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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洞房花烛夜后,阎竟天接连好几夜都没回房睡觉,绿意也好几日没见到他了。
她向丫环探听,丫环皆报以惶恐的神情,拼命摇头。
问不出阎竟天的下落,绿意改而探知阎竟天及镇南王府的一些事。
阎竟天今年三十一,双亲在他小时候就过世了,十四岁的他独自带着四岁的妹妹阎幽幽闯荡天捱。
幸运的,他与妹妹行至五巫山时,遇到他这一生的贵人段式,段式收他为徒,教他武功与习字,直至学成下山,他参加应试顺利的考上武状元。
由于阎竟天的武功卓越机智过人,才二十五岁便当上将军,驻守边陲,也就在这一年里,阎幽幽因一次坠马的意外而瘫了双腿。
阎竟天受封为镇南王是在数十日前,年方三十一便有此非凡成就远远超越同袍,人人望尘莫及。
伟大不凡之人必有其令人钦佩之处。
听闻至此,绿意对阎竟天除了原有的折服之外,还多了份心疼。
所以,自上次无意冒犯阎幽幽之后,绿意不再擅自乱闯,她变得有点退缩,仅在牡丹园里活动。
而阎竟天的不闻不问,使他们的新婚生活如置身在冰的世界中。
至此,她明白了和亲的真正意义。
和亲政策里唯一没有的是感情,它仅仅代表着政治利益的结合,若她的夫君不是阎竟天,她绝对可以忍受如弃妇般的待遇。
只是,她爱他呀!
自第一次眼看到他时,她便疯狂的爱上他,一心一意只愿嫁给他,只可惜他并不当一回事。
所以在阔别五年后他早忘了她,忘了曾经有过的吻,虽然那些吻仅代表她个人的意愿,但它却是这五年来属于她最美好的回忆。
她一向不服输,所以也决定不要痴傻的等待,她要阎竟天正视她的存在!
“小绿、小绿”
小绿闻声而至,福了福身道:“奴婢在。”
“把我这一身鲜艳的衣裳换下来。”她要找阎幽幽对上次的莽撞道歉,并表明自己的好意。
将心比心,阎幽幽一定不乐意见到她一身的华丽鲜艳,这对无法行走的她来说,无疑是种刺激。
上回是不小心与无知,这次她绝不犯上回的错。
“咦?”小绿不懂绿意换衣的用意。
“你只要帮我找件朴素的衣裳替我穿上便成。”
小绿虽纳闷却也照做。
“嗯,这样就可以到玫瑰园去了。”短襦、长裙、翻领窄袖衫全是单一的颜色,看起来清爽朴素。
“王妃要去玫瑰园!”天啊,难道王妃忘了上回被小姐羞辱的事吗?为此,她及所有照顾王妃的丫环皆受到王爷的责罚呢。
“是呀。”她笑答,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小绿可没绿意的乐观,她好心劝道:“王妃,小姐的脾气倔,你还是别去的好。”
“放心,我有绝对的诚意,相信她不会为难我才是。”
小绿不放心她一人前去,开口欲同行“王妃——”
“别担心。”绿意回以一笑,似想到什么的回头道:“对了,别张罗我的午膳,我在玫瑰园里用膳。”
“是。”
除了叹息绿意的天真外,小绿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了。绿意出了牡丹园变得小心翼翼,路过奴仆的问好她仅端庄的回以微笑点头,午时将至,多名丫环手端珍馐自她身旁而过,害得她的肚子亦跟着饿了起来。
她心想,镇南王府里除了她跟阎幽幽外没有其他人的膳食会有如此大的排场,所以她开心的跟随在丫环之后。
孰料,丫环们的方向与玫瑰园竟是背道而行,这大大的挑起她的好奇心,决定跟去一探究竟。
丫环逐一进入幽兰国,幽兰园内传出阎竟天及女子的笑声。
“王爷?”绿意一脸诧异。
他人明明在镇南王府为何丫环要隐瞒呢?
管不了那么多,绿意深吸一口气,打定主意大剌剌的步入。微风吹来,浓烈的百花幽香扑鼻,差点呛昏她。
她喜欢淡雅的花香味,很怕这种浓厚夹杂的百花香味,她的头马上痛了起来。
绿意赶紧以丝巾捂鼻,随着眼前掠过的百花,她的脚步停在厅前,古筝流泄出“花好月圆”的曲子,绿意虽不谙古筝但乐音却令她深深着迷。
在大唐人人热爱胡乐,没想到还有人弹奏这一手好古筝实属难能可贵。
绿意犹豫着,心底有个声音叫她别往前走,但她甩甩头,刻意不去理会心中的警告。
她心里直笑道:会有什么呢?大概是竟天在此宴请宾客。
在她边想边摇头轻笑的同时,她上前一步,厅内欢乐的景象立刻印入她的眼帘,教她震惊得说不出任何话语。
满桌佳肴酒气四溢,大白天的,阎竟天环抱弹奏古筝女子的姿势火热,一只手大胆的在女子身上游移,另一只手逗弄女子敞开的衣领,半臂短襦遮掩不住她姣好完美的**,他的嘴唇轻桃的吻着女子雪白的颈项来回舔舐着,女子娇喘连连,筝音亦乱了调,完全沉迷在yin乱的缠绵里。
绿意如遭当头棒喝。“阎竟天!你你为什么这般的羞辱我?”她脸色惨白,泪水一下子涌现。
她竟瞎了眼的执意要将终生托付给这样的男人!
女子自意乱情迷中惊醒,喘息的以双臂遮蔽棵露在外的丰满双峰。
阎竟天不为所动,凌厉的目光直朝绿意射来,他粗嘎的声音显示出激情尚未淡去“谁准你来的?”他有种被无端打断好事的恼怒。
绿意胸口剧烈起伏,被羞辱的感觉使她失了思考能力,冲口而出质问道:“她是谁?你不该跟她跟她做这种事!”他当她是什么?
“喔?”阎竟天站起,眨眼的瞬间已来到绿意的跟前,他唇一勾,懒懒的邪笑道:“我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你说的这种销魂可说是欲仙欲死的快乐事,我应该跟你一起做是吗?”
如果她不是圣上赐婚的对象,如果她不是蛮女,以她绝佳的姿色,他倒还愿意跟她燕好。
他就是忘不了她的身子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欢偷舒畅,才会派仆人到迎春楼召来红牌名妓寻欢作乐,想借此抚慰自己每每想到她美好身子时,全身便如同被下了迷药般的燥热,唯有纵欲方能断了对她莫名的狂热。
错就错在他被逼婚,错亦错在他厌恶蛮夷。
明里,群臣钦羡他平步青云;暗地里,群臣嗤笑他靠的是裙带关系才得以封王,没人知道他心里千万个不愿意。
该死的和亲,该死的她搅乱他的一切!
他心里的苦闷向谁说去?
该死!懊死!懊死!一连串的咒骂改变不了已成的事实,他恨自己娶了蛮女为妻,更恨自己该死的恋上她的身子。
她连清雅素淡的装扮都能轻易打动他的心,不该是这样!
阎竟天的眼神由痛苦、恼怒、阴晴不定转为炽热的进逼。
“你——”绿意指责的话未成句,立刻感到一股蛮力,他的唇已寻到适当的地方,吻上了她的,她死命的挣扎,他却吻得更深、更狂,在推不开他的钳制又不愿他吻了别的女人的唇来玷污她,她狠狠的在他的唇瓣咬了一口。
“嗯啊——”他吃痛的放开她。
“啊!懊死的女人!”阎竟天以掌拭唇后,接着以舌尖舔舐唇上的伤口,咸咸的腥味立刻自他口鼻散开,暴风自眼底形成,他不悦的怒道:“你来这里破坏我的好事不就是因为捺不住寂寞的吗?不想给就滚!”
不知好歹的女人,竟敢坏了他的好兴致!
“你你”绿意强自按捺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倔强的怒视着他。
阎竟天可没耐心,在欲望没得到满足前他的心烦躁得很,而泫然欲泣的她更教他火大,他打算硬着来。
她似看穿他禽兽般的行为,但尚来不及旋身,他已经钳制住她的双肩,使她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绿意死命的挣扎。他给她的羞辱还不够吗?
“王爷”女子在一旁尴尬的轻唤,却惹来阎竟天的怒喝。
“滚!”
“啊!”女子娇弱的身子一震,吓软了腿,匆匆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仓皇失措的逃离幽兰园。
“放开我,放开我”
阎竟天没理会绿意的衷求,双掌反更大胆的透过衣衫摩挲着她的**,火热的胸膛磨蹭着她的背脊。
心被灼痛的感觉是哭不出来,绿意能想到的是逃离。
情急之下,她不自觉的使了功夫,手肘有力的顶撞他的腹部。
没预警的,他吃痛的退开,眼睁睁的看她慌乱的逃出去。
阎竟天并没有追出,轻抚着疼痛的腹部,目光锁在她飞奔的身影,一脸若有所思。绿意心碎的狂奔,镇南王府里有什么狗屁规矩她早忘得一干二净,心里直咒骂着薄情郎阎竟天。
该死,该死的阎竟天!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下流、无耻的他,可恨!她宁愿此刻嫁的不是他
那么,五年前那个阎竟天就不会在她心中死去。
“呜呜”
止不住溢满眼眶的泪水,绿意管不了奴仆投来异样的眼光,委屈、气愤又伤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教她蹲在长廊哭了起来。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微风温和的吹拂逗弄着园中娇艳的花朵,丝毫没体恤绿意阴暗灰冷的心,蝉继续鸣叫着,鸟儿、蝴蝶、蜜蜂也来凑上一脚,在偌大的围子里肆意的飞舞。
良久,绿意虽倾尽眼里的湿液,难过的心情仍在。
怎么了?她是怎么了?绿意闷声自问着。
“呵呵呵”她苦极仰首而笑。不坚强,她的国恨家仇不能报,今日种种的一切许是上苍对她复仇的考验,考验她的决心。
不过,她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考验,那么她绝不认输!
她毅然的站起身,拭去泪痕,抛开遭透了的心情。
她不愿被命运摆弄,决心要当命运的主人,她相信明天会更好。
去他的阎竟天!
绿意毅然的站起身,打算回牡丹园开始她报仇的计划。“胭脂胭脂胭脂”
路过玫瑰园,阎幽幽的嗓音尖锐的扬起,相当刺耳。
绿意本不想理会,但阎幽幽的叫声不绝于耳。
“胭脂、胭脂,我我要水胭脂——”
绿意闻声,深叹了一口气,自嘲道:“要骂便骂吧,横竖也没啥事可以再伤得了我的心了!”历经国灭、家亡、流离异邦,再添上爱人苦这一桩,她早练就了坚强的心、超厚的脸皮,很显然的,她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她一步入玫瑰园就见阎幽幽跌于泥地里。
绿意惊呼“幽幽!”她迅速的跑到阎幽幽的身畔,扶起满身污泥的她。
看清来者,阎幽幽不领情的推开她“滚!谁准你进来的,给我滚!”她是来嘲笑她的吗?
绿意不敢轻举妄动,她看了看寂静的四周,不见任何一名丫环,遂开口道:“胭脂不在。”
“你!”阎幽幽被绿意的举动打败,翻了个白眼道:“我瘸了这双腿可没瞎了这双眼!”察觉自己没必要跟她扯这么多,她气急败坏的怒道:“滚!谁要你多事了,滚出这里!宾!”
“好吧,要我走可以,但放着你不管,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瞥见她就要勃怒的破口大骂,她连忙接着道:“嘿,别误会我会浪费时间来同情你,我忙得很哪。”
“你——”
闻幽幽气得骂不出话来,绿意不理会她,吃力的将她抱回卧房,并在她惊叫咒骂声中帮她清洗好脸颊,并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你滚!”阎幽幽尖锐的叫声震得绿意得捂住耳才得以稳稳站住脚。
其实,阎幽幽的脾性跟五年前那个未经沧桑历练的她如出一辙。
绿意不以为忤,只觉得好玩的笑道:“好好好,如你所愿,我这就走。”
“呃?”阎幽幽再度傻愣住。
“你肚子也饿了吧?我去找胭脂过来伺候你用膳可好?”想当然耳,阎幽幽不可能回答她,她径自下决定道:“不然,要我伺候你也成。”
“我要胭脂!啊!”毁了!阎幽幽脱口而出,马上被自己骇住。
她怎么这么笨呢?竟然不知不觉的回答了她的话。可恶!
绿意不以为意的耸肩,相反的,她的眼里有着计谋得逞的甜笑。
阎幽幽若没发生坠马的意外,脾性或许不会这般的刁钻吧!
“好,我现在就去换胭脂。”
待阎幽幽回神时,绿意已从容不迫的步出玫瑰园,一走出去,她这才发觉自己的疲累。
就在她走后,阎竟天自隐蔽的角落闪出。
从绿意走进玫瑰园开始他就在这儿了,他看到她耐心的忍受幽幽的蛮不讲理,并在幽幽盛怒谩骂中毫不畏惧的抱起她。
是他看错了吗?还是他本来的认知就错了?蛮夷之女怎么可能会有一副好心肠呢?这不可能!
阎竟天甩甩头不去深究满心的疑惑,阔步进入玫瑰园。
“哥哥?”阎幽幽讶异的看着阎竟天。通常这时候大哥不都在宫里与众臣荷议大事的吗?
幽幽已换了干净的衣裳,想来是绿意帮她换上的,不过
“丫环呢?这么大的一座玫瑰园,怎么不见半个丫环?”从他的神色便可看出他的怒意。
阎幽幽嘟囔道:“她们碍我的眼,全被我撵走了!”
“幽幽!”他轻斥一声,知道又是妹妹在无理取闹了。
“她们只会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明知道我不能走还一再的刺激我。”
他对于幽幽的伤很自责,当时他若非身在边陲,幽幽也就不会受到如此重的伤了,都怪他没尽到好好照顾她的责任。
“幽幽是不是也觉得大哥碍眼了?”
“才不!幽幽最喜欢大哥了。”阎幽幽扑入阎竟天厚实的胸膛,霸道的说:“大哥,你永远都别离开我,你要答应喔!”
“好、好,大哥答应你,永远不会丢下幽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