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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我把它写出来,不怕世人骂我是个陈世美。我只想让她知道,我的一切都为她留着,包括今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还有我余下的生命。
我和她是在网上认识的,刚认识那会,如歌伦布发现了新大陆,面前的她就是神秘的美州大陆,让人充满了向往,充满了探索的热情。那些日子是我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们每天约好在午饭后聊天半小时,晚上七点再次见面。除了工作应酬外,剩下的闲暇时间,我们都粘在一起。为了争取更多的聊天时间,我对老婆说,公司近来很忙,我会加班到很晚。有时,她加班会迟一点上,我就会坐在电脑前等她。挂上qq,然后胡乱点击新闻,看了一大段,每个字都认识,至于说了什么,脑里一片空白。
没认识她时,除了工作需要上网,平时从不上网,更不会网上聊天,感觉那是清涩年代的游戏。所以我的好友栏里都是叫得出名字的熟人,一个陌生人也没有。那个深夜,仿佛是神灵在左右自己,我竟破天荒的上了线,网友商量好似的都阴着脸。百无聊赖的我点击了添加用户,在添加好友里,看到一个叫禅儿的名字,觉得她应该是个充满禅意的女子,然后我就加了她。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印了那句俗语,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迎面也陌生。
看看时间,快到八点了,这是她的下班时间,想着她就要来了,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从心里滑过,像她渐渐走近的脚步,每一滴响都软软地落在心间,温暖而兴奋。这种期盼幸福得让自己忘了独自等待的空虚。一见她的的头像跳出来,就像见到情人,迫不及待想冲上去拥抱在一起。
那段时间分分秒秒,她像花香一样熏得我晕头转向,虽然远隔千山万水,但我总会在我的空气里感受到她的存在,吞吐间尽是她的俏皮她的芬芳。她的一举一动就像雕刻家手里的刀深深刻在心里。有时在工作的时候,她连同她所说的话一下挤进大脑,笑意就会情不自禁的漾到脸上。
我从没对一个女人这样动心过,与老婆恋爱时的冲动是有度的,卡热里也加了冰。只有她没见一面,只用语言就钓鱼式的把我钩了起来。现在的我,已没权力追求感情这个奢侈品。她也有家,有爱她的老公。我怕自己的表白吓着她,所以一直掩藏自己的情感。
直到有一天,我应酬回来十二点了,当时喝得醉熏熏的,我为她勾勒的画像在眼前飘飘舞舞,若隐若现。一到办公室就直奔qq,应酬前我给她留了言,想她应该不在,没想她竟还在线上,就忍不住把压抑很久的情感瀑布似地倾泻出来。我一吐为快,她很久都没有反映。我怅然若失地盯着她的对话框,希望能见到她发的字,哪怕一个也好。不知过了多久,她下线了,没有留下片言只语,我的眼泪悄悄滑过脸颊落到键盘上。那是我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流泪。
我不甘心,我不相信她真是我的一个陌生人,在这一生里仅仅与我擦肩而过。我发了很多消息过去。每一个字都浸润着我的泪,每一句话都饱含着自己真情。几天都没有回音,那时没有她的手机号码,除了上网,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法与她联系了。那几天,我几乎崩溃了,连续几天辗转无眠。像困兽,眼红脾燥,见什么都不顺眼,拈着谁就骂谁。火气就蕴在喉中,一触即发。
终于在一个星期后,她给我留言,还给我点了一首歌爱上你是我今生的唯一决定,看到歌名,我仿佛抓到救命稻草。
我们又开始聊天,为此,我们还专门添置聊天装配,摄像头和话筒。第一次在视频里看到她,就像看到我心中很久来勾勒的那幅画像,长发飘飘,素面朝天,不做任何雕饰,好似山中幽兰,淡雅清香。翩翩举止,仿佛不在尘间。我们常常聊得忘了时间,一晃就到半夜。每次都是恋恋不舍道晚安。除了聊天,我们还发信息,无论白天怎么忙,都会在心里给她留一处,也没问什么,无非就是“你在做什么?”“吃午饭了吗?”“今天想我没?”常常得到的是两个字“工作”虽然这两个字有时是答非所问,但我仍会欣欣然,好像看到了背后的两个字“想你”
后来的一天,我终于忍不住自己那份冲动,飞往她所在的城市。我们住在她父母的屋里,她说她父母回老家去住了。我就叹息,两个老人把房子装得焕然一新,不多住会儿就回去了,她只是笑笑不作答。我第一次过去只住了一个星期,这间屋子就成了我们的爱巢。我们有时出去逛街,她带我去吃她那个城市的天下第一火锅,辣得我直流泪,她就呵呵地笑出泪来。我们还会一起去买菜,俨然是一对小夫妻,回家后她做师傅,我做帮手,乐融融地搞一顿丰盛的菜肴,然后在明亮的烛光里进餐。
那些天里,我们只属于对方,她是我的,我是她的。我们刻意不去提另一半,不去想另一半。虽然我们背负了沉重的责任和道德的压力,但这份担忧这份沉重在欢愉中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温馨幸福。我们不说那些陈芝麻烂掉牙的情话,也不再嚼酸味一样唱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因为一切了然,谁也离不开谁,就像川西平原常见的连体夫妻树,我们不是合法夫妻,但我们联体,永不分离。
就这样,有时她来我的城市,有时我去她的城市,每次去一住就是半月。有好几次问起她的另一半,她总是左右而言他,实在被我逼得紧了,就说出差去了。
时间就在我们来回穿梭中悄悄过去了,一晃就三年多了。
在这三年中,我们默默支持对方,当对方有困难时,我们会毫不犹豫不顾一切地冲到对方面前,为其遮风避雨。有段时间我公司产品滞销,资金积压,前途一片迷茫,那段时间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她一直站在我身边,默默的为我疗伤为我添油加力。
随着时间长了,我们的爱不再像先前那么炽热,但平淡中透露温馨。爱虽不浓烈但会永久。有了这份爱,曾经飘忽的心有了归宿感。若说心是飘飘摇摇的风筝,那么至少有根线紧紧的拽在她手里,很踏实很宁静。
我们的感情像所有人的爱情一样,经历了颠峰后还是回到了平淡,我们不在每天泡几个小时的电话粥,但每天会问候,就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夫妻,不粘但每天却要照面。这样已经持续两三个月了,我曾问自己,自己对她的那份执著与痴迷是否过去了,这份爱是不是也会逐渐褪色?如果她哪天绝然离去,我是否能微笑着祝福她。
然而,她的离去似在我心里插了一把刀,深深地让我无法呼吸。
二十四号中午,她给我打电话,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做头发。她以前也常去做头发,我就没多问。后来又聊了些近来的一些事,她的语气一直都是沉沉的。最后她说:“宝宝,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听了这话,感觉很沉重。心里突然紧张起来,慌得想冲到她面前。
“你怎么了?有事吗?感觉声音怪怪的?”我着急地在这边喊。
“没有,我好好的,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好好保重自己。”语气沉沉的,她挂了电话。
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突然感觉她似电影神话里的邯郸公主,渐渐飘忽而去,我跨步伸手都抓不住。我再打电话过去,电话里传来“对方已关机”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每次谈完话后总是彼此舍不得挂,持续很久后,总是为谁先挂而争执半天。今天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她给的信息仿佛在告诉我,让一切结束在当下。我原以为我会微笑着说保重,祝你一切都好。然而不是这样的,她的走告诉我,她是我心里的擎天大柱,没有了她,所以高屋建瓴都是童话,我仿佛听到了大柱坍塌时“噼叭”声。
两天后,我站在她的城市,我再打电话给她,依然像这两天的结果一样“关机”我打的去了她的家,车到小区楼下,我三步并两步冲到门口,门铃的声音仍然清脆。门开了,是个陌生的卷发女人。我认为敲错了,抬头再看门牌,没错呀,这个号码一辈子也不会忘掉。确定没敲错门,我一阵纳闷,那女人也正打量着我。
我疑惑地问:“对不起,我找菲儿小姐。”
“哦,你是菲儿她”她盯着我。
我连忙接过话说:“我是她的朋友,刚从外地来。”
“她没告诉你吗?她嫁到深圳去了,二十五日办了喜宴后就离开了。”
五雷轰顶,我一下闷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有些结结巴巴。
“我说菲儿结婚了,你是她什么朋友,没通知你。要不你进来坐一下,慢慢说。”她拉开了门。
我不知道怎样走进房里,脑袋里全是问号。那女人把茶递到我手里,那热腾腾的茶水仍没唤醒自己,云里雾里像梦游。
“你刚才说她嫁到深圳去了,她什么时候离的婚。”我一坐下,便迫不急待地问。
“离婚,开什么玩笑,人家大姑娘一个刚结婚离什么婚?”那女人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盯着我。
我心里更是迷惑不解。心里反复嘀咕着女人的话“人家大姑娘一个刚结婚离什么婚?”我满脸疑惑地再问那女人;“你的意思是她一直没结过婚?”
“当然没有。”女人的语气很坚决。
茶杯从手中滑到了地板“嘭”的一声摔得粉碎。就这一声,我的心彻底碎了“噼里叭啦”像断了梁的房,昏天黑地呼啦啦塌成一片。这是怎么回事呢?她以前口里的老公呢,她仁慈的公公婆婆呢,这些曾活生生在眼前晃动的人,一下成了纸人,成了烟,飘散的没了踪影。
那女人蹲下捡拾铺了一地的碎玻璃和撒了一地的茶叶,我慌乱中站起来忙说:“非常对不起。”
“没事,看来,你跟她应该不是一般朋友。我是她好朋友的姐姐,她走后,让我们搬进来住,还可以给她看看房子。”她不紧不慢地说。
“她不是这里的本地人,一个人在这边住了好些年,挺孤单的”她接着说。可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满屋熟悉的家具,狰狞着向我扑来,对我冷嘲热讽,仿佛要挤进我的心里。她熟悉的身影又在房中晃荡起来。在厨房里忙碌,然后到床前哄小孩样的让我起来吃早饭;她跟我抢遥控器,说这是考验男人的度量。我在前面拖地板,她从背后抱着我的腰说,你看,这里还有痕迹,那里再拖几下一切犹如昨天,怎会转眼恍惚成了二世?
沉默。
“我能见见你的妹妹吗?”心里突然很冲动,像个探秘者似的想洞察一切。
“可以,我打电话联系她。”她说完就走去打电话,几句寒喧后,她转头问我:“你是哪里的人?”
“我是上海的。”然后对话筒说上海的,对方似问起什么,听她答道:“你预先没告诉我,我已经跟他说菲儿结婚了。”几分钟后挂了电话,看着我说:“我妹妹马上过来。”
半个小时后,女人的妹妹来了,我连忙站起来点头招呼,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目光带有剑气,皮肤竟被灼得痛。
“你是苏海吧?”我诧异她一口叫出我的名字,木然地点点头。
“你回去吧!你已经知道了,她结婚了,离开这个城市,而且再也不回来了。”话里夹着怨气,说完悠悠地吐了一口气。
“我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迟疑一下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
“为什么?这要问你呀!”她面带冷霜,狠狠地盯着我。
我就像贪玩迷失方向的孩子茫然疑惑地看着她。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执迷不悟的爱上你。”她咬牙切齿地盯着我,仿佛一口要把我吞下。
须余,又说:“她不让我说,她让我告诉姐姐,如果你来了,只说她和老公一家子搬到另一个城市去了,让你忘了她。我姐昨天搬来,我还没来得及给她说。现在既已遇上,我不说,我心里会焖着一团火。你是有妇之夫,你有妻子儿子。你要承担你该负的责任。她,一个没结过婚的女人,和你在一起这么久,像你这样脾性的人,当你知道实情后,你会背上沉重的十字架。她不愿给你增添压力,不愿你因为愧疚才离婚和她在一起,所以她一直称自己结婚了,然后一个人在煎熬中等待。见你时她笑容可掬,见我就以泪洗脸。我几次劝她,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每次她都摇头说,情到深处该往哪走就会自然地往那个方向发展,就像水一样,自然流淌就有一种天然风韵,如果赶进了人为的河道,再美都逃不掉雕刻的痕迹。”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哽咽着:“可惜这样一个对感情执著到忘乎一切的她却在无奈中把自己嫁了。老公是她姐姐介绍的,认识一个月就结婚了。”
我觉得自己快瘫成一堆泥,渐渐坠成一团,喉咙塞着一块石,吞不下吐不出,窒息得无法呼吸。心里剩的残片噼哩叭啦,唯有一片蒙蒙的烟雾。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她从没提过“离婚”二字,有时,我偶尔提起,她只是浅浅一笑,举起弯成弓的食指,在我鼻梁上轻轻一刮,然后扑到我怀里,紧紧把头贴在我的耳边,不言语也不让我看她。
是害怕我看到她眼里的泪。
二十四日中午那个电话是最后的告别,那时她正是待嫁的新娘。
我是天底下最笨的男人,我像傻瓜一样把自己的珍宝弄丢了。我想把自己扔到楼下,扔到车辆来往的高速路上。
怎样回上海的,我不清楚了。两个月后,我向老婆提出离婚,为了让她娘俩过好一点日子,我净身搬进公司。她朋友拒绝给我关于她的任何信息,我大海捞针似的,每天除了工作,便是上网,凡是深圳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我都加为好友,我在等待奇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