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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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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雪说完这句话就安静了下来,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彷佛这些话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而当他亲口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才绝望的发现,战天对银瓶的影响到底有多深,战天看的出来银瓶对他的爱意,司徒雪也看出了战天对银瓶的眷恋。

    司徒雪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助过,让他深刻的认知到,他和战天是无法比的,起码在银瓶面前,自己还未尝试去努力,就已经被提前判了出局

    只是司徒雪还不想就这么放弃,轻声道:“既然爱他那么累,为什么你不尝试去爱别人呢?”把那个颤抖的纤细身躯拥入怀中,司徒雪埋首在她的颈间,低声问:“银瓶你何苦这样强迫自己?夫妻二字和生活二字相等,结局总是一男一女;那么,不管是你爱别人还是别人爱你,又有什么不同呢?”银瓶没有说话。

    “让我来爱你,好不好?”司徒雪一字一顿缓慢的说“如果你觉得,爱他不幸福。”

    那天,银瓶并不若往常一样将司徒雪推开,或许是爱战天让她觉得累了,所以贪恋那个温暖的怀抱不愿意放开,而之后的司徒雪也理所当然的在冰月楼住了下来,也是那时银瓶才深刻的认知到司徒雪的有钱程度。

    他并非只是寻常的江湖侠士,而是紫陌南城司徒山庄的少庄主,司徒山庄以“刺绣”闻名天下,享有盛名数百年,是出了名的不败神话,所以,司徒雪才有本钱为了博美人一笑掷下万金十万两,是普通人家想也不敢想的数字。

    司徒雪住在冰月楼里,流言蜚语自然不少,可是他逍遥自在、我行我素惯了,把别人的闲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只当他们在放屁,还是“放过不留痕迹”的那种屁。

    “小红袖,你们家姑娘平常都喜欢什么?”

    玲珑阁的东厢房里,也就是司徒大少爷目前所住的地方!此时的司徒雪正一手拉着红袖的袖子,一副可怜兮兮的讨好模样。

    红袖年纪小,正是爱闹的年纪,加上司徒雪长相俊秀、说话风趣,自然而然的就和他亲近了起来,虽然银瓶嘱咐过要她不要理会司徒雪,放他在东厢房“自生自灭”就好,可是空闲时她总是忍不住跑过来看看。

    “我家姑娘平常没什么爱好,虽然她什么都会,但也可能是什么都难不倒她的缘故,她对一切事情都表现的兴趣缺缺”红袖坐在司徒雪为她准备的躺椅上,喝着司徒雪亲手给她泡的茶,小脸上难掩得意的说道:“她最开心的时候莫过于战天公子来找她,战公子在一旁抚琴,她就安静地坐在一边儿听,偶尔配合着战公子的琴声唱上几句”

    听到这里,司徒雪的瞳孔不禁收缩了起来,他从来不知道,只是一个人的名字,就能让他嫉恨不已。

    “除了这些呢?有没有什么”话刚说到这里,正想继续往下打听的司徒雪蓦然想到了什么,在红袖好奇的眸光在怀里左翻右摸,最后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金色小锦囊。

    原本因为烦郁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司徒雪几乎带着虔诚的心态,拉开束住囊口的银色丝带,然后从里面夹出一个折好的小纸条来,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展开。

    他竟然忘了连玉帮他想的锦囊妙计,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自从前几天和银瓶说了那些话,他们的关系不算变好也不算变坏,银瓶听到他入住冰月楼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表态,不欢迎也不厌烦,依然对他爱理不理的别人都说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得到她的身体,因为女人的第一个男人对她总是重要的。

    而如今,他已经和银瓶有了肌肤之亲,等于是成功了一大半,此时只需一些小计谋来推波助澜,还怕这倔强冷傲的女子不乖乖束手就擒?

    “嘿嘿!”展开小纸条,还未看清上面的字就已经提前乐开怀,司徒雪垂下头,一旁按捺不住好奇心也凑过来的红袖,两人一起看着那张小纸条

    内心的忐忑不安还没有消除,就被眼前所看到的字吓得瞬间怔住!司徒雪瞪大眼,彷佛不敢相信一般把那张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只见“一饭千金”四个娟秀的蝇头小字一笔一划的舒展在质量上等的宣纸上,鲜明醒目的彷佛是一个巨大的玩笑。

    一饭千金、一饭千金、一饭千金正所谓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司徒雪也曾暗想过将来会娶一位美丽贤慧的妻子在家里洗手作羹汤,可是,羹汤再香,也不该是由他来做啊!

    在阳光下展开手掌,司徒雪怔怔地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他的手虽不若女子一般娇嫩,却也色泽温润修长好看,像是一块上好的白玉,司徒雪从小到大,吃穿衣用从不愁,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样的他这样连糖和盐都分不清的他,又该如何下厨做饭,完成“一饭千金”的大计呢?

    红袖看了看以上的内容,又看了看司徒雪为难的面容,不禁捂嘴“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好计策!”她绕着司徒雪转了一圈“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妙主意?说出来让我听听。”

    “小红袖,在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调侃我了吧?”司徒雪苦笑不已“为了你家姑娘,我可是想了上千种方法、欠了上万个人情,张罗了这么久也不过得了这锦囊。”

    看出司徒雪是真的感到为难,红袖也就收起嬉笑的表情“司徒哥哥不要着急,俗话说锦囊出妙计,既然这锦囊上这么写,我们就姑且死马当活马医。”

    “此话怎讲?”听出她的意思,司徒雪满怀希望的反问。

    “你忘了我是银瓶姑娘身边的人吗?她喜欢吃什么、用什么,我自然最清楚不过。”红袖说。

    “可是”司徒雪踌躇半晌,还是咬牙开口:“可是我不会作饭。”

    红袖摆起一副“你忘了还有我在吗”的态度,嗔笑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笨?你不会我会啊,我来教你!”

    青盐甲鱼,桃花粥。

    冰月楼的厨房里,司徒雪手捧一本红袖亲手书写的食谱,将手边的材料分类放好,再卷起袖子准备切菜。

    拿惯刀枪的手,此时拿起菜刀倒让人看着未免有些不伦不类,司徒雪撇了撇嘴,依次把准备好的葱、姜、蒜和各种配菜切好,又将甲鱼去壳留余肉斩成四块,放入已经滚好的油锅里面炒熟。

    每斤甲鱼用酒四两、大茴香三钱、盐一钱半,煨到半好再下脂油二两,切成小块再炖,加蒜头、笋尖,待炖的差不多了在起锅时撒点葱花、花椒末这道青盐甲鱼他连续做了好几天,从一开始的四不像做到现在的有模有样,着实花了他不少功夫,光是这道菜就平白无故让他造了不少杀业,好在厨艺有了进步,司徒雪的信心也随之而来,盘算着今天

    午饭前能送饭给银瓶。

    完成了青盐甲鱼,司徒雪又走到一旁,在已经煮好的粳米粥里放了些新鲜桃花瓣,不等粥食大滚,稍稍煮沸了便盛了进碗里,色鲜味美的桃花粥,在白色的瓷碗中小心盛放着,桃花的清气和米饭的醇香在空气中久久地回荡,司徒雪深呼吸了一口气,非常满意这个味道,接着把青盐甲鱼和桃花粥放到早已准备好的托盘里,小心端起前往玲珑阁。

    近日来因为银瓶心情的关系,鸨妈妈替她挡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嫖客,银瓶也倒乐得清闲,她每日就待在玲珑阁里,闲来弹琴唱曲,偶尔听司徒雪在她面前唠叨,虽然表面上仍摆着不冷不热的态度,但也不至于像以前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把她的改变都看在眼里,司徒雪当然不会放弃献殷勤的好机会。

    “银瓶,我进来了。”走到玲珑阁门前,司徒雪先是礼貌性的敲了敲门,见果然如往常一般没有得到响应,他便径自推开了们,进门后也不去看坐在床边刺绣的银瓶,像小媳妇一样端出饭菜在桌面上摆好,这才面向她。

    “午饭好了,先别忙了。”银瓶闻言抬眸看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今日穿着一件简单的素裙,上面干巴巴地什么都没有,却将她一身的空灵之气衬托到了极致,银瓶狐疑的瞟了一眼司徒雪,又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问:“红袖呢?”

    “红袖被老鸨喊去了。”自然而然的拉起她走到桌边,司徒雪的表情不禁有些得意洋洋“快来尝尝今天的饭菜怎么样。”

    扁是看他的表情,银瓶也能多少猜出个七八分“你做的?”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指了指其中的一个盘子“这是什么?”

    “青盐甲鱼!”得意洋洋地报出菜名,司徒雪仰着下巴,等着被银瓶夸奖。

    “真是好一道青盐甲鱼。”银瓶挑了挑眉,看着上面红红绿绿地配菜和淹没在浓香的汤中颜色发白的甲鱼,又去看放在一旁的桃花粥“这又是什么?”

    “桃花粥!”司徒雪再报菜名。

    “哦。”银瓶淡淡应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继续看着他,指着青盐甲鱼道:“那你究竟是想让我吃葱姜,还是吃甲鱼?”

    司徒雪做的菜色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很不错,但是,他也不用把配菜占了甲鱼的一半摆在盘子上面吧?

    “这”想不到自己辛苦几天的成果竟然得不到一丝褒奖,司徒雪顿时有些垂头丧气“你要是不喜欢,我就让红袖再做一份过来。”说罢,脸上难掩失望的就准备收拾桌子。

    “慢着。”看着那样他,银瓶的心里却奇怪的泛上了一丝柔情。

    这位看起来风流不羁的司徒公子,并非是个在女人堆里打滚惯了的花花公子,原来他心眼倒是实在的很。

    虽然一开始她看到这些菜时,心中正气着红袖把自己的爱好告知司徒雪,让她觉得自己彷佛赤luoluo地摆在了他的面前,这才故意刁难他,可是心里对他的那一点恶感终是在前几天和他对话中和他今日的诚恳中消失殆尽。

    在司徒雪惊愕的眼神中拿起筷子,翻开炖的嫩香的甲鱼肉,入口的触感润滑香浓,竟然是意料之外的好味道。

    “还不错。”银瓶诚实说出内心的想法,看到司徒雪欣喜的笑脸,她的嘴角也不禁染上了一丝笑意“虽然做的难看了一点,但是味道还行。”

    “那就好。”放心的呼出了一口气,司徒雪用期待的眼神继续看着她。

    在那样的眼神下,银瓶下意识的端起了那碗看起来色泽鲜美的桃花粥,糯米的香软,被清泉水煮出了绝佳的味道,再加上清香的桃花瓣,吞入腹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手端着那碗粥,想起了以前和战天在一起的旧事,其实银瓶并不爱喝这种粥,只是因为战天喜欢,她也就喜欢了,甚至为了取悦他,去接触自己从来不曾接触过的厨艺。

    然而原本因为司徒雪给的意外惊喜而染上稍微喜意的心情再次黯淡了下来。

    “怎么了?”察觉到她心情的变化,司徒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