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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丫头学聪明了,懂得跟马商讨价还价,但到了最后还是因为外行而买到一匹品质不是很好的马儿,不过这跟先前比起来已经好太多了。
咦!那丫头匆匆地进客栈去干什么?柳冀曜躲在暗处看着她的身影进人客栈,不禁露出狐疑。呼!呵!这丫头竟然把自己乔装成男人!她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吗?真是傻得可爱。她也不拿把镜子照照自己那张脸,五官清雅秀丽、唇红齿白,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加上袖珍纤细的身材,除非是瞎子,否则绝对没有一个人会看不出她是个姑娘,不过,她懂得这样伪装自己也算不错了。看她跃上马背,自己也连忙跟上。
朱芸一到城门囗看见白礼辰领着一队锦衣卫在进行临检,她马上慌了手脚。白礼辰一定是发现她已经离开醉风阁,所以带队出来寻她,准备将她捉回宫里去的,怎么办?在这个时候她千万不能被捉回去,她还没有找到晋王问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她做出那种事,连个理由都没给的就一走了之?最重要的是,她不要自己跟他是在奉“皇兄”之命下不得已才结成连理的,她不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尤其在他看光了她的身子还离她而去后,她不得不怀疑他甚至是非常讨厌自己的,否则怎忍心在毁了她名节后一走了之?倘若事情如她所想──晋王是讨厌她的,那么,她就是死也不会答应这桩婚事的,就算她必须因此孤守一生,也绝对不会改变心意。
正当慌乱无措之际,才突然想到自己此刻已乔装成男人,白礼辰应该不会认出她来才对,但她仍战战兢兢,不敢掉以轻心。
她让胯下的马儿减缓速度走向城门,虽然心里紧张得要死,却佯装一派轻松面对锦衣卫投来的“异样”眼光。她不知道为何白礼辰跟他的手下会用这么怪异的眼光看她,难道是察觉出什么端倪了?她吓得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却不知白礼辰跟他的手下之所以会用异样眼光看她,是因为“他”实在长得太不像男人,而且身上还散发着女人的柔媚之气,所以才会对她侧目以视。
她迎视着这群锦衣卫诡谲的目光,感觉自己的额头及手心都冒出汗来了,如果他们继续这样看她的话,难保她不会因为太过紧张而泄了底。
“我我可以走了吗?”她只想快点离开。
“嘿!真的是个娘娘腔,连说话都像女人!”一名锦衣卫低声窃笑。
“说不定还是有“断袖之癖”的那种呢!”此言一出,立即引发出爆笑声,不过很快地便被白礼辰怒视制止。
“你可以走了。”白礼辰见“他”面红耳赤,不忍“他”被人耻笑,于是连忙替“他”解围。毕竟人家也是人生父母养的,生得这般男不像男、女不像女恐怕也非他所愿,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况且他们的任务是要寻回芸公主,且事情紧急,容不得他们再招惹事端耽误了正事。
朱芸一听说她可以走了,马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驱着马儿出了城门,却没发现身后的那些锦衣卫正因她那比女人还女人的笑容而怔忡错愕。
柳冀曜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怀疑那些锦衣卫根本是瞎子,竟然没看出来“他”是个女人!冷冷的动了动唇,英俊的脸庞闪动着讥诮,策马朝城门前进。
“停,把脸上的蒙布拿下来。”锦衣卫厉声地说。
柳冀曜拿掉蒙在脸上的布,一对锐利的眸子深沉澹然的看着白礼辰“咱们又见面了。”
“是你!你最近有没有看见那天直说我要追杀她的那位姑娘?”白礼辰憨直的脸庞不带任何表情。
“没有。”他眸中闪过一丝讽刺,斯文的脸庞带着严。
“如果你再见到她请尽速通知我,好吗?”
“通知你好让你宰了她吗?”他讥诮讽刺的笑起。
“我是在保护她,不是要杀她,那天是个误会。”白礼辰解释着。
柳冀曜淡淡地、讥诮地“哦?”了一声,点了下头,再度蒙起脸,追随朱芸而去。
已经追了三天了,朱芸觉得自己简直累坏了,却连晋王的影子也没见到,更奇的是,她觉得胯下的马儿好像愈跑愈离开人群,愈跑愈入人烟杳然的荒郊野外了。
今早出门的时候她问过店家小二,只要顺着输粮道直行,天黑而使可抵达南昌府,可是,此刻天都要黑了呀,为什么她却仍坐困荒郊。更怪的是,输粮道乃货运重道,南来北往全靠这条道路,照道理说应该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才是,为何一路行来全不见人烟?难道是她走错路了?噢!天啊!不会吧?天就要黑了耶!如果她真的走错路的话,那她今天晚上岂不是得餐风露宿?不,这太可怕了吧?要她一个姑娘家在这种荒郊野地过夜,以地为枕、以天为被,她就忍不住恐惧地浑身发颤。
怎么办?进退两难的她开始觉得欲哭无泪,一时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当她手足无措之际,忽闻前方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救命声,不知是好奇心使然抑或正义感作祟,她竟然不顾自己也可能因此发生危险的策马朝前冲去。
柳冀曜一路尾随朱芸,奇怪这丫头到底想上哪儿去?天知道前方便是“燕霞山”而山下便是山贼最常出没之处,她一个姑娘家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干什么?难道不怕被山贼抓去当押寨夫人?暗忖之际,忽闻一阵急切的救命声,又见朱芸那个不怕死、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猛冲过去,连忙催促马儿狂奔过去一瞧究竟。
朱芸在树林前下了马,拔腿冲进树林里去,赫然惊见一名柔弱女子正惶然无助的被一群草莽汉子拉扯着,一股无端的怒意狂烧而上,不禁厉声喝斥:“住手。”
那群草莽汉子一闻斥声,不禁转头看向朱芸,眸中带着教人不寒而栗的猥琐之光,教朱芸的身子不觉地一缩。好可怕,这些人的眼光像要吞了她似的。她佯装坚强的挺直背脊,毫不畏惧的瞪着他们。
“放开那位姑娘。”她再度怒吼。那群莽汉中的其中一名突然亮了一双猥亵凸眼,狰狞可怕地发出笑声“是个漂亮的妞儿耶!”
“是啊!比我们手上的这位还要美丽喔!”
“瞧,白白嫩嫩的耶!”
朱芸惊慌的退了一步。他们竟然一眼就看出她是姑娘?!老天,瞧他们那种轻薄的眼神,她猛打了好几个寒颤,阵阵寒意席卷而上。
“你们瞎了眼睛是不是?谁说我是姑娘,我不是。”她激烈的强辩,一张俏脸早已吓得泛白。
“是不是,让我们鉴定一下就知道了。”其中一名莽汉猥琐地笑着,突然朝她奔了过来。
朱芸摆开架式,警告的说:“不要过来喔,再靠近,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瞧她腿都软了还说大话?莽汉笑得更加可怖,完全不把她那三脚猫架式摆在眼里,冲过来作势就要抱她,却被她的绣花腿不小心踢中腹部,虽然力道不大,却也够人疼的,不禁收下动作直揉自己的肚皮。
“我早说了,叫你别过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样就得意了!
“告诉你,我假装的,你以为你那双绣花腿真的可以踢伤我吗?我看你是在作梦!”莽汉日露凶光地说,一个箭步便将她手到擒来。
“放──”朱芸的呼喊声被另一个声音夺了去。
“放开她。”柳冀曜飞身而来,连续数个空翻,姿势极其优雅地落在抓着朱芸的莽汉身前。
莽汉抽出利刃架在朱芸纤细白皙的秀颈上,后退至同伴身边“你别不识好歹地破坏咱们兄弟的好事。”
是他?那个喜欢路见不平的侠士!朱芸像遇到救星似的亮了一双惊骇的眸子,嚷着“兄台快救我。”
“救你?这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莽汉龇着牙道,一双狗眼瞧不起人似看着柳冀曜。
“我再说一次,放开她。”柳冀曜声轻语细,一对如鹰般的利眸却充满了胁迫与厉色。
“休想。”莽汉拉着朱芸退了一步,让其他同伴上阵对敌。
柳冀曜是不把这些草莽野汉放在眼里的,一个“如来佛手”便将其中一名打飞出去,倒在地上吐了一滩血水;再来一个“野雁翻身”朝另一名的下巴飞踢过去,踢掉那汉子一整排的牙齿。其他几个见来人武功不凡,皆不敢再轻举妄动,纷纷退至挟持着朱芸的莽汉身边。
“怎么办?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一名身形较小的莽汉低声的说。
“我们有人质还用怕他吗?”挟持朱芸的那名莽汉恶声恶气的回答。
“你们这些草寇真是目无王法。”朱芸柳眉倒竖,斜着眼瞪着身旁的草寇。
“在燕霞山我们就是王法,你今天落到我们手中算你倒楣。”莽汉嗤着鼻说。
那名之前受困的姑娘趁那群草莽不注意时往后退了几步,从地上抱起一颗大石准备往挟持朱芸的那名莽汉头上砸下,却被发现了动作而抛下手中大石奔向柳冀曜以求保护。
“该死的,我不是叫你看着她吗?你为什么让她跑了?”挟持朱芸的莽汉转头骂身边的同伴。
“我”那名同伴低下了头,一脸的无辜。
“真是废物,连一个人都看不好。”啐了一声,再度看向因怕朱芸有所闪失而不敢轻举妄动的柳冀曜,骂道:“臭小子,我看你有什么本事从我手中救走她?”
“你们要钱我给你们,请你们放了她。”柳冀-压抑着想要大开杀戒的冲动低声的说。
“我们不要钱,我们要色。”
柳冀曜身后的姑娘却猝不及防的从怀中抽出一把弯刀架在柳冀曜的脖子上,教柳冀曜只能无力的乖乖受擒,当然,脖子上的这把弯刀其实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他担心的是自己一有动作莽汉将会对朱芸不利,因此只得束手就擒。
几名莽汉见奸计得逞不禁哈哈大笑“臭小子,中计了吧!痹乖跟我们回燕霞山吧!炳”
朱芸看着蒙面侠士被擒,立即露出“完了”的表情。完了!完了!连最后的希望都没了。该死的,他们就不要让她有机会脱逃,否则她就叫她皇兄下令铲平燕霞山,剥掉他们的皮,把他们剁成肉酱,哼!
柳冀曜皴着眉,他并不担心自己,他担心的是如花似玉的朱芸落入他们手中会让他们给他的心紧紧的纠成一团,都怪他太大意了才没察觉这是个圈套,他发誓,这群王八羔子若敢动朱芸的一根汗毛,他就血洗燕霞山。
“进去!”
柳冀曜跟朱芸双双被贼寇五花大绑着推进地下密室的一个牢笼──这是燕霞山寨的土匪用来禁锢掳来的良家妇女之处,也是燕霞山寨唯一的地牢,地牢出四名土匪二十四小时轮流顾守,因此,被掳来之人绝无可逃之机──两人就算心有不甘却也莫可奈何。
“这妞儿长得如花似玉,若将她献给老大当押寨夫人,老大一定会很高兴的。”身形高大魁梧的莽汉──阿成,摸着朱芸优美的下巴猥亵的笑说。
朱芸张口就要朝阿成的手臂咬下,谁知被他机灵地闪过,一对忿恨的美眸只能狠狠的瞪着阿成。而柳冀曜,看着那个贼寇摸着他心爱的女人的下巴,心中就无可控制的燃起沸腾怒火,若不是此刻的他被绳索绑得死死的,他就一刀砍断那双脏手。
“嘿!还真是泼辣呢,咱们老大最喜欢这种货色了。”阿成笑得益加恶心,教朱芸忍不住吐了一口口水在他脸上。
柳冀曜见状,微微的扯动唇瓣,在心中暗忖一句:“吐得好。”
阿成皱了下脸,抹去脸上的唾沫,还恶心至极的凑在鼻前一闻,然后猥琐的笑道:“嘿!这泼辣妞儿不仅人长得美,连口水都是香的呢!”此话一出,教朱芸差点儿吐了出来,却惹得其他贼厮yin声大笑。
“好了,既然要将她献给老大就别再玩弄人家了,否则让老大知道,他会不高兴的。走吧!”女贼一脸正经地说,率先走出牢房。
“桑儿。”阿成喊住女贼,玩味的问:“你不想瞧瞧他生得什么模样吗?说不定”所谓的“他”指的便是柳冀曜。
“我只对钱有兴趣。”桑儿冷淡的应道,大步迈出牢房。
“我怀疑她根本有问题,哪有女人对男人完全没兴趣的?”阿狗凑近阿成耳边低声说道。
阿成迅速瞪了阿狗一眼“你少胡说,这话要传进她的耳里,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死不够。”
阿狗连忙捂着嘴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走吧,为了咱们替老大掳得这个标致的美人儿,咱们出去庆祝一番。”阿成道,吆喝着兄弟出了牢房。
朱芸见贼人走光,才收回那足以杀人的目光,然后将脸埋进膝盖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押寨夫人?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她就忍不住心酸的愈哭愈大声。
“我会救你出去的。”柳冀曜心疼的说,一对炯黑的眸子熠熠生辉。
“你都自身难保了怎么救我?”朱芸抬起汪汪泪眼,楚楚可怜的看着柳冀曜。
“自有办法的。”他笃定的说,相信一定会有机会的。
“我才不信以你此刻的困境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如果你真的那么有法子就不会被擒了,还说得那么笃定──自有办法喔!”朱芸一边落泪一边贬损他。
柳冀曜讶异地看着朱芸,她竟然这么看不起他?天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多管闲事”他们此刻怎会落入这般困境?如果不是他得顾及她的生命,她以为以那女贼手上的弯刀就能奈何得了他吗?她真的是太瞧不起他了!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一定会安全救你出去的。”他狂傲的说,眸中的自信教人很难去怀疑他没有那个能力。
朱芸抹着泪看他,瞧他说得好像真有把握,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过事情走到这般田地,她也只能姑且相信了。
“你自己说的喔,别说的到做不到。”
“放心好了。”他打包票。
朱芸破涕而笑,当真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对了,你怎么会走到这燕霞山来?你不是要往南方去的吗?”柳冀曜充满疑惑的问。
朱芸顿了一下,诧异的睁大一对乌亮的眼眸“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南方?”那日与他相遇,她身着女装,而今她已乔装成男儿,照道理说他应该不认得她才对,可为何他知道她要到南方去?
“我是是你告诉我的啊,你忘了?那天我替你从那马商手里讨回一大把银子,你忘记了吗?”幸好他转得快。
朱芸倏然垮下一张娇颜,抿着唇自语:“这么说来,我女扮男装根本多此一举,怪不得那群恶贼一眼就看出我是姑娘!”又突然一怔“你不是比我先走了吗?怎么会”
“我我在路上有事耽搁了,没想到会看见你驰马朝燕霞山方向来,于是就跟着过来了。”说的跟真的似的。
朱芸“哦!”了一声,不疑有他的升起歉疚感“这么说还是我连累了你喽?对不起!”如果她当初答应与他结伴同行,她就不会走错路、就不会被捉进贼窟了。
他笑笑,没再说话,只是用他那多情的眼眸款款情深的看着她。
“对了,你没事干嘛把脸蒙起来?”朱芸好奇的问,一对翦水秋眸活灵活现的端看着他。
“我是怕自己长得太难看会吓坏人。”他玩笑道,笑弯了唇瓣。
朱芸柳眉微蹙的端看他“说真的,我觉得你好像我的一个朋友,不论身形或者是说话的口气都像极了。”
“唔?”表面的镇定掩住了内心的慌乱“真的吗?”
“嗯!真的。”她顿了一下,一脸愁容:“他就是我要到南方去寻找的那个朋友。”
她到南方的目的真的是去找他?他惊讶的睁大双眸,故作轻松的探问:“你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宜千里跋涉,难道这个朋友对你很重要?”
“其实他是我的未婚夫,可是,我觉得他并不喜欢我,所以我要南方找他问个明白,如果”清丽秀雅的脸庞充满愁思“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的话,我死也不会嫁给他的,尽管他已经”她对他看光她的身子的事难以启口,-口道:“算了,别提他了。”
柳冀曜痛苦的聚拢眉毛,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我喜欢你的,我当然喜欢你的。”若不是他已经无法给她幸-,此刻,他真的会“坦然”相见,而不是以另一种身分在此交谈。
一串杂乱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很快的,牢房被人推了开来,只见一名留着胡髯,看起来穷凶恶极的男人,领着将他们擒入贼窟的那几名莽汉大步迈了进来。
这个留着须髯看起来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便是燕霞山的寨主──余震。
“老大,就是她。”说话的是阿成,他用手指向朱芸,吓了朱芸一跳。
余震微弯下腰,睁着一对正垂涎美味似的眸子打量朱芸,突然大喝一声:“好。”接着仰头哈哈大笑,啧啧称奇的道:“果然是天仙绝色,哈”朱芸被他恐怖的恶形吓得挪动身子节节后退,一直到碰上了柳冀曜才停下来。
“别怕。”柳冀曜在她耳边低声说。
别怕?她怎能不怕?瞧这个男人一对眼睛色迷迷的,又对她的容貌煞似满意,万一他真的想要她当押寨夫人,那她
余震跨前一步,伸手探向她美丽的脸庞,忽闻身后喊出一声:“小心。”不过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指已经被朱芸给咬住了。
“啊──”余震发出一声痛呼,大呼大叫着:“放开我,快放开我。”
朱芸松开牙齿,瞪着一对大眼警告的说:“你最好别再碰我,要不然我会把你的脏手给咬断。”
柳冀曜为她在贼人面前表现得如此勇敢而喝-,相信这些王八羔子想在她身上占便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谁知道“啪!”地一声,那个该死的混帐东西竟然重重的甩了朱芸一个耳光,只见一丝鲜血自她的唇角缓缓地渗出。
朱芸被这一巴掌甩得头昏眼花。该死的,她堂堂大明公主是何等娇贵之躯,从小到大都是被宠着、捧着的,别说是打她,就是碰也没有人敢碰她一下,而这个该死的,不过一介草莽绿汉竟然敢出手打她?他他就不要让她有一丁点机会,否则,她一定会亲手宰了他而后快。
柳冀曜攒起眉心,一颗心揪成一团,恨自己无力护花。
“你他妈的敢咬我?”余震目露凶光的吼着,但不到两秒钟又哈哈大笑起来“这娘们够辣,好,我喜欢。吩咐下去,今天晚上我要跟她拜堂成亲,叫弟兄们准备准备。”
“我不要嫁给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贼寇。”朱芸脸色惨白地咆哮,被五花大绑的身子不断挣扎蠕动。
“你要“娶”她?”桑儿震惊错愕又带惶恐的问。
“是的,这娘们太合我的意了,我太喜欢她了,我不要只是强占她,我要娶她。”余震快乐的说,一对凸暴的眼睛浸yin地看着朱芸正在不断蠕动的身子。这真是他有史以来见过最美丽的姑娘了!
朱芸差点放声大哭,对自己将面临的命运感到恐惧不已,不断地出声咒骂这个丑陋恶心的王八蛋。
柳冀曜阴森的狠瞪着那个乌龟王八蛋,恨不得能将他大卸八块。凭他一介草寇流贼也想娶公主,简直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他忍不住啐了一声。
“老大”桑儿忧心中带着抹心痛的看着余震。
“别再说了,快去准备吧!”余震挥挥衣袖遣走手下,突然又出声:“桑儿你留下。”
“老大?”桑儿面带惊喜的转身。
余震伸手指向沉稳的柳冀曜,说:“我把他赐给你。”
桑儿闻言色变。她以为她一直以来心仪的男人改变主意了,没想到他是预备把这个蒙面人赐于她。
“老大,我”桑儿不敢抗拒他的命令,只觉得有苦难言。
“你也老大不小了,跟在我身边又这么多年,我早该为你的终身做打算,只是唉!咱们燕霞山寨这些弟兄没有一个你看得上眼,而我听说他功夫了得,应该是个不错的对象,所以不如今天晚上你就跟他入洞房。”不等桑儿抗议,他就迳自下了决定:“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现在就来瞧瞧你这夫婿的面貌。”
桑儿揪着心怔着不语,一对被泪雾迷蒙的双眼有着无限的心酸。
柳冀曜闻言不禁蹙眉深思。这倒是个好机会,若是要他成亲必然会为他松绑,届时他开始盘算着逃脱的良策,而正当他陷入思索的当下,那寨主突然伸手要扯他脸上的蒙布,害他吓了一跳连忙闪躲。
余震见他闪躲立即怒意横生,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拉向自己,然后用力扯下他脸上的蒙布。
朱芸的诅咒声霎时停顿,一对明眸错愕万状的圆睁着,他他是晋王?什么都还来不及反应,余震猥亵刺耳的笑声再度响起。
“好个俊俏公子,桑儿,这下你捡到了。”余震大笑着说。
柳冀曜与朱芸因震惊而圆睁的杏眼四目交接,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紧缩揪痛起来。她一定会因此而恨他的,恨他的刻意欺瞒,他相信。他只能逃避闪躲她的目光,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如何面对她?
桑儿连看都懒得去看柳冀曜那张出尘俊俏的脸庞,因为在她的心里谁也比不上余震,虽然他的外表生得犹如凶神恶煞,但她的命是他救回来的,她早许下诺言要一生一世陪伴在他身边,尽管她知道他对她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情感,她仍坚持要守着他,哪里知道他竟然要将她许配他人!她可以忍受着不去在乎他突然改变作风想娶这位姑娘为妻之事,只求能永远待在他身侧伺候他,可是
“你快去准备准备好当新娘子吧!”余震笑容满面的拍拍怔忡的桑儿。
“这”桑儿茫然的看向余震,满眼的怨怼,偏偏她又不敢违背悖逆他的意思,她觉得她的心好痛、好痛。
“快去吧!也许错过了这一次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余震表现出兄长的关切之情对桑儿说。
桑儿双眼迷蒙的再看余震一眼,抚着心奔出了牢房。
待桑儿退下,余震才又转身面对朱芸,再度漾出那种恶呐的笑容“小姑娘,过了今晚你便是我的寨主夫人了唷!”
朱芸错愕中带着恨意的目光缓缓地自柳冀曜脸上收回,突然冷冷的牵唇而笑,故做柔媚的声音对余震说:“我想通了,我要嫁给你,跟你过一辈子。”
柳冀曜抬眸看向朱芸,眸中充满了错愕,但见她那闪烁着忿恨的眸光时,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恨他,她要报复他!他的心揪痛无比,难以言喻那份痛苦的感觉。
“真的?”余震喜出望外的叫着,兴奋的眸光却又带着某种诡谲与怀疑。
“当然是真的,你这么英勇威武真是我理想中的对象,我好喜欢你喔!”朱芸将身子靠向丑陋的余震,故做甜蜜地微笑,存心将柳冀曜给活活气死。
当然,她会这么做不仅是为了跟柳冀曜呕气存心想气歪他而已,她另一方面是想藉机报那一掌之仇。她唯有先顺从敷衍眼前这个令人反胃的男人,才有机会下手报仇,她发誓,她会亲手宰了他。
余震被她的甜言蜜语哄得晕陶陶的,难控兴奋激昂的情绪。“那你是不是应该把人家放开呢?你那些手下粗手粗脚的把人家绑得好痛喔!”她嘟着小嘴儿嗲声嗲气的。
余震闻言色变“放开?那万一”
“会有什么万一呢?你这牢笼坚固得像铜墙铁壁,而且还有人看守着,我就是插翅也难飞啊,你说是不是?嗯,你就松开人家嘛,好不好啦?”她猛用撒娇技两。
余震被她那媚态迷得全身酥软无法抗拒,忙不迭地点头,连忙松开她身上的绳索“这样舒服了吧?”
“嗯!谢谢你。”她灿然一笑,媚眼一抛,惹得他心花怒放。
“哈那──”余震欲言又止。他本来是想要对她说要干脆放她出这地牢的,哪知差点被冲昏的理智即时恢复了过来。不管如何,还是等成了亲再说,免得出状况。不过他觉得把自己的未婚妻跟一个男人关在一起实在不妥,可他又不希望在这非常时刻发生状况算了,反正此刻离晚上不过数个时辰,就暂时委屈她了,更何况这地牢有弟兄守着,他是大可放心的。
“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等着今晚拜堂,知道吗?”抚抚她的香肩,乘机吃了好大一块豆腐,惹得朱芸在心里直咬牙切齿。
“嗯,妾身遵命。”她顺从委婉的欠身应道,低垂的眉目却充满了即将报大仇的光芒。
“好,好,哈”余震又是一阵大笑,然后举步迈出牢房。
“你究竟想怎么做?”柳冀曜在寨主离去后痛心地询问。
“我要嫁给他。”她露出坚决的神情。
柳冀曜差点儿就跳起来,如果他不是被捆绑着的话。“你在开什么玩笑?”
朱芸愤懑的瞪大眼睛“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要嫁给他。”
“你这分明是在拿你一生的幸福开玩笑!”柳冀曜激动的叫起来。
朱芸冷然的低笑出声,冷冷地道:“我的未婚夫在看光了我的身子后弃我而去,你说,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她龇牙咧嘴的凑向他惊惶的俊脸。
“我我是不得已的。”他难过歉疚的注视着她。
“不得已?你何不干脆说你根本只是在戏弄我,何不干脆说你讨厌我,不想娶我?”她激动地吼,无法忍受他在看光了她的身子后弃她而去所带给她的那种羞辱。
“我没有讨厌你,更没有不想娶你,我”
“那你为什么在看光了我的身子后什么解释也没有的一走了之?”她的泪因过分激动而盈满眼眶。
“那是因为因为”他该怎么跟她解释他内心的感受?
她痛苦的攒起眉“怎么样?说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讨厌我,我就知道。”踉跄的后退,难过地滑下心碎的眼泪。
“我没有讨厌你,真的没有。”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吼了起来“我只是难以相信皇上会怀疑我的忠心,所以一时无法忍受,我只是觉得自己无法匹配于你,所以不敢坦然相见,我也很难过呀!”
“你无法匹配于我?这是什么烂借口?你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晋王会匹配不上我?你就是要找借口也找个能让人信服的,不要当我是三岁小孩随随便便就想敷衍打发我。”她在他面前蹦来跳去,如珠的泪挥洒在他的面前。
他心痛的闭上眼睛,苦涩的低语:“我已经向皇上辞官了。”
“辞官?这么重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她惊讶愕然,一时忘了哭泣,任泪水悬挂在眼角。
“是你告诉我皇上想利用你来牵制我后才下的决定,也因此,我才会弃你而去,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失了王位,皇上必然会收回成命将你另许他人,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资格”
“别再说了。我知道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她低下身子将他紧紧抱住,如雨的泪沾湿了他的衣襟。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难处,那你还要嫁给那个乌龟王八蛋吗?”他低声的问,喑哑的声音透露着他的心碎。
朱芸猛地抬起一张粉红俏脸,眸中闪着算计的光彩“要,当然要。”
“为什么?”在她知道他的苦衷后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我要报仇。那个恶心的臭男人打了我一个耳光,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等今天晚上洞房之时我就要他去跟阎罗王报到。”她嘟着小嘴儿愤愤的说着。
柳冀曜动起唇瓣而笑,揶揄地问:“我看你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你真的敢杀人吗?”
“我”是啊,她一定不敢的,天知道她看到血就会昏倒,怎么会有胆子去杀人?她明明是在逞一时之气“那怎么办?难道白白挨他那一巴掌?”
看她噘高了小嘴儿可爱逗趣的模样,他差点儿就失笑“这你可得仰赖我了,我一定会要他为那一巴掌付出代价的,我跟你说”
朱芸附上耳朵听着柳冀曜的计画,一张灵秀清丽的俏脸顿时笑容满面──这是个好主意。
柳冀曜看她笑得灿丽迷人,感觉体内的情愫正因她而波动,一时情难自禁的凑上唇瓣在她粉嫩嫩的粉颊印上一吻。
朱芸的笑意因他突来的举动而僵在脸上,目瞪口呆的摸着被他偷亲的脸颊,感觉一股燥热正迅速的烧上脸颊窜上耳根,痴痴的问:“你你干什么?”
看着她美丽的脸庞泛起阵阵红霞,他更加无法自控的微眯起一对茫然痴醉的炯眸凝睇她,瞧得她心慌意乱无所适从。
“你”噢!哪有人这样看人的?
看她羞得几乎想挖地洞钻进去,他突然咧开嘴对着她憨笑“你的身子我都看光了,亲这么一下算什么?”
朱芸张大嘴巴瞪着他,一张小脸羞得益加火红“你你好可恶喔!”岂只可恶,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他加深笑意,凑近自己的脸颊戏谑的说:“不然我也让你亲一下好了。”
“你你少臭美了,谁要亲你,不要脸!”她秀眉颦蹙,娇嗔的将他那张满是不正经的俊秀脸庞狠狠推开,迳自将一张布满红霞的脸庞埋进手心里,那娇俏可爱的模样笑熬了风流公子柳冀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