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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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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叩见圣上。”

    “呵,阎将军来得正好。”李世民自奏章中抬首,笑道:“平身、平身。”

    阎竟天站定,对李世民直直打量着他的利眸觉得狐疑“不知圣上此次召微臣回京所为何事?”

    自五年前,为保自身清白于阵前惨遭换将后,同年他被召回京。即使圣上对他相当信任,在平定东突厥后,又派他去镇守边陲,但这都弥补不了他心中的失落。

    原该属于他的光荣,不,是比光荣更有成就的征服感,错过一次很难再有第二次的机会。他常想,倘若被掳的当时他便死在颉利的手中,那他的人生至少还有价值些。

    东突厥已平,他园到旧地,看着平静空荡荡的土地,所有轰轰烈烈的战役功绩与他沾不上一点边,李靖已完全取代了他在圣上心中的位子,他很怀疑圣上还记得他这位镇守边陲的将领。

    但现在他的确是在圣上跟前,他不明白圣上此番召他回京的目的。

    “阎将军对和亲一事有何看法?”李世民不答反问,话中有着极深的试探。

    阎竟天一直是他信赖的臣子,李靖亦为大唐不可或缺的大将,在几度的征战中他想过阎竟天,但群臣却一致推荐李靖征讨,他身为一国之君,这时总是十分为难。

    考虑良久,他将阎竟天留在边陲镇守,实因东突厥乱党在被歼灭之前便对阎竟天的盛名多所顾忌。

    再者,两将不宜同时征战。如此,倘若不幸折其一,尚有另一名大将可替补。阎竟天、李靖于大唐及大唐人民都是不可或缺的功臣。

    只是他的用心良苦,阎竟天明白吗?

    “和亲乃圣上对蛮族的一项恩泽,蛮族震于圣威归降我大唐,我大唐不以武力侵犯,进而以和亲来加强两族的融合,就微臣看来,和亲对蛮族抑或大唐皆是人民之福。”他不因自己身为将领,就说出违心之论。

    毕竟,没有战争百姓才有好的生活,这也是近年来他在边陲之地学到的真谛,自东突厥歼灭后,当地的人民已不再过着惶恐不安的日子,生活亦日趋安定繁荣。

    “好,好一个恩泽!”也难怪阎竟天会深得他心,他并非仅是一名战将而已。“那么”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此次吐谷浑主动向朕提出和亲一事,欲将吐谷浑的公主嫁入我大唐,你以为如何?”

    咦?他不懂,他只是个武将,和亲这种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圣上何以特派使者征召他回京?

    不过虽然疑惑,他还是答道:“吐谷浑近来与我大唐交好,会有此作法亦属无可厚非。”

    “好,有阎将军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李世民朗笑,眸里的狡黠可媲美一只修行千年的狐狸。

    嗅到不寻常的气息,阎竟天警觉道:“微臣不明白圣上的意思。”

    “即刻起,朕封阎将军为镇南王,一个月后与吐谷浑公主成亲。”迂回了大半天,李世民总算道出本意。

    天啊?!

    听完,阎竟天傻了,一回神,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他单膝跪地道:“不!微臣无德无能,此事万万不可!”该死!为什么是他!

    “你敢抗旨?”李世民微愠。

    纵有天大的不满,他仍是君,而君要臣死,臣不可不死的道理他偏偏该死的得遵从!

    隐忍住强大的怒意,他略带冷硬的道:“微臣不敢!”

    笑意再度回到李世民唇角。阎竟天刚烈耿直的脾性倒是没变,就连一丝丝的迎合谄媚都不肯啊!

    “不敢?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阎竟天此刻若抬首看李世民这老狐狸,必能看出他眼底的笑意。

    似被敲了一记闷棍,阎竟天不情不愿的点头,算是同意了。

    圣上根本就没给他选择的机会,倘若他知道此行回京的目的,铁定会抗旨不遵,反正天高皇帝远,圣上也不可能拿他怎么样。

    “此次和亲朕一直在找适合人选,此人在我朝必须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且尚未娶妻,几番斟酌,朕觉得你是最恰当的人选。”李世民蹙眉并深深感叹的继续道:“说是和亲,其实多少带有浓厚的政治意味,身为一国之君,朕就该以大唐安危为考量,竟天,你是朕唯一信得过的人了。”他对他说之以理、动之以情。

    阎竟天板着一张臭脸无语。

    除了被圣上嘴里的蜜糖活活淹死外,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一个月后

    原先的将军府现改为镇南王府,月前大肆兴建起美伦美奂的庭台楼合、假山湖泊等,其华丽的程度可媲美御花园,屋梁聘请名师精雕细琢。一根梁柱、一幅画,龙凤呈祥、单凤朝阳,栩栩如生。这一切皆为皇恩所赐。

    大厅内,文武百官尽数来贺,圣上赐婚在京城已传为佳话。毕竟,娶他族公主为妻,在大唐阎竟天属第一人,是项无上的殊荣。

    然而迥异于在人前的欢乐,阎竟天心中的千万个不愿是无人知晓的。

    阎竟天和吐谷浑公主的婚事,在李世民亲自主婚,文武百官的道贺声及千万大唐人民的祝福下,两人于良辰吉时拜了堂。

    三更天,喧嚣尽退,灯火通明的镇南王府慢慢的沉寂了下来,酒醉的新郎倌脚步不稳的踏入新房。

    咿呀的开门声使坐于床畔的绿意浑身一震。

    她入境随俗,换上一身大红的嫁裳,头戴凤冠覆着盖头的她无法看到新郎。

    为了复仇,对于未来幸福的幻想她已遗忘;为了复仇,蒙蔽灵魂出卖肉体,嫁给一名她不爱甚至素未谋面的男子为妻亦无悔。

    在她的族里,恋爱婚姻都是自由的。而今国灭家亡,她已没了选择的自由,除了复仇,还是复仇!

    呵,因为复仇,东突厥公主摇身一变成了吐谷浑公主。

    只要她在唐土的一日,家仇血恨,至死方休。

    吐着酒气,阎竟天心烦的扯开衣襟,径自倒了杯茶水喝着,桌上糕点及烛火跳跃的双红腊烛都成了碍眼的东西。

    一段心不甘情不愿的婚姻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众人的祝福和眼前的一切在他看来全成了讽刺。

    “哈,哈哈哈”阎竟天没来由的大笑了起来,引起绿意的好奇,她不依礼而行,自己掀了盖头,这一掀,她愕愣住了。

    他?!

    绿意目光停留在阎竟天紧抿的薄唇上。这张脸是她梦中反复千百次的思念,真的是他吗?

    绿意因振奋整个人颤抖了起来,她的目光紧锁住他,多年的思念倾注于这一刻。

    眼前伟岸俊美的男子真的是她执意托付终生的男子?这身形、这薄唇错不了的,到死她都忘不了这教她魂萦梦牵的身影。

    他是阎竟天,五年不见,他已成当今的镇南王、她的夫君!这绝对是她始料未及的。

    “呵,呵呵呵”绿意跟着笑了,嫁给心爱的男子教她怎能不开心的大笑呢?

    她的笑有别于阎竟天的苦笑,是被命运捉弄的嗤笑。原来到头来,他们竟真成了夫妻。

    然而景物已不再,人事亦全非了。

    阎竟天怔愣的止住笑,望向一张灿如朝阳的容颜,审视半晌方才纳闷道:“公主,你笑什么?”

    就着跳动的烛火,她似乎与火融在一起,她生得真是标致啊!呵,至少这婚姻还没可悲到无可取之处。

    “这不是你们汉人的习俗吗?妻当以夫的喜为喜,妾身方才听闻夫君的笑声,以为夫君的心情偷悦,是以妾身感受到夫君此番心情,心情自然同夫君一般的开心。”为仔细看清她的夫君与解开心中的疑惑,她起身来到阎竟天的跟前,美眸似初春升起的朝阳,不畏不惧的直望进他的眼底。

    她知道他已忘了她。

    “听闻公主此言好似对我大唐的习俗多所了解。”阎竟天如鹰般锐利的双眸紧锁住她的。不同于双眼的认真,他的言行却十分轻佻,他托起她的下巴,邪笑道:“那么,我汉族的洞房花烛夜,公主可否清楚?”

    闻言,绿意浓密的眼睫毛捡了捡,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双颊顿时烧红,在此之前她并未细想过洞房花烛夜,只因她满脑子装着的全是复仇意念。

    本来她心想,这事牙一咬隐忍着也就过去了的,但眼前的一切都跟她设想的大大不同,她不可能对一名心仪已久的男子没感觉,光他言语上刻意的挑逗她就已经招架不住,这牙一咬即可隐忍的决心似乎成了种幼稚的说辞,一时之间她竟手足无措了。

    “公主、公主”阎竟天唤醒失神的她。

    她诱人的朱唇,似绽放的玫瑰,吸引着贪蜜的蝴蝶。靠她如此近,吐纳间净是她扰人的馨香,若非薄弱的理智尚存,他早压她入榻翻云覆雨去了。

    “呃?”绿意的目光避开他,落在他身后墙面上的一幅丹凤朝阳图,刻意保持镇定道:“我想,只要有爱,洞房花烛夜是每对成亲男女心生向往的。”

    该死!她可以不必回答这问题的!她咬唇懊恼着。

    阎竟天则似听到天大的笑话,放开对她的钳制转而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爱?什么是爱?

    “夫君,为什么笑?”这回换她纳闷了。

    阎竟天对她的言论嗤之以鼻道:“试问我与公主之间是否有爱?”素未谋面的两人哪来的爱?

    自古,媒妁之言,夫与妻不都是像他们一样,成了亲拜了堂,直到洞房花烛夜才得以一亲芳泽的吗?

    爱?打哪儿来?

    “爱,可以培养啊。”

    有哪个丈夫会先与妻子培养感情再行周公之礼的呢?

    “怎么培养呢?”阎竟天懒懒的挑眉问,心神早已不在话题之上。

    “呃?”她慌了,在感觉到他环上她腰际的铁臂时,全身僵硬了起来“慢可以慢慢培养”

    他压根没听到她说的话,闻着她颈项上的幽香,男人的本能旋即被挑起,无关爱不爱,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是柳下惠。

    “夫夫君!”

    她抗拒着他的侵略,抵挡着他探入她衣襟内的魔爪,他似无所觉,取下碍眼的凤冠随手一丢。

    在她还没来得及抗议之前,旋即将她转过身,猛一低首,轻易的噙住她的唇,挑开她的口,湿热的舌长驱直入,与她的厮缠。

    绿意只觉全身酥麻无力,早没了反抗的意念,全新的感受,一种极震撼、从未有过的偷悦,让她只想沉沦不想停。

    阎竟天讶异他与她之间的吻是这般契合,她的唇柔软、性感,感觉似乎这辈子他们本该如此相爱。他的理智一下子尽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欲火自心口熊熊燃烧而起。

    不再克制欲望,只想得到满足,阎竟天迅速且不甚温柔的脱去她身上的衣物,绿意成了摊水,意乱情迷的顺着他庞大的力道退至床畔,他的身躯自她身上离开须臾,她迷蒙带水的美眸伴随喘息,不餍足的眼直勾引着他。

    阎竟天心一窒,迅速脱去自身衣裤,股间早已昂扬,嘎声道:“你这磨人的小妖女,我这就给你”“喔”

    阎竟天猛然的噙住她口中的喘息,双双滚落在大床上,她仅能任他予取予求,而他则忘情的肆意掠夺当绿意自睡梦中醒来时天已大亮,而身畔早已无人,可枕头上还留有属于阎竟天阳刚的男性气息。

    绿意顺手抱住锦被,回味着昨夜的狂野,笑意自嘴角扩散开来,一种又羞又甜的感觉在心头上下浮动着,她真想就这么一直抱着属于他味道。

    她懒懒的翻了个身,被窗外的好天气吸引了。

    呵呵,心情好得就连老天都替她开心哪。

    阳光透过树梢穿过窗子洒落于室内,徐徐凉风自窗口吹人,温暖而舒适的感觉使她闭上眼去感受这美好的一切。

    脚踩汉土、呼吸着汉人所吸的空气,这不是梦!她真的已置身在这块让她又爱又恨的土地之上。

    真实的感觉使她忘了长途跋涉的辛苦。

    “王妃醒了。”

    丫环笑容可掬的扶绿意起身,并替绿意披上衣裳,另一名丫环则快手快脚的将沾有血渍的床单收起。

    将一切看在眼里,昨夜的激情缠绵又重回脑海,绿意顿时烧红了双颊,因初夜而身体不适的感觉仍在。

    她已经蜕变成一个女人了!

    “热水已备妥,请王妃沐浴。”丫环笑着领绿意进入浴间。

    一踏入浴间,绿意真是大开眼界,氤氲的热气弥漫,白色玉石砌成的浴池是极奢侈的设备。

    大唐真是个富饶的国家,若非亲眼目睹,怎么也无法想像。

    “王妃请入浴池。”

    丫环褪去包裹住绿意的衣裳,她细致傲人的身驱立现。

    绿意微一颌首,顺着台阶而下,温热的池水上飘着玫瑰花瓣,她坐躺于浴池之内闭上双眸让丫环伺候。

    她精神松弛,全身肌肉放松,因激情而残留于身体的不适感渐渐消退,她舒服得只想再度跌入梦乡。

    “王妃请更衣。”

    丫环柔细的嗓音唤回绿意飘远的心神。

    “嗯。”应了声,绿意不得不自水中起身,让丫环替她披上衣裳并以布巾拭干她黑长如瀑布般的湿发。

    回到一墙之隔的房间,丫环忙替绿意梳上半翻髻并于髻上插了凤凰步摇,在印堂处画上倒心形的鹅黄妆,穿上白底小红碎花的短襦、鲜红夺目的石榴裙、白底印有红色小花图纹的纱罗披帛。

    铜镜中的人影如出水芙蓉,有着空灵缥缈的高雅气质,若说她是因罪而被贬下凡的仙子亦不为过。

    “王妃真漂亮,奴婢从未见过如王妃这般高贵优雅的女子。”

    “你真会说话。你叫什么名字?”绿意笑开嘴,目光并未自镜中转移,她这身装扮俨然成了十足十的汉女,她很喜欢。

    “奴婢名叫小绿,是王爷派来伺候王妃的贴身丫环。”

    缘意回以真诚的笑后,问道:“王爷人呢?”女为悦己者容,她这一身鲜艳绝美的装扮想立刻让他看到。

    “王爷没交代,奴婢不知道。”

    “喔。”她没精神的应了一声,忽然双眼一亮的站起,心情好得直想往外头奔去,她是属于广大草原之女,好动豪迈的心性未变。

    “王妃上哪儿去?”她这突如其来的举止,使小绿无所适从。

    她像只心往外飞的雀鸟,回首娇笑道:“这镇南王府以后就是我的家,我想四处逛逛,探探是否有什么新鲜的玩意。”

    “奴婢一起去。”

    “你别跟来,我答应你绝不踏出镇南王府一步,所以别跟来。”自由惯了的她可不要身旁跟个丫环碍手碍脚的。

    况且为了她的复仇计划,她一定要早点熟识环境,很快她便可以在黑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踏出镇南王府,于长安城来去自如。

    届时,李靖将是她第一个要杀的人!

    小绿显得为难“这”“有事有我担着。”

    “王——”

    她雀跃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后,纱罗披帛随手臂摆动不时飘舞,似只美丽花蝴蝶亟欲探险的翩然飞去。绿意循着长廊好奇的奔跑着,快乐愉悦的气氛自她的四周很快的散播开来,奴仆讶异的看着她而忘了问好,她不以为意,调皮的对他们一笑而过。

    整座镇南王府因她而显得朝气十足,当她的快乐笑声传入玫瑰园,却触怒了玫瑰园的主人阎幽幽。

    “去,去把那人给叫来!”阎幽幽怒吼,黛眉紧蹙,如花的脸蛋因气愤而变得扭曲“还杵在这儿干嘛,去!去给我把那人叫来!”

    “是、是,奴婢奴婢这就去”丫环骇得急急奔出庭园找人。

    阎幽幽气得全身颤抖,挥去石桌上的茶点,紧咬住唇,她眸中的恨意显而易见。

    早在将军府变成镇南王府之前,府里即规定不准任何奴仆追逐嬉闹,违者一律赶出府。她倒要看看哪个狗奴才这么大的胆子!

    “小小姐,人带到。”

    丫环声如蚊蚋的禀报,跟随丫环身后而入的绿意立刻感到不寻常的气氛。

    那人的容貌与阎竟天有几分的神似!她的猜测被尖锐的女声打断。

    “该死的——”

    阎幽幽暴怒的将手中的茶杯往丫环身上一掷,丫环没胆闪,平白换了个痛,这情形吓坏了绿意。

    “姑——”绿意话才起头旋即被阎幽幽的震怒掩盖了去。

    “连你这贱婢都嫌我是残废吗?明知道我无法行走,你当我有对顺风耳?含在嘴里的话你说给谁听呀!”

    丫环立刻应声跪地,噙住泪水委屈道:“奴婢不敢!”

    绿意修长的双腿及姣好的容貌强烈的刺激着阎幽幽,更将她的怒意推向最高峰“起来,给我好好的掌她的嘴,没我的命令不准停!”

    阎幽幽自十五岁那年因坠马的意外而双腿瘫痪之后,一切的事物对她而言都成碍眼与讽刺,且事事不顺她的心。

    绿意愕愣的注视着任性跋扈的阎幽幽。

    闻言,丫环倒抽了一口气,连忙摇手道:“小姐,不可万万不可啊!”“不可?”阎幽幽狠狠的咬牙,旋即嘶吼道:“我叫你掌嘴便是!听到没,给我掌嘴!”

    “小姐,她是王妃呀,是王爷的新婚妻子,奴婢不敢。”丫环难为,急得满头大汗,在玫瑰园外见绿意穿着不俗,她聪明的先问清楚绿意的身份。

    一问之下,她才知道绿意是昨日才嫁到镇南王府的吐谷浑公主,这等娇贵的身份,动她无疑是要她往棺材里躺了。

    王妃?大哥的新婚妻子?

    阎幽幽嗤笑,怒意并未因知道了绿意的身份而平息,相反的,她朝她直射而去的目光极冷。

    一个抢了她最挚爱大哥的女子,她又岂会轻易放过呢?

    “你不掌嘴,好,我自己动手!”阎幽幽一动,身子直直的倾斜,在即将倒地之前丫环惊骇的抱住了她。

    “滚,你滚,谁要你扶了!”

    阎幽幽恼怒的推开丫环,蛮横无理的一把抓起地上的泥,就往绿意鲜红的石榴裙丢去,绿意就这度眼睁睁的看着污泥弄脏了她的裙子,惊讶得说不出话。

    她有一身好武艺,要闪躲朝她飞来的泥团轻而易举,同样的,若要反击,她仅需一拳即可教阎幽幽乖乖的昏死过去。

    但她没这么做,隐忍一切只为复仇,在他人眼中她是一位活泼的吐谷浑公主,没人知道她会武功。

    这秘密连她最亲密的丈夫都不会知道的。

    “小姐”丫环都快急出眼泪来了。

    这僵局立刻被一个男子低沉的怒喝声打破。

    “这是怎么回事?”阎竟天一脸寒霜,敏捷的自泥地上抱起妹妹。

    “大哥呜”阎幽幽犹如溺水的人抱住了浮木般,死命紧箍着阎竟天的腰际痛哭了起来。

    丫环惶恐的福了福身“王爷。”

    阎竟天目光冰冷的落在绿意的身上,严厉的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准你来了吗?”

    “我我”绿意被他不同于昨夜热情的怒意骇住。

    “她是故意的!”阎幽幽梨花带雨的脸自他的胸膛拾起,怒瞪绿意,无理的指控道:“大哥,她在玫瑰园外奔跑嬉笑,根本是故意讽刺我这瘸了腿的人。”

    绿意轻摇着头,百口莫辩。

    她怎么会是故意讽刺呢?她连镇南王府里有什么人都不知道,又岂会故意在一名不良于行的人面前奔跑呢?

    她若有错,也仅仅是错在对镇南王府里的禁忌一无所知罢了。

    “不,王爷请相信妾身,妾身并非故意。”眼前的局面对她极不利。

    “滚,滚出这里!”阎竟天冷喝。

    他杀人的眼光、冰冷的面容,顿使绿意跌入万丈深渊,她脚不能移,仅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夫君,她爱的人。

    此刻的他让她感到相当的陌生。

    “听到了没有,滚出这里,我的玫瑰园不欢迎蛮女!”阎幽幽凭侍着有大哥撑腰,更加肄无忌惮。

    “蛮女?”绿意的心似被猛烈敲撞了一记。

    遭人如此的侮辱,她的夫君不但没有替她说句话的意思,还冰冷以对,这这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

    站稳脚步,绿意告诉自己要冷静,立刻化震愕为轻笑“我下次再来看小泵好了。”

    她不会轻易被这一点小小的挫折打败的!

    绿意的不怒惹火阎幽幽,她眼里冒火,冷哼道:“我说过这里不欢迎蛮女,你别再来了!大哥,撵她走,我不要再看到她了。”

    阎竟天正欲开口,绿意却率先笑道:“妾身告退了。”她又不是傻子,等着别人撵她而伤心倒不如自己识趣的先走。

    阎竟天反倒讶于绿意的不愠,没让情感露于外,他冷冷的直视着绿意,并没留下她的意思。

    他的森冷令绿意心生寒意,她僵硬的再对他一笑,故作镇定的踏出玫瑰园。

    “大哥这几日都忙些什么?像失了踪影似的,都不来玫瑰园看我,我好闷哪。”

    “幽幽,你忘了大哥这些日子忙着成亲,偏偏圣上又在宫里举行各式各样的宫宴,大哥不能缺席啊。”

    “哼,圣上是不是昏了头,竟要大哥去娶一名蛮女为妻!”

    “幽幽,你忘了大哥对你的告诫了吗?不准批评圣上。”

    “可是大哥会娶蛮族公主都是圣上害的呀,如果圣上不好事的下旨赐婚,大哥就可以跟柳——”

    “幽幽!”

    “好嘛、好嘛!大哥不想听,妹妹就不提!吧脆咱们也别理会蛮族公主了,到屋里瞧瞧我今天绣的玫瑰花,可好?”

    兄妹两人的对话传入绿意的耳里,她的心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