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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行走于街巷,目及之处,灯影相依,流光溢彩,车行于街,光亮在流动。
女儿想吃热串串,便与她冒着零星雨点,在天边断断续续雷声陪伴下,向目的地走去。
一个用幕布围起西南面,只留东北面为出口的小帐篷里,七八平米的天地,四张小桌,几把新旧不一的藤椅,几位正津津有味海着的客人,此情此景,似曾相识。选个座位坐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样的景象与韩剧里的小市民夜半相约小敏两口的情景何其相似。也才不得不承认,艺术来至于生活,脱离生活这块育体,产不出怎样动人的艺术宝贝来。女儿屁股没挨凳,便被“弹”起来,迅速扎进各式各样热串前精选起来,看着她欢蹦乱跳,洋溢着幸福的脸蛋,心中泛起愧疚之情。这段时间,一直活在自己的天地里,把生活、工作、亲人都抛到云霄之外,蓦然回首,才发现这些我原本道寻常的才是真正的生活,才是孕育我的壤土。
“我的爹妈没有离婚,但我的妈妈只是个称号而已”这是女儿日记里写的,这几个字鞭子似的猛击我身陷泥潭仍执迷不悟的心,也是这几个字,让我有醒来的欲望。生活的内容很多,天地很广阔。于你这份情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何必将丰富的生活锁定在你一棵树上,而舍掉一大片葱郁。是执著的忘情,还是思想的狭隘?我开始反思自己。
邻座一对五十出头的老夫妻相对而坐,男的正吃得海香,一大碗热串,一碟辣椒,一瓶啤酒。男人边吃着热串边满上酒,然后举杯饮几口,舒坦,安定,知足。女的很少吃,偶尔夹上一箸,然后轻轻蘸上辣椒,放进嘴里,斯斯文文地咬,舒缓又井井有条,不焦不躁,如她脸上的神情。偶尔会与男的说上两句,低低的,轻轻的。男的用罢酒后,女的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油袋,轻轻理开,露出一大块白馒头,男的站起来,伸出手就着女人的手,用劲掰下半块,然后坐下来,用双手撕扯一小块,就着辣椒送到嘴里,本已饱满的两颊便鼓胀起来,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嚼着劲头不亚于嚼山珍海味。
用罢馒头,男人接过女人递来的纸巾,狠狠擦了几下嘴角,惬意得犹如从五星酒店喝饱吃足后走出来。
起身,男人拿过女人的包,此时的女人正翻着手里的一本杂志,他们一前一后离去。
突然很感动,感动于一种平淡、真实;感动于一种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相濡以沫的柔软。
女儿正海吃,而我的思绪正在雨夜的空中交织,千头万绪的“头”是否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