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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三少心情很糟。
下午,这间位于闹区角的建筑工艺事务所宛如笼罩了低气压,氛围很阴、很沉,员工们谁也不敢多说句话,连走路都放轻了跫音。
一向开朗健谈,号称是这家事务所最帅气、最幽默,也最才华洋溢的建筑师箫牧军,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像被倒了几千万的债,见谁都不爽,没一件事看得顺眼。
这间事务所总共三个人合伙,其他两个建筑师年纪比箫牧军大,才气却不比他多,平常都以他的意见马首是瞻,可今天的他简直无法沟诵,一张建筑篮图桃了又桃,样样是缺点,点点要改进,明天就要向客户交图了,他箫大建筑师竟然还想大刀阔斧地重画一张。
“牧军,你别闹了,这图已经改过很多次了,明天再不做最后定稿-客户要疯了。”
“他如果愿意盖出一栋不三不四、没人流、聚不了人气的购物中心,行,就用这张图给他盖!”
没人流、聚不了人气,这话多毒啊!
其他两人面面相觑。“这怎么行呢?客户盖shoppingmall就是想赚钱”
“想赚钱就得有耐心,才改个几次图就受不了了?”
不是几次,已经十几次了。
合伙人甲心中暗骂,这箫牧军平常玩起来疯疯癫癫的,在酒家夜店比谁都狂还放肆,偏偏工作起来就是完美主义,东挑西拣,比处女还龟毛。
“那你说要怎么改呢?”
“开会,所有人留下来加班,今天通宵改图,改不了大家都别回去!”
根本是借着虐待员工出气嘛!
合伙人乙撤撤嘴。“牧军,是谁惹你了?”萧牧军惊跳。
“谁惹我?谁敢惹我?没人惹我!”肯定有人惹他。
合伙人甲跟乙意味深长地对望。
听说要通宵加班,员工们都拉长一张脸,只有负责端茶送水、影印资料的工读生美眉小美乐得像朵盛开的花。
没办法,她太喜欢箫牧军了,千方百计地混进这间事务所打工,就是因为欣赏他萧大建筑师的作品,仰慕他的才气,能有机会和他彻夜相处,她求之不得呢!
整个晚上她侍候得箫牧军无微不至,他开会,她在一旁分送咖啡;他画图,她递尺送橡皮擦;他觉得热,她给他手帕擦汗,他肚子饿,她泡面给他吃。
熬了一整夜,到第二天早晨,他总算改好图了,倒在办公室沙发上补眠。
她从柜子里抱出一床毛毯替他盖上,然后蹲下来,对着他俊美到近乎邪气的五官发花痴,忍不住想偷亲他。
她一寸一寸地慢慢接近他,即将触到那性感红润的俊唇时,他忽地在梦里逸出低哑的呢喃一一“姐姐”
小美一楞,停住偷袭的动作。
姐姐是谁?她听说箫三少家里只有两个哥哥,哪来的姐姐?他梦里念念不忘的这个姐姐,究竟是谁?
要熬广东粥,在前一天晚上,陆晚晴得先备好油盐米。
洗净米粒,用油和皮蛋腌渍,以双手抓揉,让皮蛋整个融碎在米粒当中,再放进冰箱里冷藏。接着在凌晨起来时,将腌米和了她另外熬的大骨高汤一起煮了,焖熬到整锅粥糜烂绵细。等客人点单后,再加入新鲜的里肌肉、鱼片、猪肝、油条等等不同配料,最后淋蛋汁撒葱花。有些口味重的客人,还喜欢边吃粥,边配一些腌的酱菜:黄瓜泡菜、酱萝卜、腌大头菜、糖醋泡蒜等等,她腌酱菜的手艺同样是一绝,很多客人还会特地买回家品尝。
习惯了熬粥腌菜,陆晚晴并不觉得这些事前准备工作很繁琐,反倒是店内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她独自招呼客人渐渐有些忙不过来。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要招揽人手,若是招进一个员工朝夕相处,难免问长问短,她不喜欢旁人介入自己的私生话。
不想交朋友,不想跟左邻右舍打交道,她只想独自一人安静地过生活。
原本想接下来的人生就这么过的,谁知会遇上了他!
“箫牧军”陆晚晴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他盯着自己时,那灼热万分的眼神。
多年与各色男人周旋,她早已不是当年单纯无知的少女,她很明白他那样的眼神代表什么意味。
可她不想回应他。
她想他应该懂了她隐约的抗拒,所以这几天才没再出现,便松了一口气,但心头却也有些怪异的情绪。
是失落吗?
她不愿深思,也没必要思考,终究只是两条并行线意外地交会了片刻,回复不相交才是正常。
开店前,陆晩晴拿护手霜细细地在手上抹匀,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保养这双手呢?她忘了,但她知道这双菊白娇嫩的玉手是自己的。
她还是爱漂亮的,即便历尽了沧桑,仍不失女人爱美的天性。
开店后,她很快便忙碌起来,也顾不得头巾包的头发散落了几绺,围裙因客人一时不小心翻倒酱菜染上了一片油迹。
打烊时,她端详自己狼狈的模样,不禁失笑。
再怎么想端着气质,毕竟是一家粥铺的老板娘,难以养尊处优,免不了有仓皇的时候。
她揺揺头,自嘲地勾唇,关了店门勤快地洗碗打扫,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重重地敲门。
她怔了下,举袖擦了擦汗,走向门口。
透过玻璃门,她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是萧牧军。
他怎么来了?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了门,迎面一股酒味扑鼻而来,她蹙了蹙眉。
他大刺刺地寻了个位子坐下。
“我饿了。”高声宣布。
所以是来讨粥吃的吗?她愕然地望他。“我已经打烊了。”
“我知道打烊了,可是我饿了。”他敲敲桌子,很理所当然地要她负责喂饱他。
这人是怎么回事?喝醉了吗?
“粥都卖完了。”
“一点都不剩吗?”
“没有了。”就连她自己也没得吃呢。
“那我要你煎的荷包蛋,还有酱菜。”
当她是他的专属厨娘吗?
她有些不悦,但并未与他计较,静静地走开,进厨房替他煎了两个半熟荷包蛋,怕他吃不饱,她又下了一碗素面,顺便端来两碟酱菜。
他见到那碗素面,颇讶异。“你这边还有卖面?”
“没卖,我平常偶尔自己下来吃的。”她淡淡解释。
他闻言,忽地嘻嘻笑了。“我就知道,你对我是特别的。”谁对他特别了?她一窒,白他一眼。
他里然是喝多了,俊颊浮着些许潮红,杂着血丝的星眸氲着雾气,显得有些迷离。
这家伙,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软乎乎的可爱小包子了,可他醉酒的模样似是仍带着些许孩子气
她咬了咬唇。“你慢慢吃,我还有事要做。”
“坐下来陪我聊天!”他扯住她手腕,不准她走。
“我要打扫”
“我说坐下来!”他恼了,提高声调。
她瞪他。“箫牧军,你是专程来我这儿发酒疯的吗?”
“这就叫发酒疯?”他拽紧她手腕,星阵像发狠似的盯着她。
“你还没见过我真正疯的时候呢!”
她皱眉。“你到底想怎样?”“我要你坐下。”
她不坐,他便硬逼她坐,横臂揽抱她纤腰,竟是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箫牧军!”她吓一跳,难得慌了,用力挣扎。
“坐好,别动。”他收拢臂膀,将她密密锁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藕白的颈脖间。
“再动的话,我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温热的呼息暧眛地吹在她耳发。
她忍住颤栗,身子顿时僵了,不再随意动弹,丽容凝霜。
“你知不知道你这算是性骚扰?”她冷声问。
“你要告我吗?”他贴在她耳畔,含糊地咕哝。
“我大哥是律师,需要我介绍给你?”
“你!”她生气了。
他也生气。“你忘了那天晩上吗?”“哪天晚上?”她装傻。
他气得咬了下她小巧的耳珠。“我不相信你不记得,那可是你的初夜。”
“那又怎样?”陆晚晴表情无一丝动摇。“谁都会有第一次。”
“你”他又紧了紧臂膀,几乎像是要将她揉碎在怀里了。
“你的意思是那没什么意义?”
“对我来说是没有。”
“可对我来说有很大的意义!”他火大了,分出一只手强悍地转过她脸蛋。
“陆晚晴,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她怎能对他有情?陆晚晴依旧板着脸。“萧牧军,你到底要不要放开我?”
“不放不放不放!”他嚷嚷。“你不是说我喝醉了吗?我这酒鬼就是不放开你,就是要对你性骚扰!”
什么时候他竟学会耍无赖了?陆晚晴无言。
“你这冷血的坏女人”他火热的唇开始在她颈间游移。
“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都没睡好?”
她一动不动。
他察觉到她的冷硬,蓦地怒上心头。
“你怎么不反抗?”
她对他冷笑。
“男人这样吃我豆腐,又不是第一次。”
她这是把他当成酒店的寻芳客了吗?可恨!
他用力推开她。
她晃了一下,很快便稳住身子,亭亭而立,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淡然目光令他气恼。
他磨了磨牙。
“你有男人吗?”
她怔了怔,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好一会儿,方淡淡扬嗓“我有过很多男人。”
他知道,用不着她刻意强调!
他懊恼地捏握拳头。
“我是问你现在有没有?”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她嘲讽地望他。
他看出她眼里的讥诮,却没有逃避,反倒昂起下颔,以一种毅然坚决的气势迎向她。“回答我的问题,有没有?”
“没有。”她以不输给他的气势回应。
他闻言,露齿一笑,那粲然爽朗的笑容令她心韵一乱,跳错了拍子。
“别在我这里大呼小叫,姐姐没空在这里听你发酒疯。”语落,她转身就要走。他又拽住她手腕。“陆晚晴!”
“叫我姐姐。”她命令。
他直视她,眸光深邃,他知道她是藉此为两人的关系下定义。以为叫她一声姐姐,他就会怕得退缩了?
他站起身,以自己的身高威压她,俊唇勾着凛凛笑意一
“姐姐,我要你做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