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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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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北街头。

    一名面貌清丽的女子轻快地走在人行道上,带著心满意足的神情,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怀里那本刚出炉的杂志上。

    想到刚刚在书局,为了抢这本杂志自己那泼辣的狠劲、书局工作人员那难以置信的目光女子不觉莞尔一笑。

    谁说清纯小百合不能有撒泼的一面?为了买自己等了许久才出版的杂志,她可是费尽所有气力钻至最前面,不顾一切的从工作人员手中抢走最后一本。

    望着手上的战利品,女子的唇勾起了抹娇柔的浅笑,那模样煞是迷人,让行经她身边的人忍不住绽放欣赏的目光。

    不过,她本身没留意到这注意力也很快的被另一事物给取代。

    一辆银白色炫目的跑车像流星般在街头流窜,所到之处,皆引起路人驻足惊艳。

    车上的驾驶者似乎还想引起更多人注目,刻意从内车道切换至机车道,由快速变成缓缓前进,像只骄傲的孔雀般炫耀著。

    “成钢,你一定要这样开车吗?这跟你急躁的个性好像不太符合!”慵懒的嗓音来自跑车后座,声音里有丝难以察觉的紧绷。

    “老板,偶尔享受龟速的感觉也不错啊!”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真不赖!

    这辆全新跑车可是他和弟弟从国外原厂订购的,台湾唯一的一辆耶!

    “开名车占用机车道,你不怕有人眼红,把你们刚买的宝贝车子给刮伤吗?”凡皓裴懒洋洋的嗓音里有著不耐烦。

    要不是自己的车半路抛锚,他绝不会搭成钢、成铁这两只孔雀的车。

    “谁敢刮我的车,我成钢绝不放过他!”

    “如果你再不离开机车道,你相不相信有人不但会刮你车,搞不好还会将车子给拆了。”凡皓裴瞥了一眼愈来愈庞大的围观人潮,眯眼警告道。

    “有谁这么大胆?”台湾水电工打扮的成钢抖了抖身上的六块肌,仿佛在昭告所有人,他可不是好惹的。

    “若再不离开这里,我就敢。”凡皓裴咬牙,他最受不了这种引人注意的事,太过招摇了。

    “老板--”成钢想抗议,却被一直没出声的成铁阻断了未完的话。

    “快走啦,以后有的是时间。”

    因为成铁由后照镜看见了老板紧绷不悦的脸色,要是真的惹恼老板,那就惨了。

    “好啦好啦。”成钢心不甘情不愿地打著方向灯。

    算他们识相,凡皓裴冷哼一声。

    然而,就在收回对他们的瞪视,往车窗外不经意的一瞥,一抹纤细的身影就此跃入眼帘,凡皓裴的心怦然一动。“停车。”

    “什么?”

    成钢都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砰”一声,车门开了又关,后座早已不见凡皓裴的踪影。

    天啊,幸好车速不快,要不后面来车要是撞了上来,那他可是会很心疼的他可是舍不得这价值连城的宝贝车有任何的损伤。

    “老板又发疯了!”成铁淡淡一瞥,嗓音里有著叹息。

    “不会吧,他又追起幽灵倩影啦?”成钢看见在人行道上奔跑的凡皓裴脸上有着急切,有著期盼。

    “谁也想不到老板这么痴情,对感情这么执著!”成铁指示成钢,要他开车跟在凡皓裴身后。

    “是啊,不过就见过人家一面,而且那女的搞不好早就忘了这件事了!”多久了?好像有五年了吧!

    那年凡皓裴从休士顿回台湾度假,返回休士顿时,仿佛失了魂。

    若不是喝醉时,他自己说出那段邂逅,他们兄弟俩根本不会知道他在找寻什么。

    “或许吧!”成铁耸耸肩。

    “我想,这一次应该还是没找到。”成钢不乐观地说。

    片刻后,凡皓裴果然一脸阴郁地回到车内。

    “开车吧!”他闭上眼睛,而成家兄弟也很识相的不发一语,听从指示。

    五年了,花园里遇见的那名女子一直深植他心,挥之不去。

    偶尔走在街头,深邃的黑眸总习惯在人群中搜寻,就希望她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可惜上天似乎没听见这小小的心愿,在人群中,他始终寻不著她的倩影。

    可笑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执著些什么

    “喀喳、喀喳”

    深夜,剪纸的声音不断地从房间流泄出来,不曾停歇。

    柔和的灯光洒落在一名清丽女子身上,她俯首在书桌前,彷若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剪剪贴贴。

    在大功告成后,唇瓣绽放出一抹甜美笑靥,美眸水亮得出奇。

    女子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方才剪下的报导,里头有个冷静、优雅酷帅的男子。

    清丽女子习惯性的从头看起,一页翻过一页,细细观赏著,直到前一阵子的一张--

    独家指出,企业界的全童玉女凡皓裴及欧阳翎可能于近期内完婚,两人虽未进一步解说,不过由欧阳翎暧昧不明的言词相信他们的好日子将近

    原本闪亮的美眸在看完这篇报导后倏地飘忽了起来。

    片刻后,女子执意忽略站在他身旁笑逐颜开、艳光四射的女子,翻过下一页

    “姊,又在剪辑你神秘爱人的资料啦!”

    突如其来的嗓音吓得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徐芙芯连忙将本子闱上,就怕秘密被妹妹发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徐芙芯很快地将本子收进抽屉并上锁。

    “刚出完任务就直接回来了,还有,要是让你听见我的脚步声,那我还要不要混啊?”徐茵荭在一家保安组织工作,隶属外勤部门,所以行动自然需要非常灵敏。

    “你是回家,又不是出任务。”徐芙芯抚著胸膛,瞪著一脸贼样的徐茵荭。

    徐茵荭不想讨论工作,因为工作内容泄漏不得。“姊,我真搞不懂耶,既然喜欢就去追求,何必用这种方式来珍藏自己的爱呢?”看着姊姊剪剪贴贴多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在胡扯什么?”瞪大眼睛,她故意装傻。

    “我们一起长大,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收藏这个男人的资料有五年之久了吧!”爱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长达五年,真不知姊姊在想些什么?

    徐茵荭一直认为,爱一个人就要勇敢追求,放在心底谁晓得啊!

    “你知道又如何?”知道也毋需戳破吧!徐芙芯无奈地想。

    “我想你一定知道他的消息,姊,快告诉我他是谁?我的工作需接触各行各业的人,如果是个公众人物,我肯定认识,由我来制造机会让你们碰面,让这份爱能结成甜蜜果实。”能出现在杂志上,肯定是个名人,所以制造机会见面根本不成问题。

    徐芙芯摇头。“见了面又如何?你想得太简单了,而且他似乎不是很喜欢出现在公共场合。”依照这几年来的观察,男子似乎不爱接受采访,所以这五年来搜集到的资料并不多。

    “厚,你很死脑筋耶,不试看看,你怎么知道不成?”徐茵荭翻了翻白眼,早就看不惯姊姊这种想爱不敢爱的态度了。

    “我不喜欢这样刻意的安排,会让人家以为我们有所图,更何况门不当户不对--”

    “姊,这不是理由好不好?”想法真够八股的。

    “最重要的是,杂志上指出,他有未婚妻了,我根本不可能变成人家的第三者,所以别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不懂徐茵荭今天是哪条筋不对,硬要讨论这个话题。

    “有未婚妻又如何?搞不好他和你一样,一直记得五年前--”接收到一记警告性的白眼,徐茵荭稍稍顿了下“好,不谈未婚妻,那如果我是说,假设你们真的不小心遇上了,你会怎么办?”徐茵荭不放弃的追问,她真的希望姊姊能幸福,不希望姊姊活在父母及周遭朋友那不健全爱情的阴影里。

    父母一直是她们心中最敬爱的双亲,然而,两年前的一场车祸,夺去了父母的性命,也揭露了她们俩从不知道的丑闻。

    谁想得到大家以为深爱母亲的父亲,早在多年前已在外头养个小老婆,会发生车祸是母亲不小心得知后,两人在车上争吵,因而撞上安全岛,送医之后,两人均不治死亡。

    至于她们姊妹则是在丧礼上得知这件事,因为当时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可笑的是原来亲戚及左右邻居早就知道这件婚外情,不知情的就她们母女三人。

    在这同时,徐芙芯的好朋友涂晓琦一身狼狈地出现在她们家门口,哭诉著曾说要爱她生生世世的男子因为现实生活的压力,选择了能让他光鲜亮丽的千金女,终究弃她而去。

    更夸张的是,徐芙芯周边的女性朋友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老被男人抛弃。

    所以徐芙芯认为再坚固的爱情,当有了外来的诱惑后,不管曾经爱得多浓厚,它仍旧是会变质的。

    “我们不会再遇上,还有,他有未婚妻了。”遇上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是说假设啦!”徐茵荭翻了翻白眼。

    对于妹妹的追问,徐芙芯有点哭笑不得,不懂妹妹干嘛非得跟她讨论这种压根儿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好随便开个玩笑搪塞。

    “那就把他给拐上床,偷他的精子,制作一个小小的‘他’当作纪念,你觉得如何?”

    “哇,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劲爆耶,居然想当单亲妈妈!”这个答案著实吓了徐茵荭一大跳;没想到思想单纯的姊姊会有这种想法。

    “小孩比大人可靠多了,爱小孩可以很久,男女之间的爱可就不一定了。”徐芙芯冷冷一笑。

    “姊,你别被爸妈给影响了,不是每对恋人都这样--”

    “别说了,你那么多天没回来,一回来就-哩-唆的,比我这个姊姊还要唠叨,说,这几天去哪儿了,该不会是交男朋友了吧”

    不给徐茵荭说话的机会,徐芙芯叽叽喳喳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徐茵荭仰首一叹,祈求爱神能拉开他的弓箭,狠狠的射中姊姊和另一个男人的心,更希望那个被箭射中的男子能早早出现在姊姊面前,让她相信爱情真的存在

    台北某金融大楼办公室。

    凡皓裴优雅慵懒地躺靠在沙发椅,静静凝听著电话那头所传来的狂吼。“该死,姓凡的,你不守信用!”牧-杰气急败坏地说。

    “输了就是输了,你不会那么没风度吧!”凡皓裴淡淡地回话。

    为了杜绝不肖分子以情报贩售的方式迫害经济,也为了巩固世界的经济平衡,他们的家族以及几个跨国大集团合力组成了商业保安组织。

    这是个不为人知的组织,除各大集团的头儿,以及家族大老以外。

    而他--凡皓裴,就是负责这个组织的头头。

    只是这次的任务无关利益、无关迫害,很简单的,一方面是为了训练组员,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测试企业的保全是否周全。

    受训人员被派往早巳安排好的企业,窃取所交代的物品。

    虽是演习,却不一定会得手,若各企业防守得宜,他所派出的人根本讨不到好处。

    而牧-杰是多次演习以来,首次被他所派去的人窃走东西。

    这也难怪牧-杰无法接受了,第一次总是比较不习惯嘛,更何况偷他东西的人还跟他有点小仇!

    “我承认这次是我防守有漏洞,才会让那个女人趁虚而入,对于这点我心服口服,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只取约定的东西吗?你派来的那个女人干嘛连放在一旁的链子也拿?”牧-杰不爽地在电话那头狂讽。

    凡皓裴蹙眉。“姓牧的,你的东西不见了,可别随便栽赃给我,我确实只收到约定的东西,什么链子,我从来没见过。”话说得慢条斯理。

    “好,你不信,我就让你看证据,把你的电脑打开。”牧-杰将所拍摄到的影像快速传输到凡皓裴的电脑中。

    凡皓裴迅速起身,来到电脑前耐心等待,就不信牧颓杰这小子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他相信自己派出去的人不可能顺手拿走其他东西。

    片刻后,凡皓裴眯眼盯著萤幕里那名女子,她的一举一动是如此的迅速确实,就如同教练所指导一般,毫不迟疑。

    在离去前,她确实伸手拿了链子,并且对著摄影机扮了个鬼脸,还说了句令牧-杰气结的话“有种自己来拿。”

    一抹笑意闪过凡皓裴漂亮的黑瞳,很快地,他回了牧-杰一句“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他其实比较想说的是“你活该!”

    谁要牧-杰老爱找这位女组员麻烦,这次她能破解他的保全系统,还顺手拿走非指定的东西,肯定就是要牧-杰难看。

    “若不是因为她是你的人,我早就亲手将她抓来了。”牧-杰咬牙说道,一副恨不得将她粉身碎骨的模样。

    “不过就是一条链子,有必要让你亲自出马?”凡皓裴扬眉。

    “那条链子”牧-杰顿了下,眯眼。“若你在一星期内未归还,相信我,我肯定会逮到你的人,让她好看。”

    “这链子该不会是你们家代代传媳是你母亲大人我亲爱的阿姨,要给未来媳妇的见面礼吧?”凡皓裴戏谑地说。

    凡浩裴与牧-杰是表兄弟,两家感情很好,互动频繁,所以他非常清楚牧家的一切。

    现在的牧-杰正陷入母亲逼婚的浩劫中,据悉,牧母曾经放话,这条链子在谁身上,谁就是牧-杰的老婆,所以链子是丢不得的!

    “哼,管好你自己的事,我只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届时别怪我对你的人不客气。”牧-杰冷沉的嗓音自电话另一端传来,使得凡皓裴的唇瓣弯起抹笑意。

    宾果!

    果然是阿姨的那条链子,这下有好戏可看了!

    “知道了。”凡皓裴挂上电话,按下内线,召来助理。

    周国强很快地来到他跟前。

    凡皓裴收起笑意,望着来人说道:“徐茵荭呢?”

    徐茵荭,受训人员之一,测试地点正是牧-杰位于市区的办公室。

    “交了东西后,随即请了两个月的假,说是想出国旅游。”周国强很尽职的报告。

    “去哪儿?”凡皓裴眉微抬,这么快就落跑了?!

    “没听说。”周国强摇头。

    “找到她。”

    “是。”

    周国强才刚要退出去,又被凡皓裴给喊了回来。

    “对了,若我记得没错,她好像还有一个姊姊,听说感情不错,对吧?”她的姊姊或许知道她去哪里也说不定。

    周国强颔首。“茵荭常提起,要我去找她姊姊问清楚吗?”

    “你先将徐茵荭的资料给我,后续的事,等我看过资料再说。”既然事关牧-杰的终身大事,凡皓裴当然得亲自了解一下徐茵荭的状况,搞不好这两个冤家可以

    “是。”周国强点头,转身,很快地消失在他跟前。

    半晌,周国强敲门进入,将凡皓裴所要的资料递上后,站在一旁等候指示。

    凡皓裴挑著眉,一页翻过一页,这徐茵荭生活简单,没啥复杂的交往,所以没两下,他已翻到最后一页。

    而他却为了这张照片,身躯轻颤了下。

    黑白大头照一张,由旁人来看,怎么也说不出特别的地方,可凡皓裴炯亮的黑眸却不著痕迹地闪过一丝异彩。

    片刻后,他连头都没抬,眸子紧紧攫住相片中那清丽女子不放,直接对周国强下达命令“叫成刚、成铁去将徐茵荭的姊姊带来。”

    周国强微愣了下,有这个必要吗?

    “还有,不准成钢开那台银白色跑车。对了,跟成铁说,我要在裴园见到徐茵荭的姊姊。”

    闻言,周国强嘴巴张得好大。

    “你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凡皓裴抬眸,望着动也不动的助理。

    “听到了。”就是听到了才惊讶啊!

    不过只是问个话,这有必要将人给带来吗?

    还有,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请专门出重大任务的成氏兄弟去吗?

    还不准人家开跑车去载!

    最奇怪的是,居然要把人带到向来不让外人进入的裴园!

    这徐茵荭的姊姊究竟是何等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