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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筠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无聊的低头扯着顾姜阑露在外边的裙摆。
顾姜阑身子往前倾了倾,示意花满夕继续。
花满夕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一样,郑重的对顾姜阑弯腰一躬,道:“阑姑娘,你一看就知道是要成就大事业的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就我手下,有五十个打手,他们武功不高,就会点三脚猫功夫,我一介女流,本身也有点花拳绣腿,但我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恳请阑姑娘收了他们!”
顾姜阑微微挑眉,她倒没想到花满夕手下还有五十个打手,虽然能力不强,但对一个女子来说,有这样重的心思,要么她是真心为了刑疆城的百姓安危,要么就是觊觎城主之位已久,不过顾姜阑向来秉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不管花满夕居心何在,既然她有这份心跟她,那她又何必拒绝!
扯裙摆玩的钟离筠抬头撇了眼花满夕,随即又低下了头不语。
一旁充当空气的金寒冬眼神复杂——这么多年来,他竟不知道花满夕如此为刑疆付出,做为刑疆最具有权威之一的他,手下自然也有培养些人,甚至比她的人还要多出一半,能力虽说在刑疆城这个人人都手无缚鸡之力的地方已经算强了,但他心里清楚,要想抵御那些凶猛来袭的敌军队伍,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脆弱的一捏就碎,然而不管他手下的人多么不济,他都没有想过要拱手让人,更是仗着地势优越,一心认为敌军会畏惧刑疆的冰冷寒气,不敢来犯,但刚刚花满夕那一番话,却给了他巨大的冲击,连花满夕一介女流之辈都懂得这些防备,他金寒冬堂堂七尺男儿,又怎能输她?
罢了,就算夺了这城主之位又有何用?还不及这一门掌柜来的舒心,而且,据他所得到的消息,皇帝已经准备放弃他们这片城池,任他们自生自灭了。
想尽了一切后果好坏与否,金寒冬也站前一步,对着顾姜阑深深一躬:“寒冬与花姑娘的想法一样,若是你能就刑疆于灾难之中,寒冬发誓,寒冬愿意奉上旗下两百儿郎,并且终生效忠于阑姑娘,违者必遭世间不能忍之痛,受五雷轰顶之罪!”
“好!”顾姜阑答的很干脆“你们给予信任,我顾姜阑也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你们的话猜疑,实事求是,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们对我真心实意,先拭目以待吧!”
钟离筠也很干脆的开了口“只要你们够诚意,我家阑阑还是很善良的。”
花满夕原本要再鞠一躬的动作因为这一句“善良”给惊得滞了一下,最后深深的弯下腰,恭敬的鞠躬“阑姑娘,刑疆城的百姓与命运就拖与你了,希望你能做到你说的。”
金寒冬也恭敬的鞠躬,言下之意就是,我的想法跟她一样只要你做到你说的。
“当然!”顾姜阑道:“你们先叫人去找些干柴来,湿点也没关系,另外,刑疆城的百姓留一部分呆在禹罗殿,其余的就全去捡柴,大的小的,干的湿的,只要是柴就给我捡来。”
“好,我们这就去!”
花满夕和金寒冬领命下去,还特地带上了门,那揶揄的眼神一直在钟离筠和顾姜阑身上飘来飘去,两人都是笑嘻嘻的一副“你俩肯定有奸情”的表情,看的顾姜阑心里毛发发的,她随意撇了眼钟离筠,见他正怔着神,手指无意识的在扯着她的裙摆,便忍不住开口道:“想什么呢那么愣神。”
“哦。”钟离筠醒神后也不慌乱不迷糊,淡笑道:“我在想你呢,想你的发,想你的脸,想你眉,想你的唇哎呦,下这么重的手,你不心疼么?”
“对于流氓分子。”顾姜阑收回扯他头发的手,淡淡道:“我一向很不心疼很不心软,尤其是你这种流氓分子,我一见就想揍!”
“真的?”钟离筠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扔下顾姜阑的裙摆,手肘顶在床沿边,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向顾姜阑,道:“那感情好呀!这么一来就说明你已经把我放在心上了,虽然不是以心爱之人的方式,但至少在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我的一席之地,嗯,好事,这可是大好事啊,我在想要不要摆酒庆贺一下。”
顾姜阑猛地往后躺下,抚额长叹——人生何谈正人君子?什么又叫正人君子?千万别拿钟离筠这厮去做比喻,会把那些“之乎者也”给活活气死!“钟离筠,你的脸皮要是能扒下来就好了,做张人皮沙发说不定都嫌厚了!”
“你想要?”钟离筠虽然心里疑惑那个叫做“杀发”是个什么玩意,面上却依旧厚脸皮的笑眯眯,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阑阑,我这一生最重要最爱的女人就是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毫不犹豫的给你弄来,即使是你要我的命,只要你不心疼,我也送给你,更何况这张厚厚的脸皮”
“钟离筠!”顾姜阑抬眸看他,收起了之前的毒舌,淡淡的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知道你来誉国有什么图谋,誉国是我第一个落脚的国家,即使是拼的头破血流,我也会护它周全,这与皇帝无关,与钟离渊无关!我也不想知道我和你的过去有多相亲相爱,既然最后会沦落到阴阳相隔,就一定有内情,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按照心里的想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多浪费时间,至于感情的事,我从来就不是个恋旧的人,在我的眼里,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所有的事只能做一遍,若是想重新来过,对不起,恕不奉陪!”
“阑阑,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钟离筠似乎并没有把顾姜阑的话听进去,懒懒的一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拉过顾姜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尖轻轻的在她的肌肤上摩擦“你也说了,过去的事你不想知道,更不希望重新来过,我本来就不准备把过去那些事告诉你,也没有重新来过的想法,我们本就没有过去,又何谈重新来过?所以阑阑,我现在不是想挽回什么,我是在履行自己的心意,爱你是偶然,那么追求你就一定是必然!”
“”钟离筠久久得不到回应,皱了皱眉,抬眸望去,随即他便笑了——笑中带涩,亦带满足,这个女人确实是变了,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性子,都已经与以前大不同,若是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站在一起,绝对是两个不同心性却气质出众,以前她对他趋之若鹜,现在他对她趋之若鹜,世间瞬息万变,她也变得与往昔截然不同,也正因为这样,他从最初有目的性的接近到现在的动心对,就是动心了,她,很特别。
顾姜阑轻轻的闭上眼装睡,连睫毛都没抖动一下,呼吸均匀的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睡着了,周围的呼吸也轻轻的,钟离筠说了那些话之后没有再说话,估计是见她睡着了才闭嘴,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润如玉和善的要命,对她也痴情到底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然而蒋慕颜不想再去相信,也不敢再去相信,男人不昔情,她也不想再浪费自己的心意,更何况钟离筠城府颇深,他的世界她不想淌进去原本她只想着装睡,这下却觉着眼睛慢慢的变迷糊了起来,倒有点想睡觉了,也好,想睡就睡会吧,之后可有的忙了,趁现在没事多睡睡也不错!
钟离筠看着顾姜阑渐渐柔和的睡颜,笑的更加温和,他伸起手正要去摸她散在枕边的发,却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
“钟离筠你想干什么!”李家毅的脸色极差,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剑,淡漠的看着钟离筠。
钟离筠的手一顿,接着便轻轻的落在她的发上,头也不抬的说了句“醒了?”
“她不是你现在可以招惹的!”李家毅的脸色在听见钟离筠说话之后更差了,他努力的平复着怒气,要不是见顾姜阑睡着了他早就拿刀砍了过去——钟离筠居然敢趁他不注意点他睡穴!“钟离筠!我们出去!”
钟离筠充耳不闻的执起顾姜阑的手,在她嫩滑纤白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在李家毅几乎要暴走的情绪下,淡定的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李家毅冷哼一声跟上。
刑疆的天气恶劣,即使是临近正午,也依旧是寒风凛冽,风雪呜咽,钟离筠缓步走出房门,在走廊一根柱子前站定,目光平静的望着楼下白雪。
金寒冬的寒千客栈与花满夕的如水客栈都是构造奇特,花满夕的客栈他不经意间也去瞧了两眼,简单中带着清新,有着主人的洒脱与清亮,而金寒冬的客栈又是另一种风格,从外面进来,看见的是一幢包裹的密不透风的楼,进来后却又是另一处风景,淡淡的儒雅气息在客栈环绕,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木香,估计这客栈金寒冬不久前翻新了一下,气味还没完全散去。
上楼进屋后,屋子后方居然还有一处避雪走廊,在这可以清晰近距离的观察天气的任何变化,若是携着情人一起来欣赏楼前飞雪,也是一件极其浪漫的事情。
钟离筠静静的立在柱子边,欣赏着楼前雪,听见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他突然伸手接住一朵刚飘下来的雪花,又把手凑近眼前,漫不经心的撇了那雪花一眼,然后又毫不留恋的将那学会掷了出去。
随后,李家毅听见他淡淡的开了口“我下午就回帝京,你好好照顾她。”
李家毅一愣,随即冷哼道:“我自然知道照顾她,不用你提醒!”
“李家毅,因果如何,靠的不过是缘分二字,从一开始她的心就没放在你身上,你既然能默默的守在她身边十多年,又何必打破你十多年来努力捍卫的那些情谊?”钟离筠的目光涣散,无焦虑的盯着那朵被他掷出去的雪花,劝道“相信你也发现了她的改变,在我们眼里的几年时间,或许她已经经历了一生,这么多年的沉浸,她早已不是当初你挚爱的那人,相濡以沫还不如相忘于江湖,她现在对我都是满不在乎,你还希望她记得什么?是希望她记得你曾经深深的爱过她,还是希望她记得她曾经深深的爱过我?”
之前一直对钟离筠厌恶至极的李家毅,这次却住了口,他没有反驳钟离筠说的任何一句话,在他的心里,或许也知道坐那些事没有意义,但潜意识里就是想忽略那些残酷的现实,好好的为自己坚持一次,所以他阻止钟离筠对顾姜阑好,所以他努力的装作吊儿郎当的样子试图去接近她,所以他仗着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在她面前博爱,然而现实如此绝情,现实告诉他,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一切都不可能成为现实,顾姜阑不可能因为“不记得”这几个字而爱上他,她连曾经深爱的钟离筠都能漠视,又何况他这个曾经缩在角落里保护她最终却让她灰飞烟灭的人?
“家毅,当初你撇去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就是为了她吗?”钟离筠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道“只为那最初惊艳一眸,你就能做到撇去一切守在她身边,现在又何必为了一己之私打破你和她仅有的那一屡牵绊?我承认我绝情,人无完人,所有对我示好的人都被我无视,害的阑阑受那么多苦甚至灰飞烟灭,但过去毕竟是过去,我会履行那次承诺过的誓言,她不是物品,不可能随我们任意摆布,她的心在她自己手里,将来会给谁我们都预料不到也阻止不了,我能做的,也就是尽我最大的努力护她周全。”
“好,撇掉过去,我就再信你一次。”李家毅沉声道“宇文姗的事你必须处理好!否则,就算拼尽性命我也不会让你接近她!”
“宇文姗自有宇文姗的后果,我会处理好这事,过一会我就启程去帝京,有些事处理起来有些棘手,你好好保护她!”
“嗯。”两个男人暂且因为一个女人达成了共识,不多时,一匹骏马出了刑疆城门,扬长而去。
顾姜阑这次又做了一个梦,梦中没有蒋慕颜的前世今生,却有另外一个陌生女子一生的跌宕起伏。
在一个宁静安详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孩童的清脆笑声,紧接着是女子惊喜的声音“讶!好漂亮的娃娃,一出声就笑的这么甜,日后一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只是可怜了你母亲,拼尽全力生下你,却不得不忍痛割爱将你送于他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一时感慨,那女子微微叹息“唉若是你生在平凡人家就好了,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一生平安也好”“帆绮,你不必为我叹息。”一声虚弱的声音勉强的开口,她似乎已经接受了即将与骨肉分离的事实,轻轻道“这都是命,从我爱上他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即将发生的一切,我不后悔,真的,帆绮,你不会了解爱一个人的心意,真心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占有,只要见到他好好的,那么所有的一切我都觉得值!我爱他,自然愿意为他付出一切,这个孩子,是我欠他的,他答应过我会好好待孩子,我信。”
“君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帆绮又是一声叹息,怜惜的看了眼床上虚弱不堪的女子,又看了眼尚在襁褓却笑意盈盈的孩子,终究忍不住劝道“孩子还小,你已经失了他,若是再没了孩子,这日子还怎么过呀?君姐,听我一句劝吧,主子未必对这孩子真正在意,他只是想找一个可以逗夫人开心的玩具,你又何必将孩子送入风口浪尖口呢?”
“莫再说了。”女子即使虚弱,语气却还是强硬“你把她交给你家主子,我这一生也没有太多在意的事,唯独他和这孩子,帆绮,如果你真心怜惜孩子还小,就帮我守在她身边护她周全,其他的,我也无力再去改变了”
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不知何时停住了笑容,目光平静的看着两个大人,似乎对她们说的话都明白,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床上的女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震耳欲聋,那叫帆绮的女子却落下来泪,她将脸轻轻的搁在孩子的小脸上“君姐,我答应你,只要我李帆绮在世一日,便护她一生!”
床上女子欣慰的笑了,轻轻的合眸,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白净干瘦的手腕无力的落在床沿,心跳刹那间静止,呼吸蓦停,时间顿了一秒后依旧流动,从此以后,这世间又少了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从此以后,这世间又多了一个没娘的孩子。
仿佛有感应一般,那孩子停住了哭声,愣愣的看着窗外一屡屡灿烂阳光,笑了。
帆绮心想——或许孩子也知道她的母亲去了天堂,或许她也知道,这是她的母亲结束痛苦的一种方式,亦或是,君姐在向她微笑挥手,告诉她自己去了另一个美好天堂,所以孩子笑了,所以孩子愣住了。
顾姜阑浑身一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深的感触,似乎她就是那个失去母亲的孩子,那孩子的一喜一悲都深深的牵扯着她,来不及她细细回味那种感受,画面突然一转,她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冰冷无情的繁华宫殿里,正跪着一个瘦小的身子,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却始终硬撑着不肯倒下。
旁边不远处站着一个面容冷俊的男子,他目光静静的盯着前方,眼眸深处透着无情,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倔强的小人儿“羽珞,再不认错,本王便让你跪上三天三夜!”
“我没错!”那原本晃晃悠悠欲倒的小身子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一顿,立马僵直身子,倔强的大声道“是你错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了帆姨,还不许她见家毅,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不要听你的!我也不想看见你,你走!”
“那你就跪着吧!”那男人对此话毫不动容,冷冷的说了句便转身就走,身后侍从怜悯的回头看了眼那小人儿,叹息一声,快步跟上主子的步伐。
“嘭”的一声,大门在男子面无表情的背影后紧紧的关闭,宫殿前直跪的小人儿身子一颤,随后更加倔强的挺直脊背——她绝对不能认输!
男人最后毫不犹豫的扬长而去,侍从紧随其后,被他甩在身后的宫殿老旧森严,大门上方,几个张牙舞爪的大字横在匾簰上——冷禁宫!
三天三夜很快就过去了,小羽珞熬过了一天又一天,始终倔强的挺直脊背,默默的做着抵抗。宫墙之上立着一条冷俊的身形,衣襟随微风拂起,看向殿前倔强女孩的目光微微动容“你想就这样跟本王耗下去么!”
寂静的气氛猛地被人打破,小女孩也不见慌张,她手指狠狠点地,努力的支撑自己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倒下去,然后再缓缓的抬眸看向立在宫墙上的人“父王!你那么冷心冷情做什么?我们这些人常年伴你左右,帆姨她们更是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难道这些都不够感动您那颗冰冷的心吗?从小到大,羽珞最崇拜的人就是父王,最尊敬的人也是父王,可是父王,您有把羽珞放在心上吗?您没有,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只在乎她,你只对她好,只对她温柔只对她笑!可是父王,即便如此,羽珞依旧崇拜你但,帆姨放了什么错?她不过就是提了我娘的名字,让她伤心了一下下,你就对帆姨那样,父王,她是你的天你的全部,可我们也是人呀!这么多年的拼力守护,你难道就感受不到吗!”
“说完了?”那男子静静的听完这些话,却依旧面无表情无动于衷“说完了就起来!本王明日还有事,没时间陪你耗着!”
“又是有事!”小女孩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由于跪的太久血液流动不循环,她踉跄了一下又跪在了地上,膝盖被地上的鹅卵石撞破,她却惘然不觉“你有什么大事!不就是去陪她吗!你每天那么忙那么忙,忙到来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却依旧能腾出时间去陪她!父王,你这一生难道就只在乎她吗?可是郎有情妾无意,你的付出又能得到什么回报!她心里从来都没有你的位置!即便是她现在傻了!她心里念的想的也还是云伯伯!你做这么多,不过是为他人铺做嫁衣!有什么啊!”顾姜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小女孩脸上突然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她霍的抬头看去,眼里是满满的不敢置信——她这一生最崇拜最敬爱的父亲,居然为了一个傻子打了她!竟然平生第一次打她,竟是因为那个傻子因为那个傻子
小女孩心里是满满的不敢置信和伤痛,她看着那个始终面无表情的男人,想着他刚刚隔空扇耳光的行为,眼里不禁蓄满了泪,随后,她听见了那男人冷冰冰的声音。
他说“以后本王再从你嘴里听见任何关于诋毁她的话,本王废了你!”说完便扬长而去。
“本王废了你!”
“废了你”“废了”
小女孩愣愣的跪做在地上,鲜红的血从膝盖里溺出,渗透了衣裙,也渗透了她的心。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从知道他是她的父亲,她的父王那一刻起,他就是她心中最敬爱最崇拜的男人,不管他有多冷,多无情,她都会笑意盈盈的唤他一声“父王”这么多年加起来,他对她说的话还没有超过五十个字,对于她的满腔爱意,他要么是淡淡的一句“嗯,哦,好”要么就是直接漠视,这些事都被她潜意识的淡化过去。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以前接受她,是因为要给那傻子找个会动会说话的玩具,现在不需要她了,他便连看一眼都觉得是浪费时间,两年,她已经两年时间没有见到他了,这次还是为了帆姨的事才和他面对面,然而,他说,要为了那个傻子废了她!
呵呵呵呵废了
真好,真是个好父亲,好!枉费她敬他爱他那么多年!换来的竟只有这一句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