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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菱呢?”回到两人的厢房,黑絷见到的却是酩冬。
“姊姊说要出去透透气,还请我转告你,晚些她就回来了。”玩着她宝贝的指甲,酩冬的口气透出敌意。
“出去?”不可能,白菱知道独自出去有多危险,如果他有要事得暂时离开,她也会乖乖待在他安排的地方。
“喂喂!你不要老想把姊姊关在你的世界里行吗?”酩冬唤住黑絷“姊姊说了,她要去透透气,别急着追出去,扬州民风朴实,比奢华腐败的长安安全多了。”
“朴实?”怎他看不出这心眼极重的女人朴实在哪里。
收到黑絷轻蔑的眼神,酩冬羞愤,发泄一口早憋不住的气“你!我真是讨厌你,想不透为什幺姊姊竟选了你!”
是他们选了彼此,但他没必要对她解释。
“听起来-挺喜欢白菱的,喜欢得恨不得代替我。”他早怀疑,怀疑这女人的举止奇怪得紧,像是在打他们这一对的主意,目标却不是他。
“你为什幺知道?”被看出端倪,酩冬惊得不打自招。
黑絷苦笑,他从没想过要为白菱挡下的情敌中竟也包括女子在内。
“白菱为什幺突然想出去透气,我不追究是不是-动了手脚,-只要记得,做得太过分的话,就算-是女子,出了事我照样揍。”一视同仁的警告着,在他的眼中唯有白菱是他值得呵护的女人,其它的,只分友人或敌人。
“哼!什幺我做了手脚,是你对她做了什幺吧!别乱污蔑别人,你该扪心自问为什幺还取不到她的信任,让她轻易的对你信心动摇!她居然要把你让给我,说什幺我才配得上你,我看是你配不上她!什幺跟什幺嘛!”她亦是无意提及清倌之事,伤了白菱姊姊的心,她内疚得很,另一方面更责怪黑絷竟让白菱姊姊因为他而如此脆弱易感。
那个爱钻牛角尖的女人!她将他送给别人?
“果然不对劲,白菱不是单纯的去散步闲逛,-就保佑她别出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的一颗心立刻悬在白菱身上,担心她在外头的安危,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她的身边保护她。
看着黑絷旋风式地离开的背影,酩冬更确定了,她非常非常讨厌他!
“哼!威胁我?要比身手,我不见得会输你!九王爷手下的叛徒黑絷!”
酩冬不隐本性,撇嘴阴狠一笑。上次是因为好玩才只对他下了蚀魂香,事后并未再追击,这次可没那幺简单了。
谁教他哪儿不去,偏偏玩到她的地盘扬州来,这次还多了个女人,一个让她看得很顺眼的女人。
拿下身上多余的金饰头钗,展展筋骨,酩冬尾随黑絷而去。
“喂喂!你瞧瞧那女人。”
“老天爷!这是哪家的姑娘?”
“哥!那位姊姊好美啊!”一路上,不论是男女老幼,只要瞧见白菱的人都对她发出了赞叹。
“啊!对不起。”
一名鲁男子轻撞了她的肩,急忙道歉,待看到她纯美的容貌,腼?得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直用眼角余光轻瞄。
她却好象什幺事都没发生一般,依旧失神的往前走,一路上,着实与不少人擦撞。
脑中是一片混乱,乱得她根本不管自己身在何处、想要如何。
顺着围墙走着,拐了弯,再走,直到最后没了路,路的尽头,是扬州随处可见的人工沟渠。
流水波光潋滟,白菱看着水流,许久许久,不知不觉眼中也流出泪水。
美姑娘只身在外,又哭得梨花带雨,引来不少老百姓的远观。
她好难过,她发现自己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黑絷,可是也发现她配不上他,总有一天黑絷会遇上更好的女人,她没办法接受那一天的到来,到时她会心碎至死。
倒不如先把他推给别人,她知道她很该死,该死极了。
“呜”她就这幺蹲在沟渠旁哭了起来,不管众人关爱的眼神,她旁若无人的哭着,还边哭边骂。
“我这混蛋,没事让什幺贤,这下可好了,弄得自己无处可去,又笨得不带任何银两在身上,笨白菱。”笨白菱、笨白菱,她在心中不停-喊,她不想让黑絷啊!不想让!要是有更好的女人出现,她想要做的是看紧黑絷,就算黑絷的心被抢走也要抢回来,这才是敢爱敢恨的白菱。
对未来莫名的恐惧却让她六神无主,她真不晓得现在的自己在做什幺蠢行,那完全不像她啊!
“混蛋!现在要回去吗?可能会先被黑絷打一顿。”她仍然自言自语,思绪却不知不觉的转离了悲观的念头。
河边的美姑娘让围观的人圃嚼丛蕉啵直到出现了意外的叫唤。
“白菱?!”
这声音她不可能忘记!
她回头,最先看到的是一脸惊喜的赵高-,接着,是他身后一脸惊惧的杨芝兰。
“醉月楼被查封了之后,我就一直在找。”这趟南下买卖,赵高-听闻了扬州有位花魁神似白菱,于是顺道来扬州一探究竟,结果酩冬并不是白菱,却让他巧遇白菱。
“你是不是也该牵赵夫人?”被领进一栋豪宅,白菱冷然的看向身后对她怒目相向的杨芝兰。
赵高-使了个眼神,机灵的门房便搀扶着夫人跨过颇高的门槛。
“我找-找得急,甚至找到了长安城郊的农家,-的父母也很挂念。”却不急着找白菱,让他失了个接纳她的父母向她邀功的机会。
“这是赵夫人的位置吧?”赵高-将她领到他身旁的位置,她转身,径自拣了个客位坐下。
杨芝兰看了看赵高-的脸色,才敢坐向原本属于她的地方。
她的父母吗?姚翠娘一直有帮她传递家书,普通平凡的乡下农家,没办法再接受一个不再清白的女儿与飞短流长,若即若离,早已是她与父母之间找出的折衷点,毋需旁人再多事,连黑絷这过度关心与独占她的男人,也懂她极力保留的最后尊严,就像她懂他一样,懂他从不会牺牲自己委曲求全,身分或权势,不想要的东西就是不想要,亦毋需旁人为他可惜,等到真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会挥霍极度的霸气与手段去得到。
想到那人,再看看眼前的赵高-,白菱不住叹息。
“-过得好吗?”个把月不见,赵高-是全副的注意力都在白菱身上。他明白白菱一直要他多注意妻子,他的视线却不能自己的无法从白菱身上移开。
“过得不错,多谢赵老爷关心。”只有见到你们时不好。赵高-现在对杨芝兰根本就像在对个下堂妇,只差没把杨芝兰打入冷宫,个把月前夫妇间的深情哪去了?
看到他们,就想到她与黑絷的未来,心更痛了。
她不要和黑絷变成这样。
“白菱,我可以再让我照顾-吗?”赵高-充满深情的眼神望着白菱。
听了赵高-表明心意,杨芝兰刷白了脸。
白菱完全不为所动,她摇头,没什幺兴风作浪的精神,她心情不好得不想幸灾乐祸,也感受不到赵高-的重视有什幺令人得意。要是以前,她会再投入赵高-的怀抱,先气死杨芝兰,再尽责发挥狐狸精的本领,败光赵家。
“我这不要脸的妓女,多谢赵老爷的抬爱。”她只剩逞逞口舌之快的力气。
揉着哭得微肿的双眼,难受之际,一旁的下人递上浸了井水的冷布,她仰头,毫不客气的敷起双眼。
下人不会擅作主张,当然是赵高-吩咐了下人这幺做,这细心的男人,献起殷勤完全没话说,唯一的致命缺点便是他这辈子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
她不在乎,因为未曾打算将心交给赵高-,从来就知道这男人不是专情的料,所以当他为了新婚妻子而羞辱她时,她才会被他的荒谬气得半死。看吧!她的推测完全没错,爱情没有永远,尤其对赵高-来说特别短暂。
这下子又回头找她了,那当初他凭什幺羞辱她?
“白菱,-在怨我。”视线越过杨芝兰与白菱交谈,赵高-完全不在乎妻子的感受“我后悔了,-要我如何做才肯原谅我?我会竭尽所能补偿。”
她要的不是赵高-,无论他给她再多补偿都没用的。
“你如果还有心力的话,就多看看你的妻子吧!”夫妻终会情淡吗?这是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宿命吗?心境与数月前不同,因为心中填满了那唯一的黑絷,将心比心之下,她可怜起了杨芝兰。
一切都是这男人不好,她的黑絷是否与赵高-不同?
白菱起身,答应前来赵高-的别业,是因为她不晓得能到哪儿闲荡,这一逛却让她的心更烦,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赵老爷,我们缘尽于此啊!”才走到门边,白菱的世界立刻变了个样。
“白菱!”赵高-大喊,只见一黑影夺走白菱。
眼前景物以惊心动魄的速度移动,她完全来不及反应,直到晃得头昏了,才发现腰上有只手紧搂着她。
视线向上移,还有谁呢?是那总是以雷霆万钧之势介入她世界的男人。
“黑絷我好难难受。”他会轻功,她可不会。
屋宇、城垣、杂草、竹林,每眨一下眼,就到了不同的地方,快速移动的风压让她无法呼吸。
“停下来的话就麻烦了。”他们现在可是遭人“追杀”呢!停下来之后得要解决两个人,他觉得逃了比较轻松,如果逃得了的话。
只怪他没看清那人是赵高-,以为白菱又有危险,于是毫不考虑的拉走了白菱,惹得赵高-追了上来,他记得赵氏剑法也是独步武林。
另一个麻烦是一直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酩冬,她果然如他推测的一样是练武之人,而且还是九王爷的爪牙,那幺她绝不可能等到他对赵高-解释后才动手,反而乐得趁乱夹击他,这下真的麻烦了。
将白菱的脸压向怀中,感觉到她死紧地揪住他的衣裳,再逃下去白菱可能真的会受不了。
在一片绿竹中停了下来,黑絷放下站得不稳的白菱,一回首,刀光剑影。
“黑絷?赵高-?酩冬?”昏着头找回了双眼的焦距,白菱看到三人的缠斗。
黑絷与酩冬同时出现,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等看清楚他们是刀剑相向时,她自私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出现了一团疑惑。
为什幺酩冬会武功?看她的架式以及与黑絷势均力敌的程度,绝对不是花拳绣腿。
为什幺赵高-要攻击黑絷?他们俩根本素不相识不是吗?
“停!你们都停下来!”她想阻止,无奈根本跨不进三人形成的劲风中,她可不会笨得扑进去,只好慌张地跟着他们的步伐,不知所措。
“不要接近!”有所顾忌的黑絷对付两个下手不留情的家伙,还算游刃有余,却没料到白菱不可能安安分分待在一旁。
他不想与他们结仇,但为了白菱的安危,情急之下,折断了赵高-的剑,一掌打飞酩冬。
本以为赵高-会收手,不料赵高-的断剑未停下来直刺他的心窝。
“别伤害黑絷!”白菱由后头环住黑絷,黑絷亦徒手挡剑,断剑刺穿了黑絷的掌心,也伤了白菱的青葱玉指。
“白菱,-为什幺要护他?”发现自己似有误会,赵高-连忙收手,已造成伤害。
“他是我离开醉月楼的理由。”白菱心疼得拚命翻着黑絷的掌心“啊!流好多血!怎幺办?”她压住他的掌心,鲜血还是汩汩涌出。
“赵某道歉,这是我的错,请随我回扬州别业,我一定请最好的大夫来替你医治。”赵高-并非不识趣之人,这隶籍平康里的花魁找到了人从良,他可不允许重视尊严的自己去强抢人妻。
“如果想帮忙的话,帮我们搞定她吧!至于我们,你别管。”撕开衣里反替白菱的指尖包扎,黑絷眼角余光看向酩冬。啧!这伤根本不算什幺,可怕的是酩冬的毒。
可恶!不是他的错觉,又来了一次,她到底什幺时候下的毒啊?
“她?”赵高-才将注意力放到酩冬身上,她早已欺了过来使出擒拿手,他不费力的反扣住了她不安分的双手,将人拖离白菱与黑絷数丈远。
“放手!”酩冬为自己的大意生气,泼辣的骂着赵高。
“-不是酩冬吗?”赵高-首次仔细看她,这年轻貌美的女子与白菱像了八分。
如果两人放在眼前给他选,他会选年轻的酩冬。
“我说放手!呃!”她感到颈后一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对付这种泼妇最好的方式就是打昏了直接带回去。
没了白菱,撞上了个酩冬,似乎不错。
“菱,-的老相好转移目标了嘛!”酩冬被赵高-扛着离开后,黑絷讥诮。
“什幺老相好,——!”一心还在黑絷的伤口上,她奇怪他什幺时候止血了?
“我在生-的气。”他突然像个使脾气的大男孩,耍赖的坐在地上。
“我的气?为什幺?”白菱心虚又装傻的问。她还是不放心黑絷的伤,同样撕下自己的衣里替他包扎。
“-去了哪里?把我让给酩冬?嗯?”他责问。
“我去散心啊”虽然原本打算一去不回“酩冬她和我像极了,你一定会喜欢她,而且她的条件比我还好”她口是心非。黑絷没选酩冬!黑絷没选酩冬!这个认知让她狂喜得想尖叫。
“把我推给酩冬,好让-散心散到老相好那去?”他是全天底下醋劲最大的男人。
“我和赵高-只是巧遇,他有江南的产业,他在过年前南下巡视并不奇怪,再加上个酩冬,怪只能怪他喜欢风花雪月,而我也身在风花雪月中。哼!你给我一天的自由不行啊?我迟早会被你关得喘不过气!”白菱理直气壮的恶人先告状。
要他这醋坛子不吃醋可能要等到下辈子,他们可能就这幺吵一辈子吧!
“等我死了,就是-自由的时候。”他没好脾气。要他死,等他们纠缠了五十年以后再说!
“絷!你不要吓我!”才经过一场激斗,她可禁不起他有什幺不测,腿一软,她跟着黑絷坐了下来。
白菱误解了他的讽刺,他也顺水推舟“-不看当下,拚命在烦恼往后才会发生,甚至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现在倒好,如果我死了,-就不用烦恼不存在的我会不会变心了,可以永远在心中纪念我们这一段感情。”
“不要!我不要你死,不要管五年还是十年后那幺远的日子,我会努力,我们一起努力,让每个明天都和今天一样相爱,别人的情感是一天比一天淡,那我们就一天比一天浓,你说好不好?不好也没关系,我就是不要你死!我等你以后来嫌我的非完璧之身,我等你以后娶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将我比下去,这些都没关系,只要你别死!”才刚哭过的氤氲美眸又红了,泪淌下,她哭号。
“别哭了,瞧-把我说成什幺样,要敢再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我先打-一顿。”替白菱拭泪,瞧她已经语无伦次了,黑絷心中掺杂无奈与狂喜。早知道就先下这一剂猛药,让白菱了解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虚幻的未来再担心也掌握不了。
“先别管这些你到底哪里受伤了?”她翻着他的领口,难道刚刚那一剑给了黑絷致命伤?
“我中毒了。”他可没说谎,只是在误导她罢了。
“是谁下的毒?赵高-不会使毒,难道是酩冬?她为什幺对你下毒?她不是喜欢你吗?”她一直忘了问为什幺酩冬也对他挥刀相向。
“她喜欢的是-哪!到头来所有人觊觎的都是-,我这男人一点行情都没有。”黑絷苦笑连连。
“有,当然有,我这所有人都觊觎的女人,最觊觎的就是你,你说你的行情还不是最好的?”她带泪而笑,随即又想到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絷,你中了什幺毒?我们赶紧回城里看大夫。”她急了。
“咳!”他不自在的咳了咳“酩冬到过长安。”
“嗯?”她不明白黑絷的话为什幺突然八竿子打不着边际。
“那个时候,在去找-之前,对我下毒的也是她。”虽然那个擅长易容术的女人先前不是长那个模样,认不出来,但他就会直觉的讨厌九王爷的每个手下。
“所以?”难怪黑絷的言行举止又开始变得轻佻。
“我中的就是蚀魂香。”他不懂酩冬什幺毒不下,偏偏下这鬼东西,整他吗?
这里是竹林耶!
“呃?嗯?啊?”白菱也开始结巴,忘了气黑絷的耍弄“这里离城中有多远?”
左右环视,这儿荒凉得不象话,绝对离扬州城有一段距离。
“三里左右。”他推测,说不定因为奔逃的关系,走得比三里还远。
“你撑得回去吗?”她明知不可能而问。
“我从刚刚就昏得坐在这儿,-说呢?”拉起她的青丝凑在鼻尖闻香,他这次可不想压抑自己的欲望。
“你毒发了吗?”白菱还在做垂死前的挣扎。
“-是非常好的毒引子。”他拉开她的衣领,开始在她雪白的胸颈间留下印记。
“可是这儿是竹林啊”她没有做过这种事,虽然跃跃欲试,但还是该矜持一下。
“这里这幺荒凉,不会有人经过。”将白菱压在身下,本想褪去她的衣裳,随即觉得不妥,他改而将手伸进她的裙内。
“如果如果真有人来怎幺办?”她言行不一的也将手伸进他的衣领中。
“现在哪管那幺多。”
酩冬去向不明,再也没有出现。
接下来的日子,时而有看中了九王爷的悬赏,不怕死来挑衅黑絷的刺客,时而有看上了白菱的美貌,不怕死前来轻薄的登徒子,这些对黑絷与白菱来说都不造成威胁,反而增添了他们生活中的情趣与笑话。
他们云游四海,时北时南,日子过得惬意,直到白菱与姚翠娘又联系上。
“找到了,姚姊和笨石头在扬州!十三说九王爷因为涉嫌叛乱而被远调,我们自由了!姚姊也在信上说她想在扬州重建醉月楼,我又可以和姚姊重聚了!”冲回客栈上房,g着手中信签,白菱一脸兴奋。
黑絷暗叫不妙。醉月楼?白菱还没打消回醉月楼当花魁的念头?
“别管醉月楼,我们继续云游四海,参观五岳如何?就从最近的泰山开始玩起。”
他打算逃避现实。
“可是姚姊就像我最亲的姊妹,在外面玩得再久,终要回家吧?我希望我回去的地方有她在等我。”白菱一脸为难。
他可不想以妓院为家,不管是在长安还是扬州。
“嫁给我。”他们很努力的在适应彼此而不是改变彼此,他的独占、独裁与她的不受羁绊之间渐渐有了平衡点,唯一不变的是每次沟通遇到了瓶颈,黑絷就求婚,白菱就拒绝。
“不要!”她已经说过了,维持现状就好,她不想要改变。
“如果有了孩子,总要让孩子名正言顺的生下来吧?”这是他昨晚想破头才想到的理由。
“那等有了再说。”白菱的气息有些不稳,心虚。
“-打了什幺主意?-吃药?”他猛然想起每到一个稍有规模的城镇,白菱第一件事就是去抓药,理由是抓些调理身子的补药,但他看她壮得跟头牛一样根本不需要,反倒是有几次还要他从心术不正的大夫手中救回她。
“那个是避免有孩子的药方。”她还记得在某方面来说黑絷是不容忤逆的,从实招来是上上之策。
“这药会不会伤身?”他口气冷静,没有理由生气。他多少也有在注意白菱的生理避免她受孕,孩子这招只是想逼婚,他还没准备好让相属的两人世界里添个小娃儿变成三人世界。
“不会啦!是姚姊以前给我的祖传药方,而且有些成分确实是补身的,将我身体调养得越来越好。”
“我真拿-没办法,-该知道在我心中-最重要,不单是吃药,我衷心祈祷-别再三天两头捅出纰漏要我收拾,或做出什幺惊人之举吓坏了我。”轻吻她的额,他只能幸福的享受这样的无奈。
“被骚扰的可不只我喔!前两天是哪个村妇的女儿宁愿做小的也要跟着你啊?还跟了我们十里路,直到我们躲起来才罢休,奇怪那女孩条件那幺好你为什幺不要?”其实她懂了,就像她不是因为黑絷完美无瑕而要他一样,就算她不是完美无瑕的,她依然是“她”是黑絷想要的白菱,他们就是被老天爷安排了、契合了。
“我真要了那个姑娘,可能会有人躲起来哭。”
“不会、不会,你若想要个二夫人,那人绝不会躲起来哭,只会不甘示弱的也去找个二相公,这才公平。”他怎幺爱她、她就怎幺爱他,反之亦然,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敢!”他收紧她腰上的手惹得她哇哇叫。他相信白菱的烈性子,但绝不会让她有使烈性子的机会,永远!
“不敢、不敢,絷,我们回姚翠娘那儿吧!有你相伴,我绝对安全,就算在妓院中也没什幺好担心的吧?”
怎会没有?要他担心的可多了,让白菱待在妓院里,就像把肥肉丢进饥饿的兽浦幸谎,她不累,他可累死了,还外加被醋酸死。
“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和妓院完完全全断了关系。”他发誓。
“还是一句老话,我等你来试试啊”她又咯咯的笑了。
然而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
在扬州的醉月楼开张不久后,白菱依约与姚翠娘相会,定居扬州醉月楼。
黑絷唯一的甜头,只有成功的拐骗了白菱嫁给他。
“咦?这轰动了全扬州的醉月楼不是前些时日才开张吗?为什幺今儿个又张灯结彩?有什幺喜事?”
“瞧你真是孤陋寡闻,今天是醉月楼那卖笑不卖身的花魁白菱大喜之日啊!”“红牌妓女找到了姘头嫁掉啦?”
“呸呸呸!你形容得多不入流,莫怪醉月楼那些才气纵横的姑娘都不买你的帐,回去多读些书充实腹中文采再来狎妓吧!”
“那该怎幺说?”
“该说花魁娘子终于寻觅到了她的良人,从此携手到老相伴一生。可惜醉月楼只替白菱举行闭门婚礼,不然来道贺的秀才进士达官富商可能会挤破醉月楼呢!”
“好想看看是怎样的婚礼啊”“是呀!好想看看”
这被拐骗的婚礼有什幺好看的?
黑絷是要到她亲口答应了,因为他发现了只要他出事时她就非常好哄骗,于是在下扬州前找了一次刺客来袭的机会“装死”却在拐骗了她一缸眼泪以及一生的承诺之后,马上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离开她的怀中站起来,还拍拍身上的灰尘说该赶路了。
气煞她也!这成亲她确实想成,却不能称了这男人的心!
“我不要穿嫁衣!我不喜欢这凤冠!为什幺要坐轿绕扬州一圈?为什幺要请客昭告天下?为什幺要遵循这些古礼?为什幺要拜堂?”
一场婚礼被她嫌到了底,最后只剩简朴的婚宴,而且只宴请醉月楼中的姊妹与护卫仆役们。
这场婚礼其实有两位新娘,就是她与姚翠娘,而新郎官当然是黑絷与石培竣了。
听说石培竣为了让姚翠娘点头,也辛苦了一阵子。
姚姊可不想在她的婚礼中环得像个老鸨一样送往迎来,于是赞成一切从简,而笨石头当然是听姚姊的。
她的黑絷有意见吗?这男人从她答应嫁给他开始,就没回魂过,哪还有意见。
“-们说什幺?等一下还要开门做生意?”
听到白菱与姚翠娘讨论的内容,黑絷终于回魂了。
“反正早洞房过了,姚姊说她正筹措资金打算回长安再开醉月楼,这可要一笔不小的钱呢!能赚一天是一天,况且大伙知道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凭着凑热闹的心态,醉月楼今天的生意一定会比往常好。”她的老鸨经被姚翠娘教得有模有样。
“不行!我什幺都答应-省略了,-最后连洞房都省?”身为男人,最基本的权益不能不争取。
石培竣也在一旁点头。
“那晚点再说。”
不顾黑絷与石培竣的抗议,白菱吩咐了仆役撤下一盘盘吃得差不多的婚宴菜肴,那每一道菜肴都有讨吉祥祝新人的含意,算是对这简化到极点的婚宴尽了点心意。
姚翠娘也没闲着,左边叫仆役们开始洒扫,右边唤姑娘们赶紧打扮。
“-是我的妻子了,还想要做什幺?”亦步亦趋跟着忙得不可开交的白菱,黑絷在她身后低问。他一直没注意到白菱对醉月楼的经营热络过头了。
“当老鸨。”这也算是媳妇熬成婆吧?
白菱的回答差点让黑絷气血攻心而亡,武林榜中百大高手都拿他没辙,他却有预感会活活气死在这小女人手上。
“-以为我会准吗?”他低吼,这次真的惹火他了。
“照旧,你不准你的,我恣意我的。”她早就不怕黑絷这只纸老虎了。
醉月楼大门开启,立刻涌进一批臭男人。
黑絷的神经绷得死紧,看来他和他的花魁娘子,还有好长一段的爱情战争得打。
“陈老爷,欢迎大驾光临,多谢您这几天的捧场啊!”白菱雅致的对刚进门的男人笑着。姚姊的逢迎谄媚她学不来,只好自成雅致的风格雅致的老鸨?也算是千古第一了。
“徐二少,您是要小春吧?她早就在等着您了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要怎幺称呼啊?让我为您介绍个姑娘吧”她生涩却认真的穿梭在人浦小
“哟!小美人,-当老鸨太可惜了。”三人行,必有登徒子,在那男人还来不及伸出魔爪时,就被黑絷丢出了醉月楼。
“谢谢。”趁乱,白菱不着痕迹地吻了下黑絷的脸颊,当众亲吻没有什幺,挑战黑絷心脏强度的是她接下来吐出的三个字“絷,我爱你,你要这样保护我一辈子喔!嘘”逗完黑絷,白菱花蝴蝶似的又去大厅招呼客人,绕了一圈回来,黑絷还愣在原地。
白菱幸福的笑倒在黑絷怀中。他有治她的方法,她怎会没有呢?这场爱情战争,她乐得打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