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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夏天,让北京有点爽利的气味。一下满城就逼满了热气。
女孩的遮阳伞永远只能是意思意思,既不遮光也不挡雨,倒像是在不爱的情人面前流眼泪,徒让他觉得恨不能逃远些,留她一个人独个品味情天恨海的好处。于是歌照唱舞照跳,只热闹完出汗,比往常更黏腻一些。
一天天热起来——五一过后,是六一,接着七一八一北京长长的夏似乎永不完毕。初到北京,整寝室熬着酷暑看一场更加炎热的校园故事,如果没记错,名字叫北京的夏天,充满怀念和肆意的味道,最终大欢喜的结局被整楼道的欢呼淹没。因为这记忆的垫底,我们一直充满对北京夏天的幻想和小心翼翼的试探,最终知道真实的夏依旧如它高居不下的温度,公平,而且缺少丝毫多余的怜悯。干净闷热地环绕住人。
于是各样工具齐齐上阵,恨不得泡在水房永不出来。生活自也是尽量简化,运动奔跑自不必提,连吃喝玩乐都成奢谈,生命在此成了苦难和熬煎。能发热的电器一律禁绝,两边窗户成天开着,向自然索取一点稀少的空气流动。我们就困顿在两边窗户之间的世界里,像一条腐朽的虫子,偶尔有些许的动弹,而夏天依旧毫不容情地到来。
于是沉寂后,也只好打叠精神,抹防晒霜作如临大敌之设想,鼓足了勇气探出头去,一天过去一身汗回来,居然神清气爽了不少。
虽怕热,原来不少人还是宁愿喜欢这夏。有女孩子柔美的锁骨和裸露的脚趾,一街五光十色地飘过去,立马就目眩神移,况少了冬的干燥春的风沙,热气时常习习逼到鼻子尖上,于是一边纤纤玉指拈起带茉莉花香的纸巾巧笑嫣然脸色红润,另一边在火锅店里裸了上身汗流浃背引以为健康标志,也是因了这夏的好处。
天却只有热得更加躁烈。之前因为冰雪风沙挡住的暧昧和朦胧,渐一点一点明晰。清早起来时,阳光似乎才熬过一个通宵,兜头撒下来时已经有些慵懒,整个城市宛如经历一场神圣的初恋,线条比昨天更清朗许多。硬直愚蠢的楼房也悄悄柔和了一些。人们走出或走进,都有着能把握一个季节般的安定——我们早知道它要这么热了,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