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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在超市买回两袋山野菜，是绿得乍眼的蕨菜，看着它夸张的长梗，忽然很悲哀。在家乡，采蕨菜时，我们是不要这么长梗的，因为我们认为离蕨爪远的梗老，只有梗短些的才鲜嫩，而且蕨爪长得太开的，我们也不采，认为它快败了，太老。可眼前的蕨菜怎么会这样呢？也许是山菜少了的缘故吧，一定是的。这山菜不是来自家乡，可依记忆来推想，故乡林中的山菜怕也是少得可怜了。
故乡的记忆多么美好啊。学校放假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是同外婆去林中采山菜了，什么大耳毛、老桑芹、猫爪子、四叶菜等，还有许多忘了名字的，我都采过。在同龄人中，我认的山菜最多，差不多能认十多种，有几种有毒不能吃的我也认得，因为外婆教过我。外婆是个非常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的人，夏日闲暇时的外婆多半光阴消磨在林中。和外婆一起不是劳动，而是游玩。几乎每次我们都可以满载而归，无论是带刺的刺玫，还是野生的芍药，我和外婆都要采一束或挖几支回家。那些野生的芍药美极了，虽然大多单片，但开起来大得很，象拳头大小，香气四溢，颜色也很纯洁，白色的或者淡粉的叶片，嫩黄的蕊心。对于芍药，我们选含苞欲放的连根带叶挖起，回家后泡在干净的大水瓶里，一两天便能亲眼看见它们鲜艳的绽放。现在想想，有二十来年没见芍药了，但依旧记得它的样子，花片形状像极了荷花，叶子一衬开起来清清秀秀的，婉约脱俗。
唉，真想找时间回故乡去看一看，人也好，林也好，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
离开故乡那年，村落近处的老林子都已成幼林了，老树没剩几棵，但稍远的老林子依旧迷人，山野菜还未减少。我想，故乡那么多的林子，总会有一处两处保留下来吧，故乡人总会留一些童年的故事让我们这些远离家乡的游子们去回忆去追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