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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岁到四十岁是人生事业爬坡的时期。那些年,大家忙生活忙事业,忙成家忙立业,彼此间的往来和问候渐渐稀少而疏淡。
进入中年,仿佛在人生的路途上可以略略喘口气,昔时同窗、好友相互问候相互探访的时候也渐多了。
有时,接到一个电话,话筒那端传来兴奋的声音,有一点耳熟,却不能立时记起,本能地问一声:“谁呀?”对方多半会兴奋地说:“猜一猜呀!”或是:“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吗?”我疑疑惑惑地猜测着,一旦猜对,话筒里必会送过来兴奋的叫声:“哇!终于没有忘记我呀!”于是,我也一样地高兴着、激动着,这个时候,好多往事会从记忆的深处一下子唤醒,千言万语一起涌到嘴边,一时不知该捡那一句先说,总有些语无伦次,总有一些不知所措。
打来这样电话的多半是昔日同窗或是旧时朋友。这些往日的同窗好友一别也许就是十年、二十年或许更长的时间。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往事悠悠,有那么多的故事仿佛就在昨天,青春年少的美好时光似乎分分秒秒都值得我去记忆、去怀念。
还记得在那花样的年华里,如花少年总是喜欢结伴同行,一路上,或窃窃私语,或纵声欢笑,无忧无虑,欢歌笑语洒满一路;还记得青春年少时,为讨论一个问题各抒己见,雄辩滔滔;还记得那时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将青春的心事对好友推心置腹,在寒冷的冬夜,同室好友时时挤卧于一床,叽叽咕咕到深夜
而那一次的分别,一下子就已经是十几、二十多年了!几十年的人生,各自都经历了那么多,曾经的少年已不复年少!岁月又给予彼此怎样的生活、怎样的人生呢?几多风霜,几多坎坷,几多感慨,几多改变,又怎是短短的问候能够表述得尽。所以,很多时候,大家都是彼此欢喜、彼此问候之后,会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互道再见,却又仿佛意犹未尽。
前几年,有同学倡议,组织毕业十五周年同学会。那一段日子,想到那么多的同学在失去联系十多年后能欢聚一堂,心中总忍不住暗暗的激动,设想着好多见到谁谁会是怎样兴奋、怎样热烈的场面。
到了那天,早早的就请了假,风尘仆仆赶到市区参加同学会。那一场相会真的叫我难忘!往日的少年,如今多数是风度翩翩,其涵养、其成府令人感觉高深不可测,同学相见,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大家彼此客气的寒喧,世故地问好。虽近在迟尺,言谈却如隔千里。没有激动的场面,没有纵声的欢笑。也有如我般心怀兴奋者,在这种氛围中,也只是轻声说笑。稍微留心,就会发现,在这人生爬坡的十几年中,每一个人的变化都是很大。有的升官了,会发出朗朗笑声;有的发财了,显得膀大腰圆,气势逼人;有的呢,坐在一边或悠悠地吐着烟圈,或静静地观看进出的人们;那曾经在学校生龙活虎的文娱活动积极分子、雄心勃勃的“作家”、“诗人”已是激情不再,当年被男生冠之以“校花”美称的女子却是早生华发;曾与我同室共寝,朝夕相伴,无所不谈的女友,再见也是略显拘谨那一场相会,我知道了好多同学的故事,有的令人欢喜,有的令人哀叹。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的
为什么要相见呢?十几年,人生的变化多大啊 。那时,曾在同一起跑线上起步的骄骄学子,在生活的跑道上,有的翻过了生活的沟壑,有的也许就栽进了生活的陷阱;有的抄上了生活的捷径,混得官运亨通,八面玲珑,有的也许摔得鼻青脸肿,处处碰壁
何必相见呢?就保持原有的那份美好,就保持十多年来美好的猜测和怀念多好,何苦还刻意来一场同学聚会,而打破原有的那一种平衡和幻想。
多年相隔的老友相见也许不全是美好的,有时还是一种伤害,是一种失落。这以后,我就不再盼望见到昔日旧友了。也许,怀念和回忆给人的感受更美好。
时时得知以前同窗好友的音信,某某在什么地方高升了,事业如日中天;某某现在发财了,购别墅、买小车了。在心底,我暗暗为我的同学、我的朋友高兴,为他们祝福,也听说某某同学事业不得志或家事不顺心,我暗自为他们叹息,为他们祈祷。
苍桑岁月给每个人烙上了不一样的印痕,年轻的感情是至真至纯的,青春的情愫是难以忘怀的。就让我们保持那份怀念那份向往,相见不如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