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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的文学热情,早早就读过了夏天敏的好大一对羊,这本书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一贫如洗的乌蒙山深处的一段真实故事,书中的德山老汉在与羊的斗争中表现的善良、惶恐、麻木、卑微被作者带有乡土气息的黑色幽默写作手法刻画的栩栩如生,力透纸背。
贫瘠如火蛇的滇东北大山里“大官员”刘副专员送给德山老汉一对进口羊让他饲养,以帮他脱贫。乡长、村长认为刘副专员的事情是就是大事,是政府帮助贫困山区脱贫致富的一大举措,并下命令要德山老汉把这两只羊只能养好不能养坏,只能养胖不能养瘦。然而这对外国羊不适应当地高原气候,衍生出了一大堆麻烦事,最后乡长、村长把养好羊这件事,当作了一项政治任务给了德山老汉。德山老汉哪敢违背命令,云贵高原寒冷的天气逼得德山老汉不得不把羊请进了屋里和自己同住,并且伺候亲爹一样爬山越岭采摘青草、挑水给羊儿洗澡、租马驮羊去草山放羊,甚至在羊头上还得戴大红花掩盖受伤接受领导视察和记者媒体采访、倾家荡产炒燕麦面、买自己从来都没吃过的鸡蛋和着催情的龙胆草好让一对羊尽早怀孕生子,最后为了这对外国进口羊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演化成为德山一家的惨剧。
在磅礴的乌蒙山里,德山这样的老汉数不胜数,就像一粒尘埃一样可以忽略它的存在。德山老汉是卑微和渺小的,他卑微和渺小来自于他的生活,在与刘副专员结成对子后期望改变自己的命运,然而,刘副专员送来的这对羊太“大”了,以至于出现了“羊吃人”的结局。刘副专员是德山老汉一生中见过最大的官,在对刘副专员的敬畏中身份便低于了这两只羊,习惯底层生活的德山老汉从来没有产生过与别人平等的意识,在骨子里已经自觉地认可自己的卑微,灵魂中从未对官员产生过疑问。对官员扶贫措施,德山老汉始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然而德山老汉却比进口羊的扶贫前更加贫困,对“大官”的感激中更加麻木,对乡长村长的敬畏中更加卑微。
多年来,夏天敏都与滇东北的百姓血脉相依,对他们生存的苦难感同身受,笔下的很多人物形象都能反映乌蒙山深处底层百姓的真实生活状态,甚至直到今天,这样的状态还是存在的,不禁让人感叹鲁迅笔下的狂人和阿q还活着。其实就在我身边也不乏这样的生活状态,我也是乌蒙山区土生土长的孩子,这里山高坡陡、岩石裸露、耕地贫瘠、干旱缺水、经济落后、人口素质低下,小时候就过着与炉同居、明火取暖、煤油照明的生活,村子里癌症发病率远远高于其他地方,甚至出现长骨畸形、活动不便长期瘫痪在床的人,这样的生活使得人们在困境里麻木,在当地官员的治理下卑微的“活着”当然,面对贫穷,一些人选择了屈服,一些人选择反抗,反抗的人也许会脱贫致富,甚至当上像刘副专员这样的“大官”然而,他们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继续搞他们的“扶贫”工作,虽然表面把工作当成政治任务来完成,但“大官”走马观花“小官”欺下瞒上,使得底层百姓真正的问题从来没得到解决,这样的恶性循环就演绎了德山老汉这样卑微人“被羊吃了”的故事。
在如今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时代背景下,扶贫是底层百姓在卑微中脱贫的唯一希望,但工作如何搞,其关键就在于政府是否有力,实施方案是否切合实际、判断依据是否准确有效、是否因地制宜。整治贫穷就应着力将各级政府扶贫工作中存在的误区和出现的偏差,不切合实际的行为方式彻底抹平,各级政府人人皆要反思,处处需要谨慎,切勿再次出现“好大一对羊”让卑微的人真正站起来,才是真正的扶贫。
2013年10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