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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亚、昕亚,我的宝贝可终于回来喽!”看见进门的女儿,沈明义高兴地张开双臂迎向她。
“爸爸!”看到许久不见的父亲,沈昕亚立时丢下随身的大背包,投入他的怀里。
虽然她时时挂念着父亲,不过碍于程曜东的存在,两年来依旧被动地让父亲往返美、港探视她;而由于身体的关系,父亲不再像从前那般频繁往来,父女两人见面的机会相对地减少许多。
就拿上回来说,她见到父亲已经是四个多月前的事情。
“你这次回来,应该不会再离开了吧?”沈明义开心地端详自己的女儿。“早知道你和曜东的事,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走。”
他笑嘻嘻地看着一旁的程曜东。“你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三言两语就把昕亚给拐回来。这回你可得看好她,别再让她跑掉了!”
“你放心。”程曜东笑道:“这次我绝不会再让她跑掉,你就安心地养老,等昕亚生个孙子给你吧!”
咦?奇怪,她父亲似乎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他该为程曜东的欺骗而暴跳如雷、火冒三丈才对!
莫非,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是了、是了,一定就是这样。
程曜东这个奸诈小人定然只透露两人之间的交往,却没有说出自己欺骗的事实,父亲大概还以为两人只是吵吵嘴才分开。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沈明义拍拍女儿的头。“男人在江湖上行走,有些事情在所难免,以后你要多体谅曜东的处境,可别不分青红皂白就又负气出走;如果是那样的话,爸爸也不会站在你这边喔!”
呃,怎么会?
沈昕亚不敢相信地瞪着自己的父亲。
听父亲的口气,似乎完全相信程曜东所编造的那些谎言,相信程曜东当真情非得已才受托娶妻,相信程曜东是真心爱她而非别有目的。
她父亲怎么会如此信任程曜东?
不但全盘接受他的说辞,甚至将自己苦心经营的青帮就这样交给他!
难道父亲当真是老了?老到胡涂了吗?
还是程曜东在父亲身上下了什么毒蛊?或是灌了什么迷汤?
思及此,她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程曜东一眼。
“你不必担心。”承受她恶意的目光,程曜东不在乎地笑了笑。“昕亚很懂事的,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带着胜利的光芒,他瞥了她一眼。
可恶!沈昕亚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此刻就算她说出心中的疑虑,父亲也未必会采信;就算父亲相信她的话,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冲突也绝非她所乐意看见。
现在的程曜东,绝对有能力伤害她父亲。
而她能做的就只有顺从他的意思,保护父亲免于受到伤害。
“最好是那样。”沈明义宠溺地搂住女儿的肩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实在太厉害了,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竟然还被蒙在鼓里,看来想不服老都不行-!”
他满怀希望地看着两人。“可以的话,希望你们尽快结婚,这样我才能早点达成抱孙子的心愿,过几天含饴弄孙的口子。”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和昕亚商量过了。”程曜东语出惊人地表示。“我们打算下个月就结婚。”
什、什么?他什么时候跟她商量过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程曜东笑看她逐渐变色的容颜。“我想早一点和她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到时还得花心力赶走她身边的苍蝇蚊子。”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沈明义开心地拥紧女儿。
“我们连度蜜月的地方都想好-!”生怕沈昕亚火气不够旺,程曜东继续煽风点火。“夏威夷五日游”够不够浪漫?”
“去哪儿都可以,重要的是你们年轻人喜欢就好。”沈明义呵呵笑道:“这个就不必问我了,难道你们希望我也去参一脚?”
可恶、可恶、可恶
连婚期和度蜜月这么重要的大事,程曜东居然全都自作主张、擅自决定,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沈昕亚当真是气炸了。
偏偏他掌控着她的弱点,教她莫可奈何!
“昕亚、昕亚,起床了”
在一声声的低唤中,沈昕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束娇艳的深蓝色玫瑰立时映入眼帘。
这是
她揉了揉眼睛,脑袋顿时清醒过来,跟着便瞧见程曜束手捧着鲜花,正坐在床沿死盯着自己。
“早安,我的睡美人,”程曜东伸手拨开她散乱的秀发,俯身在她的粉颊上印下一吻。
“是谁准你进我房间的?”她讶然地坐起身,瞪着登堂入室的男人。
“现在我已经是你未婚夫了,就是躺在你身边也没人敢说话,更何况只是进来你房间?”他把鲜花置于她的床头。“这是你最喜欢的玫瑰,以后我会努力记得每天送你一束。”
他打算天天送花给她?
即使两年前热恋时,他也不曾这般殷勤过,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七早八早你跑来干嘛?”此刻她却无暇多想,只是疲累得想再次倒头大睡。“昨天我才刚从美国回来,时差还在调整中,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点吗?”
“办完正事再回来睡觉还不迟。”他微笑道。
“办、办事?”难道说这个急色鬼迫不及待想对她
她骤然一惊,睡虫顿时全被吓跑了。
“对啊!”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去试婚纱吗?”
“试婚纱?”她瞪大眼。“我们什么时候说好的?”
看来这个男人又再次自作主张,擅自决定一切。
“你八成是睡昏头了才会忘记。”他好心地替她找个借口。
“我只是想睡觉可没得失忆症,你少在那里唬弄我。”她挖苦道:“你不是刚从婚姻的坟墓中爬出来,干嘛又急着跳进去?自己急着找死也就罢了,没事还拖我下水做什么?”
“我有吗?”他眨了眨眼。“你不是已经计画好下个月结婚?我只是不想耽搁你的进度,帮助你尽快完成结婚的心愿罢了。”
“就算我想结婚,也不是跟你程曜东!”她的食指几乎抵上他的鼻尖。
“那真是抱歉了!”他再次重申。“你只能嫁给我。”
“哈,那我也很抱歉。”她气恼地埋首枕中。“我一点都不想嫁给你,要看婚纱你自己去。”
“既然你这么不想出门”他故意叹了口气,跟着压上她的娇躯。“我们就留在家里‘办事’好了。”
他的唇滑过她优美的颈项,轻吻上纤细的锁骨。“你该知道,我已经期待了很久很久”
“走、走开你不要碰我”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侵犯,沈昕亚尖叫着踢打了起来。
“不碰你又怎么办事呢?”扣住她的手腕压进床垫的两侧,他笑得好坏。
“你放开我,我、我要起来了”她惊惶地挣扎。
“不想起来就别勉强,我很乐意留在这里陪你。”隔着单薄的睡衣,他的唇已袭上她的浑圆。
“你让我起来。”她哭丧着脸。“我、我跟你出去就是了!”
呜与其被这个男人压在床上占尽便宜,她情愿去看婚纱。
“咦,你想出门啦?”他笑着放开她。
“你这个王八蛋!”她气愤地抓起枕头,往他的脸扔了过去。
他眼明手快地接住。“乖,快去洗脸换衣服。”
“哼!”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下床。
可恶!可恶!可恶!难道她非得让这个男人吃得死死的,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可是沈昕亚耶,怎么能够像个听话的小媳妇般唯命是从?
哼,走着瞧!她一定会让这个男人明白,她沈昕亚绝不是好欺负的。
这是一家着名的欧洲品牌婚纱礼服名店,向来只卖不租,价钱自数千美金到数十万美金不等,在香港极受政商名媛和影视红星的喜爱。
换好衣服出门后,沈昕亚显得极为乖巧,她不但乖巧地上车,还乖巧地让程曜东揽着她走进这家着名的礼服店。
将她的乖巧看在眼里,程曜东只是微笑,不忘送上几个鼓励的亲吻。
两人就像热恋中的男女,甜甜蜜蜜相偕来挑选婚纱。
打扮专业入时的服务人员引导两人来到琳琅满目的婚纱前。“这些全都是出自欧洲名师的设计,沈小姐你可以慢慢挑,看看喜欢哪一个款式,选定后我们会依照尺寸请欧洲本店制做,然后尽快帮你完成送过来。”
“不急、不急,你们可以慢慢来的,没关系!”沈昕亚笑眯眯地表示。
哈!最好来不及,能晚一天结婚是一天!
“本来订制婚纱是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不过既然是程先生需要,我们当然会全力配合,保证让两位能够准时步入礼堂。”服务人员热心地道。
唉!为什么只配合程曜东的需要,就不配合她的需要呢?
沈昕亚不由得满心失望,却依旧强颜欢笑。“这样啊,那真是谢谢你们了。”
“哪里,能够为两位服务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一定会尽力满足你们的需要。”服务人员笑嘻嘻地拉着婚纱,开始介绍起每一件的风格。
对于前面几件礼服,沈昕亚显然兴趣不高,摸也没摸仅瞥了一眼;直到服务人员拉起一件裙摆长达五公尺的婚纱时,她的眼睛陡然一亮。
“这件不错哪!”她开心地又摸又扯,显得十分满意。
“这件礼服的风评一直都很好,复古的长尾设计绝对能够展现典雅的浪漫风情,尤其像沈小姐这般细致的美女穿在身上,一定能够将这件礼服的菁华发挥得淋漓尽致。”对准客户的口味,服务人员展开三寸不烂之舌。
“你觉得如何?”她乖巧地请示身旁的男人。
“你喜欢就好。”程曜东微笑地摸摸她的头。“这是新娘子的权利。”
“那我去试穿看看。”她回过头对他甜甜一笑。“你要等我喔!”
“那当然。”他的笑容扩大。“你慢慢试,我特地为你空出一整天的时间。”
“你真好。”她娇笑地对他摇摇手,便随着服务人员往更衣室走去。
当脱离程曜东视线的一刹那,沈昕亚立时收起甜美的笑容。
打从出生起,她沈昕亚就不曾这么乖巧过,他以为她会乖乖像个木偶让他随意摆布吗?
打量着宽大的更衣室,她暗暗冷笑。
唔,三层楼,似乎有那么一点高。
更衣室的窗户外面是一条狭小的巷弄,低头望去,那不算远却也不算近的距离令她有些却步了。
不行,她不能害怕,要是不从这里溜走,她岂不是得任由他摆布?
想到程曜东得意的神色,她不禁鼓起勇气,拉紧固定在墙架上的纱裙便跨出窗外。
“啊”身体骤然垂悬于半空中,她紧张得心头怦怦乱跳。
没关系、没关系,这条漂亮的长纱裙足足垂落至一、二楼的交界处,只要慢慢往下移动就可以顺利到达地面。
就算婚礼无法延期,能够让那个混蛋生气丢脸也是好的!
想像着那个男人跳脚的画面,她不断激励自己的士气,一步一步地往下滑动。
不过三分钟的时间,纤细的手臂却已经开始酸疼,可是距离地面还有将近一层楼半的高度。
再、再忍一忍,就快到了就快
正当她气喘吁吁吊在半空中的时候,手上抓着的纱裙如遭狂风吹过般,突然大幅度地晃荡起来。
咦?明明没什么风的,怎么会
她惶惶然地打量四周,不料却发现程曜东就站在底下,双手环胸地望着她。
哗!这家伙怎么会发现的?沈昕亚不由得暗自叫苦。
“哎呀,当真是风光明媚哪!”吹了声口哨,程曜东的视线紧盯她的裙底不放。“唔,是粉红色的,还有蕾丝边哟!”
“你不准看!”她惊叫出声,却合不起无力的双腿。
“怕别人看就别做出这种可笑的动作。”收起讪笑的口吻,他板起脸孔。“现在就给我下来!”
“我不要!”呜说什么她都不愿意再顺从他的意思。
“我叫你下来!”低吼声中,他拉扯纱裙的尾端使劲摇晃。
“你、你别再摇了”酸疼的双手几乎达到支撑的极限,她就快撑不住。
“那就给我下来。”丝毫不带同情心地,他拉扯得更厉害。
呜不、不行了
虚软的手臂再也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笔直地摔了下来,在惊恐的尖叫中,她直接摔进他的怀抱里。
怎么会这样?
辛苦了老半天,所有的一切还是回到原点,她终究无法逃脱这个男人的掌控。
“你是怎么知道的?”迅速挣脱他的臂膀,她悲愤地瞪着他。
“不告而别是你的拿手好戏,我已经彻底领教过。”他冷冷地道“要是再看不穿你那点鬼伎俩,我程曜东当真不必混了!”
“是啊,你程曜东了不起!”程曜东的冷嘲热讽激起沈昕亚压抑多时的怒气。“不过只要你继续强迫我,我就会让你不断领教我的鬼伎俩!你想娶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做老婆是你的事,但是千万别以为能够任意摆布我,我是绝不会乖乖就范的。”
眯起眼,他打量她一脸的愤懑。“你以为我会容忍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大手托起她的下颚,以几乎捏疼她的力道。“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别逼我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那份骇人的阴鸷教沈昕亚浑身打起寒,恐惧充塞胸口,凝滞地无法喘息,她甚至不记得甩开他的钳制。
感受到她惊惧的震颤,程曜东终于满意地收回手。
“现在就跟我过去。”冷冽地撂下命令后,他转身往巷口走去,甚至不曾再多瞧她一眼,仿佛知道她一定会跟过来似的。
恐惧、气愤、无奈、悲哀
瞪着他高大宽阔的背影,诸多情绪纷至沓来,沈昕亚恨不得尖叫着逃走,偏偏只能尾随他的脚步再次踏进礼服店。
她不能不跟着他走,她完全没有反抗他的余地,她承受不起挑衅他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