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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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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一个黑影匆匆掠过牡丹园,往西疾行,纵身一跃,轻易的越过镇南王府的白色高墙。

    绿意小心翼翼的在长安街巷间穿梭,此行的目的是为熟悉长安城的各个街道,在必要时,这条退路可让她从容不迫的逃离。

    一想起一个刻印在她心上永不磨灭的名字——李靖,绿意如星般灿亮的黑眸顿时失去光亮而变得冰冻骇人。

    今日黄昏,她无意间自奴仆的闻谈里听到李靖将于三个月后自边陲返回长安,千盼万盼,她等待的就是这一日的到来,如今总算让她盼到了!

    今夜,她仅是在李靖府邸四周采视环境,并拟好事迹败露时脱逃的路线,她不愿拖累阎竟天,所以逃脱的最终处是长安城近郊的一座破庙内。

    最坏的情况是,她未刺杀李靖或已刺杀了李靖却在李将军府当场被捉或杀,她知道这会连累阎竟天,但她别无选择,所以她会先拟好一封书信置于袖内,说明自己是东突厥公主的身份以还阎竟天及吐谷浑清白。

    若是刺杀了李靖或刺杀失败,她有幸逃出李将军府时,她的身后定会有许多的追兵,她选择先躲到城外破庙以免连累镇南王府。

    初步计划拟定,绿意匆匆的赶回到镇南王府,当她回到牡丹园时已经是四更天了。

    牡丹园里不时传来虫鸣,奴仆尚未起床所以没有任何人在活动,绿意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打闭房门,直到进入房中才松了一口气。

    明日她还要再夜探长安城,有万全的准备刺杀李靖成功的机会会更大。

    绿意坚定的眼神在黑暗里亮如星光,下定决心后,她迅速的揭下面中,脱去身上的黑色劲装,小心的藏在大床底下。

    走到浴间,一身热汗的她亟欲冰凉的水来冷却。

    光luo洁白的躯体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诱人,绿意把浴池当成湖泊,以完美的姿势跳入水中,似条优游于大海中的鱼,在浴池内愉悦的游着。

    此时,阎竟天悄然出现,他炽热的双眸随着水中迷人的**游移,股间的燥热亦随之而起,他边脱着衣裳,边紧盯着她。

    察觉到四周的气息变了,绿意停止游水的动作,站在水中望向门口。

    “啊?”

    她张大双眼,仅能以双臂匆忙交错于胸前,护住外泄的青光,然而他满是欲望如邪魅般的双眼紧锁住她的身体,似着了魔,怎么也动不了。

    目光随着他身影移动,她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且小心翼翼。

    “好美,太完美了!”在她身前,他粗声赞叹道:“你的身影就如同深山幽谷里嬉戏于清湖的水精灵。”

    绿意瞬间忘了呼吸,傻愣羞怯的,像在等待着什么,带水的美眸闪躲着他结实健壮的阳刚躯体。

    “我要你,我的精灵。”伴随着他撩人的话语,阎竟天猛一低首便噙住了她柔软甜美的唇瓣。

    绿意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一股电流传逸她的四肢百骸,酥麻又无力的她任由他肆意的品尝、掠夺。

    这感觉很美好。

    “给我,把你美好的一切都给我”阎竟天在她耳畔轻轻撩拨,大手转而环住她纤细的腰,并在她的耳垂轻咬舔舐着。

    绿意天生的热情被解放开来,她忘情的娇喘“喔竟天竟天”她偷悦得几近疯狂,身体内的燥热感让她不自觉的扭动。

    她的举动无疑更挑起阎竟天奔腾的欲望,他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抱起她,低沉的嗓音因激情而变得喑痖“我的精灵,你是如此的美,如此教我痴狂”

    月光透过窗口温柔的照射在浴池畔缠绵的身影,龙吟凤哦,配合得天衣无缝,就连月老都自豪撮合了一段好姻缘。“吓!”

    这是绿意醒来的第一个反应。

    自洞房花烛夜后就未在新房里过夜的夫君,现在就躺在她的身畔,而且双手环绕着她光luo的躯体!

    怎怎么会这样呢?

    同床共枕在夫妻生活中属正常且必然,但在她与他之间却是遥不可及的梦,如今真的发生了?!

    昨夜的一切似梦似真,他抱着她回房,疯狂的爱了她一回又一回,激狂的欢愉攀升到极致,直到他们俩再也承受不住,双双瘫软于大床之上。

    她原本不打算原谅他在王府内公然召妓侮辱她,而令他一点点的爱便能将她的恨意化为无形。

    绿意这才发现,她再怎么坚强终究也只是一名心地柔软的女人啊。

    “啊!”温热的大掌握紧她的纤腰,惊回绿意远扬的思绪。

    “好香。”不愿张开双眸,他沉迷在她温热淡雅的体香里。涉足青楼逢场作戏多年,从不曾有任何女子能挑起他如此剧烈的热情。

    身为一国的护国将军,他冷静的理智远胜于感情。

    而今的失控,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暗自对这有如少年般冲动的情潮而苦恼伤神。

    一生中,他最痛恨蛮夷!

    孰料,他却注定要娶一名蛮女,这种厌恶鄙夷的心情,是他贪恋着她的身体却又逃避的主因。

    在昨日看到她对待妹妹那种发自内心的关爱,使他愿意给她一个机会。他相信,她会跟其他蛮夷的野蛮粗暴是不同的。

    “别别这样。”绿意困难的拍开他正往她身上游移的大掌,他猛地环抱着她坐起。

    “别怎样?嗯”他低沉的嗓音有种不可言喻的魔力,恶意的在她敏感的耳畔吹气,害得她全身顿时僵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绿意羞怯脸红,不敢看阎竟天一眼,怕就此沉沦于他邪魅的双眸里。

    他的大掌贴着她的香肩顺着她美好的曲线蜿蜓而下,所到之处就如同一簇火苗,最后火苗停在她的私密处,她呼吸一窒,遽然而起的欲望取代了理智。

    “竟天”她娇喃,急促喘息。

    阎竟天变得黝黑的眼眸邪恶的引燃她心中的火,绿意的灵魂被他摄了去,身与灵亟需他强烈的爱来解放。

    就在他再也按捺不住要有所行动时,突然有人打开了房门。

    “王妃——”两人正要狂燃的欲火因小绿来的不是时候而被迫浇熄。“啊!”绿意自激情中惊醒,连忙以锦被遮掩住**在外的身子,粉脸烧红。

    阎竟天恼怒喝道:“该死!”镇南王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了!

    “王王王爷”小绿骇得双膝跪地,惶恐的告饶道:“奴奴婢该死求王爷饶命”

    自洞房花烛夜后她来到房里伺候时,都只有王妃一人独守空闺,今日王爷会出现,她怎么会知道嘛!

    放开绿意,阎竟天大剌剌的径自下了床榻“算了!帮我着衣,我要出府!”他低沉的声音有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小绿迅速的帮他着好装。

    阎竟天一言不发的步出房,绿意始终含羞带怯的将一切看在眼里,她很讶异阎竟天显露于外的冷漠威严跟他夜里的热情如火是那么的不同。接连好几日是绿意嫁至大唐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白天,不论阎竟天是进宫面圣或参加大臣府邸的宴会,到了夜里,他一定回到镇南王府陪绿意用晚膳。

    绿意与阎竟天、阎幽幽一同用膳,她总在阎幽幽的眼里看到了防卫、敌意,但她依旧真诚的付出关怀,她相信终有一日阎幽幽会接纳她。

    某日,阎竟天特地抽空带绿意到城外,骄傲的指着大唐丰饶的土地道:“总有一天,我要带着你游遍天下。”

    因为,他视她为汉人。

    阎竟天的话并不浪漫,可是对绿意却是最大的认同。她万分感动,欣喜的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阎竟天的改变使她信心大增,虽然她到现在都还纳闷他的态度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但他心领意受且相当珍惜他对她的好。

    这日,阎竟天心血来潮,拉着绿意来到马厩。

    “你会骑马吗?”阎竟天笑问。

    绿意信心十足的点头道:“当然会呀。”她从没告诉他,自小马儿就与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好,我们就各骑一匹马到西郊狩猎,好吗?”

    “狩猎!”绿意一脸娇憨转为惊喜,拼命点头笑道:“好、好、好!”她好想念在草原奔驰的感觉。

    以前她总爱缠着哥哥们与她比赛骑马,虽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然而那些回忆会陪伴她一生的。

    见她开心,他宠溺的轻抚着她的头朗笑着,他脸上的线条少了刚烈、多了亲切,俊美得教绿意仅能痴迷的凝视而傻笑着。

    阎竟天敛起笑容,微微低身在她的耳畔取笑道:“你再这么看我,我可要把你抓回牡丹园爱上一整日”

    没意外的,他立刻看到她脸上浮现的红霞,忍不住轻吻了她的耳垂,让她更羞怯。

    绿意全身僵直的娇嗔道:“你别人会看到。”羞死人了,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可以这样?

    “哈哈哈!”

    知道他在取笑她,绿意不依的嘟着嘴,佯装怒道:“你故意的!”

    “不是。”

    “是,你是故意的!”

    “嗯,好吧,你说是就是,我的确是故意的。”他露齿一笑,又在她嘟起的小嘴偷了个香。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大胆“你你别这样!”

    “为什么不能?”在镇南王府里没人可以规定他该做什么,他是天,任何人都该听他的命令行事。

    “仆人仆人会看到。”她小小声的说着,脸更红了。

    阎竟天不在意的耸耸肩,很无赖的将自身的重量压在她娇柔的双肩上,淡淡的道:“爱看就看啊,我难道不可以在我的府邸吻我的妻子吗?”

    别笑死人了!

    “呃?”绿意撑不住他的重量,双腿发软的就要跪地时,他才饶了她,并拉她一把使她免行“跪拜大礼”

    “阎大哥。”

    悦耳嗓音扬起,吸引阎竟天与绿意的目光,而人同时停止嬉闹。

    “云云?”阎竟天松开绿意的纤手,一脸讶异的看向柳云云。

    柳云云轻轻颔首,柔美的微笑道:“妹妹来探望幽幽,现在正要回去。”她已经忘了有多久没见到阎竟天了,事实上她是刻意避开他的,而关于他的消息,幽幽自会一一对她告知。

    他依旧俊美得教她怦然心动。

    难得遇到她,阎竟天朗笑道:“怎么来了也不通知大哥呢?真是太见外了。来,大哥送你回柳府好了。”

    柳云云摇头,淡淡的扬唇回绝道:“不用了,妹妹是乘坐府里的马车出来的,现在马车正在大门候着呢。”

    优雅的举止,绝美的容颜,长而翘的睫毛,甜笑起来更有份不可言喻的魅力,她是京城公认的大美人。

    绿意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也对阎竟天说要送柳云云回府时的那份偷悦而不开心。

    “是吗?那大哥就不送了。”他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

    “嗯。”柳云云点点头,目光落在绿意的身上“这位是王妃?”自幽幽的口中,她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嫁进镇南王府后的一切。

    绿意下意识的靠向阎竟天。

    阎竟天则向她介绍道:“这位是柳云云。”

    “柳姑娘你好。”绿意不自在的点头。

    柳云云温柔直视绿意,微笑道:“王妃生得真是标致,妹妹该恭喜阎大哥娶到王妃这般如花似玉的美眷。”

    若非他终年镇守边疆,若非当年的误会,若非圣上胡涂的赐婚,今日嫁给他的人,该是她才对!

    “谢谢。”阎竟天的愉悦发自内心。

    他幸福的样子将柳云云的心震碎成千万片,她仅能淡漠的笑道:“妹妹该走了。”再不走,碎的将不只是她的心而已。

    绿意目送柳云云略显孤单的背影,过了半晌,她收回目光,抬首一瞧,却捕捉到阎竟天对柳云云一闪即逝的眷恋。

    是她多心了吗?

    “柳姑娘是王爷的朋友?”她看着他,心中有一丝的苦涩。

    阎竟天回神后笑道:“柳姑娘是幽幽的手帕之交。”

    “喔。”她颔首,显得没精神。

    他再度执起她的纤手,催促道:“走吧,咱们狩猎去。”

    “嗯。”她相信他,释然的笑开了嘴。阎竟天骑着黑马,绿意骑着白马,他们肆意奔驰在林间古道上,狂风扫过一地的落叶扬飞而起,愉悦的笑声不断。

    “呵你追不上我”

    “喝、喝”

    “来呀,来追我呀!呵”阳光透过树梢照射在她红通通的脸蛋上,笑容自她的嘴角漾开来,显得活力十足。

    阎竟天终于明白绿意是适合大地的,她热情,不管他人接不接受她都全然的付出,她对幽幽的关心就是最好的例子。

    “好啊,我这就追上你。”阎竟天不甘示弱的道。

    她的好骑术教他另眼看待,他又发现了她的优点,对她佩服不已。

    想来,他是娶了个好妻子,这个认知也让他觉得有愧于她,愚蠢的自己竟因固执而认定她是野蛮且粗暴的,进而刻意压抑对她身子的迷恋而召妓来伤害她,他很感谢她对此事的宽宏大量。

    他真的愧对她良多。

    眼看阎竟天快赶上她,她惊得喊叫一声“呀啊——”紧接着,她策马加鞭的跟他拼了。

    两匹骏马再度狂奔了起来,奔过小丘、泥泞甚至涉溪而过,就在绿意自负的回首笑望阎竟天之际,蓦地,一条有小腿般粗的蛇蜷缩在道路上,因受惊扰而急窜人草丛中,马儿惊吓的前脚高举。

    “啊!”一切来得这么突然,绿意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身子被马儿甩抛而出,此时若使武功,她可安然稳立地面,但她若使出武功阎竟天就会发现。

    不行!她得放弃自救。

    惊见此状,阎竟天的心差点停摆,脑中浮现阎幽幽的坠马意外。

    他与她所骑的马距离相差不远,他的马儿亦受到影响,他迅速的稳定好身下的马儿后,身手矫健纵身一跃,在绿意落地前,他强而有力的双臂环抱住她,一起在地上翻滚好几圈才停止。

    “绿意,你还好吗?”阎竟天翻身而起,一脸忧心。

    在落地翻滚时绿意伤到了右脚,她痛得脸色惨白,纤指颤动的指向自己的右脚“我我的脚好痛。”

    说完,她就要站起来走动以查看脚伤的程度。

    “别动,我看看。”阎竟天抱起她到阴凉的树下,让她的背舒适的靠在树干上,开始动手审视她右腿膝盖上的伤。

    她的膝盖破皮,看起来没什么大碍,阎竟天这才放心。

    他伸手轻按她的右脚踝道:“你试着将膝盖弯曲看看。”这么做是为看她是否伤到筋骨。

    “嗯。”绿意颌首,慢慢的弯起膝盖,似乎不再像刚跌落时那么椎心刺骨的痛了“现在好多了。”

    “还好没伤到筋骨,你在这里坐着歇息一会儿,我记得这附近有一条小溪,我去溪边取些水来。”

    “好。”她笑着点头,在他要站起身时,她猛然拉住了他的手,轻声的道:“谢谢谢你。”

    阎竟天无语,胸口隐隐发疼。

    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怕失去她那般的箍着她,他浓烈的情感尽在这深切的拥抱里。

    “王爷”她快不能呼吸了,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热情。

    “竟天,叫我竟天。”他低沉的嗓音略带沙哑。他没告诉她,当她落马的瞬间他的心差点停止跳动,他也没告诉她,他有多在乎她。

    对她如此强烈的感情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不能没有她!

    “竟竟天,你怎么了?”她感觉他全身的肌肉自紧绷中一下子放松,难道他也

    她慌张的叫道。“竟天,你是不是也受伤了?”她焦急的要亲眼证实。

    他则放开她,朗笑道:“没事,我没有受伤。”

    “真的?”她狐疑的看着他,怕他是在她面前逞强。

    阎竟天自她脸上看出她的不信,他发现被关心的感觉很好。

    他开心的在她唇上轻吻,保证道:“绿意,我真的没受伤,你放心的在这里等我,我到溪边取水来,好帮你清洗伤口。”

    “嗯。”她总算相信的点头,突然又惊叫“啊!”他吓得胸口一紧,焦急的问道。“怎么了?”

    “马!我们的马经过方才的惊吓,不晓得跑哪儿去了。”没有马他们恐怕回不了京城。

    “呼!”紧绷的神经再度放松,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镇南王府的马都是受过训练的,它们应该就在附近,我试试。”他双掌置于唇边,吹起口哨,不一会儿,两匹马真的回来了。

    “哇,好新奇。”她开心的笑开了嘴。

    “是呀。”他欣赏着她的愉悦,舍不得离开,须臾,他还是开口道:“我去溪边取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