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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雪风晴甘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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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地方,会没有道理的让人渴望到胸口发疼发紧的程度,但甘南于我,仿佛是挥之不去的一种期盼,不是强烈确是永不死心,心里总有着那蔚蓝的天、碧蓝的水、黄色的庙宇、绛红色的僧袍,因为我知道,它是我前生早就预约的风景,有山盟在迟早是要践约的。

    一、匆匆上路

    一个小时前,杂乱无章的事,说不完的电话还在侵扰着我,而这会我已坐在了西去的列车上,斜倚车窗,频频回首那熟悉的亲切又厌倦的城市,忽然觉得我不属于这个城市。因为我一直在寻找,快乐是别人的,而剩下的是一片荒芜。于是我戴上骄傲和冷漠的面具,保持着脆弱而矜持的状态,去寻找那种归属感。我知道她就在不远的前方。

    我问草草原胶卷是否带够,她说两个相机25卷,在带上数码应该够了,我还吃惊的说多了吧?可后来事实的证明,美丽的风景谋杀了所有的胶卷。

    车上的气氛一直很热烈,盒饭的味道好过了餐桌上的佳肴,每个人都眉飞色舞的说着谈着,以至于在商榷路线的过程中跑题n次,直到熄灯也没确切的结果

    老夏、草草原、阿卜、黄麦子、半月

    均匀的呼吸声等待着天亮

    二、细雨兰州

    对于兰州的概念仅限于甘肃的省会,并且把污染和吸毒也与之联系在了一起,所以一直以为它是一个灰蒙蒙的城市,下了火车才发现这是个错误,天空中飘着雨,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与冰凉,有点江南的味道,马路上汽车的轰鸣声和汽油味迅速地被雨水冲淡,因为水色,尾气和尘土都不再飞扬。这雨对一个缺水干旱的城市来说足以称上甘露,我们也为我们带来的喜雨感到高兴,虽然还在祈祷着今后几天的好天气。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长途汽车站,雨还在下着。

    等待,又是一次无可奈何的等待,到夏河的车最早一般是下午2点的,在我们去买票时,被告之是只剩下3张了,正在犹豫之际连这3张也没有了,车主为了多拉上我们这几个人,一直在左右跟着并且承诺不按座位,我们要是先上车的话一定有好的座位,最后我们还是被他的这种契而不舍的磨功所制服,在不到12点,并舍弃了午饭的情况下上了车,其实我们是想快些到达目的地。

    想象越来越近的的时候,心跳的越来越快。

    三、清澈眸子

    车启动了,沿路是比较荒凉的山丘和贫瘠的土地,只有路经河流时才能见到比较富裕的村庄和比较茂盛的庄稼。出了兰州之后,进入了回族自治州,这里是回族聚居区,经过村庄和镇子时,满眼看到都是回族男人戴的小白帽,女士们都优雅地围着或绿或黑,包头蒙脸的纱巾,甚是好看。我们猜测绿纱巾是未婚,黑纱巾是已婚。车在快乐的飞驰着,快到夏河的时候,白帽子渐渐的少了,穿着打扮也越来越不同了,进入了我神往以久的藏区。一路日月同天,风光异域,从土山到葱郁,从干涸到流水,从汉族回族到藏族。

    我发现这里的人,从老人到孩子,从男人到女人他们的脸都被粗糙的风和直射的太阳造的黑黑红红的,象是缓缓绽开的羞涩的花,他们的眼睛都特别的明亮清澈。眸子中都有一点一点的光在闪动,干净、有力、直接、充满着勇敢和智慧,那眼睛好象佛前的酥油灯,象夜空的星星,象神湖的碧波。望着碧蓝的天空,望着无垠的草原,望着翱翔的神鹰,顿时明白了那明亮的眼睛是来自大自然的惠赐,来自他们无欲无争的心灵。

    四、夏河风情

    到夏河的时候已经7点多了,雨后的县城显得格外的清爽,空气中还有丝丝的甜味,街道上身穿枣红、绛红、褚红色佛袍,上缠大红、紫红、玫瑰红披巾的黄教喇嘛随处可见。姜木阳就是其中的一个,他热心,诚恳,善良,我们在夏河的日子他给了很多的帮助。

    天色已晚,我们决定到离这里19公里远的桑科草原扎帐,等到天亮在来细细欣赏神秘的庙宇,路上有很多拉客的车往桑科去,可是价钱贵的让人匝舌,最后是姜木阳帮我们找了一辆车一共15圆,还免了桑科的门票,这要归功于我们的草草原,她莫名的魅力打动了姜木阳,以至于要跟我们一起去桑科,说是找他的一个师兄,我想他是被草草原迷惑了。

    我想象中的桑科草原应该是是开满格桑花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可是现实让我有点失望,还没下车就听到了那震耳欲聋的80年代的拙劣的的士高,草原上已建起了看似很漂亮的度假村被铁丝网分成了一块块的私人领地。并且不能在此扎帐,我们只好住进所谓的类似蒙古包样的房子,就这样桑科这个本应是很辽阔很自由的地方,却给我留下了很商业的感觉。晚上气温很低,钻进睡袋久久不能入睡,看着窗外不知名的星星,如此明亮,如此晶莹,那是谁曾经的眼睛?我的思绪摇曳了,是兴奋?是高原反应?还是一种莫名的思念呢,我不知道。

    带着奶茶的余香,带着清晨露珠的晶莹和第一缕阳光,带着藏民的美好祝福离开了桑科草原。

    在去拉卜楞寺的路上可以看到很多的虔诚的朝圣者,他们每走一步,双手在头顶、额前、胸口合十,然后,双掌向前一伸,身体匍伏,五体投地,周而复始,一步一拜,心无旁骛,趋向圣境。他们用自己的身躯前往心中的圣地,从生下来的第一天起,整个生命都奉献给了佛,他们没有患得患失,没有虚伪自私,他们把全部的生命都投注在为众生的祈福上,虔诚的祈祷佛陀护佑所有的众生。

    拉卜楞寺是著名的藏传佛教圣地,格鲁教派的六大寺院之一,规模宏大,金碧辉煌,精雕细刻。处处寺院的檐角都有非常形象生动的兽头,张牙舞爪地朝向蓝天。青灰的晨雾笼罩着红色的墙,金色的顶,青色的瓦,白色的幔帐,黑色的窗沿,和各色经幡,在蓝天的辉映下,分外美丽壮观。我被这色彩打动了,那些对比鲜明的颜色:大块的红、黑、赭,以及绿、黄、白、金在高原的蓝天黄土间如此和谐而凝重,安详而圣洁。那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呢?我迷惑了。

    阳光正灿烂,在行走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喇嘛把藏袍一张,蹲在地上我还以为他们在休息,可是发现地上有水遗出。“原来是原来是啊,不用避人吗?”仔细一看发现这里在墙根、角落和空地,四处可见这种可疑的水迹。大概,在他们的风俗习惯里,并不认为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我觉得很有趣,只是心里一直存着一个疑问“难道喇嘛都是不穿内裤的吗?”

    每个大殿的两边都有着光滑的木地板,那是给虔诚的藏民磕长头用的,那地板的质地是我在任何别的地方都没有见过的,是无论什么能工巧匠也打磨不出来的润泽和光洁,它是无数人、前赴后继、朝朝暮暮地用膝盖和手掌摩挲出来的,我想体会一下这信仰的深度,于是我也磕了三个,可我发现我只是一个窥探者,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走近的游客,他们才是神灵的守护者。我穿梭于各个经堂和佛殿之间,听着那低沉的梵音,一会看看昏黄的酥油灯,一会看看蓝天阳光,突然间,觉的自己飘升了起来,经文持诵不断,心里静穆成片,此时我离和神灵很近很近了。

    来这里朝拜的每个人心中都深藏着同样的净域,那份虔诚让人动容,我看见那些不断被推动的经轮在藏民的身后旋转,我看见那些小小的转经筒在藏民手中旋转,他们相信这样可以将自己的善念传达到整个宇宙,可以洗涤心中的尘垢,我们看到他们的是并非洁净的身影,却看不到他们圣洁的灵魂。这里的很多人几乎一无所有,但却有着灿烂的笑容,与之相比那种沉浸在名利的追逐中,各种声色的麻痹中的生活显得是多么的惭愧。有信仰的人是幸福的。有所期待,有所畏惧。他们知道自己灵魂的归所。我仰视拉卜楞的蓝天。那里,想必有他们的神灵。那是我所无力到达的地方。出来的时候,看见一群十来岁的小喇嘛在阳光下踢球很高兴、很投入的样子。在古老的寺院里,童心仍然是这样无遮拦地绽放。

    我感到很温暖,阳光正照着我。

    五、高原夜唱

    要告别夏河了,我们要继续旅程,那兰色的黄河,神秘的天葬台还有宽广的玛曲草原还在等这我们,看的出来姜木阳很有点舍不得,我们一起吃了午饭,显然他没有心思,他帮我们联系车,帮我们侃价,带我们去买真正的羊角梳,他留了草草原的电话,相约有一天来中原。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们包了一辆车面包,还比较新,只跑了7000多公里,在今后的三天中它就要和我们相依为伴了,阳光从树叶中透过来,树叶在阳光里泛着光,象透明似的,而原来毫无生气的秃山坡在阳光的映衬下也生动了许多。在蔚蓝色几乎没有一丝云的天空下,大夏河蜿蜒在山谷中,闪着熠熠的光。再见了夏河。

    盘山公路弯弯曲曲的向上伸展,路右边是高山,左边是河谷地带,种着不知名的庄稼,我们的下一目的地诺尔盖草原,这是一大片湿地,有当年红军的足迹,到诺尔盖的这段路不好走,加上天色渐晚,吃饭的时候司机小兰师傅建议我们明天在赶路,可我们执意要到诺尔盖,就这样发生了分歧与争执,最后双方相互让步,取了一个中点恭巴,晚上就在恭巴宿营。

    车继续走,夜色来临,我感到有一种恐惧,因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我们就在车里唱歌,唱一些很老歌,唱完老歌唱儿歌,几乎翻便了所有记忆,这个时候那些那些深深埋在记忆底层的日子便纷纷抖落万丈红尘,成为旷野的招魂短笛,于是多少冷藏的欢欣,多少隐蔽的伤痕在刹那间全部复苏,在歌声中找到了儿时的甜蜜梦想,在歌声中找到了少年痛入心肺的忧伤,在歌声中找到了现在那温柔蚀骨的快乐。歌声过后,长久的宁静,没有人愿意打破这种宁静,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陷入了一段美好的回忆,司机小兰讲了一段往事,那是一段残缺美的爱情故事

    到了恭巴已经11点多了,找了一家旅店,还算是干净,三人间每人只要10元,让人感到受宠若惊的是有热水可以洗头,这里海拔3600多米,搬行李的时候感到心跳有点加快,阿卜、草草原我们三个住一间,躺下说了一会话,睡意并不浓,也许是因为高原反应,也许是因为今天说了太多的话,也许是因为那些逝去的往事,也许是因为没有也许。

    时间无声息的过去,我失眠了。

    (写到这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是姜木阳打来的,他说草草原的手机关了,问照片照的怎么样,问我们是不是在一起,我让他失望了)

    六、诺尔盖、朗木寺

    早上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昨晚没睡好的不只我一个,阿卜也一脸的菜色,眼睛被血丝点缀着,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稍有安慰,不管怎样最囊的不是我,忽忽

    外面空气潮潮的,太阳吝啬的在云层里挤着,天空一半明朗一半暗淡,山上浓淡相宜,与天与云交融渗透,好个水墨清晨!草草原拿着她的相机一下子就不见了,早饭都吃完了也没见她的影子,这是秀色可餐的最好解释了吧。

    坐上我们我小面包,向诺尔盖进军。我很喜欢这里的地名,每一个读起来都象在唱歌,在加上这里的人发音带有sh的音,无论说藏话还是说汉语都娓娓动听。往诺尔盖的路不是很好,我们的车减震还有问题,五个大人和五个包被塞在一起随着公路的起伏上下颠簸,虽然小兰娴熟的左躲右闪,可早上吃的不多的东西还是想出来。

    也许是佛陀的保佑,这几天的天气特别的好,来之前的那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风虽然很大,但没有刮起尘土,四周的美景让我们一会一停车,面对如此美丽景色,忽然有一种声音,那是想呐喊的声音,有一种渴望,一种想要奔跑的渴望,想被拥抱被融化,想什么都不想的安静的听山与水的轻谈,看风与云的爱恋,让这一切暖你的心,湿你眼,动你的情,撼你的魂。

    若尔盖是著名的高原绿洲,黄河与白龙江从这里流过,来这里我们是想看看当年红军是在怎样的草地上留下了那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想看看无数的鸟、兽是怎样的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和平安栖,到了,当我们看到一块牌子上写着“诺尔盖湿地国家自然保护区”时小兰师傅也激动了,他一边兴奋的开车,一边引昂高歌,忽然发现他的嗓子是那么的好,在辽阔的草原上那么的具有穿透力,颤音随风飘到了云端,被云带到天的尽头

    中午腐败之后就前往朗木寺,朗木寺是我还不知道甘南在哪的时候就熟悉的名字,上学的时候,有一美学老师,对朗木寺的建筑简直就是赞不决口,说是具有瑞士风格,并且与之四周山体和建筑形成了自然的佛教中法轮的形态,可我最感兴趣的是那传说以久的天葬台。

    晃荡一路终于到了,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小县城,城里居住的大都是喇嘛,喇嘛们完全融入了生活,商店里,饭店里,街道上到处都是他们的影子,满街也都是传经墙,好象隔离了尘世浮躁的小乡村,家家户户的房屋都是木头建造的很有特色,我们买了门票上了山,每一个寺庙的门都是关着的,也许是因为天晚的原因,不过就算是开着,我除了看那墙上色彩鲜亮的壁画之外还是什么也不懂,为自己在这么圣洁的地方竟这么无知而汗颜。在高原上由于海拔的原因,很少看到有郁郁葱葱的树,可是在朗木的后山上却有一大片松柏,是神灵赋予了它们在高原上的生命。

    后山上经幡飘的地方就是天藏台了,小兰师傅说这里的天葬台没有阿万仓的大,阿万仓的天藏台有300多年的历史,他说我们今天赶到玛曲,明天去阿万仓,我又回头看一眼后山兰天,心里万分虔诚,走的时候变天了。

    七、兰色黄河

    到玛曲县城的时候,每个人都一脸的疲惫,肚子早都一遍又一遍的提意见了,老夏建议吃些清淡的,可是转了整个的县城也没有找到一家有稀饭馒头的饭店,风很大,气温降了下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大家就今晚如何宿营的问题有了分歧,老夏和麦子说到黄河边找个地方扎帐,我和阿卜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天的颠簸和两夜的没睡好实在是让人担心明天的行程,最为难的是草草原她既不放心他俩的安全,又担心我俩的身体,最后我和阿卜充了一把大的,决定一起扎帐宿营,我们先给小兰师傅找好住处,然后他送我们到黄河边,在去的路上下起了雨,我真后悔我的决定,可还是硬着头皮一起去,我偷偷看了阿卜一眼,他好象没什么反应。到了玛曲桥头有一警察查车,我们顺便问了一下去首曲的路,他说这就是了,早上刚有两个人收帐篷走,就在这,我们下了车,草原询问了一下安全问题,民警说他们24小时值班的,这下可好了,他们的安全没有问题了,我们自然忽忽

    这会下的不知是雨还是雪,越来越急了,风也越来越大了,我们帮忙扎好帐,约好明天8点半左右来接他们,然后又随车返回了旅馆,真担心他俩会不会挨冻。

    吃了片安眠药关灯躺下,偷过窗向外看,雨夹着雪越来越大了,只一会远处的灯光就模糊了,继而消失了,我坠入茫茫黑夜中,心砰砰乱跳,一种无边际的无限感让我惊惧,在黑夜里,眼前还有一种迷蒙的白,让人觉得自己轻若翩鸿,渺若尘屑,一股寒冷浸入肌肤,我似乎闻到了雨水和土地混合的腥味。听到四周一种莫名的震颤声,我挣扎着,就象梦中的挣扎没有行动只有意念,理智伴随我走到了梦境最深处。

    一睁眼都已经8点多了,推开旅舍的小窗,街道上湿漉漉的。远山已穿上了圣装,打扮的象个待嫁的新娘,街道开始了喧嚣,我们抓紧时间收拾,他俩一定等急了。

    在他们扎营的不远处,看到了我们的母亲河黄河,有种泪向上涌的感动,这是那黄浪滚滚的黄河吗?这是那浊水滔滔的黄河吗?这是那桀骜不驯暴躁的黄河吗?!这明明是一条蓝色的黄河!蓝得那样美丽,蓝得那样纯粹,让人把心都遗落在这样的蓝色里。此刻,蓝色的黄河,从天上飘来,从白云间飘来,从从唐诗宋词中流出,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烁着蓝色的光波,从我们的眼前、脚边流过。首曲的黄河,动人而温婉,没有忧伤,没有脾气她是那样的气定神闲。感觉似乎有风吹过,它就弯弯曲曲地摆动起来,直到我们肉眼看不见的地方,仍然像一条轻盈的飘带优美地飘向远方。。是那样的纯粹和简单,是那样的淡泊与宁静。河两岸的草原上,远远近近的牛羊,慢慢悠悠地游动着,点缀了草原的古老、辽远和沉寂。我脑海里忽然有一幅图,一条蓝色的黄河,不,蓝色的河,它富有诗意尽情地流淌于华夏大地的时候,阴山动,龙门开,平野阔,温婉也好,湍急也好,然而却是一样的清澈,一样的蔚蓝。一片孤城,两岸风光,峥嵘群山,远去白帆都成了水中的倒影。即使是按捺不住,要在壶口作一次激情洋溢的抒情与奔泻,那飞溅到脸上、衣襟上的水珠水花也是对蓝色的赞美。历史的重负,苦难的记载,神话一般的传说,都统统被扔进了永恒的河床。大河依然奔流  

    八、灵魂升天的地方

    收拾起遗落在黄河首曲目光,驱车赶往心往已久的天葬台,对于天葬台的向往也许来源它的那份神秘,也许是那颗浮躁麻乱的心需要这种超脱的空灵的洗涤。

    五月的草原刚刚返青,还有一些裸露的地表的颜色,羊群和牦牛星星点点的缀在上面,象一副织锦,让你分不出真假,路上会偶尔看到骑着本田摩托的藏民,高原的风无情的刮着他们那黑红的面,身上裹着的颜色暗旧的藏袍与飞驰的现代交通工具很不协调,但他们眼里的那份神气和骄傲却毫不吝啬的流露着。我在想多年以后,他们是不是也会开上桑塔那放牧自己的牛羊呢?我秀豆了。

    走着走着在路的右前方出现了一片非常开阔的草地,缓缓的突兀起了一片山,在半山腰我们看到了一大片飘扬着的经幡,呈椭圆型的环环包围,到了,这就是灵魂升天的地方。我的心开始狂跳,下车后抬头仰望忽然感到异常的平静,一种质感的东西凝固在空中,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肃穆庄重,我双手合十,祈求不要因我们的到来惊扰了原有的宁静。老夏、草草原、和阿卜都拜了一下,可我没有,我觉得我现在任何一动作都是多余的,我是一个旁观的俗人,只能看到尘世的风景,享受世俗的快乐,而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这纯洁的,一尘不染的人间天堂。这里的人崇尚灵魂,贱视肉体,他们相信神鹰是比丘的化身,能把灵魂与肉体带进茫茫的苍穹,完成生与死的轮回。达到生与死的和谐统一。

    草草原老夏和我继续向上走,去接近灵魂最捷径地升入天堂之路,体验如此超脱的生死,在山顶我仰望苍穹,顷刻觉得轻飘飘的飞另外起来,那兰的让人心醉的天空是我最初的眺望和最初的孤独吗?是我最初的迷惑和最初的等待吗?是我最初的欢乐和我最初的幸福吗?那是谁的思想在空中飞,却被风吹的无影无踪。我问这风你从哪里来?从东边来,你往哪里去?往西边去;我问这云你从那里来?从天堂来,你往哪里去?往地狱去;我问自己你从哪里来?从来处来,你往哪里去?往去处去。王子从母亲的右肋下降生。佛陀在王子的彻悟中诞生。我看见了佛陀,他就在那山巅,是我放肆的嘶吼,是凉风过怀的感觉。我看见了佛陀,他就在那里,在你能看到的一切那里。我发誓,我真的看见了。

    站在这里我感觉我很渺小,我感觉我的灵魂丢了我在找它,却总也找不到。我们离的很近,近在咫尺,却又很远,远在天边,我们手指相互碰的到,却总也无法相互握着。就这样,丢了。我摸不到它,它也摸不到我,我们在无尽的时间和空间里彼此寻找,直到消失。

    我庆幸我还活着,我还能感觉到死亡逼近的气息,我还能听到自己喜爱的音乐,我还能和朋友们相聚,我还能听到他们的欢笑,我还能看见鸟儿的飞翔,我还能享受灿烂的阳光,我还能幸福地做梦,我还能孤独地醒来,我还能在痛苦时呻吟两声,我还能在快乐时大笑一阵,我还能高谈阔论,我还能沉默寡言,,我还能活着,我还能。。

    从天葬台下来已经三点多了,不知为什么感觉不到饿,,车子跑在回玛曲的路上,我们看到草原上有那肥嘟嘟旱獭,扭着屁股在各个洞穴之间窜来窜去,我们的眼睛已经不够用了,一会左边一会右边,一直想给他们拍张玉照,可是他们实在是太灵敏了,车子捎一靠近,就倏的一下钻进了洞里,害的我们浪费了不少胶卷,干脆下去抓只上来看看,可是阿卜和麦子在加司机小兰几个人也没有堵劫到。

    在往前走看到有放马的藏民,我们想下去骑骑马,这里的藏民很是淳朴,竟然没有提钱的事,只是问我们照的照片是不是可以立刻拿到。信马由缰,黄麦子骑的那匹比较刚烈,他一上去,马就往山上飞奔,麦子还真是那回事,很劲过了一把隐,最后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不过我可真够狼狈的,马一走我就晃晃悠悠的要往下掉,怕的要命,小藏民看我那害怕的样子觉得很可笑还故意去吓我,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到底有什么害怕的。

    回到玛曲时又下起了雨,我们找了一家当地最好的火锅店,这是吃的最舒服的一顿了。明天就要回去了,一想起这个就有点伤感。

    九、告别

    一大早就赶往合作,其实原本是去则岔石林的,可是由于时间原因,只好留下一些遗憾了,也许这是再见甘南的理由之一吧,到了合作已经3点多了,正好赶上一班发往兰州的车,慌忙中告别了甘南到了兰州,到兰州长途车站的时候,夜幕已降临,马路中间正在修路,到处是尘土石子,还有搅拌机的轰隆声,一片西部大开发的红火场面,我们找了个地方吃了饭,然后去车站买第二天回郑的车票。

    火车站售票的态度急差,那张拉长的脸总让我想起拉磨的牲口,车票是拿到了,但是硬座,只有上车补了,一想起这我就发怵。

    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转转兰州,这里的建筑不是很有特色,这里的黄河水已经浑浊了只是白塔山上的白塔还具有诱惑。眼睛里的兰州始终没有嘴里的兰州有味道,饱餐后还带了不少上了火车。

    总是在说起离别时带着满不在乎的表情。

    总是不小心遗漏了许多值得记载的片断。

    总是痛恨文字的苍白。

    总是无可奈何地来来去去。

    春天要过去了,夏天来了,这正好是一个轮回,抓紧这剩不多的日子

    填补回忆的空白。  

    写到这我觉得我是一个贫乏的人,我的语言、我的动作、我的文字,包括我的思想,一切都很贫乏。我知道任何的描写对于甘南都是多余的,任何图片对于甘南都是亵渎,我舍不得再用这些去诋毁这次旅行,舍不得诋毁那些美好的风景和淳朴的人们,更舍不得诋毁留在生命里的瞬间记忆。

    我想我只能这样,永远把它们留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