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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写一篇文章和经历一段情感一样,只有经过了时间的酝酿,味道才会变得越来越浓。
沈园也一样,我去过两次,当时感觉并不怎么样,只是觉得它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园林,和陆游那首钗头凤有关。但是,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在某一天,突然之间遇到了一个情感契合点,我变觉得它变不仅仅是一个园林了,它似乎获得了生命,融入到了我的身体里了。
“红酥手,黄縢酒。满园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讲沈园还得从陆游的那首钗头凤说起,园因此而得名,也因此而牵引着人的情思。
一首千年前的古诗,一个千年前的爱情故事。爱情,特别是悲剧,最能撼动人的心灵,当一切经过时间的酝酿,变得遥远和迷离起来以后,就更让人觉得迷醉了。
中国的第一爱情名园,我知道中国第一是人为加的,并不可信。但发生在这里的爱情故事却是真的,踏进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是寻找那陆游和唐婉的爱情去的,都有着一种化不去的惆怅和感动。爱情、悲剧、文学、巧合,都在这里巧妙的结合,吸引着人们一次次的走进这里。
我也一样,两次去沈园都感动于那凄美的爱情故事。
第一次去还是处在对爱情懵懵懂懂,又充满着浪漫的向往的时候,虽然感动于那故事的凄婉和缠绵,但仅此而已。去沈园主要还是去看看那里的风景,领略一下古典园林的意趣,同时又想身临其景的体会一下陆游和唐婉写那钗头凤时候的环境。所以当时进入沈园并没有多少的感受,也觉得那爱情故事离我很远。况且那时还是沈园刚开始修建的时期,破破烂烂的,更没有找到多少的情趣。
第二次去,则带有更多的沧桑了。去沈园既是为了凭吊陆游和唐婉,也是为了凭吊自己的灵魂,那是带着一种“朝圣”的心态去的。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雨天,季节刚好是春末夏初。心情也潮湿得像这天气一样。春天的萌动依稀还在,但渐行渐远,空气和景物里都充满了无奈的气息。这样的心情和季节是和沈园最为吻合的了。
我从大门踏进去,由于是雨天,人很少,这正好适合我一个人静静的漫步,于是我静静地在园内走着,园不大,亭台楼阁,假山池沼,垂柳荷花,有拥挤之感,但确实很静,静得只有雨滴从柳叶尖滑进池塘的声音。我用心感受着这里的气息,因为我知道,虽然经历了千年,或许房屋已经改变,亭台楼阁也已改变,但这里的泥土是没有改变的,这里记载着那遥远的往事,我或许只有从这些渗透着陆游和唐婉的泪水的土地里,才可以找到他们的故事。
陆游与爱妻唐琬被迫分离七年后在此邂逅重逢。当时,陆游已从母亲之命另娶王氏为妻,唐琬也改嫁绍兴名士赵士程。唐琬在征得丈夫同意后,在沈园置酒肴相待陆游。两人在共叙离别情愁之时,陆游感慨万千,心如刀割。临近分别时,陆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满腔悲愤,提笔在园壁上题下了千古绝唱钗头凤:“红酥手,黄縢酒。满园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唐琬见词衷肠寸断,不禁泪下,回到家中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难以自我解脱,悲不能自禁,遂提笔和词一首:“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千秋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已经长久经受心灵折磨的唐琬,经受此番精神刺激,身心再也无法承受,不久就在忧郁中去世。
远处似乎有古筝的声音传来,虽然谈得不怎么样,但在这样的一个雨天,在这样的心情中,似乎很融洽。我似乎看到那抚琴的就是唐婉,一把惆怅一把泪,一声琴音一声歌
绕过了假山,我遇到一个小伙子,也是一个人,在雨天撑一把伞走着,看到我过去,就热情的招呼我,让我为他拍一张照。我答应了,后来知道他是东北的,一个人来这里,就为看看那个爱情故事。我没有和他作过多的交谈,但我相信这一定是一个多情而伤感的人,在这样的一个雨天,从遥远的东北来到江南
我终于又找到了那两块刻着两首“钗头凤”的石碑,在一个角落,很不起眼。虽然我知道上面的字不是陆游和唐婉自己写的。但看到那苍老的石碑,我情愿相信这就是他们写的,这里真实的记载着他们的爱情故事。
雨越来越大,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唱那首歌:“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歌声里满是伤感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