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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冬阳难得露出笑脸,为寒冽的大地带来一股暖意。
夏立廷摇下车窗,清新的空气随即窜入车内。
“好热!”夏立廷俊逸的脸上渗出了汗水“陈伯,把暖气关上,我可不想脱光衣服见人!”
“对不起,我忘了!”司机陈伯笑了起来“齐先生喜欢让车里头保持温暖,他不像夏少爷你那么怕热。”
夏立廷皱起眉头“要说几次你才做得到?别再叫我夏少爷,叫我tim好吗?”在美国留学、工作的他作风洋派,对于这种阶级式的称呼,向来嗤之以鼻。
“从你八岁起我就这么叫你,二十年来我已经叫惯了。”陈伯摇了摇头“你就体谅我年纪大,别再逼我改口了!”
“年纪大?”夏立廷不以为然“齐叔和你年纪差不多,他可一点都不认老,还很有干劲哪!”
“所以他是齐美集团的老板,而我只是他的司机。”陈伯打趣道。
齐美集团是国内属一属二的大财团,不但跨足众多产业,旗下更拥有数万名员工,董事长齐浩天便是其中的掌舵者。
“你饶了我吧!”夏立廷不禁懊恼“我可不是故意拿你们作比较。”
陈伯笑道:“每个人的能力和兴趣不同,这是勉强不来的,你当真要我做齐先生做的事,我只怕会生不如死。”
“这倒是。”夏立廷叹了口气“老实说,我已经有这种感觉了。”
两年前在齐浩天热切的召唤下,夏立廷不得不放弃自己在美国的事业,成为齐美的一份子,虽然只是挂名董事长特助,他却参与每个重要的决策会议,明眼人无不清楚这是齐浩天安排他接班的准备。
对于齐浩天的安排,夏立廷毫无意见地接受,纵然舍不得自己在美国的事业,却不忍心让他失望。
当年齐浩天同情他父母双亡、无人照拂而收留了他,将他视为亲生儿子般的栽培,这份恩情他不能忘也不敢忘。虽然和几位哈佛商学院的同学合资成立的公司正经营得有声有色,夏立廷只得忍痛以一亿美金的代价卖掉手上的股份,从矽谷回到齐浩天身边。
“是吗?”陈伯笑了笑“我看你似乎忙得挺愉快的。”
“或许”夏立廷摊了摊手,对于能力强又富企图心的他而言,越具挑战性的事情,他做得越高兴。“我只是担心辜负齐叔的期望。”
齐美集团的规模远大于他当初自创的小鲍司,肩负整个集团运作的压力自然不小,再加上他一心想报答齐浩天的恩情,对自己的要求也就相对提高。
“别担心,大家都对你信心十足。”陈伯打从心里欣赏夏立廷的优秀上进,从以前接送他上下学开始,就经常为他鼓励打气。
“对别人有信心总是比较容易。”夏立廷打趣道:“不过今天的差事倒是满轻松的,若非齐叔临时有事,大概还轮不到我。”
“齐先生请你帮忙,一定是很重视这件事情。”
“这倒是。”夏立廷不得不承认“前一阵子他捐了几百万给德光孤儿院,今天就是要我替他看看那边设施改善的情况。”
陈伯点点头“这几年齐先生投入许多公益事务,要是有钱人都像他一样,这个世界就太美好了。”
“齐叔的确是个好人,要不是他照顾我,我也算是孤儿吧!”夏立廷不禁感慨“他却失去心爱的家人,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上天真不公平!”
“他有夏少爷你啊!”陈伯淡淡一笑“好人有好报,我一直这么相信着。”
“这种话只是用来安慰那些无力改变现状的人!”夏立廷从来就不信这种消极的宿命论,他拍了拍手边的大袋子“还不如我这袋糖果饼干有用,至少孤儿院的孩子会为此高兴一下。”
“原来你还得充当圣诞老人,难怪穿得这么随性。”陈伯透过后照镜看了他一眼。
换下领带衬衫这些拘束的穿着,夏立廷一身休闲衣裤,脚踏麂皮软鞋,英气之中多了几分潇洒。
“难不成你教我西装笔挺的去见那些小孩?”他笑道“也许我穿上圣诞老人的衣服,那些孩子会更喜欢。”
“这个你可敌不过我,我的扮相一定比你好。”陈伯意有所指地拍了拍自己发福的小肮。
两人的目光在后照镜中正巧相遇,同时爆出了笑声。
“小茉,你在哪儿?”刘以若在山坡上奔跑着,她气喘吁吁,雪白的粉颊染上一抹红晕,晶莹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她不断地四下张望“别躲了,快出来好吗?”
她呼喊了半天,依旧没有回应。
“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不在这里?”她伤脑筋地摇了摇头,正打算到其他地方继续寻找;突地,一个七岁大的小女孩从大石后面冒出头来。
“姊姊,我在这儿!”她不停挥舞着小手。
刘以若又惊又喜,赶紧跑到她面前,假装生气地训斥:“你跟我玩捉迷藏吗?我叫你,你怎么不回答?”
“不要生气嘛!”小茉讨好地笑着“刚刚我在找娃娃,没空回答你。”
“你用嘴巴找东西吗?”刘以若笑骂道:“看看你,沾了一身的泥巴,待会儿被院长看到又要骂人了。”
小茉嘻嘻一笑“不会的,院长最疼小若姊姊,只要你帮我说两句话,保证没事。”
“这么小就懂得关说,长大还得了?”刘以若摇头叹气,一面拍掉她身上的泥土,一面拉着她在草地上坐下。
她十指成梳,替小茉整理散乱的头发“院长要照顾这么多小朋友很辛苦,小茉要学着照顾自己,别让她担心好不好?”
“小若姊姊说的话我都听。”小茉精明地点点头。
“那刚刚我叫你到门口去迎接客人,你怎么不听话还跑到这里来?”刘以若伸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头“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来访,如果每个小朋友都像你一样跑掉,那院长不是很难堪?”
“我想把娃娃找回来嘛!”小茉撒娇道“以后我一定听话,小若姊姊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真这么听话就好。”明知她贪玩偷跑,刘以若却不忍苛责“耽误了这么久,只怕客人都走了。”
“那我们就可以继续玩耍了对不对?”小茉高兴地跳了起来,便往山坡下跑“小若姊姊你来追我!”
“喂,等一等!”刘以若急忙追上去。
随着下坡时的重力加速度,小茉的速度越来越快。
意识到可能会有危险,刘以若在后头连忙出声制止:“小茉,慢一点!”
“我要飞了,要飞了!”小茉却依旧高兴地奔跑着,甚至展开双手学小鸟振翅的动作。
“停下来!”刘以若在后头苦苦追赶着。
“啊!”小茉一个踉跄,整个人飞跌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并未止住跌势,仍沿着下滑的坡道继续翻滚而下。
“小茉!”刘以若尖叫出声,眼看着她滚到大马路上。
远处一辆砂石车正以高速疾驰而来。
在这市郊的大马路上,车辆来往并不频繁,所以车速都快捷无比。
刘以若的一颗心几乎要蹦出胸腔“小茉,快起来,快!”
一阵激烈的翻滚后,小茉早已头昏脑胀,倒在地上根本听不见她在喊些什么。
刘以若加快脚步冲过去,一心想抱起她离开,然而在这紧要关头,地上的碎石却让她脚底打滑。在猛烈的冲势下,她整个人失去平衡竟扑跌在小茉身上。
夹着雷霆万钧之势,砂石车眼看就快要冲到面前,直至此刻小茉才清醒了些,忍不住抱着刘以若放声尖叫。
完了、完了!
紧张和恐惧已完全占据刘以若的思维,她闭上眼,反射性地紧抱住小茉以护住她。
在巨轮辗过的狂震中,夹杂着轰隆的疾驰声和惊狂的喇叭鸣声,突地,一声咒骂在刘以若耳边爆开,身体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力量带着向旁边翻滚。
直到砂石车去远了,紧张的情绪方始平复,刘以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人紧紧箍住,头部还被一只大手使劲压在厚实的胸膛上,耳中隐隐传来对方的心跳声,鼻端微微飘散着一股麝香,这是属于淡淡古龙水和强烈男子味交揉的特有气息。
刘以若心头一震,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亲密拥抱的滋味,陡然放松的神经造成暂时性的瘫软,她羞愧地发现,自己竟想窝在对方的怀里不愿动弹。
“谢谢你!”小声地道着谢,她知道是这个男人冒着生命危险,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们。
“你这个做母亲的是怎么带孩子的?居然让小孩在马路上乱跑!”男子还未放开她就数落起她来。
“我”一时之间,刘以若不知该如何解释。
“放我出来,你们想闷死我吗?”小茉挣扎着,她瘦小的身躯被夹在两个大人中间,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夏立廷闷哼一声,不悦地松开手。
结束孤儿院的拜访行程后,他便沿路随性散步,试图在转换的空间里舒缓平时紧绷的情绪,想不到竟碰上刚才惊险的一幕;要不是他反应绝快,立刻扑上去抱着她们滚开,只怕世上又多了两个车下亡魂。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刘以若连忙扶起小茉,在她身上到处检视,幸亏只有头上肿了一个包和手脚一些擦伤,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我没事。”经过刚才的惊吓,一般小女孩早就嚎啕大哭,但小茉却双眼圆睁,一脸古灵精怪的,因为孤儿院的生活,早已训练出她独立坚强的个性。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调皮!”刘以若心疼地拍拍她,跟着感激地望了这个救了她们的男子一眼“还不快谢谢这位先生。”当她的目光触及对方的面容时,不由得双眼发直、愣愣地说不出话。
这辈子她还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
刚毅有型的线条加上轮廓分明的五官,已是不可多得的杰作,再配上伟岸壮硕的身形,整个人活脱就像个完美的雕像!
夏立廷低头忙着潭去身上的尘土“不必谢了,以后要乖乖跟在妈妈身边,别到处乱跑。”
“她才不是我妈妈!”小茉手着腰回道“我没有妈妈,她是我姊姊。”
夏立廷惊讶地抬起头,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子看起来不过约二十岁左右,若要做小女孩的母亲,只怕十三、四岁就得怀孕生子。
“不好意思。”他连忙道歉,却发现对方正呆愣地看着自己,于是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喂,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刘以若不禁羞红了脸。
她泛红的娇靥立即吸引了夏立廷的注意。
他上下打量着她,一身的尘土和朴素的装扮并不减损她的美丽,尤其是一双玉腿在紧身牛仔裤的衬托下,显得更加修长。
“唔,三十二、二十三、三十四,比例刚好。”就他对女人身材的经验而言,尺寸拿捏从未出错。
“有什么问题吗?”看他盯着自己的身体猛瞧,刘以若急忙低下头检视自己一番。
“没什么,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他浅笑地一语带过。
“我没事,谢谢你。”单纯的刘以若信以为真,报以温柔一笑;半月型的双眼中满含着笑意,漆黑的眼珠宛若两潭深邃的黑漩,转动着神秘润泽的流光,镶嵌在吹弹可破的雪肤上,黑白分明的对比形化成强烈的吸引。
和她的眸光相接,夏立廷心头怦怦跳,再也无法转头。
“你”惊艳之余,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溢上心头。
夏立廷的脑袋如电脑般不断地在脑海中搜寻,从交往过的对象到所认识的女人,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却毫无所获。
“小姐,我们见过面吗?”他疑惑地问。
愣了一会儿,刘以若才摇了摇头。
“你想做什么?”突然间,小茉嘟起嘴巴挡在刘以若身前“是不是想用这种方法泡我姊姊?”
夏立廷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不由得失笑“小表,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太多了?”
小茉生气道:“不许叫我小表,我叫小茉。”
“说话不可以这么没礼貌!”刘以若急忙打住她的话,跟着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她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谁说我不懂?”小茉理直气壮的瞪着夏立廷“姊姊是我们德光里最漂亮的一个,已经有很多人排队等着娶她,你没机会了。”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太帅了,她开始担心自己的小若姊姊会被抢走。
“你别胡说好吗?”刘以若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你们德光?”夏立廷咧嘴一笑,指了指前方不远的孤儿院“那边漂亮的房子就是你家?”
小茉点点头“不错,我跟姊姊都是在那里长大的。”
“原来”夏立廷了解地点点头“那我送你们回去好不好?”
也不知是她特殊的美丽诱惑了他,还是莫名的熟悉感牵引着他?夏立廷确实想找机会和眼前的女人多加亲近。
“不必了!”小茉抢着回答“我们可以自己回去,不用你送。”
“这、这样”她的一顿抢白,令他讪讪然地不知该如何接口。
刘以若连忙出来打圆场“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好意思再麻烦你。”她牵起小茉的手再次道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不客气,你们快回去吧!”转念间他已有了计画,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我们要回去了,你也快走吧!”离去前,小茉不忘挥手赶人。
“不好意思。”对于小茉的无礼,刘以若感到过意不去却束手无策,只能红着脸拖着她快步离去。
对于自己的诡计得逞,小茉得意万分,边走边回头,还不忘对夏立廷扮鬼脸。
“人小表大。”他喃喃笑骂着,双眼却紧盯着刘以若的背影。
走到孤儿院门口,小茉扯了扯刘以若的手吁口气“他总算走了。”
“什么?”刘以若心不在焉地回答。
“就是那个男的。”小茉向后头看了一眼“他在那边站了好久,刚刚才离开。”
“是吗?”尾随她的目光,刘以若回过头,只见路旁空空旷旷并没有半个人影。想起那双拥住自己的有力臂膀,她的心头不禁一阵甜蜜,而后一阵失落。
“小若姊姊,你喜欢他吗?”小茉仰着脸天真地问道。
“你又胡说些什么?”刘以若连忙否认。
小茉质问道:“要不然你为什么脸红?”
刘以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什么喜欢不喜欢?脸红不红?这是谁教你的?”
“电视剧上都这么演。”小茉不甘示弱地道。
天哪!
刘以若只得解释“那只是演戏不是真的。”
“太好了!”小茉拍了拍胸脯,一脸庆幸“我好怕你喜欢上别人就忘了我,不回来看我了。”
“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刘以若安慰道:“姊姊会永远记得你、照顾你的。”
小茉扑上去抱住了她“妈妈已经不要我了,你可别不理我。”
“小茉”刘以若不禁湿了眼眶,这种被父母抛弃、缺乏安全感的心境,她完全可以体会。
“你又跑来这里做什么?”
就在刘以若试图安抚小茉时,一道冷酷的声音在孤儿院的大门外响起。
两人一起回过头,看到一位身着华服、脸戴墨镜的中年女人正站在门口,冷漠的神情就如同高傲的孔雀,左颊上类似胎记的青痕则令人印象深刻。
“云姨!”看见了她,刘以若的心情顿时沉重。
向季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放假为什么不去找我?干嘛浪费时间在这些小表身上?”说着,向季云凌厉的目光旋即扫向小茉。
小茉害怕地抓紧刘以若的手,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瞪了回去。
“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所以我回来帮忙一下。”刘以若委婉地解释着。
向季云闷哼一声,目光转回刘以若身上“以后没事少往这里跑,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别怪我没提醒你。”
刘以若点了点头,没敢答腔。
“我还有事问你,跟我出来。”抛下这句话,向季云随即转身步出。
刘以若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拍拍小茉的头“你先进去,姊姊和云姨说几句话,待会儿就过来。”
小茉无奈地道:“我等你哟!”
刘以若点点头,转身追上向季云的脚步。
“云姨,找我有什么事?”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围墙边站定,向季云依旧背着她“那个男人是谁?”
“你是说”
“别跟我装傻。”她冷然道:“我远远地就看到你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
“他是”刘以若总算明白她的意思,只得一五一十地把事实陈述一遍。
“只是这样?”她的语气充满了怀疑。
“没错。”刘以若大惑不解,为何向季云对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如此紧张?
“别忘了,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这辈子你注定是齐浩天的人,除非他死,否则你是不可能有其他男人。”向季云斩钉截铁地提醒她。
刘以若苍白着脸说:“我、我没忘。”
“知道就好。”向季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脸色才渐渐柔和下来“云姨这么说也是为你好,感情一旦放下是很难收回的,我不希望你到时候痛苦。”
刘以若难过地低下头,她明白这是她的宿命。
十岁以前,她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虽然自幼被遗弃在孤儿院,却从不自怨自艾,对未来依旧充满了希望。
十岁那年,向季云找到了她,告知她的身世,从此她就不曾真正快乐过。
她的心被囚禁在复仇的阴影里。
“还记得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每次见面,向季云总不忘提醒她。
刘以若痛苦地点点头“是齐浩天害死他们的。”
虽然向季云是她母亲的妹妹,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刘以若却有些害怕见到她。
甚少谈及其他事,每次向季云见了她,就是要她以复仇为重。
“齐浩天害死了你父亲、霸占你母亲,更可恶的是”如录音带般,向季云再次重复当年的情景。
刘以若只是沉默地聆听这些早已烙印在她脑海中的话语。
是的,光是霸占她母亲还不够,为了不让她影响两人之间的未来,齐浩天还设计了一出绑架撕票的戏码,叫跟随多年的老佣人把她带走杀害;幸亏老佣人一时心软放过她,利用医院丢弃的婴尸搪塞过去,她的母亲因而在失去她的悲痛中抑郁而终。
虽非亲手杀害,她母亲也算是间接死在齐浩天手上。
临死前为求良心的无愧,多年后老佣人竟主动找上向季云向她坦白一切,并把弃置刘以若的地点据实以告。
“为了你的父母,你该怎么做?”向季云再次提出相同的问题。
如同被催眠般,刘以若反射性地喃喃回答:“我要嫁给齐浩天,夺走他的一切,让他一无所有后再杀死他。”
“很好。”向季云点了点头“看来你并没有忘本。”
刘以若低声道:“云姨的话我从来没忘。”
看她一脸黯然,向季云不由得心软“你还年轻,却要这样牺牲自己,云姨真替你感到心疼。”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云姨。”刘以若红了眼眶。
“如果你想放弃,我不会再逼你,你是云姨唯一的亲人,我不希望你痛苦。”向季云拍了拍她的手“毕竟二十年都过去了,属于上一代的仇恨似乎不该延续到下一代,你母亲地下有知定然希望你置身事外,好好地活下去。”
“我”犹豫了半晌,刘以若才咬牙道:“齐浩天害死我父母,毁了我的家,我绝不会放过他。”
是的,她恨透了齐浩天,要不是因为他,她会有一个幸福的家、有疼爱她的父母,更不必为了复仇,丧失同年龄女孩应有的快乐和幸福。
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是齐浩天让她的世界变成黑白,让她的生命沉沦在复仇的痛苦中。
“你能这么想就好。”向季云感到十分欣慰,却不忘提醒她道:“报仇的日子越来越接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才不会功亏一篑。”
刘以若点点头表示明白,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今天救了她的男子那张俊脸。
心头一阵惊颤,她对自己的反应感到疑惑不解。
她怎会突然想起了他?对她而言,他不过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刘以若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确定自己的目标。
大仇未报之前,她什么都不能多想,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得完全奉献给这场按仇的血祭,毫无妥协的空间和选择的余地。
只有除去齐浩天这个恶魔,她长年禁锢的心灵才能得到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