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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花瓣在风中飘落,多少露珠在晨曦中逝去
——题记
寂静的夜里,坐在电脑前,一盏清茶喝的淡了又淡,还是不知该怎样去动笔。四年了,虽有很多的想念和感慨,却都不曾用笔去写下有关的点滴心情,我怕自己的粗略,写不好他的细致,我不敢轻易地去触碰心底的脆弱,那是记忆深处最伤感的痛。
仰倒在床上,我的枕边,是从箱子底翻出的那本三毛的,封面上,有一圈抹之不去的灰尘,尘封了很久的书页已微微的泛黄。事隔多年,重新再看,几次都忍不住的流泪。多年前,无法去体会这个叫三毛的女子,所历经的心路里程,无法看懂她血泪字迹里渗透出的寂寞和孤独。
而今,看着她的心似凋零的花瓣,摔在地上碎了又碎,她却可以用一种感恩的心,去写这些伤感的文字,心里是羡慕的,她如数家珍的语气,似海般情深的心思,如此细腻。她在忧伤海风里,在荒美的海边兀自安静着和依恋着,等到有一天觉得不想再孤独了,便是坦然的离开。这样的心灵要承载怎样的巨额的疼痛,才能转变成淡淡的语句,娓娓地说道:青春结伴,我已有过,是感恩,是满足,没有遗憾。有谁,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孤独地生,不是孤独地死?夜来了,我拉上窗帘,将自己锁在屋内,是安全的,不再出去看黑夜里满天的繁星了,因为我知道,在任何一个星座上,都找不到我心里呼叫的名字。
读到这样的文字,有切切的酸楚,也有真实的感动,夜深人静的夜里,是能让人心存怀想的。她用泪水汇聚出的几个字“荷西,我一生一世的爱人,”从心里喷薄而出,是那么的苍凉和辛酸,却又是那么动人的美丽。曾经,情窦初开的心也是这样梦想着,只是,现实风干了也剥离了曾经的渴望。
我闭上眼睛,无法塌实的睡去,游弋在梦与现实的临界处,我的眼前晃动着模糊的影子,交织,变换,我看见了我亲爱的弟弟,他的笑在变的俊朗而清晰,一如生前。我对他说过,想我的时候要记得回来看我,他也说过,会回来告诉我可有真正的前世和今生。我一直在等,我并不想知道人是否有轮回,只是想他盼他能够回来,再一次,牵着他离去时我久久不愿放开的手,让他行走在寂寥天国的美丽的灵魂,不再孤独。也想告诉他,他让我明白生死的意义,学会坦然地面对生命中的变数,可他每次来,都只是望着我静静的笑,什么都不说,而我,也总不记得他已离我而去。
早晨,我去了墓圆,,在门口的花店我买了束这个季节不该有的白菊花,白花胜雪,洁如玉,凝如脂。
通往墓园的小路上飞舞着成群结队的红蜻蜓,路边是成片的豌豆花,黄色,小小的花瓣如繁星茂密地铺洒在草坪上,大片黄色,让我想起了年幼时和他头一次看见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在三月料峭的风里,我们兴奋地在窄窄的田埂上,忘乎所以的嬉笑、奔跑。
有四个月没有来了,整个墓园除了我,不见别人,从山顶上偶尔传来的园丁们的说话声,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远远地望去,曾用茂盛的叶和花覆盖着墓碑的海棠,只剩下稀疏的几棵,零碎而凄凉,脚下,曾松软如毯的草坪,已经稀落,可以隐约的看见被踩的坚硬的泥土。连忙的加快脚步,近了,看见他碑上的名字淡的已看不出颜色,我不知道,是什么让这里的一切在发生改变。太阳穴上被锥了般的痛了起来,眼泪汹涌而出,不是想他看见我的悲伤,而是我不能看见忍受黑暗的他再受到任何的无奈。他的海棠可是墓园开的最好的,每次来,看见海棠灿烂的开,我悲伤的心,都会有些须的安慰。
远处的大路上,走着一个戴着草帽的中年人,短衣短裤,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太阳晒的黝黑,我想,他一定是这的园丁吧,连忙举起手向他挥舞,使劲的喊,他停住步子疑惑地望着我,我一路小跑地到了他的面前,向他问起了这里的花草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生怕我会责怪他,着急地摆手,我很耐心的听他说。原来,是清明过后,一对中年夫妇来看他们刚满二十五就离开了的儿子,坐到天黑才走,也许是神情恍然,没有注意到烧纸后余留的火星,从而点燃了地下的草,烧了这里草木。这对夫妇我是见过的,清明的那天,他们来的很早,我九点到这时,他们已烧完了纸钱,双双坐在地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墓碑,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看的我的心里一阵悲凉。我走的时候,他们依旧是那样的坐着,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那样的悲伤瞬间就击中了我这个和他们毫不相干的人。这种生者彻心的苦,切肤的疼痛,别人无法体会。
谢过老实憨厚的园丁,我把买来的白菊花插在碑旁,点燃的香烛插在地上,抬起头时,只见一只红色的蜻蜓,已悄然的停在了白菊上,静的,连翅膀都不再煽动,一切,在变的安详。白花上的一点红色格外耀眼,这额外收获的美丽,让我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他知道我来了是吗?我小声地喊着他的名字,生怕打扰了这样的宁静,而后,我就坐在了草坪上,静静地陪他,不再说话。我感觉那是我们之间的默契,他明白的。我的眼前浮现出他带笑的容颜,那样的年轻也那样的英俊,他的生命永远都停留在最美的年华里,在那瞬间永恒。从来,我都觉得他没有真实的离开过我,只是不得已出了远门,有一天,我们仍旧会在另一个时空相见,我还是他的姐姐,他也还是我的弟弟,我们仍旧会快乐地分享彼此的开心与难过。
又到了菊花快要盛开的季节,我把园子里的菊花早早的搬进屋里,摆满了我的窗台,也挂满了窗外的栅栏上。在无雨的夜里,我总是睬着凳子爬上窗台,一盆一盆细心的浇,我总在想,等它们都怒放了,该是怎样的一种盛况,我也该会有怎样的满足。
虽然我知道,夜雨袭来,花期一过,它们一样会谢,但我更知道,明年的秋天它们依然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