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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之星驶进奥克利斯港停泊后的隔天,罗奥解散船员,任他们自由活动,自个儿则率领著凯克、狄米翁,连同黛拉与佩丽亚,五人一车,浩浩荡荡地朝向阿普洛迪的北边前进。
“公阿黛”随著窗外的风景愈来愈熟悉,佩丽亚的心跳频率也愈来愈不规则。“我们要不要干脆尿遁算了?”
她很窝囊地附在主子耳边提出意见。
“我也很想啊,可是我不敢”窃听被抓包,她的男人把她关回船长房间,严刑拷打了一整个晚上,差点闹出“人命”来,这惨痛的经验犹历历在目,黛拉岂敢轻捋虎须?
摸摸肚子,她心想,要是真有一条人命在里头,事情搞不好会容易解决得多。
起码罗奥一定得认帐,跑都跑不掉!
“黛拉小姐,继续直走吗?”被抓来充当司机的狄米翁,可怜又卑微的注视著照后镜问。
“呃是、足呀!”如果这时候能够昏倒,那真是太幸福了。
“你们住在一起?”瞄了瞄两个看起来随时有可能会晕过去的女人一眼,凯克狐疑的提出问题。
“嗯可以这么说。”她是公主寝宫的总管,她不住在那里,还能住哪里?
“你们不会刚好是姊妹吧?”狄米翁好笑的问。
“不是。”
说话的不是她们两个的其中一个,而是罗奥。他抚著下颚,观察力敏锐得吓人。“依我看,你们是主仆关系。”
“真的吗?”狄米翁追问道。
纸都快包不住火了,这点小细节没啥必要再隐瞒,于是黛拉硬著头皮回答:“对啦,佩丽亚是我的侍女,但是我们的感情很好,跟亲生姊妹没两样哦!”末了怕他们不信,两人还紧紧地抱在一块儿,以示友好。
“这个你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她们一起耍白目的功力,简直是登峰造极,亲姊妹也未必会有这种默契。
凯克摇头叹息,非常有良心的建议:“不必抱得那么紧,没有人会拆散你们的。”
一个是老大的心肝,一个是他的女人,日后在南极之星上,她们有多得用不完的时间相亲相爱。
“没关系,这样抱著比较温暖。”假使罗奥不要一直瞪她们的话,情况会更好。
“亲爱的黛拉,你还有很多该对我说的话都没说吧,嗯?”罗奥的口气异常轻柔,但是黛拉颈后甚少活动的寒毛,却已不祥地逐根竖起。
“哪、哪有!”我的老天爷,车内的温度会不会太冷了?
“最好是没有!”重重哼了一声,罗奥寒著脸,薄唇紧抿。
无论她在要什么把戏,真相很快就会揭晓,他还有一点点的耐心跟她磨!
“耶?”紧急煞车!“这是在干嘛?”
前方的柏油路不同于他们刚才走过的,全部铺上一层亮晶晶的金粉,道路两旁除了行道树外,也多了卫兵站岗。
狄米翁停妥车子,才摇下车窗想问个明白,弯腰朝内探头的卫兵,却像看到七月半的夜叉恶鬼,不说一句话拔腿就跑!
“喂喂喂!”
那名卫兵一边狂奔,一边吹响口哨,不多时,金色公路的另一头便发生躁动,开始聚集人潮。
“下车。”罗奥简洁地下了命令。
“可不可以不要?”该死的!黛拉懊恼的咬牙低叫。
她的头垂得比肩膀还低了,那个不要命的卫兵怎么还认得出她?!等这波风浪平息后,她不把他切个十段八段的,难消她心头的怒火!
冷飕飕的眼神一扫,她立刻改口道:“我下车就是了。”
“哗哗哗哗哗--”她一脚踏上地面,人潮的躁动更形可怕,狄米翁稳住身躯,首次感受到何谓人工地震。
“老大,这些人是冲著我们来的。”凯克不疾不徐的说。
“我们?”罗奥的语调阴阳怪气:“是冲著她们!”
两个被点名的女人缩著颈子,瞠大的眼连眨动都不敢。
“你要自己走过去,还是我扛著你过去?”他抬起黛拉的脸蛋,直视她慌乱无措的眼睛。
“可不可以都不要?”再走几步路,他们就会站上这条公路的顶峰,那么位于山巅之下的皇宫就无所遁形了。
罗奥的回答是将她一把扛上肩!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她捶打著他宽阔的背部,又羞又气的尖嚷道:“你不能这样,我不要啦!”
“你失去选择权了。”他宣布,脚步沉稳的迈开--
凯克扣住佩丽亚的纤手,彬彬有礼的说:“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如法炮制吧?”
她哭丧著脸,只得乖乖跟在他身边。
不出黛拉所料,当他们穿越人墙,抵达公路最高点,一座金碧辉煌、灿烂夺目的宫殿霎时跃入眼廉,震撼著初次造访者的心灵!
“上帝!这、这是他妈的皇宫耶!”狄米翁捂著额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罗奥淡漠的俊容逐渐黯沉,甚至弥漫著一股亟欲杀人的怒气。
“黛拉!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她居然住在阿普洛迪的皇宫!那她的身分不就是--
“公主!”随著一声喜极而泣的呼喊,公主寝宫内的佣仆们接获通知,纷纷跑了出来迎接她。
“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好想你!”
她一不在,她们成天无所事事,只能不断地打扫环境,再不用多久,相信公主寝宫的地板就会被她们磨破了!
“嗨”黛拉尴尬的抬头,感觉到抱著她的大掌一阵抽紧。
罗奥放下她,眸光一凛,沉著声问:“你是公主?阿普洛迪的公主?”
她像个犯错的孩子搓著双手,大眼睛恐慌的眨呀眨的。“我应该是”
“这是什么狗屁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作应该是!”狄米翁急得口不择言。
“好啦!”经他一激,黛拉恼怒得把心一横,豁出去了!“我是!我就是阿普洛迪如假包换的公主啦!”
狄米翁嘴巴张大到合不起来,凯克的脸上一片错愕;罗奥颈侧的青筋明显暴凸气氛吊诡得令人喘不过气!
佩丽亚在心中默念著各国神明的名字,眼儿一闭,抖著嗓子大喊道:“公主国王、王后过来了!”
顶著童话中的大皇冠,一对年过半百、风韵犹存的老夫妻在众人的簇拥下,气势壮盛的登场了。
“乖女儿,这阵子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担心死了!”久别重逢,米达娜好激动地抱紧她的心肝宝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回头看见罗奥一语不发地阴瞪著她,黛拉害怕得缩进母亲怀里。
“没关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摸著斑白的胡须,倪伦欣慰的笑了笑。
“在外面没有吃苦吧?让母后看看你”眼角余光一瞟,米达娜瞄到站在女儿身畔的大帅哥。“咦?这位是?”
老国王的老眼陡然一亮,全副心神皆摆在罗奥身上。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黛拉这阵子都跟你在一起?你喜欢她是吗?有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或者先--”
“父王!”黛拉哭笑不得地打断他。“你别吓坏人家!”
“哪有大男人如此惊不得吓,父王看他还挺眼熟的”倪伦开始上下打量起罗奥,然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跟著转移。
罗奥刚毅的下颚愈绷愈紧,说他现在是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的大猩猩,实在也不为过。
“国王。”佩丽亚遮起嘴巴向倪伦禀报道:“他是南极之星的船长,罗奥船长!”
“哦我想起来了。”恍然大悟的猛点头,他拍拍罗奥的肩膀,豪爽的说:“南极之星的船长嘛,四、五年前,我们见过啊!”“老伴,你是说他是一名船长?!”米达娜的口气产生了某些变化。
黛拉和佩丽亚忧心忡忡的看着彼此,她们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对呀,我跟你提过的南极之星,你忘了吗?”当着大家的面,倪伦毫不害臊地在爱妻耳边嚼起舌根。
但见米达娜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她咚咚咚地跑到罗奥面前,热切的拉著他的手,眉开眼笑的说:“原来你就是鼎鼎大名的罗奥船长!幸会幸会,我早就想见你了!不是我老太婆爱夸奖,你长得可真俊,一点都不输给我老伴当年的俏模样!”
哇咧,这像是一名母仪天下的王后应有的表现吗?
“这个地方的人都好奇怪”狄米翁发自内心的感想,终止在凯克的一记拐子里。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罗奥船长,这边请,我们好好聊一聊!”倪伦笑容满面的邀请道。
吁看样子,她们先前的忧虑太多余了,父王、母后都蛮喜欢他的。黛拉心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既然父王、母后这边不成障碍,那么就只剩下罗奥的问题了。
“来,罗奥,尽管吃,别客气唷!”
为了迎接黛托的归来,以及罗奥一行人的到访,倪伦特今宫廷主厨把宴请顶级贵宾的拿手好菜,全部端上餐桌。
席间,他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不晓得在开心什么。
夹了一条炸得金黄酥脆的鱼卷,放进罗奥的碗里,米达娜的喜悦不下于丈夫。
“尝尝味道,黛拉最爱吃这道菜了。”
“谢谢!”机械式的举起筷子,他扒了两口饭,严峻的面容像戴了张面具,一点儿光亮都透不进去。
天杀的!他作梦都想不到,她竟是阿普洛迪的公主!
这小妮子的保密功夫可真够厉害,相处了这段时间,虽然她的举止有时略显粗率,但她出身良好的气质,还是无法掩饰得住。
然而他却无法预料到,她何止是出身良好,她根本是一名高高在上的公主!
罗奥沉默地用著晚餐,紧皱的眉心始终不见舒缓。
他郁郁不乐的情绪,严重影响到黛拉,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咀嚼著饭菜,秀净的小脸上写著淡淡的哀愁。
仿佛看不出两人之间尚有心结存在,倪伦和米达娜自作主张地展开话题。
“我说女儿啊,你这趟出门回来后,整个人都变漂亮了。”
“有、有吗?”母后的口吻太阴谋,当了她十八年的女儿,黛拉嗅到一股怪异的气味。
“怎么没有?”倪伦接口:“常言道,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想必罗奥船长非常照顾你罗?”
果然,他们在套她的话。
黛拉不敢抬头,声如蚊蚋的回答:“嗯。”“罗奥船长。”米达娜转向他“多亏有你照顾黛拉,这孩子调皮得紧,希望她没有给你添麻烦才好。”
“”狄米翁撞撞他,暗示他该说话了。
“没有。”她没有给他添麻烦,她只是搞得他心头一阵混乱!
“那就好。”倪伦满意的眯起眼睛,愈看这对璧人,愈觉得速配极了。
“敢问船长日后有何打算?”
母后的问题一步一步接近核心了。黛拉紧张得握紧拳头,想开口阻止,却不知从何阻止。
“王后的意思是?”他的音调持平,目前还没有要发怒的迹象。
稳重!有气魄!
这男人不抓来当阿普洛迪的国王太可惜了。
欣喜之色溢于言表,米达娜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点明他们两老的心意。
“我们是希望尽快把你们的婚事办一办,让你赶快熟悉处理政务,也让黛拉怀个小宝宝,为王室延续血脉。”
“母后!”瞄瞄罗奥瞬间冻结的俊脸,黛拉真是欲哭无泪了。
他缓慢地放下碗筷,缓慢地拿起纸巾擦拭嘴角,缓慢地抬起头,以在场全部人都可以听到的音量朗声道:
“我绝不放弃南极之星,很抱歉,我不能留在阿普洛迪!”
泪,流了;心,碎了黛拉让长发遮住她的脸,不让别人看见她绝望的雪白容颜。
佩丽亚说的对,他爱大海更甚于爱她,他不会为她留在阿普洛迪,永远都不会!
错愕的瞠大眼睛,倪伦跟米达娜没想到会得到他的拒绝,两人互看一眼,一时之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毫无预警地推开椅子站起身,罗奥强迫自己不去看黛拉的表情。
“感谢你们的款待,我吃饱了,先走一步。”
阴郁地沉著脸,他踩著僵硬的脚步加速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皇宫里的气氛非常诡异。
罗奥以宾客的身分暂时住了下来,倪伦、米达娜绝口不提“那件事”依然热情地招待著他,好似不曾有过尴尬发生。
而最令人摸不著头绪的,莫过于男女主角的避不见面。
“公主,你就进去嘛!”
“对啊,勇敢地举起你的脚走进去,老大又不会吃了你!”
要吃也是回房间吃,不会选在人来人往的中庭!
“你总不能一直逃避他吧?”还是凯克说的话比较中肯。“是你欺骗他在先,由你来打破沉默,向他赔个罪、认个错,合情合理啊!”“可是”黛拉背著双手在拱门外徘徊,委实拿不定主意。
对啦,她是要向他道歉没错,但那天他在饭厅拒绝为她留下的话语,未免太伤人,她为此难过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暗地里不晓得偷偷掉了多少眼泪。
她心里是清楚的,罗奥或许会接受她的道歉,但他却不会因她的道歉而妥协,从此留在阿普洛迪,跟她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大海是他的生命,他走不开,那她呢?她是什么?他舍得抛下她?
“公主,别再胡思乱想了,无论结果为何,你一定要当面把内心话告诉船长,不然你以后一定会后悔!”佩丽亚鼓励著她。
定定心神,黛拉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尽量维持平静的说:“好了,我要进去了,你们各自去忙!”
大夥儿朝她比出一个加油的手势,前后离去了。
她站在原地,望着那面分隔她和罗奥的墙壁,旁徨得像只找不到路回家的鸟儿
对她来说,爱情是个很陌生的字眼,她只是单纯地喜欢一个人、眷恋一个人,不想要他生气,不想要他难过,更不想要他离开!
罗奥可曾明白她的心?
沮丧地瘫坐在藤椅上,黛拉的眼眶不禁红了一圈。
“赫!”有声音!“罗、罗奥?”
揉揉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倚在廊柱下,正高深莫测地瞅著她的男人,真的是罗奥!
他不知何时已穿越拱门,来到她这边,无言地怅望她的无措。
“对不起”她说:“我以为你不再理我了”
强忍住喉头涌上的哽咽,黛拉别过脸,不想让他觉得她太软弱。
“不许哭!”罗奥将她拖进怀里,其实他已经把他们方才的对话统统听进耳朵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委屈的时候,有双手这么温暖的环抱著她,有个人这么温柔的安慰著她,黛拉想忍住眼泪都很难。“呜呜呜我求求你不要讨厌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什么?”抚摸著她的金色长发,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天然馨香,让他浮躁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
抬起泪眼,她不改其笨拙的答道:“不是故意要当公主的啊!”-!这叫人怎么跟她生气?她应该是要说,她不是故意隐瞒他真相的吧?无力的轻扯嘴角,罗奥再次被她的无厘头打败!
“亲爱的,我不怪你。”是他一时无法消化这个讯息,有些慌罢了。
“真的?”她楚楚可怜的仰高小脸。
轻啄她的发顶,他做出保证:“真的。”
黛拉这才破涕为笑,像只八爪章鱼般紧紧巴住他。
“谢谢你原谅我,以后我不会再欺骗你了,你相信我!”
如果如果还有以后的话。喜悦的心略沉,可是她不想说破。
蓝眸深深望进她眼底,罗奥索讨著另一种保证:“告诉我,你会跟我一起走。”
他不舍她,但他也不能留在阿普洛迪,他要把她带走,就跟原本说好的一样,带她去英国、去美洲、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
挣开他的手,黛拉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懂事。
“不可以,我不可以这么自私,父王、母后需要我,阿普洛迪的人民也需要我!”
蓝眸骤然充满狂风暴雨,他扳过她的身子,咬牙切齿的说:“别傻了,你只是一个女人,你没办法做到他们要你做的!”
“所以我才需要一个丈夫啊”罗奥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不可能留在这里!”
“我了解。”黛拉垂下的睫毛掩住了失望的幽光。
她早知道他会这样说。
“不,你不了解!”他坚持要看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肚子里可能已有我的骨肉在成长,我绝不允许我的孩子冠上别人的姓氏!”
黛拉狠狠瑟缩了一下。
回视他暴怒的脸庞,她突然觉得好悲哀。“那好,如果真的有孩子了,我生下来以后就给你。”
哀莫大于心死,他爱大海、爱孩子,而她却要被他牺牲是不是爱得不够,所以他轻易割舍了也不痛?
那又是为什么,她的心痛得快死掉?
罗奥好想掐死她!
“女人,你给我听仔细了,我不只要孩子,我还要你,你必须跟我走!”
“不可能,娶我就得留在阿普洛迪!”成为阿普洛迪的国王,享受万民拥戴的尊荣,有什么不好?
“那我们不结婚!”没名没分的,他照样可以爱她!
“不结婚我还是要留在阿普洛迪!”
“我绝不答应!”
“你--”
“你--”
两人对吼得脸红脖子粗,谁都不肯退让。
说得简单,但是要怎么让?
他无法忘情于大海,她对阿普洛迪有无可推托的责任黛拉自嘲的想,他们本该是两条平行线,是她太顽皮,硬要扯出交集来
如今,是她要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
“你就当作是到这儿作客的吧!”拢拢长发,黛拉万念俱灰的说:“想来的时候就来,想走的时候就走,我不拦你,也不留你,随便你好了。”
俊脸霎时扭曲成修罗恶鬼,罗奥露出狰狞的表情,讽刺地大笑出声“好!好个孝女!我倒要看看,他们要你牺牲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