再过两个时辰应该就可以达到城门口了。”男人答道。
“到了城里,我非得先吃顿好的。”少年摸著肚子。
“这包子不好吃吗?”
“应该说是难吃才对。”少年脸色沉了下来,可怜他这段赶路的日子里,吃的大多数都是包子。
“哈哈哈哈!”男人豪爽的笑了“不过你这年纪居然独自外出,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还好吧,应该不至于会太担心吧。”他有些心虚的回答。
“你去苏州城要做什么?”
“找人。”因为他记得那个人曾说过想去苏州。
“找人?”
“找一个非找到不可的人。对了,大叔,苏州城最近有大事发生吗?”
“大事啊,我想想。”男人想了半天,仍是没想出城里最近出了什么大事。
“例如灭门惨案,或者是血流成河什么的。”
“嗄”男人听得目瞪口呆“一向平静的苏州城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大事!”
“没有吗?”少年陷入了沉思。
还是说,他要找的人根本就没去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