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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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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清末期,强国入侵。

    雷振杰的家乡连年旱荒,那是个穷乡辟地的地方,民皆缺粮,难饱肌腹,每年常常发生因饥饿过度而死的惨事。因为最近乡霸横行,村里民不聊生,每天都有大批成群的饥民流浪街头。雷振杰惟一的亲弟弟终于熬不住饥寒交迫的日子,抱恨终天。

    孤身一人的雷振杰拜祭亲人后,无路可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面逢人打听哪里是太平的地方。

    这一天,举步艰难终于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一股刚出笼热腾腾的包子的诱人香气,街旁两边的摊位小贩吆喝着,刚刚出笼的包子啦!刚刚出笼的包子啦!身穿褴褛的雷振杰闻声而来,不禁流了流口水,摸摸身上的口袋,掏遍了全身上下,只有一个铜板正好能买一个包子。

    雷振杰一脸肮脏,满头污浊,正犹豫不决,因为连续几天之内的饥饿感让空荡荡的肚子不停地咕咕叫,催促着他的双腿快要瘫软下来。这一路上,没天没夜跌跌闯闯胡乱瞎走,身上所剩的钱几乎不多了,这一天下来一颗米一滴水未进,他已记不清多少天是这样煎熬过来的。那个卖小笼包的小贩仍带着诱惑口气吆喝着,来一个吧,热气腾腾的,这可是刚刚出笼的!雷振杰终于禁不住小笼包精巧可爱的样子,满是弥漫出来的可口香气。

    他略显中气不足的声音道:“来一个,就来一个”

    他万分小心地双手捧着它,于是随便挑一个简陋破落的街口角落,狼吞虎咽地大口咀嚼着。转眼间,在他手上所剩无几,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抬起眼睛看到这一条街全是正向路人求乞的乞丐,老人、男人、女人、小孩子无不惨淡的表情伸手求乞,来来往往的路人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口出恶言。雷振杰愁眉苦脸,心想不知以后会有何出路。初到此地,居无定所,穷途潦倒,只有寄在人家的屋檐下躲风避雨,真是屋漏更遭连夜雨,行船又遇顶头风。雷振杰身子哆嗦不止,眼巴巴的看着外面的风雨飘摇,更感凄凉,紧紧抱臂而坐。时近二更,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人就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马马虎虎睡了一会儿。

    次日,鸡鸣于人。

    “你这是在干什么的?居然跑到这儿来睡觉,还不快走!”一声喝令惊醒了正在酣睡的雷振杰,只见那满脸横肉的男人用脚狠狠地踹着他。

    雷振杰无奈离去。冷冷清清的空气,被雨水冲洗过的街头。他眯着惺松的眼睛,眼前露出鱼肚白的晨曦,灰蒙蒙的烟雾弥漫眼前的荒凉街景。雷振杰见街摊边刚刚摆设好的馄饨小摊,看见热气腾腾的早点小吃,条件反射使他又再次禁不住饥饿难忍的感觉。于是停下脚步,盯了约有几分钟,大概只有眼福的份,舔了舔嘴,又向前缓慢地走了。他边走边忖思:这样下去,早晚会饿死街头,看来先做事才能有饭吃。

    于是,一家一店的店铺都是提早开了门,开始正式营业。他就挨家换户打听,好说歹说,说破了嘴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一家店铺。那里的老板正埋头算账,他上前去问:“老板,你们这里可需要人吗?”

    老板抬起头,打量了一番,反问道:“看你的样子,你能干什么呢?”他板着脸,没声没气地奚落他。

    雷振杰难堪道:“我什么都能干,只要包吃包住,哪怕很少工钱,我也不计较。”

    老板仍无动于衷,冷视道:“你看你一副乞丐穷样,谁知道你会不会随时会死?对不起,我可不能雇用你,你走吧。”说完,冷漠无情打发了他,任凭他怎么样苦苦哀求,仍把他轰出了门外。

    他更感命运多蹇,世态炎凉,不管心里有多苦,为了生存只能继续寻找下去。

    午日,好不容易有一家满香酒家的老板告诉他:“那你可是比别人多干些活,若有差错,那就卷铺盖走人。”

    终于等到这一次,雷振杰千辛万苦找到了肯雇他做事的地方,他不停地点头感谢。可当老板领他来到住宿时,指着一间房间扔下一句话告诉他从此以后要早起晚睡,就让他暂时住在这儿吧。雷振杰环视四周,残破的壁斗室,墙面凌乱不堪一块一块地剥落下来,满是漏了好几个窟窿的窗纸,冷风不断地从外面吹进屋里来。土坑上一堆干草,横七竖八乱放着,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对无家可去的的雷振杰而言,这已是世界上最好的住宿了。

    有一个店小二的模样的人开门而进,生硬的态度,冷冷说道:“赶快吃了,吃完后要做事,快点!”说着,摞下一碗看似旧饭剩菜。雷振杰并未过多注意他的表情,什么话也未说,容不得慢嚼细咽,倒吃得津津有味,一心一意全倾注在吃饭上。

    雷振杰吃完后,来到老板面前,那老板见他后吩咐道:“你去到厨房刷刷碗,然后把汲水倒掉,现在开始干活吧。”

    雷振杰忙不迭地勤奋了干了好几小时,直至半夜,关上门后他还得收拾楼上楼下桌椅,整理厨房后才能歇息。顾不得只睡卧在一堆乱草,雷振杰筋疲力尽就倒头大睡,不久,鼾声大起,今晚总算安心睡上好觉了。干到一个月后,雷振杰只得了最少的工钱,老板为人吝啬刻薄,有时不满便会惩罚他比别人多干活,为了能生存下去不得要忍气吞声。

    每到这时,他会想起家乡已故的亲人,全都是因为饥饿而死,只有他身强力壮侥幸活下来,一路上靠吃捡来的剩余食物,有时被逼无奈连野草生饥,真是苦不堪言!如今别无所求,只有靠不断地干活来冲淡对亲人的思念。

    再过一个月后,雷振杰还是在干得最贱最劳累的体力活。只是这一次,他笨手笨脚一不小心把茶水洒在了客人身上,顿时湿淋淋一片,那个客人见状大骂起来。说什么眼睛都长哪儿去了?总之在他嘴里说难听就有多难听,雷振杰慌乱不安,用自己的袖子上前乱擦。谁知客人更来气,二话不说上前给他一记耳光,引得四周顾客朝他观看。老板躬着身子,俯首听命赔着笑脸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接着转身对雷振杰气急败坏地骂道:“还不赶快赔个不是!”老板担心自己的生意快要做不下去了,狗血喷头把雷振杰骂了一通,看他呲牙裂嘴快要生吞活剥了似的。

    那客人一时气焰嚣张,得意洋洋道:“还不赶快道歉,是不是不想活了?”

    雷振杰含羞忍辱道:“对不起!对不起!”

    老板低声下气招待客人,忙喊道:“快给这位客官上好酒好菜,今天我请客,好不好?”

    几分钟后,老板毫无留情把雷振杰连推带轰扔在门外地面上了,一脸势利道:“今天差点把老子的招牌给砸了,以后再也别让我看到你!走!”

    雷振杰捡起随身携带的惟一包袱,黯然离开了。

    又在小镇游荡了几天几夜,雷振杰又开始濒临饥饿的边缘。偏偏命运要跟他作对,秋老虎之后又下了一场滂沱大雨,他无处可去,只在雨中踽踽前进。终于体力不支强忍不住病倒在路中,昏迷在雨中,终于失去了意识知觉

    当他醒过来时,恍惚间意识到自己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起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雷振杰起身坐起来环视周围,再看看整洁朴素的被褥厚厚实实盖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正暗自纳闷间,进来一位面生的姑娘,手端着盘子,上面是刚刚做好的香喷喷的米饭和素菜。

    那姑娘见他醒了,露出甜甜的酒窝,笑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一场大雨差点把你的小命夺走了,还好转危为安,你先吃饭吧。”

    原来自己睡了三天三夜,但一听到吃饭马上下了床,挪移到木桌前,大口大口地吃着饭,顾不得吃相难看不难看。

    那姑娘坐在他对面,自我介绍道:“我叫乔兰,你呢?”

    雷振杰转眼间吃得碗底见净,十分感激道:“我叫雷振杰。多谢乔兰姑娘救命之恩,还要多谢这一顿饭,谢谢!”

    乔兰姑娘亲切随和的态度,很容易与人相处,雷振杰只好把自身遭遇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乔兰姑娘蹙着双眉,流露出同情之心,沉吟良久道:“这一路上吃了这么多的苦,不如你先住在这里。这是近鹤庄,这里只有我和我师父两个人。”

    雷振杰自感以后能求三餐一宿,不胜感谢道:“乔兰姑娘难得慈悲心肠,你是我一路上碰到的第一个贵人。只是不好意思在这里白吃白住的,总想让我能帮你做点什么,来报答乔兰姑娘的救命之恩。”

    两个人彼此之间面对面,雷振杰这才认真注视乔兰姑娘。她有如兰花素雅洁净的容貌,虽衣着朴素,却难以遮挡她天生飘逸秀美的轻盈体态。一双秋水盈盈的明亮眼眸。雷振杰目送着乔兰姑娘的背影,感觉特别踏实。这小屋虽不是很大,倒也看上去整洁干净,毕竟是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家啊!就在刚才乔兰姑娘说他的病还未完全康复,先休息了一会儿,但他闷得慌,想出外面走一走。外面恰是处暑,庭院满地盛开的洁白菊花,团团如车盖一般。

    雷振杰这才知道,近鹤庄隐居乡林,远离尘嚣,微风月明时倒有几分宁静。又见,不远处靠近池沼有一处绿篱,绿茸茸的草像绒毯上一院铺展着近鹤庄的庭院。有一羽毛洁白,头顶上一块朱红色的丹顶鹤,洁白的羽毛和鲜艳的头冠互相映衬,特别引人注意。有一女道人手持藜杖立于当前,乔兰姑娘搀扶着她出现在雷振杰面前。

    乔兰姑娘的师父处之恬然问道:“听乔兰说,你真的决定住下来?”

    乔兰姑娘介绍道:“这就是我师父。”

    雷振杰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恳求道:“请大师收留我。”

    乔兰姑娘诡秘一笑,上前抢先祝贺道:“我师父早就答应收留你了,放心住下来吧。”

    “真的!多谢大师和乔兰姑娘。”雷振杰喜出望外。

    趁古磐大师不在跟前时,雷振杰不得其解问乔兰姑娘道:“为什么你师父叫古磐大师?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古怪的名字?”

    他和乔兰姑娘重新回到小屋,坐下。

    乔兰姑娘见怪不怪,解释道:“很简单,因为我师父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自己创造出一块大磐石,你可别小看它;它可不是平常之物,不光能算出一个人前生来世,准确无误看到一世的前因后果,所以它是个奇妙神秘的不寻常之物我从小是个孤儿,是师父一直养育我成人,一直以来我就把我的师父当成惟一的亲人,我和师父在近鹤庄相依为命生活了很多年。

    乔兰姑娘诉说自己的身世,还有和师父多年不离不弃的师徒感情。雷振杰这才知道她在近鹤庄多年一直不问世事,无世事纷扰的平和恬然生活,难怪在她秀丽面容上没有一丝世俗的心机。

    乔兰姑娘见时候不早了,催促道:“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说完转身离去。

    雷振杰心情舒畅,总觉得眼前一切都似在梦中,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一走出门外,跟随乔兰姑娘来到近鹤庄后院的菜圃,雷振杰提着一桶清水。一地绿油新鲜的菜圃,已经长成八分,乔兰姑娘额头渗透出汗珠儿,指着它们告诉雷振杰说既可以自供自给,又可以在集市卖几个钱。风和日暖天空下,阳光照耀她一脸喜悦,更显比平日多几分柔媚可爱的模样。雷振杰被她乐观淡泊的个性所感染,心情兴奋起来。

    近鹤庄后院的菜圃,是乔兰姑娘一手含辛茹苦种植时的,在雷振杰未到来之前,古磐大师偶而帮帮她,或许可以帮着上忙,但乔兰姑娘不忘感念师父多年的养育之恩,总是用尽各种理由对她师父开玩笑,说什么还是回去多研究研究磐石,好想早点知道自己的前世来生是什么样子。只要把菜圃的事全盘交给乔兰姑娘一手料理,一会儿就会由乔兰姑娘亲自掌勺做出来的美味可口的饭菜。

    乔兰姑娘手持一筐满满的清莹澄黄的柑桔,递给雷振杰一个,笑说:“尝尝我种植的柑桔味道如何?”

    自从来到近鹤庄,每天都有不断意外惊喜,雷振杰看着乔兰姑娘辛苦劳动之后,仍是满面阳光灿烂的笑容,意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的惊人本事,目前还在研究新的品种呢。六角凉亭下,八面微风,劳动之余偶而小憩一下,渴了就喝一碗水,一阵清风吹散了身体的热量,两个人说说笑笑日出而人,日落而归,正当辛勤浇灌照料了一天的菜圃之后,仍不见一丝疲倦神情。说笑间回到了近鹤庄,又开始了忙碌的晚饭。

    饭桌间,三人围坐。古磐大师一言不发地默默注视他们两个人,不作任何表示。

    乔兰姑娘盛了一碗饭,递至师父桌前,说:“再过几天,自然就有很多果子可能收成,可以先把最好的留给师父,然后可以拿到山下的黄龙镇卖几个小钱养家糊口。”

    古磐大师端正坐着听她一番言语,没有一点意外说道:“每年辛辛苦苦研究种植,每次记得把最好的品种留给我,真难为你了!

    乔兰姑娘露出甜蜜的笑容,她觉得这是她应该做的。古磐大师的脸如山似的亘古不动,永远那么平静,先夹着菜递至乔兰姑娘碗里,又再接着把菜送到雷振杰的碗里,她知道雷振杰也干了一天。雷振杰受宠若惊,不胜感激,战战兢兢地面对着古磐大师,其实自己做的举手之劳罢了。

    “其实雷振杰干得最多!“乔兰姑娘端着碗吃了一口。

    “乔兰姑娘言重了!”雷振杰说。

    掌灯时分。雷振杰洗完脸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破旧了几分,双眉紧蹙。这时外面轻轻敲门声,一进门原来是乔兰姑娘。

    稀如萤火的晚灯,照着乔兰姑娘的脸忽明忽暗的,双手捧着几件衣服,关切道:“你来的时候,我就帮你缝补衣服了。现在已经做好了,天凉了,多穿几件才行,记得要穿上。

    灯火照耀着她灼灼有神的秀眼,衬托出恬淡平和的脸,一眼照亮乔兰姑娘一颗善良的心,格外地亮。雷振杰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乔兰姑娘望着外面天色已晚,转身离去了。室内幽暗中,身后墙壁上自己硕大的身影,雷振杰精神焕发,双手捧着乔兰姑娘亲自为自己缝补的衣服,虽不是绫罗绸缎,比起普通的再简单不过的布衣,依然感觉到它们的温暖。有时,他幸庆自己平生深刻体验到亲人般的关怀,还有和古磐大师、乔兰姑娘朝夕相处的愉快。

    但是,他只捧着衣服摆放在枕头前,抱着它,很快睡入梦乡。

    装满一箱飘香收成的果实,一箱各色品种的鲜嫩的菜蔬。乔兰姑娘和雷振杰准备到黄龙镇集市上去卖,临走之前,古磐大师给他们这样一句话说:“红尘滚滚有如深海,深不可测早去早归。”古磐大师抬头望着天,天凉气爽,夏气无几,再瞧芊芊菊叶涓涓清露,冰水欲速则不达滴,随风流转,凉凉的洗濯菊叶。

    街市簇拥着来往的人群,他们来到了黄龙镇后看准了一个好位置,就在显眼的地方摆摊卖东西。因为在近鹤庄每日三餐一宿,每天跟着乔兰姑娘早晚田园劳作,加上愉悦的心情身体逐渐变得健壮起来。所以这一路上不算辛苦,平安顺利到达了黄龙镇,刚刚摆放好,很快做起了买卖生意。乔兰姑娘站在那里,引人注意,特别是亲切可爱的笑容,许多人跃跃欲买一下子来了好多人。

    其中一位老大娘笑着跟乔兰姑娘说:“去年的时候,我就买过你种的水果,价格便宜质量又好。姑娘你好模样,心肠又好,不知道你可许配了人家?”

    乔兰姑娘见是老顾客了,当然热情招待,只是被她最后几句话弄得一头雾水,避而不答说:“大娘来几个苹果吧,算我给您最便宜的价钱,好吗?

    “好好好,你看这苹果鲜亮水嫩的,很辛苦吧?”老大娘道。

    刚到时有点手脚忙乱的,雷振杰对这行本不算太陌生,在家乡偶而跟随母亲买卖菜蔬,但在这里经过乔兰姑娘的指点和鼓励下,还算应付自如。一听到老大娘无心之言,在一旁他听得真切,一时间之慌了一下神。

    这一天如织梭似的穿过去了。

    趁着天还未黑下来,在空筐而归回到近鹤庄的路途上,两旁葱绿般青草,浮雕般突出雷振杰矛盾的神态,不知为什么,在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默默无言。乔兰姑娘也是心思万端,心事联翩。因为捷径,来去的路并不远,惟独归途又似乎太短暂。

    “师父!我们回来了!”乔兰姑娘欢快的声音。

    古磐大师正静思盘坐,并不睁眼,嘴唇蠕动道:“听你的声音,看样子收获颇丰。“

    雷振杰也显得满意今日的收获。

    “听她人之言,心不宁静。”耳听着古磐大师的话,见她紧闭双眼,看她一脸沧桑皱纹的脸,怔了一下。乔兰姑娘也听到了,不由意识的脸生绯红,就在转身时与雷振杰四目而视,低着头走开了。

    归来时,满天云霞。

    乔兰姑娘计算之后,兴奋道:“这些钱可以安心度过这个冬天了。”

    古磐大师坐在桌前,处之泰然道:“近鹤庄周围四季如春,有着天然优越地理位置,难得的一方形胜之地,根本不用担心下一季寒冷的冬天。”

    不用她师父说,乔兰姑娘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当然一清二楚。要不然每次到黄龙镇集市上去买卖时,每次就抢购而光,还不是因为这里最适宜种植,菜圃、果园等,所以论地理位置比别人更胜一筹。

    乔兰姑娘又想起来了什么,笑道:“师父,我还给您买了一些书,我想您会喜欢的。”

    殊不知,古磐大师一生嗜书,没日没夜地研究,为的是把自创的磐石搜集整理成一部书。只见,简陋之室,许多角落的书柜占满了许许多多的书籍,包括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中至人事等无所不包的书籍。

    古磐大师很是高兴,一切意料之中。乔兰姑娘每次带回她师父想要的书,大约有三四本摆放她师父面前。

    乔兰姑娘眼看四周全都是书,打趣道:“师父您都可以开个书店了。”但她看到师父沉迷书海中,捧在手里爱不释手,所以不好打扰先走为先了。

    本想找雷振杰聊聊天,但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心里在想会不会一见面就异常尴尬。乔兰姑娘独自坐在屋里,独自一个人发愣。这些年,她和她师父在近鹤庄过得风平浪静无忧无虑的日子,自从雷振杰来到这里后,已经不似先前的生活活单调枯燥,生活充实快乐许多。正当乔兰姑娘胡思乱想时,传来古磐大师的声音:“各人缘法自有定数。无须强求,一切顺其自然。”话间刚落,古磐大师就外面走进来了。

    “师父!“乔兰姑娘知道她师父刚才的话是说给她听的。于是站了起来,敛定神思,暗自思忖这话里意思。

    古磐大师坐在她对面,缓缓说道:“乔兰,我虽然是你的师父,可这些年你我有着深厚母女感情,你孝顺又通情达理,只是欠债还债,欠情还情,注定躲不过的。”

    乔兰姑娘似懂非懂,接着问:“师父,您是说我吗?”她扑闪着如水洗过的眼睛,百思不得其解。

    古磐大师不作答,自顾自己走出门外。乔兰姑娘欲上前盘问,古磐大师轻步如风,飘飘欲仙似的转眼就无影无踪了。乔兰姑娘深知师父言语间暗藏重重禅机,但乔兰姑娘只猜出一半,那剩下的一半又如何解谜?

    却说雷振杰回来后以为自己很累了就顺势躺在了床上,本想呼呼大睡,可越这样想就越睡不着,只痴痴地望着天花板,心里积满了太多东西,压得他心如重荷。于是,他心烦意乱地想在前院走一走,却不想遇见正在庭院闲坐的乔兰姑娘。本想刻意躲避,只要还在近鹤庄就无可避免见面,只硬着头皮若无其事相互打了招呼,简单示意了一下。

    乔兰姑娘孑然一人坐在前院一张自建的木椅上,闪烁其词道:“你也在这儿,我想一个人安静,你呢?”

    雷振杰生硬不太自然地坐在那里,佯装抬首看天上的星星,怕她看穿心事不敢正视乔兰姑娘,故意扯开话题:“好多的星星!”

    顺着他刚才的话语,乔兰姑娘感兴趣抬着凝望,果然繁星点点,流莹转盼,一颗颗晶莹剔透,忍不住伸手想摘下来尝尝是什么味道,这是个浪漫的夜晚。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鹤声,声声入耳。乔兰姑娘禁不住寒颤了一下,雷振杰察觉到后回屋拿了一件亲自给她披上,生怕乔兰姑娘会着凉。乔兰姑娘面容流露出一丝微妙的幸福表情,自然而然表露出来。只是这样,两个人悄然无声溶入大自然的夜晚,只隔着拳头距离,彼此目视远方,一同享受夜凉静谧。反而更激起他们心头上止不住跳动的心。庭院幽静,沼气缭绕,雾轻云薄,人的心里更亮堂,如熊熊烈火,也难避天眼。这一晚,装满那么多的鲜活菩萨记忆。

    有一天,乔兰姑娘满面春风来到古磐大师屋内,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晶梨,坐下来说:“师父,您那个磐石进行怎么样了?”她充满笑意的眼神。

    她轻而易举看出乔兰不寻常的心理变化,只说道:“看样子,你的心情不错。”

    乔兰姑娘嘴硬道:“那当然,人家每天心情都不错。哎,师父,人家问您磐石的事怎么样了?”

    古磐大师敛起戏谑之语,立即严肃道:“就差最后一道关键的程序,事情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乔兰姑娘一听来了兴趣,心下想说:“师父,您不是说磐石它能回到过去,预知未来吗?我很想知道我自己的前世今生,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古磐大师早就听懂她的弦外之音,不等她全部说完,急忙道:“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太早知道就有无穷无尽的痛苦,何必呢?”她仔细看清了乔兰姑娘沮丧的表情,故意吊她胃口道:“莫非你是想了解自己的一生姻缘?”

    乔兰姑娘怔住了,吃惊地望着古磐大师,一刹那被她洞穿看透。

    古磐大师并不理会她大为吃惊的样子,于是若有所思站了起来,语重心长对她说:“在雷振杰未出现近鹤庄时,我就知道你和他会有一段缘法,只怕来匆匆去也匆匆,就像一场不知何时会醒的梦。”

    乔兰姑娘半信半疑道:“师父,我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只是我不太明白今生今世为什么会这样的结果?”

    “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注定了就是这种结果。”古磐大师一口坚定道。她一向把乔兰姑娘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照顾,难免产生恻隐之心,虽是心知肚明并不转身看不敢看她失望的表情。

    乔兰姑娘镇静自若站了起来,步履沉重,侧着身说:“有些人靠自欺欺人才能安心活下来,只有早早知道命运的答案,我才能心有准备知道怎么去做。”

    古磐大师听了一番话,想得也有几分道理,暗思半晌,只说了一句:“那你去把雷振杰叫来”

    乔兰姑娘预感到有重大的事情将要发生,不敢怠慢。叫来雷振杰后,三个人三角而围。

    乔兰姑娘和雷振杰只看着背对他们的古磐大师,只待她缓缓地转过身道:“振杰,你在近鹤庄日子不短了,都是自己人所以才把你叫来。我想告诉你们,你和乔兰的事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一手注定安排,那是你们自己的宿命。”

    雷振杰走近问道:“到底要发生什么事?”

    古磐大师不言不答,只作了一个手势,雷振杰立即心领神会尾随着她而去。他们三个人来到古磐大师特制的暗室。走进充满云雾缭绕的暗室,暗门又自动而合,别说雷振杰就是乔兰姑娘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然后,古磐大师指着前方摆放着一盘雄厚深圆的大圆石,上面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方字符号,不用古磐大师直接阐明,乔兰姑娘也知道这就是她师父所说的磐石。连雷振杰外来人目不转睛发觉如此硕大的磐石,心想这种东西竟然能预知一个人的前生后世。

    古磐大师明白他们的想法,解释道:“别看它只是一块平常的石头,它所蕴含了日月精华天地万物的灵气久化精石,精气来物,游魂为变。只要掌握宇宙的法则规定和秩序自然,一切自然属性,所以它包罗万象,运行天地,同化自然,阴阳互容,变化无穷。”说完,面对乔兰姑娘道:“你不是很想知道前世后生的答案吗?还有你振杰如果你听说磐石你倒流自己注定的时光年代,也会从那里寻找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只见古磐大师把太阳形状似的水晶球放进磐石中间的圆圈里,并说它如一把钥匙能让一个人顺利而去,安全而返。

    于是,古磐大师、乔兰姑娘、雷振杰相对围坐,每个人按照古磐大师的事前吩咐,上前手抚水晶球,静气神定,双目合闭,尤其是关键时刻不能有一点差错。约一分钟后,如浪涛翻浪声,腾腾激起无数排山倒海轰炸着,紧接着雷动山鸣似的摇晃起来,每个人的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绿,五光十色摇晃起来,每个人的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绿,五光十色流转不止,再一分钟后,继而闪现出一道灵光,他们悄无声息没了踪影

    乔兰姑娘见如此陌生,心知这是一个另外的世界,忙问道:“师父,您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吗?”

    雷振杰不时地四处打量,也忙问道:“大师,您是有备而来,该不会不知道?”

    古磐大师手持着罗盘,比量着,指明方向道:“这是公元前246年,正秦始皇执政初期。我们要去的是乔兰前世生活的地方,对了,就是东西方向。

    雷振杰看着乔兰姑娘,他还不知道古磐大师临行对乔兰姑娘说了一些劝警之言,仍笑着说:“好人有好报,那是因为上辈子积德,我也想看看乔兰姑娘前世是什么样子?”

    乔兰姑娘却不是那么认为,并不过多辩解,只淡淡地说了一句道:“不见的吧。”

    当他们来到醉江楼,直径进了进去。乔兰姑娘觉得不对劲儿,这里的人好像看不到他们的存在,古磐大师在前走着,知道他们俩深有疑惑才解释说气聚则离明得施而有形,气不聚则离明不得施而无形;聚而成形,散而来气,简单来说,在这里也在他们眼里我们是散而为气。

    醉红楼室内富丽堂皇,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这里有许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红牌姑娘,一个个卖弄风情围桌男人打转。雷振杰咕哝一句:“这里好像是妓院啊!”

    却不想被古磐大师听见,接应道:“没错!”

    “师父——”乔兰姑娘的心情慌乱极了。刚才听说带领的是自己的前世的地方,难道她不敢再想下去。

    却听到一声凄惨喊叫声,再接着出现一个男人粗俗不堪流里流气的说话声,就是从眼前这所窗户传来的。古磐大师行至窗前下稍微作了一下示意手势,眼前一再是铜墙铁壁什么也看不见,而变成一屏透视镜清晰可见。一种从内到外传来的隐隐然撕裂声乔兰双眼看得真切,后面的的嫖客紧追不舍,哪里轻易放过那个四处躲避的那个姑娘,一下子不费工夫逮个正着。只见那个姑娘的脸正面照过来,满发微风,手无寸铁只凭一丝力气挣扎反抗,她无力敲着门,原来门外锁着死死的。那个肥壮的嫖客毫不掩饰露出狰狞面目,涎着口水道:“你跑呀,我看你往哪儿跑,还不是成为我的囊中物”说着,如狼似虎地敏捷扑了上去,她躲闪不及,被他满怀抱住,冷漠无视她哭天喊地惨叫声,只像下获取猎物后往床上一扔

    “这好像是乔兰姑娘,难道她的前世是个堕落青楼的风尘女子?”雷振杰看不下眼,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见死不救,欲上前打抱不平。

    哪知却被古磐大师眼疾手快地阻拦道:“他们根本看不见我们,谁也救不了她,更救不了她命里注定的悲剧。”

    两个不约而同去看乔兰姑娘,却见她泪下如绠哭花了脸,顿感砭肤冷气,难以面对自己前世这样的自己,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在那一瞬间,雷振杰深深地心痛却不敢轻易流露出来。他跟随着乔兰姑娘,想上前宽慰几句,为了了解今生前世的真相大白,意想不到前生的经历会是比自己想象中这么惨,无论是谁都一时之间心里都难以承受。

    乔兰姑娘背着他,轻轻拭干眼泪,颇不平静道:“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其实什么也不用说,身不由已本来就是活在这世上最无可奈何的事。”

    “乔兰,师父无能为力,因为不光这一世,还有下一世,或几生几世都难逃此劫。”古磐大师忍不住叹了气,摇摇头道。

    乔兰姑娘强忍心里的伤痛,叹道:“从小我就在近鹤庄长大,从来没有像今天有这么震撼人心的深刻体会。那是因为今生今世如此这般幸运遇上了师父。”

    雷振杰从乔兰姑娘晶莹透亮的眼睛看出她内心的痛苦,似乎她的难受如同自己的难受。古磐大师顺水推舟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乔兰姑娘回头看看前世的自己住的房屋,半晌,怀着复杂的感情离开了。

    转眼即逝,他们来到与秦风民俗另一个陌生地方。古磐大师带领他们奇迹般地飘荡了这里,告诉他们说这是三国时期,这次又是寻找谁的前世呢?

    雷振杰借此机会来转移乔兰姑娘糟糕的心情,便问道:“乔兰姑娘,听说三国时期英雄辈出,而我的命运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乔兰姑娘特意打量了他一番,于是摇摇头道:“很难说,只有师父知道。师父——,雷振杰他的前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乔兰姑娘话音刚落,抬眼望去,却看见前面有不少帐蓬。原来他们走过的正是旷野荒凉旱地,到底是寸草不生,地面上无数碎石,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羊肠小溪,向前奔流不止,铿然有声,两旁参天耸立的苍茫峻山。

    走近之后感觉到这里是官兵驻扎此地,这次不知道是又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发出战争。古磐大师略些思考,推测道:“这可能是查烈将军。估计这会儿会有雪蒙关押此地。”

    乔兰姑娘和雷振杰他们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乎听不懂似的。但见古磐大师仍如往常无事似的直径进了进去,乔兰姑娘明眼人看见帐外把重军把守,示意雷振杰也跟着进去。

    他们三个人站在一隅,雷振杰悄声问道:“怎么这里没有人啊?”

    但古磐大师只嘘了一声,很快传来众人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爆发出一个男人粗鲁的哈哈大笑声音,领头而进的那个男人带着胜利的大笑满载而归。

    雷振杰不敢置信的目光,乔兰姑娘特意比较了一下,不可思议感觉出怎么那么像他呢?古磐大师凑近道:“他就是查烈将军。”

    查烈将军有着东北豪爽的英雄气慨,稳稳当当地坐在桌前道:“这一次我们痛痛快快打个胜仗,真是痛快啊!”跟随的某一大将报告道:“刚才有一来历不明的神秘人,在帐前徘徊不定,抓来此人请查烈将军盘问,不过”查烈一听就上来火爆脾气,急不耐烦道:“不过什么,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不过她是女的!”回答道。

    话说被押的女人五花大绑无力动弹,很快送到查烈将军军营帐篷里。查烈将军打量了一番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那女人故意硬是不抬头,摆明跟他过意不去。查烈将军怒气冲天,三步并作两步快走过去,不由分说硬生生地托起她下巴,直视她的脸。

    这一次轮到乔兰骤然变色,觉得太可思议了!雷振杰被眼前一幕看得目不转睛,分不清谁和谁了。古磐大师面无表情,天机仍在她老人家无量心胸中,对他俩说:“没想到吧,这次与你们相遇截然相反,你们看,他们俩简直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查烈将军托着雪蒙瓜子脸尖下巴,惊鸿一瞥,看清她清纯可人的模样,倒像个浑身有刺的玫瑰一碰就痛,查烈将军慌乱失措地松开了手。他一脸惊悸,刻意躲避她双眼喷涌而出的熊熊烈火,只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有一大将说:“报告将军,她叫雪蒙。”

    乔兰姑娘浑身有一种莫名紧张的颤动,急切想知道查烈将军会对她做出怎样的人生重大抉择?雷振杰心急口快揣测道:“瞎子都能看得出,那个查烈将军分明喜欢雪蒙”话说这里,意识到说了不应该说的话,这样说不也等于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正窘迫不安,乔兰姑娘心中一喜,只默默体味,此时他们溶成一心。

    雪蒙虽身为女人,骨子里的傲气跟男人不相上下,查烈将军下令道:“来人,给她松绑!“他小心翼翼向她征求意见:“如果本将军要你留下来,你可愿意?”

    雪蒙揉揉手腕,直视道:“逃都来不及,我又为什么留下来?那照查烈将军的话,如果你能说出心服口服的理由,我就留下来!”

    查烈将军见有一丝机会,便使眼色暗示所有人退去,除了看不到的古磐大师、乔兰姑娘、雷振杰,只剩下他们两个。

    “我让你心甘情愿一辈子跟着我!”

    不光雪蒙吃惊的表情,连乔兰姑娘和雷振杰心灵相撞产生感情花火。雪蒙不急于回答,便问:“你怎么认为我会心甘情愿一辈子跟随着你?”雪蒙表面上无任何的变化,但心里深佩他没有一点犹豫的勇敢。

    查烈将军非常自信道:“因为这是上天注定我们在一起的缘分,逃也逃不掉。”

    这时,古磐大师一手拉着乔兰姑娘,另一手拉着雷振杰于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当走了有些距离后,同时发觉乔兰姑娘和雷振杰眉目传情,古磐大师上前警告他们俩查烈将军和雪蒙的姻缘结合,并不代表他们在今世今生里如此这般幸运,还说不要再想入非非,于是摇头叹气往前面走。

    就像时光隧道又疾速了几百年后,他们又出现在另一个不知名的年代里。古磐大师指着西方,告诉他们说这就是梅县了,看起一种幽山闲谷清宁祥静之地,的确是个修炼仙丹的好地方。正说话间,不经意看见茂盛树林里隐藏的一块古碑,只见上面写着:避风谷。好奇怪的名字!再前面就有一道翠绿天然屏障,如果不是明察秋毫,一般人以为那只不过长年累月地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苍苔,事实上根本看不到一条路。

    雷振杰倒没看出什么,仍糊涂道:“前面已是死胡同,还有什么避风谷,这不自相矛盾吗?”

    古磐大师指道:“其实这里面才是避风谷,只要稍微拉一下枝条,避风谷的机关就会自动打开。”

    果然一道屏门轻声拉开,一道深不可测的梯道,只见狭窄通道只能容一个人先下去,里面有一股长年累年的地下潮湿气。他们鱼贯而入依次前进,还好两旁都有一列烈火照耀,顺利进入后,没多久后面的门自动关闭了,很快如太阳没入地中再寻找不到一丝光明。摸索之中,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平坦的地面,他们才停了下来。

    古磐大师看见以中心点以后还有六角通道,解释说:“如果走错了一道路就很难有去无回,说不定自己死在这里连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惟有其中一道才是最正确的方向,你们都跟我来。”

    乔兰姑娘和雷振杰紧随她身后,问道:“师父,这到底是什么人住的地方?我怎么一见到这里,却有这般亲切熟悉的感觉?”

    古磐大师转回头,定住身后肯定道:“这就是你前世隐居过的避风谷。你生前就是第十六代青玉雪派的掌门人。”

    乔兰姑娘更加惊奇后,雷振杰见大师如此说,也感到奇怪,转向乔兰姑娘道:“真看不出你还当过掌门人,还住在这种终日不见天的地下室。”古磐大师成竹在胸道:“要是一般人隐住这里当然会闷死,但是能当掌门人必定是武功深不可测,而且从小就这里长大,论深厚内功自然不能与一般人相提并论。”

    雷振杰如同听了天方夜谭,更来兴趣,继续问道:“那住在避风谷的掌门人到底是什么人?”

    “青玉雪派第十六代掌门人,她叫杨洁洁。别看她是女人,在这样的封闭环境生活了很多年,可她的容貌一直没有改变,永远都不会衰老。”

    隐隐传来说话声,顺着前方有一拐角处,有个女子轻盈的背影,另见一女人恭敬地站立着。面对的那个女人说道:“查出来他是什么人了吗?”另一女扣手作揖答道:“听说他叫孟海生,以采药为生。他的师父在当地梅县一名大夫,所以他有时会四处外出上山采一些草药。掌门人,他误闯误撞碰了机关,又进了死胡同,那

    原来孟海生不慎撞进了避风谷的死胡同里,一直被困住在这里三天三夜滴水未进,正饥肠辘辘已气息奄奄,此时尚有一线生命。乔兰姑娘这时方才恍然大悟,心里猜到背对的那个女人就是杨洁洁。但看到杨洁洁的背影毫无反应,乔兰姑娘问古磐大师道:“师父,她不会见死不救吧?否则那个叫孟海生岂不是活活冤死在这里?”

    只听到杨洁洁说了一句:“那就把他先救下来。”

    “是——”

    孟海生昏迷不醒,嘴皮枯裂,身体衰弱不堪,大概受不了地底潮湿阴冷的空气,再加上三天以来滴水未进。

    乔兰姑娘眼尖,指道:“原来孟海生就是你。难怪我遇见你的时候,你也跟他一样,原来世上真的是种什么因就有什么果,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因果。”

    杨洁洁第一次见孟海生,以掌门人的身份亲自替他把脉,看他现在的样子很弱,想必不习惯避风谷寒冷阴湿的沼气,幸好惟一的室内没有沼气,所以就让他暂时在这里休养。杨洁洁身为掌门人,一身洁白轻飘的长裙,欣长纤瘦的秀脸,闪动着缎面般的光泽面容,可见这里的环境丝毫不影响她的天生丽质的美貌。只见她从口里含有流光四射如蛋白晶莹的大颗珍珠状的异物,吐出来后伸出孟海生口里。

    古磐大师啧啧赞道:“这是千年雪山采下的玉雪珠,它能治百病,强身健体,而且能数秒间恢复体质的神奇功能。

    看着还在昏迷未醒的孟海生,杨洁洁脸上变幻着复杂莫测的神情。

    古磐大师看到这里说:“我们还是离开吧。难道你们还想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吗?可是,青玉雪派掌门人全都是女人,一代传一代,早在第一代开始定下古训:凡当上掌门人要以身作则,是不可以嫁人,更不可以跟男人有染”

    出了避风谷,雷振杰回头看看这一带全是周围树秀地静,谁也想不到她们一辈子都要住在这里,可惜了女人一生最宝贵的大好年华,只是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当孟海生从此以后死心塌地痴迷上杨洁洁,身为掌门人又怎么会违背古训立场坚定一口拒绝了他。最后孟海生终日郁郁而死,真是情痴不关风与月!

    转眼间穿越时空,他们的身影如闪电般“刷”一声回到了近鹤庄,亲身经历了几世几劫,再回到现在感觉有点恍如隔世。

    回到屋里正欲休息时,古磐大师不由感叹道:“去如几生几世,回如一天一夜。”

    乔兰姑娘见近鹤庄仍是没什么改变,听懂了师父话里的意思,问道:“师父,您是说我们才去一天一夜?”

    古磐大师坐在一张古朴质感的木椅,自斟自饮道:“然也!”也看到他们显露疲倦神情说:“你们先回去各自休息吧。”

    乔兰姑娘前脚刚离开,雷振杰后脚跟了上来,抢先道:“乔兰姑娘,想不到你我之间居然有这样的缘分,只是只是我们之间会有怎么样的结果呢?”雷振杰心下犹豫,吞吞吐吐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乔兰姑娘默默无语,心下一清二楚,不敢正眼看他,侧过身含敛不露道:“振杰,天地自然万物周而复始循环不止,到了这一世,只能顺其自然。”乔兰姑娘心下猜着七八分,师父带领他们走过前世一遭,亲眼目睹了许多的人和事,只怕有心栽花花不开。

    乔兰姑娘心事忧忧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轻掩上门,步履沉重,面容愁色。就在刚才雷振杰跑过来问她是否知道结果,她只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轻掩过去。或许雷振杰不知道答案更好,虽然古磐大师没说什么,乔兰心知肚明,就这么心事重重坐在那里。

    睡到天亮。次日,每个人仍如往常生活,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乔兰姑娘和雷振杰跟往常日子一样开始下地种菜。古磐大师悠闲地畅游在书海,一忙起来不管不顾的,要不就摆弄摆弄磐石。

    正当雷振杰外出近鹤庄打水时,一不小心迷失了路,很久还没有回来。乔兰姑娘左等右等,还是没见他的人影。慌忙跑过去见古磐大师说明说:“振杰,他是不是出事了?师父,您快救救他吧。”

    古磐大师沉思半晌,沉吟道:“他在西北角方向,那可是万丈深渊的悬崖,我看他此时陷入危险当中了”

    于是,他们就往古磐大师预知的西北角方向一路寻找,穿过一片树林后,果见前面就是悬崖,但空无一人,根本没有见到雷振杰的身影。却听见谷底下一阵阵呼喊声,一听就是雷振杰的求救声,乔兰姑娘听到后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虽说乔兰自幼在近鹤庄长大,但这种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过。乔兰姑娘俯卧在地平面上,看到雷振杰紧紧抓住石块快要掉下来的样子,她一伸手,雷振杰如见到救命草一样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古磐大师虽说是高手,但绝不是武功高手,出来时一时忘了拿了绳子,远水救不了近渴,也无能为力去救他,只和乔兰姑娘同时把他拉上来。眼看快要爬上了悬崖地面时,雷振杰已是汗水淋漓,她们俩同心协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他上来。谁知,在关键时刻一不小心地把乔兰误碰了一下,现在又轮到乔兰姑娘面临着生死抉择。

    雷振杰大喊道:“乔兰姑娘,快抓住我的手!”

    乔兰姑娘像一棵生长在山间里的精致杜鹃花,在风中飘摇不停,最终还是坚持握住了雷振杰的手,立即把雷振杰吓坏了。不一会儿风云大变,狂风四起,一股黑雾阴云迷漫过来,此时情况不妙,总感觉有事情将要发生。记得古磐大师说过:其实命运并不具有任何神秘色彩,但的确是不可否认的存在事实,当然不以人的意志中心为转移。

    古磐大师抬头看了看,很快向下面的乔兰姑娘喊道:“快点!快点!”

    古磐大师话间刚落,雷声震响,一声长长霹雳大声呼啸而下,乔兰姑娘一惊吓就慌神失了手,正要摇摇欲坠下去。雷振杰面如死灰,心魄俱夺,无力伸着手。就在决定的那一刻,他毫无犹豫直窜往下一跳,用一种说不出复杂的表情深深凝视乔兰。

    天地间开始变得异常不一样,本是踊跃喧嚣的长久生命,在那一瞬间变得风情万种温柔地飘摇起来。乔兰姑娘见他一种义无返顾地置生死度外的势头。雷振杰终于抱住了她,坦然含着笑,他们不约而同的四目相对,节节延伸下去了一层层谷底,如同远去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