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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气氛。
在咖啡厅最角落处,有一对男女攫住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他们之间却有一股浓厚的火药味,只要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将这家咖啡厅炸得粉碎。
近他们三公尺的范围内是“净空”状态,没有人敢坐在他们附近,虽然对他们谈论的话题很好奇,但是为防遭到池鱼之殃,只好坐在远处拉长耳朵努力听。
“考虑好了没有?”祈孟折问。
席若红啜了口咖啡,没回应也没表情。
“不愿意吗?”他又问,但内心已点燃怒火。
这次席若红有反应了,不过她只是耸耸肩。
“到底是怎样?”他发火了。
“我没说不愿意。”她惬意地又啜了口咖啡。
“席若红!”他咬牙切齿地低吼:“有什么话就快说,不要在那里跟我打哑谜!”
她放下杯子,神情慵懒地看他一眼。“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没说我不愿意。”
这个猪头!她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他怎么还听不懂?
四周的空气霎时凝结。
“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明天早上九点到公司。”
席若红怔了下。“不是下星期才开始上班吗?”
“是下星期才上班,不过目前公司人手不够,内部还没整理好。”他对她挑挑眉,似是不怀好意。
“你要我当打杂的?”她的声音陡然拔尖。
“员工帮老板做事可是天经地义,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不干了!”她火了。
刚缓和不少的气氛突地又紧张了。
“你不干也没关系,别忘记我上次说过的话,你的一句话可是攸关那些员工的去留。”他不疾不徐地说着,平淡的语气却饱含威胁。
“你”她快气疯了。“为什么一定要我?”她咬牙切齿地问,气红眼。
“没为什么,这是你欠我的。”
她明显一怔,不解她何时欠他了?
“上次你坐我的车。”他突然装作很无辜,甚至还有点可怜。“误会我的爱车是计程车,还对我大呼小叫。”他很受伤地看着她,一脸要她负责似的。
席若红顿时无语。
她承认上次真的是她的错,不过她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对他大呼小叫,真的没有。
但是他的表情似在告诉她,她真的有那么做。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很努力地回想着那天的情景。
她真的有那么做吗?
她记得那天他明明跟她说,只要告诉他她的名字就当作是她付了车钱,只是她的口气真的有那么点不好啦!
不过当时是情势所逼,所以她的声音是大了点没错,但她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大声,还没到对他大呼小叫的地步啦!
“我是一个很容易受伤的男人。”他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话。
“噗!”她在他说出这一句话后,笔直地将本要咽下口的咖啡喷了出去,还直接喷向他。
“你又欠我一次了。”他更受伤了,但却有那么一点得意。
他自口袋中拿出手帕,擦着残留在衣服上的咖啡。
天啊!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遇到他这样的男人?
她不经意地瞥向四周,赫见大家皆不约而同看着她。
他们似在看一个负心汉,而她就是那个“负心汉”
天啊!杀了她吧!
她再将目光移回祈孟折脸上,他的表情更教她退避三舍。
他摆出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只差没咬着手帕、泪眼婆娑地要她负责。
真是够了!
看不出来他竟然是个这么“娘”的人。
“你可不可以不要”他明明是一个男人,却做出只有女人才做得来的动作,而且还模仿得维妙维肖,她真是被他打败。
“你真的忍心拒绝我?”他好像真的很受伤。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而是你能不能像男人一点?”他的外表和说话的态度真的很不搭轧,让她有一种想吐又想逃的感觉。
“我是个男人,如果你想要证据,我现在可以拿给你看。”他的手自然地摸向裤子。
不过,他只是要拿放在皮夹里的身份证给她看。
席若红的脸立即涨得俏红。“不、不用了。”
他该不会想把裤子脱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答应了?”祈孟折突地将双手紧紧合十,摆放到脸颊旁,十足“娘样”
够了,真的够了!
一个深呼吸,她立即拿起皮包将它挂在肩膀上,忙不迭地站起身“明天早上九点见。”
连说声再见也没有,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咖啡厅。
她一走,一旁看戏的人自然将目光移向祈孟折。
只见他刚才露出的无辜表情不见了、受伤害的感觉没了、娘娘腔的姿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潇洒且充满自信的模样。
计划成功一半了!第一次遇到她时,他就觉得这女人挺“鲜”的,甚至还觉得往后若遇不到她会很无趣。
当初他之所以为会对她说那些话,只是跟她开个小玩笑罢了,并没有真的要强迫她,不过昨晚在ktv的长廊上听她说了那些话后,他就改变主意。
她八成料想不到,她昨晚喝得酩酊大醉后是谁让她安全地回到家,她更想不到她说的那些话,他已经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
他倒要看看她要用什么方法整死他、玩死他、蹂躏他、糟蹋他、摧毁他。
没有愤怒、没有不悦,他甚至还有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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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心里咒骂几百句脏话,席若红看着眼前收拾不完的旧文件,满腔的怒火足以烧掉整栋大楼,再转头看看身后一箱箱已经打包好却等着她丢的垃圾,她更是火大。
为什么这些工作都要她做?她在心里抱怨着,不满地抬脚朝它一踢。
当下那些垃圾如山崩般滚落、好不容易打包好的旧文件如天女散花般掉落一地。
“shit”她愤恨地咒骂,转身重新收拾满地的垃圾。
她根本是自找麻烦。
祈孟折的目光自电脑上移开,偏头望了她一眼。“欧巴桑,你的动作能不能快一点?收了一早上怎么都没看到打包好的东西。”
欧巴桑!?被他这么一喊,席若红的火气更大了。“什么欧巴桑?本小姐的年纪还没大到可以用如此‘高贵’的称呼。还有,你没看我忙得跟什么似的,你却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只会冷眼旁观的冷血动物!”
“欧巴桑小姐。”他多加两个字总行了吧?“我是请你来帮忙收东西,不是请你来跟我斗嘴,能不能请你动作快一点?”欧巴桑小姐!?她火大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牛仔裤、一件轻便的t恤、一双白色布鞋,她穿得是有点随便,但跟欧巴桑也绝对扯不上边。
“不准你再叫我欧巴桑,否则、否则我、我不收了!”
她不敢再把那句“我不干了”挂在嘴边,改口吼着。
当着他的面,她把手上的文件朝天花板一丢,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他问。
“喝茶总行了吧?”她快被闷死了,不能帅气地转身就走,更不能酷酷地对他大吼“老娘不干了”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像现在这样耍耍小脾气,她好闷呀!
“喝慢点,别噎着了。”他好心提醒。
“多谢关心。”她说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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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大、在不弄破洗净的茶杯的情配下,席若红非常给它用力地一个、一个放回杯架。
火很大,她的怒火真的很大。
席若红不禁自问,她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平白无故惹到这么麻烦的男人?
不!她应该说全台湾的计程车这么多,为什么她偏偏选中它?全天下的男人这么多,为什么她偏偏惹到祈孟折?
天啊!她是造了什么孽呀!
一个深呼吸,她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声。
她需要好好发泄一下。
自茶水间传出的尖叫声祈孟折听在耳里并不觉得惊讶,他早料到席若红会这么做。
随后传来茶杯落地的破碎声,还有一道尖叫声,然后他听到席若红在骂他。
看来她真的气炸了。
紧接着又是一堆东西掉落在地上所发出的偌大声响,乒乒乓乓的好不热闹,然后他又听到她骂他的声音,但她这次是连名带姓骂他。
看来她不只气炸了,还恨死他。
不过祈孟折不痛也不痒,还得意得很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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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若红边做着昨天未完成的工作,边问候人家的爸妈,再从人家的爸妈问候到人家的祖宗十八代。
一旁的祈孟折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虽然她说的话不是很好听,内容也非常粗俗且不雅,但是他认为习惯就好。
“喂!忙了这么久为什么都没看到其他人呢?”她环顾整个楼层,除了她之外就只有祈孟折,都没其他人。
“他们下星期才会来。”他盯着电脑荧幕。
“我不是说员工,我是指帮忙打扫这里的人。”她边说,手仍没停下来。
“只有你。”
忙着收旧文件的动作突然停止,她缓缓地转头看向他,有点错愕地问:“你再说一次。”
“只有你。”
“什么!”火气急速上升,她被耍了!“你跟我说人手不够要我到公司帮忙,现在你却告诉我只有我一个人,你当我是白痴还是三岁小孩?”她气得将手上的旧文件丢至地板上,狠狠地踢了下身旁的纸箱。
她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祈孟折盯着电脑荧幕的目光移至她的脸庞上“你又怎样了?”
这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她的声音陡然拔尖,气焰高张。“这些旧文件多得比一座山还高,你竟然要我一个人收;更可恶的是,你竟然又欺骗我!”
又?他何时骗过她了?“我又骗你什么?”他感到莫名其妙。
他看着好不容易才整理、打包好的东西,现在又散乱成一团掉落在地上,突然发现她似乎很习惯每次一生气就摔东西、踢东西来泄恨。
见他一脸莫名其妙,她的火烧得更旺了。“你骗我说公司人手不够,所以要我来帮忙,可是你现在却告诉我只有我一个人,这不是欺骗是什么?”
“是人手不够,只有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要收到何时,所以我才请你来帮我。”
原来是为了这点绿豆般的小事。
“那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收?难道你不会请一些人来帮忙吗?你这个当老板的未免太小气了吧!”她火大地问。
“我有呀!可是没人来应征,因为工作的时间就只有一星期。”虽然说现在景气不好,不过大家对工作还是挺挑的。
一些小餐厅想找个工读生都不容易了,更何况这工作只需一星期的时间。
“你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你不会把薪水调高喔!”他可是个大老板耶!怎么这一点小钱也舍不得花?
“花钱也是要经过考量的,我不做不必要的开销。”
“你、你这个小气鬼。”他说这话的意思无非是存心要她做死。“既然请不到人,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忙?你不来帮忙吗?”
昨天他只顾着打电脑,今天也是一样。
“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忙。”他又将目光移回电脑前。
“你、你啊——”她气得尖叫,索性转身就走。
祈孟折抬头瞥她一眼。“茶水间的茶杯都被你摔破了,所以我昨天又买些新的,省点摔呀!”他不忘抛下一句话。
席若红不免又是一愣。
她转头睨他一眼,踩着重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跟昨天一样,尖叫声及咒骂声自茶水间传来,随后是杯子的破裂声,紧接着又是一堆东西被砸所发出的偌大声响,声音比昨天还大,乒乒乓乓的热闹极了。
祈孟折望了眼茶水间的门,在电脑上打了几个宇这女人有暴力倾向、茶水间得重新装修,另外,一些用具也得重新购买,得买一些坚固、耐摔的才行。
隔天,同样的戏码在同样的地点发生,席若红又发飙了,也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发火。
但是祈孟折的态度没啥改变,一样是不痛不痒。
他还去买了几组新的茶杯供她摔、供她泄恨用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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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若红决定罢工。
那个天杀的祈孟折竟然把她当成女佣,对她使唤来、使唤去,但这也就算了,当她把那一箱箱少说也有十几公斤重的垃圾一一搬进电梯里时,他竟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连个忙都不帮,好似那本来就是她的工作,教她气得是牙痒痒的。
既然他那么冷血,她又何必拿热脸贴他的冷**?
与其当个女佣,她倒不如在家睡饱一点、养颜美容。
闹钟在八点整响起,而她是吃了秤舵铁了心,关掉闹钟后继续倒头大睡。
为怕又有像上次祈孟折冲进她房间,打扰她睡眠的类似事情再发生,前一晚她还特地到五金行买了一把锁匙,将房门口层层封锁,连只苍蝇要进来都很难。
九点半,房门外传来席母的叫唤声,席若红眼睛半开地瞄了房门一眼,转过身拉起棉被盖住头,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不再有敲门声,紧接着传来的是门把被扭动的声音,可是房门早被她上锁,另外她还多加一把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何况是一个人,除非他们把门拆了。
她没有后顾之忧地找周公下棋聊天去,至于外头的风风雨雨可跟她没关系。
不过继敲门声之后,席母突然像是乐不可支地唤着她,语气也变得好温柔:“若红呀!你的男朋友来找你-!
赶快起来了。”
男朋友?这三个字仿佛是道电流,教她本闭得跟蚌壳一样紧的眼睛顿时睁大。
她不记得自己有交男朋友呀?终于,她远离温暖的被窝,坐起身瞪着房门,仿佛与它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房门外立即传来这样的对话——
“你不是若红的上司吗?你们是什么时候交往的?”
席母兴奋地问。
“严格算起来,应该是最近这一两天。”
“这一两天?难怪我们家若红没跟我们说。对了,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席母又问。
“在我的车上。”
“在你的车上?莫非你们”席母想起最近的发烧话题——车震。
“席妈妈,你别误会,我”
“直接叫我妈就行了,别这么见外。”席母似乎热情过了头。
“嗯这”会不会太快了点?而且他只是随口说说。
“那你什么时候要娶我们家若红呀?”席母又问。
“这个”他们连交往都还没开始怎么结婚呀?
“有一天会的。”他敷衍地说着。
“什么叫‘有一天会的’?起码定个日期好让我们提前准备吧!”
“嗯”祈孟折傻住了。
“不如就今年年底吧!怎样?”
“好吧!”他只好答应了。
席若红听得是头皮直发麻,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什么叫“好吧”?听起来他好像很委屈、多不愿意,难道他不会拒绝吗?看来,她不踏出这房间真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