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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秋天的渥太华让披上浓黄鲜红彩衣的枫树妆点得缤纷多采,使整个城市有如燃烧般亮丽起来,景色美极了。
童家庭院中那棵枫树艳红的红叶,也令人有一种惊艳、灿烂的感觉。秋天带来了诗情画意,也带来了喜气,对贺筱凡来说是的,对赵芙萱也是,她终于脱离了苦难。
赵芙萱生产完,在病床上还嗯嗯咿咿地抱怨:“老天,生产竟是那般痛苦!”
“不会呀!我觉得像母鸡生蛋,快得很。”照顾她的王曼琪促狭地调侃她。
“天哪!你生的娃娃有我现在生的超级大号吗?”
“说得也是,筱凡的儿子居然有九磅重。”
“是我生的!”
“是呀!可是孩子却是筱凡和大哥的,这就像借腹生子嘛!”王曼琪说得很轻松。
赵芙萱可不这么想,当她生产后,医生把小孩抱给她看时,她被小孩可爱的长相吸引住了。那时她突然有股强烈的欲望,她要把小孩占为己有。
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小孩,小孩是她生的,出生证明上写的母亲是她,而不是贺筱凡。她没结婚,也不用刻意去填写父亲的名字,她是个单亲妈妈。嘿!多么正当又充足的理由,把小孩占为己有,让童子军和贺筱凡难过、伤心,他们若敢抢走小孩,她反而可以告他们!
赵芙萱愈想愈得意,也暂时忘却了身体上的撕痛。
“你笑什么?”王曼琪觉得她的表情怪异。
“哦,没什么,我在想小孩应该取什么名字。”赵芙萱顺口说道,也的确在想,小孩从她姓,就得取名。
“取名是大哥和筱凡的事。”
“王曼琪,请你记住,白底黑字,所有的资料上面都登记我是母亲,我有权利!”
王曼琪一惊,赵芙萱的话暗示了大问题,不能等闲视之,待会儿大哥和正宇到医院来探视时,她必须和他们商量一下。
王曼琪在房外等得心焦,童子军他们还未来,倒是易振瑭先赶来了。
他送来一束鲜花。“芙萱,恭喜你脱离苦海,恢复自由身了。”
“事情还没完哩,贺筱凡还在我身体内,小孩的事也要解决。”
“很简单啊!小孩还给童子军,筱凡的灵魂会离开的。”
“我并不想这么做,小孩是我生的对不对?”
“对呀!”
“是我生的就是我的,对不对?”
“哎,当初不是和童子军他们讲好了吗?”
“我可没有跟他们达成什么协议,是贺筱凡强迫进入我的身体,那么,现在他们就要付出代价!在法律上,他们是站不住脚的,无凭无据,贺筱凡又是死去的人,谁会相信他们的鬼话。”
“芙萱,不要这么做,夺得孩子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反而多一分负担。”
“只有这样做,我才能发泄出他们加诸于我身上的一切。”赵芙萱表情硬梆梆的。
“唉!芙萱,你的报复心太强了,为何不化解彼此恩怨呢?”
“我不会退让的!如果你爱我,就和我并肩作战!”
“爱不是助纣为虐。”
“你不帮我,就不要来找我!”
“这”房门被打开来,走进一脸杀气腾腾的童子军,他毫不客气地抓起赵芙萱衣襟。
“你别跟我耍花样,我听曼琪说你的心态有偏颇,你别动小孩的脑筋,他是我的!”
“哼!笑话,有什么证据证明小孩是你的?只有我才是他合法的生母!”
童子军为之语塞——他疏忽了,当初认为赵芙萱抵死反抗附身,强迫她替贺筱凡生下小孩后,她一定会如拿到烫手山芋般,想赶快撒手不管,哪知现在她竟要争夺小孩的抚养权?
早知如此,当时应该和她立下切结书,现在为时已晚。
童子军放软姿态:“我会补偿你一笔钱的。”
“呵!想用钱摆平我?我不会这么容易妥协的!”
童子军忿恨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小孩在医院里,相信你们不敢去抱走,抱走的后果如何,你们应该晓得。打开天窗说亮话,小孩我要,钱我也要,钱就当作是抚养费,我想你不会给得太少吧?”赵芙萱狠狠地说出目的,但她并不要求钱的多寡,就端视童子军如何给。
“你休想!居然这样威胁我——”童子军出手很快,赵芙萱脸蛋马上印了五根指痕。
易振瑭不知该为那一方,只得站在一旁穷搓手,见童子军打了赵芙萱,赶紧劝和:
“不要翻脸哪!芙萱,你这样做就太不近人情了,把小孩还给童子军,我们结婚,你要小孩,我们再生。”
“要跟我结婚可以,你得认这小孩,我不要再生了!”赵芙萱打着如意算盘。
“这”易振瑭为之结巴,看看童子军,又瞧瞧赵芙萱,实在难以下决定。
童子军瞪了赵芙萱一眼,拉了易振瑭就走。
“不要和这疯婆子说话,我们出去!”
“童子军,你竟敢骂我疯婆子?小孩你铁定要不回去了,教贺筱凡赶快滚出我的身体去!”
赵芙萱破口叫骂声被房门掩盖了,跨出房间,易振瑭发愁地道:“芙萱怎么变成这样不可理喻?”
“只有等到晚上再和筱凡商量。”童子军只能这么做。
是夜,贺筱凡(赵芙萱之身)听及童子军、易振瑭等人所述,一时也紧张了。
“啊!我的梦境成真了!”
“什么梦?”童子军忙问。
“小孩在肚里愈长愈大时,我常梦到与你和小孩分离,梦见小孩被人强行抱走。”
“那怎么办?筱凡,法律上我们站不住脚,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赵芙萱抢走小孩?”王曼琪也为之情急。
“你们莫着急,让我冷静想想看。”
大家都引颈企盼,良久,贺筱凡(赵芙萱之身)终于想到办法了!
“教授,你就和芙萱结婚,先认定小孩,然后赶快让芙萱再怀孕。她有孕之后,心情就会比较松懈,或许那时再跟她谈,她会让步,把小孩归还我们。”
“她说她不生小孩了呀!”易振瑭搔着脑袋苦恼。
“哎,那就看你这博士的头脑如何运用喽!”王曼琪打趣地对易振瑭眨眨眼,众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还有,我们和芙萱之间老是剑拔弩张的,仇恨会愈结愈深。从明天起,大家对她好一点,慢慢化解她心里的恨意。我们故意不在乎小孩,说不定她会主动把孩子还给我和子军!”
童子军边听边思考:“嗯,筱凡说得有理,我们要以德报怨。芙萱对我的怨恨最深,看起来我要首先改变作风,让她化解戒心。”
“教授,你也要浪漫一点,凡事都依芙萱,让她感觉少不了你,包你婚姻幸福美满。”王曼琪不忘叮咛。
童子军突然盯着贺筱凡(赵芙萱之身)。“筱凡,你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芙萱的身体,振瑭要娶芙萱,你总不能跟着一起嫁吧?”
贺筱凡(赵芙萱之身)俏皮地歪着头对他笑:“嗯,在他们洞房花烛夜那天。”
“哇!那还要等多久?我想见你了,真希望你赶快回腊像去!”
“那也不行,脱离她我得先回电脑里去吸取电流,养精蓄锐后才能回腊像。”
“唉!我又有得等了。”
大家又笑了,童正宇像一阵风扫进病房来。“对不起,被应酬耽搁了,到现在才来看望筱凡,你们在商量什么大事?”
“教授和芙萱结婚,要请你当伴郎。”
“哦,我还有资格吗?”童正宇摸摸自己的脸。
“现在的伴郎无所谓已不已婚,只要比新郎丑就可以了。”王曼琪调皮地笑糗丈夫。
“哦——这么说,我这老哥又帅又高反而无分喽?”
“啐,我才不当伴郎,可以的话,我自己也当新郎!”童子军自有想法。
“瞧,筱凡,大哥急盼你变回人类哩!”
“我没有身份证,只能算是从鬼界来的偷渡新娘喽!”贺筱凡(赵芙萱之身)揶揄自己。
又是一阵笑声连连,大家都希望明天是个好的开始,童子军和易振瑭为了好的开始,又有了另一种共识。
翌早,犹在床上酣睡的赵芙萱被人左一个脸颊、右一个脸颊亲醒了。
她睁眼一瞧,是童子军和易振瑭,破天荒同时被两个男人亲颊,她惊讶地说:
“你们”
“我亲你是表示和你握手言和,你那么辛苦怀孕生产,我应该好好谢你的。就照你的意思,小孩给你。喏,这抚养费,我也双手奉送。”童子军微笑地拿出一张支票。
“你——为什么改变初衷?”赵芙萱没想到童子军的态度竟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昨晚想了一夜,筱凡仍附在你身上,我一个男人也无法照顾小孩,‘你们’两个既合为一人,由你来抚养更适合,以后就劳你多费心了。”童子军说完就轻松自如地走了。
“他”赵芙萱仍处在不敢置信中。
易振瑭牵起她的手,温柔地说:“就照童子军所说的吧!我亲你是表示我愿意与你结婚,把小孩当做是我的。”
“怎么事情在一夜之后就变得美好了呢?你们是不是串通好来蒙骗我的?”赵芙萱狐疑地问。
“芙萱,你的疑心病太重了。我爱你,我是真心真意要娶你的!”
为了证明他真诚的求婚,易振瑭第一次吻上赵芙萱的唇,甜蜜滋味袭上她的心头,失去爱情太久,已对童子军没有什么感情的她,被易振瑭的真爱滋润,融化了防卫、刚硬的心。
“嫁给我”
“嗯。”两人意犹未尽地分开,赵芙萱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出:“哦,不!贺筱凡的灵魂还在我身上,我们一结婚,那晚上是她,你不是也拥有她了吗?”
“那是我的荣幸!”易振瑭故意嘻皮笑脸。
“那不行,要娶我,得先把她赶出我的身体外,你只能拥有一个‘我’。”
“无所谓嘛,身体还是你呀!”他还是打哈哈。
“我说不行就不行!感觉不同,我不能让贺筱凡和我共体生存!”
“好,晚上我再对她说。”
他搂上她的粗腰,她又警觉起来:“还要等我恢复身材才结婚。”
“ok!都依你,你说什么都行!”
赵芙萱见他温柔体贴,自然地靠紧他,易振瑭一尝甜头,欲罢不能,一把热火再度升起,嘴唇又覆盖上她的唇。
耶诞铃声四处响起,欢乐的气氛笼罩在各个角落;童家更是热闹非凡,在大家殷殷企盼下,赵芙萱终于下嫁了易振瑭。
这晚,他们请餐厅送耶诞大餐来,又开香槟庆祝,欢天喜地直闹到深夜十一点,有两个人终于忍不住了,不约而同地大喊:“贺筱凡,你出来。”
等了许久,没有动静。他们有些担心了,贺筱凡今晚都没出声,赵芙萱依然是赵芙萱。
“筱凡,你在哪里?”童子军灌了酒,人微微飘然。
赵芙萱扯着易振瑭的衣袖。“振瑭,贺筱凡该不会要和我们一起进洞房吧?”
“不会啦,她说洞房花烛夜就会离开你的身体,只是不知她跑哪里去了?”
只见耶诞树摇摇晃晃,发出轻轻的小铃声,然后听到贺筱凡的声音传出:
“我在这里呢!”
“唉!我认栽了,真是魔高一丈!”童子军至此已无能为力了。
罗凯兹一把抢过贺筱凡,童子军情急地要夺回她,却被罗凯兹用力一踢,踢到角落去,罗凯兹强拉贺筱凡飞离区域外,区域之门立即关闭,紧接着爆破声四起——
办公室里的童正宇一见电脑荧幕上红点消失,一片空白,惊得大叫:
“惨了,惨了,老哥被吃了!”
欧阳道士一听,马上取出一张纸符贴在徒剩躯壳坐在办公椅上的童子军额头。
“欧阳道士,这是干什么?”赵芙萱不懂他的用意。
“我怕那男鬼跑出来占据童子军的身体。”
这一说,大家都毛骨悚然。
童正宇举目四眺。“欧阳道士,你感觉他已经出来了吗?”
“子军真的回不来了?”赵芙萱难过,又有点不敢置信。
“没有超过三个时辰,红点就消失,我看是凶多吉少了”
“老哥”童正宇实在不能接受童子军灵魂出窍、一去不回的事实。
“那,贺筱凡呢?”赵芙萱急问。
欧阳道士摇首。“我不晓得,电脑世界里发生的事我无法了解,这一劫能不能逃过,就得看她的造化了。”
“那我老哥的躯体怎么办?”
“再等三天,三天之内他们若能逃出,他就可回魂,如果没有,我也爱莫能助。”
“三天?公司的员工都要来上班,这要如何向大家解释啊?”童正宇灼急。
“只好再放假呀!”易振瑭建议。
“惨了!老哥回不了魂,公司要倒了!”
这时,大楼的警卫打电话上来说有位女子找童正宇,童正宇从天花板上设定的监控系统荧幕看到是贺筱凡。
“筱凡!”
大家也都看到了,赵芙萱可胆颤了。“这不是筱凡,一定是那罗凯兹附身的!”
欧阳道士闻言有理,命易振瑭守住童子军的躯体,他和童正宇、赵芙萱直登电梯而下。
双方见面尚未开口,欧阳道士已作法攻击贺筱凡了。
贺筱凡莫名所以,被一顶金钟罩罩在头上无法动弹,她哀求道:“是我呀!我是筱凡,放了我!”
大家都听出真是贺筱凡的声音。
童正宇半惊半喜:“欧阳道士,你看清楚,若她真是贺筱凡,就放了她。”
欧阳道士用天眼通一透视,果真是她,于是收回金钟罩。
“筱凡,怎么只有你逃出来?我老哥呢?”
贺筱凡心里很难过,忍住泪。“我是被罗凯兹抓出来的,他带我回腊像里,又放我回来,子军他在特定区域内被罗凯兹引爆‘电脑终结者程式’,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就这么消失了,如果没有他,我留下来也没意义”
“那散魂咒怎么会失效?你和童子军有没有念错?”欧阳道士起疑。
“我们共同念时,我情急之下曾念错两个字,但当时千钧一发,没有办法重新念了。”贺筱凡承认失误。
“这就对了!唉——怨不得”欧阳道士苦叹。
“希望子军仍存在电脑里某一角,我要想办法救他出来。”
“不用救,我在这里呢!”
众人回头,齐见童子军(罗凯兹附身)笑盈盈地抓着易振瑭出现。
“老哥咦?声音不对!”
贺筱凡立刻警戒:“他是罗凯兹附身的。”
欧阳道士见自己贴在童子军额头上的纸符已被扯掉,心知不妙:“糟了,我们克不住他了。”
“你们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出现;刚才我随贺筱凡进来,当你们在交谈时,我就飞入办公室命易振瑭拿掉纸符,顺利地附身在童子军躯体上。哈!真好,这具躯体比原先的我帅多了。筱凡,现在你看到我应该不讨厌了吧?”
“振瑭,你贪生怕死,居然把符拿掉,让他得逞!”赵芙萱骂道。
“欧阳道士,如果我和筱凡同念散魂咒制他有没有效?”童正宇低声问。
“冤有头,债有主,他是冲着童子军和贺筱凡报仇而来,现在他看上了贺筱凡,倒是可以好好把握,想法子制服他;但散魂咒还是得靠童子军和贺筱凡合力念咒才行得通。”
“这就惨了,只有三天时间,怎么制服得了他?”
罗凯兹(童子军之身)不耐烦地说:“你们穷嘀咕什么?我要的是贺筱凡,只要贺筱凡待我好,我不会对你们动粗,也不会毁掉童子军原来的躯体。”
贺筱凡此时很清楚她非假装对他献媚不可,否则众人性命不保,连童子军的躯体都要遭殃。她立时决定先缠住他,这三天得赶快想法子自救及救情人要紧。
她趋前靠近罗凯兹(童子军之身)。“放了易振瑭,我们回家去。”
罗凯兹(童子军之身)见贺筱凡表现得温柔可人,听了话,搂住她的肩。“你们瞧,我们多相配呀!”
“呸!”童正宇不服,但也奈何不了。
罗凯兹(童子军之身)见欧阳道士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恼怒地:“你这臭道士还不离开,想要我揍你吗?”
欧阳道士现在已无法制服罗凯兹的鬼魂,只有“识时务为俊杰”地向贺筱凡低语道:“我先回道坛去,一切得靠你的造化了。”
临走前,欧阳道士暗中塞给贺筱凡两张符咒,要她想办法贴在罗凯兹(童子军之身)的前额,贺筱凡急忙收下攒入胸罩内,她心里已有谱了。
回到童家,贺筱凡挥手示意童正宇等人去休息,她自己应付即可。
罗凯兹(童子军之身)似乎很满意有个高帅的躯壳,搂着贺筱凡得意洋洋的。
“嘿!明天我就是总裁了。好过瘾!这一辈子从没当过老板,现在却让我尝试到了!炳”
贺筱凡也迎合其心意:“这么说,我们该喝个酒庆祝一下喽!”
罗凯兹(童子军之身)肆无忌惮地摸了她一把。“童子军已被我消灭,喝醉了也没关系,只要你今晚陪我。”
“可以,但你要喝完一瓶酒才行。”
贺筱凡见罗凯兹(童子军之身)已松懈地躺在沙发上,便去取来一瓶白兰地,倒了酒,递了一杯给他。他也精,刻意和贺筱凡换杯喝,贺筱凡笑了笑,一饮而尽。
罗凯兹(童子军之身)看贺筱凡喝完酒没事,仰头就喝,然后把杯子交给她再倒。贺筱凡又笑了笑,藉倒酒之际,将塞在右耳里的几颗安眠药快速地渗人酒杯中,轻轻用手指搅和一下,使药溶化。
这回罗凯兹(童子军之身)不疑有他,喝干酒,抱住她就要强吻,贺筱凡不疾不徐地遮了他的口。
“哎,说好先喝完这瓶酒的。”
“好,整瓶拿来,用杯子多麻烦。”
贺筱凡取酒时,趁他不注意,又把左耳里的三颗安眠药再丢入酒瓶内,她晃了晃,拿到他面前,故意亲他脸颊。
“快喝完它,我们就回房间去。”
罗凯兹(童子军之身)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光了酒,还打着酒嗝呢!
“好啦,我喝光了,这下子你得听我的哦!”“嗯,我去帮你放热水,你先洗个澡。”她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等药效发作。
罗凯兹(童子军之身)躺上床,呈慵散状:“你跟我一起洗”
贺筱凡当然答应,她进了浴室,故意慢慢放着热水,不时看着腕表,计算药效时间。
罗凯兹(童子军之身)喝多了酒,感觉全身燥热,头发胀、发晕,等得不耐烦,下床走向浴室,才到门口就不支倒地。
贺筱凡在浴室里看到“碰”地一声倒地的罗凯兹(童子军之身),暗幸逃过魔掌,踢了踢他,见他昏睡了,毫无反抗能力,才赶快找来童正宇和易振瑭两人合力将他抬上床。
贺筱凡忙从胸罩里抽出那两张符咒,沾了胶黏上罗凯兹(童子军之身)的额头,然后要童正宇和易振瑭将他的四肢绑在床的四角。
依令行事后的童正宇,失笑道:“简直是五花大绑嘛!”
“情非得已。我告诉你们,现在开始你们得负责盯牢他,他这一睡,应该可以睡一天一夜,有符震住他,他也逃不了才是。”
“你要去哪里呀?”
“我必须把子军的灵魂找回来,只有找到他,我们才能再合念散魂咒,将这坏蛋的魂魄散掉。”
“电脑里的特定区域被引爆消失了,老哥不知下落何处?”童正宇忧心忡忡。
“你们两个还有个责任,要把我的腊像看好,等我回来。”她安慰地命令。
“不只是等你回来,我们希望你和子军一起回来这人世。”易振瑭诚恳地期望。
贺筱凡点了头,其实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到童子军,但爱情至上,且驱除恶灵的任务还在她身上,她已经义无反顾了。
贺筱凡重新进入电脑里寻找童子军的灵魂,但寻无所获,于是她回到那天失去了童子军的区域。即使贺筱凡以前曾经在电脑里来去自如,现在经过这一场变故后,她也一筹莫展了。想到从前和童子军恩爱的种种,思潮汹涌,泪水悄悄地爬上她的脸颊。
兀地,像白布幔围于四周的区域突然跑出一个小红点,在贺筱凡面前跳跃着。贺筱凡惊喜,拭去泪珠,捧着小红点,问:“小红点,你从哪里来,你能带我去找我的爱人吗?”
小红点在她面前上下晃了晃,然后变成一只红蝎子,贺筱凡不仅喜悦,简直兴奋,她抓住红蝎子。
“哈,子军还在,快带我去见他。”
她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只有童子军才知道她曾变成红蝎子逗弄他,现在红点在瞬间变成红蝎子,这是一种存在的暗示。
红蝎子掀掀尾巴,示意她跟着。于是贺筱凡便尾随红蝎子来到一个陌生又很诡异的区域——
那是一座阴森森的古堡,现在时值深夜,四周只有几盏指引的路灯微亮,还有猫头鹰的咕咕叫声和狼嗥,更教人浑身发颤。
红蝎子把贺筱凡带到此处就不见了,她的心有点慌乱,旋即想起自己是个鬼魂,有什么好怕的!
拾级而上,当她走入古堡内,迎头来了一个佝瘘瘦弱的老人,举着火烛挡住她的去路。
“你是谁?擅闯古堡禁地、格杀勿论!”
“是红蝎子带我来的,我要来找我的男人——童子军。”
那老人一怔,随即臭脸道:“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快离开,不然我的女主人一出来,你就休想逃了。”
“女主人?你的女主人走谁?”
“你别问那么多,快走!”
“我不走,红蝎子带我来,童子军一定在这儿,我要进去找。”贺筱凡推开他,径自入屋。
“不行,你不能进去!”那老人抓不住她。
贺筱凡不甩他,在古堡内每一个房间搜寻着,直到了古堡的最顶层,她听见微细的声音。
“答应我,居住在古堡内,不然,我就把你的魂魄吸掉。”那声音柔柔的却带着坚毅口吻。
“你不放了我,那么你就吸吧!反正我的魂也是你救的。”是童子军的声音。
贺筱凡一听,雀跃万分,她找到童子军了,可是听房内对话,他似乎被囚禁了。更令她吃惊的是,电脑的黑暗世界里早有不知名的鬼魂占用软体居住其中,而这是在电脑外属于人的世界所不能想像,也始料未及的事,若非为了寻找童子军,她也不会发现。
这女主人隐藏在电脑里自据一方称霸,又可以吸魂,足见这女主人的功力一定非凡,不知散魂咒是否能克服这女主人?贺筱凡暗忖着。
那老人追至,贺筱凡急忙藏在黑暗的天花板上,那老人环顾四望,看不到她的影子,敲门报告女主人。
“有个女孩要来救他。”
童子军面呈喜悦,他放出去的讯号有结果了。
“哦,在哪里?”
“不见了,来势汹汹,不好惹哦!”“哼!只要我一施展‘吸魂大法’,看她往哪里逃?”
那女主人交代老人看守童子军后,就出外去找敌影。
贺筱凡趁老人进屋那一刹那,灵魂飞入被绑的童子军身后,将他解缚,却没有把绳子放掉。
童子军感觉身后有异,回头想知道怎么回事。
“不要动,子军,照这样站着,我们先以这老人做实验念散魂咒,看他的魂会不会散?”她附在他的耳边道。童子军非常高兴贺筱凡已经出现了,但贺筱凡压抑住他的兴奋。“冷静、沉着,现在开始念!”
童子军在她的口令下配合念起咒语,那看守的老人不知情,下身已一点点痿缩,直到上胸也开始消散,他才自觉;但来不及了,不到片顷,老人已魂散而失了。
“啊,成了!成了!”童子军笑道。
“先别得意,女主人马上回来了。”
果然,那女主人在古堡外都没寻到贺筱凡的踪影,又折回古堡顶楼。
“子军,开始念!”
在贺筱凡和童子军同心协力下,古堡女主人措手不及,完全没有防卫。散魂咒发生了效果,那女主人也迅速地被解魂消散。
“哈!她的吸魂大法没有我们的散魂咒厉害。”贺筱凡这才现身高呼。童子军丢掉绳子,抱着贺筱凡转圈:“我们又团圆了。”
“哼!既然你没被引爆消失,怎么不离开电脑,偏偏跑到这古堡来?”贺筱凡轻责。
“就是因为程式一引爆,这隐藏在特定区域内的古堡才引现出来。古堡女主人认为我和罗凯兹的战事危害到她的安宁,本想把我的魂吸掉,但见我长得不错,有意纳我为古堡主人;可是我不肯,所以才暗中放出讯息,想试试看会不会让你收到。你能来,表示我们的情未尽、缘未了呀!”
“唉!我怀疑电脑里是不是隐藏很多不知名的灵魂?人类的科技发达,带给一些灵魂可躲藏运用的空间。”
“就像你、我。我曾经想过若能和你在电脑世界里共度一生也不错,这次经历了这么多变故,我不敢奢望了。”童子军咋舌。“现在的我,只想赶快离开这诡异的古堡,不然等一下又跑出其他的鬼魂来,那就应付不完了。”
“罗凯兹的鬼魂呢?”
“他现在正附在你身体内,我走时下了安眠药给他吃,但我已经进来电脑里三天两夜了,不晓得震住他的符咒还有没有效?”贺筱凡算一算日子,必须要赶快把童子军带回去,不然超过今晚,童子军就还不了魂了。
负责监督罗凯兹(童子军之身)躯体的童正宇和易振瑭早就被醒来猛吼、猛挣扎的他吓坏了,却又不能不守视着。
若不是有两张符咒的震压作用,罗凯兹(童子军之身)早把绳子拉断,起来算帐了;至于赵芙萱和王曼琪,她们胆怯,守着小孩一起睡,根本不敢来助阵看守。
在电脑古堡里的贺筱凡拉着童子军,一刻也不多留,飞出古堡,也飞出电脑,回到他们的卧室现了身。
童正宇和易振瑭见到他们,如释重负,欢呼起来。
“我以为你们不会回来了呢!剩下的烂摊子会让我不知如何处理了。”童正宇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罗凯兹(童子军之身)仍不断地在怒吼挣扎,童子军看到自己的躯体被罗凯兹占用,嘴脸都显露出凶恶,颇为自己的躯体叫屈。
“筱凡,赶快下手除掉罗凯兹,我们都快被他吼疯了!”易振瑭催促提醒着。
“子军,我们两个分站床的左、右边,念第三遍散魂咒时,你把贴在罗凯兹额头上的符咒撕掉,罗凯兹的魂会出窍,但千万记得咒语不能断。”
童子军颔首,冷静集中意志力和贺筱凡凝神念起咒语。当他撕掉罗凯兹(童子军之身)额头上的符咒时,他们看到一团痛苦挣扎的灵魂,渐渐地被迫逐渐消散而消失无踪。
床上童子军的躯体顿时呈死寂状态,敌人已除,众人又是一阵欢呼。童子军的灵魂毫无阻碍地回到自己的身体去,而贺筱凡的灵魂当然也回到腊像身上去。
回魂后的童子军见自己仍被绑住,大叫松绑。
童正宇故意逗弄他老哥:“我可不知你是我老哥,还是罗凯兹?”
“混蛋!你听不出这是你老哥的声音吗?快解开绳子!”童子军笑骂。
易振瑭想到这两天来不眠不休的辛苦,也想整整童子军,便加入战场。
“如果筱凡敢打你一巴掌及吻你,表示你真的是童子军,那我们就放了你。”
贺筱凡知道不表现一下,童正宇、易振瑭两人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在他们“虎视眈眈”下,她只好屈服,打了又吻了童子军。
童正宇这才对易振瑭眨眨眼,满意地替老哥松绑。
绑了三天两夜的童子军,四肢有点僵硬,腹中又空无食物,被老弟和易振瑭穷整了一下,也想以牙还牙,撑着残余体力,拉着贺筱凡,脸上装着穷凶恶极的表情,一拐一跛地推门走进赵芙萱和王曼琪共睡之房。
“老哥,你别乱来啊!”两人急忙跟上。
童子军迅即锁上门,让童正宇和易振瑭吃了闭门羹。
“子军,你干什么呀?”贺筱凡也情急地阻挡。
童子军邪笑,禁止贺筱凡插手,打醒赵芙萱和王曼琪。
她们突然被搔扰而醒,睁眼一瞧,不约而同惊呼:“罗凯兹——”
“对,我是罗凯兹,快起来弄东西给我吃,否则我要你们的命!”童子军龇牙咧嘴、粗声粗气地命令。
赵芙萱和王曼琪相搂缩成一团,见童子军背后的贺筱凡发笑,求援道:“筱凡,快救我们!”
“我没办法,罗凯兹控制了我,我想,你们只有听他的喽!”贺筱凡故意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及喊叫:“老哥,开门哪!筱凡,你们两个在玩什么把戏?别把小孩吓着了!”
赵芙萱一听童正宇说的话,狐疑地指着童子军:“你不是罗凯兹,你是子军?你们安全了?”
王曼琪这才听清楚是童子军的声音。“大哥,你存心吓人哪?刚才我和芙萱一下子惊醒,没注意到你的声音,被你唬住了;现在,你少装了!”
童子军被识破,无法再装模作样,和贺筱凡相视笑起来,赵芙萱赶紧去开门,让童正宇及易振瑭进来。
“老哥,你太过分了,吓人不偿命。”
“你刚才不过分吗?一点也不尊重我。”
“只怪你害我们熬了三天两夜没睡觉,不让我们消消气怎么可以。”
“不是理由的理由,存心整我。”
“好了啦!好不容易大家又重聚了,还斗什么斗?我和曼琪去煮宵夜给你们充充饥,就都没气了。”赵芙萱劝道。
“其实,我哪有气,这三天两夜都急得不知如何才好呢!为了更能确定是老哥,只好小整你一下喽!”
大家都笑了,笑得一团和气,这一阵子紧绷的神经总算得以松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