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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再无关系;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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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之后是一种无力的虚脱感,良宵在他怀里重重吁了口气,带着惊魂未定的余悸,“周锦宸,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抱歉良宵,不是故意的。我就站在那里,刚刚还以为你看见我了呢!”说着,周锦宸低头轻吻上了良宵的头顶,然后一路向下来到她光洁额头轻啄,偶尔伸出舌尖轻舔一下。带着怜惜,带着疼爱。

    那是长久以来,他安抚良宵的习惯性动作。

    曾经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每一次良宵生气或是被惊吓,他都是用这样的方法让她慢慢平静下来的。

    同样的动作,他如今做来仍旧熟稔自然,良宵却觉着讽刺无比。

    额头上冰冷湿濡的触感叫良宵僵直了一下,随即,她双手抵住周锦宸坚实的胸膛,推了推,“你先放开我,我有点儿透不过气。”

    周锦宸亲吻的动作一顿,环着她腰肢的胳膊缓缓松开,“良宵,你学会说谎来保护自己了。”

    “是吗……”良宵笑了笑,不置可否。如果说谎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保护自己,那么当初她也不会遍体鳞伤了。

    黑暗中,他看不见她的神情,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冷淡和疏离。不由轻叹了一声,“良宵,我找你有事。”

    “你什么事不能明天说!非要大半夜跑来吓唬人!”良宵无力地抚额,气愤且无奈。

    黑暗中,周锦宸无声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他看见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牵扯不清,还能稳稳当当坐着的话,那他也不是男人了!

    “良宵,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他再次摁亮了手机,靠着微弱的找到掉在地上的钥匙弯腰拾起后,直接越过良宵拧开锁打开了房门。然后伸手在墙壁上摩挲着,‘啪——’地摁亮了门灯。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的自然,好像是回自己的家一样。

    门灯的光亮照到外面,视线明亮起来。

    良宵站在原地,看着已经迈进她家大门的男人,一阵阵的无语。两年不见,这男人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啊!

    就算两个人曾经是最亲密的关系,可如今那个‘妻’字不是还加了个前置定语‘前’么!?他能不能有点儿觉悟。

    “良宵,你怎么还不进来。”这会儿工夫周锦宸已经脱了鞋子,放到了鞋架上。良宵屋子地上从走廊到卧室铺的全是泡沫插块儿,只有去厨房才会换拖鞋。

    “周锦宸,我让你进去了么!你倒是不见外啊!”良宵站在原地未动,看着他,满脸的嘲讽之色。

    “你不让我进,我不也已经进来了。”周锦宸笑着蹙眉,习惯性地眉宇间露出一丝无奈的宠溺,“良宵……你否认不了,我们毕竟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如果我也要像你那样,装得客客气气的,你不觉着矫情?”

    “矫情一点没什么不好!”良宵忽然有些被说中心事的气急败坏,“总比有些人不要脸强!”说着,气冲冲地大步走过去,揪住周锦宸的衣襟往外拽,“出去,你给我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可周锦宸比良宵高出两个头,健硕的身体差不多能装下她一个半,哪里是她能拽动的!

    “良宵,别闹了。”周锦宸一把握住良宵手腕,一拉一带之间将人抱紧了怀里。抬脚踢上房门的同时,向旁边一转栖身将她压在了门边的墙壁上。

    “啊……”后背一片冰凉,良宵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然后开始拍打着他挣扎,“周锦宸,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啊……”

    她的话没说完,下巴便蓦地一紧,被他用力钳制在了指尖,向上抬去。

    “良宵,你看着我!”周锦宸的气息有些粗重,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似乎有火焰攒动“你告诉我,你和沈子嘉没关系!”

    两人的脸近的毛孔可见。他热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灼得她发烫。

    良宵晃了晃神,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心中升起一丝愠怒。

    她缓缓地勾起了嘴角,冰冷的眼神里隐约露出一丝恨意,“周锦宸,我和沈子嘉是什么关系,与你无关!”顿了顿,忽然轻笑了一声,然后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从两年前开始,我们两个,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漆黑的瞳仁微缩,周锦宸抓着良宵肩膀的那是骤然握紧,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啊……”良宵吃痛,惊呼了出来,顿时眼泪在眼圈儿中打转。

    “没关系……”周锦宸哼笑出声,漆黑的双眸锁定住良宵的脸庞,阴沉的面色好似要吃人一样,“夏良宵,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被他捏在手里的肩膀生疼,良宵动了两下没挣开,更是疼得像要掉了一样。连带着,胃里也跟着又拧着劲儿的痛了起来。她皱眉,吸气,苍白的脸色因为愠怒而染上了几分红晕。昏暗的灯光下,有说不出的味道。“良宵,别忘了,你是我老婆!”周锦宸缓缓勾起嘴角,语气甚是狂傲霸道。

    “呵……”良宵忽然轻轻笑了出来,字字咬得清晰缓慢,“周锦宸,你也别忘了,我们两个离婚了!如果说我们有什么关系,那也是曾经。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所以,请记住,我不是你老婆,是你的前妻!”

    她轻飘飘的一个‘前’字,便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将两人撇得清清楚楚。却也像是一把到一样,插进了他的心里。

    周锦宸高大的身体一震,阴沉的表情终是被一抹黯淡所取代。

    良宵看着他,忽然觉着讽刺的想放声大笑。

    在她那样珍惜那段婚姻,甚至是最后两人关系即将破裂时也不惜一切全力挽回的时候,他对她的种种努力视而不见、弃如敝履。可如今,两人再无瓜葛了,他却跑来纠缠不休。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是不是,人都这般的犯贱!?

    “良宵……”周锦宸叹息着,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你知道的,离婚……并不是我的本意。”

    “是我的本意周锦宸,是我的本意!”良宵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一双眼睛明亮的像是发了高烧的病人胃更疼了,可是她的脑袋却异常清晰起来。

    “那样要死不活的婚姻我不要了,我不想在煎熬了。我是爱你,曾经爱你爱到几乎以为你就是整个世界。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可是你是周锦宸!流连花丛,片叶不沾的周锦宸!你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夏良宵改变,是我太傻了,太自不量力!不过好在我还没傻透,还来得及纠正错误……”她哽咽了一声,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周锦宸干涩的开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除了这贫乏的三个字,再也找不出任何的言语,所以便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对不起,良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呵……”良宵缓缓地笑了出来,眼角却有两行清凉的泪水滑落。

    对不起,真是这世界上最苍白,也最无耻的三个字!

    他欠她的,岂止是渐渐地的一句道歉能够弥补的?!

    “周锦宸,你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了。当初的事情,我自己愿意的,你没有拿鞭子逼迫我。”她吸了口气,疲惫的仰头靠在了墙上,“周锦宸,你走吧……离我远远的,不要再来招惹我!永远都不要再来招惹我!”

    良宵话音落下,屋子里有小片刻的寂静。

    周锦宸眉峰紧锁,眼中最后的一点光亮也渐渐消失无踪。

    “良宵……”半晌,他艰难地开口,低沉的声音嘶哑干涩,“这两年,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做什么?!”良宵轻嗤,淡淡地嘲弄道:“周锦宸,你玩儿我玩儿的还不够么!还是你觉着,当初离婚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叫你颜面尽失,现在心有不甘,想要再搬回来一局?”

    “良宵!”周锦宸低吼,伤痛的表情中带了丝恼怒,“你怎么能这么曲解我!”

    胃里忽然一阵剧痛。

    然后,良宵的某根脆弱的神经在这疼痛中受到了波动。即便是离婚时都没有歇斯底里,却在这一刻忽然就生出一种想要不管不顾地宣泄一切的情绪。

    “那你告诉我,我要怎样理解?”她哽咽着拔高了声调,“周锦宸,如果当初不是你纠缠,我就不会爱上你,更不会和你结婚!可是你呢?我给了你我的全部,可是你对那段婚姻到底付出了多少诚意!”

    “我以为我给了你婚姻,就是最大的诚意。”周锦宸深深吸了口气,眼中的痛苦更加深沉,“那时候,我以为我给了你婚姻就是最大的诚意。”

    “呵……呵呵……”良宵轻声笑了起来,说不出是觉着讽刺还是觉着好笑。她深呼吸了两下,将头偏向一边不再看他,仍是重复着那句话,“周锦宸,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良宵,你真的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周锦宸乌沉沉的目光看着她,说不出的痛苦。

    “是!”

    周锦宸的双手,终于在这一声利落的回答中放开良宵,缓缓垂了下去。

    可也就在下一秒,他一把揽住良宵的腰肢,死死将她箍紧在怀里,发了狠一般吻上了她的双唇。

    这一吻是从未有过的粗鲁和狂野,带着发泄,带着掠夺。腥咸的血腥味儿弥漫在两人的口腔,有他的,也有她的。

    良宵起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待到反应过来左右摇头闪躲着,拼了命的踢打他健硕的身躯,挣扎起来。两人力气太过悬殊,良宵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他的束缚。情急之下,她弓起膝盖,顶上了他的小腹。

    “嗯……”一声痛苦的闷哼自周锦宸喉间溢出。他追逐她双唇的动作一滞,幽深的目光里有一丝晶亮闪过。

    然后,他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固定住她摇摆的脑袋,高大的身体向前一欺,再一次将良宵压制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周锦宸一条长腿支起顶住良宵的膝盖,单手掐住她的双手手腕,向上举过头顶,摁在了墙上。

    此刻的良宵,再也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而周锦宸的动作却在这一刻慢了下来,由狂猛的进攻变成了温柔的诱哄。轻缓的,怜惜的,亦如当初两人的每一次缠绵。

    唇齿相碰间,是彼此熟悉的味道。

    周锦宸忘情陶醉的同时,良宵也恍惚了起来。

    随着大脑一片空白,良宵身体中那些尘封的记忆一点点被唤醒。企图同他抗衡的力道渐渐消失,僵硬的身体也慢慢软了下来。

    于是,原本纯粹由周锦宸单方面发起进攻的吻中,多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原本男人压制着女人的姿势,不知不觉中竟然变成了互相拥抱。

    最后将良宵模糊的意识唤醒的,是胸前传来的那一阵胀痛。

    周锦宸一只手不知何时已覆上了她一边的丰盈,正轻揉慢捏着。

    良宵身体一颤,神思瞬间清明过来。委屈、愤怒,夹杂着羞辱感,一齐袭上心头。

    周锦宸对她的心理毫无察觉。以为那轻轻的颤抖,是因为情动。

    他气喘吁吁地放开她红肿的唇瓣,沿着她冰凉的脸颊上一路轻啄,一直来到良宵耳边最细腻的皮肤处,吸吮着轻声呢喃,“良宵,去卧室?”

    “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突兀,良宵用尽全力的一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在了周锦宸脸上。

    周锦宸的头向一旁微微偏去,被打的那面脸颊立时显出了通红的手印儿。

    良宵趁着他失神的功夫恶狠狠地推开了他,两步跑到了门前。

    周锦宸缓缓转过头,双目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良宵,英俊的脸上辨不出喜怒,“良宵,你就这么恨我?”

    “周锦宸,这是你自找的!”良宵咬牙切齿,看向他的目光冰冷无比,像是无数利剑。

    周锦宸眸光一暗,向前上了一步,似乎正要说什么,良宵却忽然“哗啦”一声开了门锁,发狠一般将大门拽开,颤抖着抬手指向门外,“滚!”

    周锦宸薄唇紧抿,站在原地未动,只是眸色更加深沉。

    良宵见他不肯动弹,便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滚!”

    周锦宸深吸一口气,然后竟轻轻笑了出来。他从鞋架上拿了鞋,慢条斯理地穿好了,才缓缓向门口走去。

    临出门时,他在良宵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你这性子,还真是和从前一点儿都没变!”他怀旧一般感叹了一声,“良宵,我记得曾经对你说过,你夏良宵这辈子只能是我周锦宸的老婆。这句话永远都不会变!我放了你一次,绝不可能再放你第二次……”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换上了一种势在必得的语气对良宵说:“所以,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这次既然叫我找到了你,我就断不会在放手!”

    “早点儿休息吧,晚安!”说完,他点了点头,再不犹豫地转身出门,大步下了楼梯。

    寂静的楼道里,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周锦宸刚一离开,良宵便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向后靠上冰冷的铁门,缓缓滑坐在了地上。

    房间的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良宵咬着牙,强撑着站起身走向了屋子里去接电话。

    胃里疼痛的感觉忽然加重,像是有锋利的匕首在里面搅拌着。良宵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望着桌子上犹自叫着的电话,眼前忽然一黑,终于软软地倒了下去。

    住院

    慢性胃炎急性发作。

    良宵满心欢喜的休闲假,最后变成休病假。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鼻端若隐若现的消毒水儿味儿,周遭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就说么,最近怎么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敢情是遇见了周锦宸这么个大麻烦。

    想到周锦宸,良宵觉着刚刚消停下来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看他昨晚那态度,以后消停日子是别想了。

    那人纠缠不休的本事,她几年前就已经领教过。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既躲不起,又惹不起,说的还真就是周锦宸这样儿的!

    其实想来有些气愤,也有些无谓。

    曾经自己用尽全力去爱的时候,他不珍惜。如今两人分开两年,他竟然还自大地在她面前言之灼灼,说什么‘这辈子只能他老婆’。还是他吃定了她,觉着她良宵就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

    良宵承认,即使是现在,她仍旧做不到在面对周锦宸时心如止水。

    可那又怎么样,这两年她孑然一身,不也过来了。

    这世界,谁没谁不活?!

    正想到这里,病房的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沈子嘉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良宵笑了笑,大步走到了床边,“胃还疼么?”

    良宵摇摇头,“其实昨天就不疼了。”

    “医生说你今天开始可以吃一些流食,刚刚煲好的粥,你趁热吃两口。”说着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到床头的小柜子上,拧开盖子,拿出汤匙,盛了一小口出来,体贴地轻轻吹过后才送到良宵嘴边。

    良宵看着盛满白粥的汤匙愣了愣,没张嘴。

    “快喝啊。”沈子嘉柔声催促,以为她是怕烫,便笑着解释,“晾好了才撞进保温桶的,现在温度正好,再不喝就凉了。”

    良宵还是没动,瞥了一眼柜上的保温桶,表情有些怪异,“你刚刚出去那一会儿,不会就是特意回家熬了粥带过来的吧!”

    “你太高看我了,我哪里会煮粥。是我昨晚给家里保姆打了电话,叫她今早煲好粥,叫我二哥带过来。”

    良宵抿唇,垂了眼眸,“这样麻烦你,太不好意思了。”

    沈子嘉轻笑了一声,“他上班顺道,正好路过这里,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还是要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轻的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沈子嘉像是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冷淡,仍旧语调轻松地玩笑着,“良宵,你和我客气什么。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你这么一个美女,谁见了你昏迷不醒,都得管啊!”

    原来那天晚上,良宵上楼之后,沈子嘉迟迟不见她屋子的灯亮起,便有些担心,就打了她的手机。那时候良宵正在和周锦宸纠缠,手机又放了震动,自然不会听见。

    打了一遍又一遍,都是无人接听后,便拨通了她家的宅电。

    可号码刚刚播出去,沈子嘉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良宵家的楼门里走了出来。借着路灯仔细辨认,是周锦宸。

    似乎有些气冲冲的,出来后直接上了车,扬长而去。连他就在楼门旁边也没发现。

    沈子嘉当时既吃惊,心里又觉着不是滋味儿。

    可是不管刚才那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起码可以证明一点,就是良宵安全到家了。

    沈子嘉其实有些担心良宵。但显然,这个时候不论是上楼去看她,还是继续打电话,都不是时机。于是便果断地挂掉电话,启动车子回家。

    车子大约开走十几分钟把,手机响了起来。

    号码显示的是良宵家宅电,可电话接通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或者更标准的说,是一个陌生老大爷的声音。并且上来就给了沈子嘉晴天霹雳般的一个消息……良宵在自己家客厅晕倒了!

    那个老大爷是良宵家邻居,小女儿出差公干晚上的火车。老两口儿去送站的,半夜回来就看见良宵屋里灯亮着,门大敞四开的。

    老两口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喊了两声没人应,仗着胆子进了屋,没走两步,就看见横躺着晕倒在客厅地上的良宵。

    良宵是离婚之后才来B市的。当初她和周锦宸结婚,家里人几乎没有一个赞同的。后来她和周锦宸离婚,干脆就和父母闹崩。独居的这两年,差不多是隐姓埋名了,几乎没有任何亲戚走动。

    老两口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良宵有病了该通知谁。后来还是老大爷无意中发现桌上座机有一通未接来电,想着对方不是亲戚朋友,也应该和良宵有些关系。就试验着播了过去。

    沈子嘉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挑头原路返回。

    等他赶到的时候,昏迷中的良宵已经发起了高烧,牙关紧咬,满头的冷汗水洗一样。

    不敢耽搁,赶紧送了医院。

    验了血才知道是急性胃炎。良宵以前有病史,所以这回才来势汹汹。

    按照医生的话说,幸亏发现的及时,要是再晚一小会儿,恐怕就要发展成溃疡,甚至穿孔。

    良宵脱离危险后,沈子嘉当时也想着通知她家里人,可老半天也没弄到个联系方式,最后只好作罢。

    除了那一宿的跑前跑后外,接下来的几天里,也几乎是盯在医院照顾她。

    真正是无微不至,温柔体贴。

    就连医院的小护士见了,也要羡慕着调侃几句。

    搞得好像两人真是那么回事儿一样,叫良宵有口难言。

    沈子嘉一双晶亮的眸子含笑,注视着良宵,手上的汤匙又往前送了送,直接碰到了良宵的唇上。

    “快点儿喝吧,你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光靠着营养针哪行?”

    到了这个份儿上,良宵无法推拒,只好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然后从他手中拿过了汤匙,说:“我自己吃吧。”

    “你自己能行么?”沈子嘉挑眉,满脸的怀疑。

    良宵无奈轻笑,“我是胃炎,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好吧。”沈子嘉也跟着笑了出来,心细地回身拿了条干毛巾垫在良宵腿上,才把保温桶递给良宵。

    粥煮的很是火候,白白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就是耽搁了时间,稍微有些稠了。

    良宵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送着,只吃了小半碗儿就在也没了胃口。

    沈子嘉连忙伸手接过了保温桶,温柔地问道:“你晚上想吃点儿什么,我打电话回去,弄好了带过来给你。”

    “不用了,太麻烦。”良宵微笑着摇头,“谢谢你。”

    沈子嘉皱眉,佯怒,“良宵,我不是说了么,你不用谢谢我的!”

    良宵却垂了眼眸,不去看他,“这些天麻烦你了,我已经没事了,一个人……”

    “你这是赶我走吗?”沈子嘉沉声打断她,脸色已经微冷。

    “承了你太多的情,我怕我还不起。”

    沈子嘉叹了口气,“良宵,我对你好,从来没想过要你回报我。一切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而已!”他轻笑了一声,语调忽而转为愉快,“你要是实在觉得欠我的,等你出院后,就请我吃顿好的吧!这几天吃医院的东西,我也快崩溃了!”说完,露出一脸可怜的表情,夸张地揉了揉肚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真的不好在推脱拒绝什么。

    良宵只好冲着他浅笑了一下,轻轻说了声“好”。

    可她是过来人,有些事情心里却是明白的。

    因为许多年前,周锦宸就叫她懂得了这样一个道理——男人,都是注重结果的动物。

    他们比女人更为沉着冷静,心思缜密,更懂得放长线钓大鱼。

    温柔,不是单纯的因为喜欢。付出了,更不会真的不计回报。因为他们要的是最终的、最珍贵的那个结果。

    其实良宵心里看得通透,沈子嘉虽然看上去温文体贴,不若周锦宸那般霸道。可骨子里两人却是没有差别的,同样的高高在上,同样的咄咄逼人,同样的不择手段,同样的……认定了就要势在必得!

    只是今日的良宵已经不是当初天真且怀有梦想的小女孩儿。

    懂得如何拒绝诱惑,懂得如何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