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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末之夜。
宿舍里灯光柔和,风扇默默而均匀地送来股股清风。窗外有嫩黄的灯火,把一株株常青树打扮得婆娑朦胧。我静坐于窗前,愉悦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对于独处的滋味,我真的有些迷醉。或许人在本质上是孤独的,作为一个完整的个体独立行走,自由活动。但人又害怕孤独,所以选择了群居(我一直以为,人在直立行走后依然选择群居,很大程度上是在抵拒孤独)。人与人的境况各各不同,但没有人不珍惜朋友。因为朋友悍化了人的神经,夯实了人的精神家园,从而使人无论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都能滋润地活着,独而不孤。
独处之异于孤独,正在于其“独而不孤”前者展现的是客观的存在,后者则浸润了内心的感受。其实,人们很多幸福的体验,都来源于独处,安静宁谧的独处。
孩提时代,没有父母管束的时光是最为美好的回忆。一个人在房间里忙来忙去,用幼嫩的双手去构筑脑中美好的幻想,小眼睛里满是兴奋的亮光。那时的心境无疑是愉悦的,天真的思维里没有深沉的思索,只是去切切实实地拥抱独处带来的自由与快乐。而当你猛然觉察自己已经长大成年,懂得去欣赏美和体验痛时,独处的感觉更是回味绵长。
独处能让你感伤,独处也能让你得到慰藉。当然不会是形式上的颓然独坐。你的情绪会被月光渲染,远处摇曳的灯火能幻化成心地深处那张最为亲切的笑脸,乖巧温顺地陪着独处的你重温往昔醉人的一幕幕场景。你的心境能被夜雨宁定,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静静地想着心事,温馨而满足。你的确是孤单地一个人独处,但你又切切实实地拥抱了生动鲜亮的回忆。是独处,让你得以满心地回顾曾经的甜蜜,也是独处,让你懂得了生命的美好。如果真的看淡天长地久,那么,独处便是曾经拥有的一个虔诚总结。即使感伤,也是诗意的感伤,有痛,也都酝酿成了甜蜜的痛。
我曾经在闲暇时间偶尔涂抹过几篇文章,一位朋友看过之后,直言说那篇关于一个人独处的感受写得最好。我问为什么,他眨眨眼轻轻一笑,说不为什么,就是感觉那篇最好。后来我揣想,可能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我的描绘激起了他内心的共鸣,从而深表认同。由此我想,人们害怕孤独而选择群居,为了真实放松又竭力维护私人空间。人,不能总是左右应付,人需要时间来面对自己。只有独处,人才能真正触及自己的灵魂,体味到个体的完整与生命的真实。
有句流行歌词唱道,在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这是很多人都有过的体验。一群人喧闹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精神亢奋,但你可能在沸腾的顶点突然厌倦了这里的氛围,心里空荡荡地没有一丝儿声音。于是你终于眷恋起独处,一个人对着黑暗睁大眼睛,笑容悄悄地绽放在脸上,那时的你才叫满足。
独处让回忆得以释放,让浮躁的心得以宁定。一个人用一颗宁定的心去回顾过去的点点滴滴,没有言语,却早已陶醉。
独处让喧腾的生命得以温润的休憩,也让绵延的生活获得了沉甸的质感。经历了独处,你就不再活得仓促而茫然,也理解了甜蜜与希望。
这就是独处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