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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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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别苑已经两天了。这两天,为了不让柳逸枫找到她,一路上她都故意选择偏僻的小径,尽量不往人多的地方走。

    现在父母的血海深仇己报,她心中已没有任何挂念的事。

    此时此刻,她只想找个隐密的地方,一个人好好过日子。经过了这么多事,她知道她这辈子注定得一个人孤单的过,她不再强求有人相伴。

    走过偏僻的山路,她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向小贩买了几个热腾腾的馒头,便准备离开小镇。走没几步,前方却传来吵杂的声音。

    一个卖菜的小贩前站着三名恶汉,带头者不悦的踹倒一旁装满青菜的竹篓。

    "臭老头!本大爷说过,今天一定要交出银两孝敬大爷,你好像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今天若没把银子交出来,就别怪本大爷心狠手辣,把你的摊子砸烂!"

    "大爷,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妻子生病需要吃药,我身上真的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你就行行好,放过我这老头子吧!"老人家苦苦哀求。

    "你妻子生病是你的事!就算她死了也不关本大爷的事。今天已经是最后期限,你如果不把钱交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老大,别跟他-嗦,先打他一顿再说!"

    "是呀!老大,让这糟老头尝尝苦头,不怕他不乖乖拿出钱来。"

    "大爷,我只是做小本生意,赚不了什么银子。我身上真的没钱,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没钱给你。"

    "臭老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啊!把他的摊子给我砸了!"

    "是!老大。"

    恶汉身旁两名喽-立即动手打翻老人家的摊子,踩烂了老人家辛苦栽种的蔬菜。站在一旁的人只敢围观,却没人敢站出来替老人家打抱不平。

    这三名恶徒在这小镇上为非作歹,时时向商家、摊贩收取银两。若是有人不依,他的生意就别想做了。直到你乖乖把钱奉上,他们才会停止一切恶行。

    这儿的百姓,也只能由他们为所欲为,有苦无处伸。

    "三位大爷,我求求你们!不要再踩坏我的菜了!我们家里的生活全靠它们,你们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不要再为难我了!"老人家拼命阻止他们踩烂他辛辛苦苦栽种的菜。

    恶汉向前一把揪起老人家的衣衫,对他恐吓道:"臭老头!你若是不把钱交出来,等一下躺在地上的,不只是你那些烂菜,还包括你这一身臭皮囊!"

    "我身上真的没多余的钱。"

    "可恶!不让你尝点苦头,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就在恶汉举起手准备挥向老人家时,一颗热腾腾的馒头不偏不倚的打中他的脸。

    突如其来的热馒头,烫得恶汉急忙放开老人家,摸着自己的脸直喊烫,"是谁不想活了?!耙拿馒头丢本大爷!"恶汉忿怒的大喊。

    "是谁?!快出来!"两名小喽-也在一旁吆喝。

    白如瘳面无表情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双眼冷冷的看着眼前三名恶徒。

    恶汉看了看她手中的馒头,非常肯定方才拿馒头丢他的就是她。他狠狠的瞪着眼前不知死活的丫头。

    "臭丫头!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竟敢跟本大爷作对。本大爷不好好教训你,你还以为咱们好欺负。来人呀!傍她点颜色瞧瞧!"

    两名喽罗马上走向白如瘳,打算好好教训她一番。没想到才走近她,两颗馒头便准确击中他们的脸。不待他们反应,白如瘳三两下就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老大,她实在太厉害了!我们打不过她。"

    "两个饭桶!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怎么跟在我身边混!张大你们的眼睛瞧瞧,看我怎么修理这臭丫头!"

    恶汉走近她面前,才想开口放狠,整个人就让白如瘳一掌击飞出去,同时压倒其他两人。

    两名喽罗赶紧扶起他。"你没事吧?老大!"

    恶汉恼羞成怒的推开两人,两眼死盯着白如瘳。"臭婆娘!本大爷不杀了你,誓不罢休!"

    恶汉使出全力上拳挥向白如瘳。

    白如瘳轻易的闪开,随即一拳打中他鼻梁。只见他立即倒地,双手紧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

    知道眼前的女子不好惹,喽-一人一边急扶着恶汉狼狈逃开。

    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忍不住蹦掌叫好终于有人教训这三个目中无人的恶徒!

    老人家感激的向白如瘳道谢。"姑娘,真的很感谢你出手相助,谢谢!"

    白如瘳从腰际拿出身上所剩不多的银两,交到他手中,不待老人家有任何反应便转身离开。

    "姑娘!我不能收你的钱呀!"老人家只能朝着她的背影大喊。

    白如瘳头也不回的离开。

    "谢谢姑娘救命之恩,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离开小镇时天色渐晚,白如瘳随意找了间破庙栖身。在破庙四周捡了些树枝,便在破庙中升火取暖。

    坐在火堆前,看着眼前跳跃的火焰,她脑海中又浮现了柳逸枫俊美的面孔。离开他已经两天,但心中对他的思念却比她想象中还来得强烈。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真的改变许多。

    从前她遇上仗势凌人的事,顶多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便离开,从不曾想过出手相救;没想到与他相处久了,自己也变得爱管闲事了。

    才离开他两天时间,对他的思念却越来越强烈;只要一静下来,他的容貌就会浮现在眼前。

    "对一个习武之人而言,对四周毫无警觉,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破庙中突然传来说话声,她反射性的拿起身边木棒,警觉性的看向门口。

    一抬头却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她朝思暮想的柳逸枫!

    柳逸枫走到她面前。"见到我真让你这么惊讶吗?"

    为什么知道我在这儿?

    柳逸枫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拉她一同坐下。

    "为什么又再一次不告而别?"他拿起一旁树枝丢向火堆。

    她避开他的眼神,只盯着眼前的火焰。

    既然我父母的深仇已报,我就没必要再留下。没告诉你我离开的消息,是不想影响你养伤的心情。

    "那当初我们的承诺呢?你要弃之不顾?还是你说爱上我的事全只是谎言?"

    她深深吸了口气,不让眼眶的泪水流下。

    柳逸枫紧抓着她的双肩,强迫她看着他。"我要知道你离开我的理由!"

    我孤独惯了,不想再和任何人有任何瓜葛。

    "看着我!我想听的是你的真心话,不是谎言!"

    她缓缓的抬起头,他的容貌在她梦中出现千百回。现在,他就真实的在她眼前出现,她却没任何勇气拥抱他。

    "把你心中的感受告诉我!"柳逸枫温柔的说。

    抵挡不住他的温柔,她的泪水还是不争气的落下。

    我真的受够了!受够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我。爹娘、师父以及所有的人,还有你。那种亲眼见到却无力阻止的恐惧,我已经受够了!所以只要我一个人,我就不用再担心会有失去任何人的一天。

    柳逸枫紧搂着她因害怕而颤抖的身子,心疼她害怕失去却不敢拥有的恐惧,安慰的轻抚她的背。当年的回忆,对她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你并没有失去我,我仍旧在你身边,不是吗?记得我说过的承诺吗?我要和你一起生活一辈子,一起云游天下。这个诺言我会守一辈子。你也知道,我不只是个大夫,我还有能力保护自己,更有能力能保护你,相信我!这辈子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如果你因为害怕失去而离开我,对我而言实在太不公平了!"

    可是

    "没有可是!这辈子你是甩不掉我的。不管你到天涯海角,我一定会在你身旁。我是缠定你了!"

    看着他坚定的双眼,她想起姊姊曾说过的一番话——

    "任何人都会害怕自己心爱的人离开自己,我何尝不怕。正因为不知道何时会分离,才更要把握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如果你一味害怕面对分离,只会让眼前的幸福从你眼前溜走,最后留下的只有遗憾。"

    她鼓起勇气紧紧抱着她心爱的男子,她愿意守在他身旁一辈子;就算有分开的一天,她还是会陪着他,把握两人在一起的时刻。

    从前她只想到自己的感受,害怕自己受到伤害,却从来没真正替他想过。真正的爱是互相体谅,替对方着想;她现在才知道她错得太离谱,离开他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柳逸枫继续他未说完的话。

    "其实,当天你走进我房间时,我就已经醒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又有什么蠢念头。至于知道你栖身在这破庙中,这一切全得感谢黑鹰。你可能一直没发现,从我们一离开泉阳城,黑鹰就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就因为他一直跟在你身后,我才会出现在千寻山上。"

    我离开别苑,他也一直暗中跟随保护?

    "你应该听过影夜宫吧?影夜宫宫主正是我大哥。喜欢云游四海的我,在决定离家出外习医时,黑鹰和黑云便一直跟着我。这一次能帮你报仇,他们俩的功劳不小。"

    她曾听师父说过影夜宫的事。影夜宫是个像谜一般的组织,影夜宫宫主更是个嫉恶如仇、铲好除恶的正义之士。江湖中一提到影夜宫,个个都是竖起大拇指称赞。

    没想到看似普通人的柳逸枫,竟然会是影夜宫的二宫主!她能如此顺利替双亲报仇雪恨,全是因为有他帮助。

    她轻轻推开他的胸膛,深情的凝视着他。

    为什么你会爱上冷漠的我?

    "爱情这东西本来就让人无法解释。我见过比你更美、更温柔婉约的女子,但我偏偏只对你动心。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只有你让我有想成家的念头;所以我才会死缠着你不放,好让你爱上我。否则以你固执的个性,要等到你真正爱上我,可能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他爱恋的轻抚着她清秀的脸庞。

    原来你早计划好要让我爱上你。

    "我只是让你有机会正视你心中对我的感情,并非诱惑你爱上我;更何况,我已经见过你的身子。这辈子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嫁给任何人。"柳逸枫霸道的说。

    他的话勾起她羞赧的记忆,她脸庞瞬间一片霞红。

    那是因为我身上有伤,而你总是在换药时走进房。

    "纯属巧合!"

    是吗?她看着他嘴边的笑容,不禁怀疑他的话。

    "言归正传,你何时愿意嫁给我?"他深情款款的双眸又开始蛊惑她了。

    在他深情款款的攻势下,她的心跳更快了。她努力不让自己再一次迷失在他的双眸中。

    我想过些日子再说。

    "你心里真那么想吗?"他忍不住她诱惑的朱唇,低头细吻她的双唇。

    深情的眼眸加上他柔情的吻,她的意识又开始恍惚

    我想到谷云山庄见姊姊一面。

    "我保证我们成亲时,芸如姑娘一定会在场,到时你不就见得着她了。"他丝毫不放弃他的柔情蛊惑。

    白如瘳只能乖乖点头,因为她已经让他吻得无法思考任何事了。

    见她柔情的模样,柳逸枫微笑的占有她的唇,不再提出任何问题。

    经过好一会,柳逸枫才不舍的离开她双唇。

    "我们明天就成亲好吗?"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一低沉。

    明天?成亲?白如瘳的脑海中仍是一片空白。

    柳逸枫在她耳边轻声诉说——"每一次吻你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我们马上成亲。你对我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持君子行径多久。"

    他如此露骨的表白,让她顿时从恍惚中惊醒,脸上热度急遽上升。

    我不能明天就成亲!

    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柳逸枫忍不住笑出声。

    她又被捉弄了!她不悦的瞪着她眼前狂笑不已的柳逸枫。

    好不容易,柳逸枫才忍住了笑意。

    "你放心!我们不在明天成亲。一个月后,我们在别苑举行一个简单的婚礼。我会通知谷家父子和芸如姑娘前来,然后你就得乖乖成为我的妻子!"

    你再捉弄我,我就不答应嫁你!

    "好好好!我保证不再捉弄你了!"

    反正成亲后有的是机会。

    一个月后真的可以再见到姊姊吗?我还是先到谷云山庄一趟吧!

    "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更何况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晨非兄一定会带着她来别苑。关于仙灵丹一事,师父已经告诉我了。你放心!我保证一定让你再开口说话;不管需要花多久时间,药材如何难求,我一定要炼制一颗解你身上毒的仙灵丹。"

    能不能开口说话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有你在身边陪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保证!你一定是个无忧无虑、永远幸福的妻子。"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实在无以为报。

    "如果你想回报我,不如将婚礼提前半个月,让我早点娶你为妻吧!"

    如果你想提前也可以。

    "真的吗?"她的回答让柳逸枫惊讶不已。

    这次,换成她脸上有抹贼贼的笑容。

    只是不保证半个月后,我人会出现在别苑等着和你成亲!

    柳逸枫方才的欣喜期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不到被他捉弄了那么多次,她这会倒反将他一军。呵!他可爱的未婚妻越来越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