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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景涛两手环胸,目光极冷的看着她,只想冷眼旁观,没打算让她进屋子里去。
他在看她的独脚戏能够撑多久?
乔若梅懊恼,瞬间痛恨自己的软弱与无能。
她什么也不能改变,在他眼里,他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她
她突然造访,一时激动的对他泪流不止,在他眼里,应该全是笑话跟演戏吧?
只是,她舍不得离开。
能这样面对面的让他看到她的眼神、她的表情,是她这一年多来最大的心愿。
他看到她了吗?她的灵魂正透过她的眼神在诉说着对他的深深思念。
关景涛看到了她凝聚于泪眼里教他动容的深情,但他不领情。
他整个高大的身形堵在门口,下颚细微的抽动一下,口气冷漠而不耐“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我想见你。这四个字她因过度激动与羞赧而说不出口,心口翻搅着滔天大浪,震荡得她身子微颤,小脸晕酡,痴痴凝睇着他。
“听说你车祸受伤,看你的样子,你康复得很快。”他斜倚门柱,一双深眸平静无波的看着她,说着有礼而生疏的客套话。
“嗯,谢谢关心。”她垂着头,心里一暖。
“我一点也不关心你!”他的脸抽搐了一下“你忘记你为何会向公司请长假吗?因为你主动跟我告白,而我严词拒绝了你!”
原来如此她不知道这些事,但她很高兴,他真的不喜欢章秘书
所以,那夜全像她看到的一样,是章秘书的一相情愿,他完全无动于衷,他对他们的感情没有出轨,是她患得患失与严重不安而生的胡思乱想。
蓦地,乔若梅感觉自己的心真的安下了,她开心的露出灿烂的笑容。
关景涛眼眸一闪,觉得她的笑容太过刺眼,太过明亮,太过清澈。
一个曾经在他酒里下药让他昏睡的心机女不该有这么澄澈的眼神
会怀疑是她下药,是因为他喝了她亲自倒的酒后,向来酒量好的他竟很快就醉了,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从她嘴里也肯定问不出真相,他却从此不愿再吃饮她碰过的食物。
她不该拥有这种纯洁的眼神!他看不下去。
“请你离开,别再按铃骚扰我!否则我会报警,后果自负。”他冷冽的下达逐客令,不顾她的难堪,打算把门关起来。
不,他不能这么快就离开她的视线!
“等一下!”心头一急,她伸手要拉住他。
他下意识一挥,打痛了她的手;也打痛了她的心。
心像被针刺到,隐隐作痛。
她不灰心,她该开心的。
碰到了
她碰到他了,真实的碰触到了。
她笑容不减,为自己能真实的接触到他而开怀。
他面庞半僵,眼里一片冰冻“你不该来这里,这里不是属于你该来的地方。”
被他犀利如刀的黑眸穿刺,她差点站不住脚。垂下泛着淡淡泪雾的杏眸,她窘困难安的抿了抿干涩的下唇,难堪得无所遁形。
以前他说过这里欢迎她随时过来
因为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所以,他想跟她划清界线。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她是他一直放在心中的若梅?
心如槁木的他不愿再与她多费唇舌说废话,身形一转,手一推,门已欲阖上。
她用身子挡在门边,黯然神伤,心头百味杂陈“不要关门,我有话要说。”
他深蹙眉峰,目光冰冷,让她的心差点冰封,话到舌尖的勇气也差点蒸散消失。
不,不能退缩,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不把握住,很可能就不再有机会了
好不容易活下来,好不容易见到他,她一定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只有现在,他才听得到她的话,才不会让她的话变成空气泡影般消失不见。
“落花有情,流水也有情,梅花落入涛涛大海的怀抱,永远死生相伴。”这几句嵌入了他们的名字,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情人密语。
她在赌,赌他的信任心。
希望,他们有再次相爱的机会!
乔若梅神情固执,心房紧揪,星眸半掩,满怀期待。
关景涛瞳孔紧缩,神色一窒,太阳穴隐隐鼓动,嘴角抽搐,大喝一声“够了!你真神通广大,竟然查得到这些话!”
他震惊错愕,继而气愤异常,抓起她细瘦的手腕,加重力道。
手好痛
她没有缩回手,也没有挣扎,她在感受他的腾腾怒气。
失败是人之常情,她早就知道会失败
只是,她还是想赌那微乎其微的渺小机会而已。
一双迷蒙的眼眸充满痛楚的凝视着他,吞咽下浓浓苦涩,她苦笑一声,微哑着音,鼻头已酸,泪液在眸底深荡“是谁说过,要给梅花一生的呵护与陪伴?那个人已经忘了吗?”
她此时的眸眼中闪烁着曾经让他再熟悉不过的光彩,他复杂的回望,眼里有震惊,与一丝丝莫名的喜悦。
不不可能她已经不在了!
猛地,乔若梅的死这项事实如当头棒喝,让他瞬间悲愤莫名,积压的怒气教他把持不住失控的情绪。
“不要再说了!”他重重的把她甩开。
她没有防备,向后踉跄数步,一时失去平衡而侧跌在地,身形狼狈。
他依旧站着,连移动一下也没有,更别说会扶她一把了。
她鼻酸眼湿,泪意盎然。
“我我是若梅,我没有死不是我死了,但我又活了”秋水明眸里闪动着挥之不去的泪意,乔若梅痴痴地凝望着他,多希望他能相信这令人匪夷所思,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她的楚楚可怜肯定是在演戏!
她居然能够装出跟若梅相似的神情,他该不该为她拍拍手?
为了能成为关太太,她除了积极巴结他母亲之外,也请了征信社调査关于他跟若梅的事,她的城府甚深,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不论她怎么做,永远都比不上他深爱的若梅!
他满心创痛,紧闭一下酸涩的眼,失去挚爱的痛楚正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心。
他无法忘记,若非她在他酒里下了迷药教他昏睡,也不会让若梅误会,所以,若梅的死,她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而她偷下迷药的事,她死不承认,他为了尊严跟面子,选择隐忍。
不管她再如何用心的学习若梅的样子,她都不可能是若梅!
他深恶痛绝的瞪她一眼“带着你的满口胡言给我离开!”
他不相信,他完全都不相信
气馁与失落教她郁郁无欢,她全身的血液在此刻凝固,面色惨白得吓人。
是啊,谁会相信呢?换作是她,搞不好也把对方当成了疯子!
她尝到揪心刺骨的屈辱跟绝望,颤巍巍的慢慢起身。
“景涛是啊你的若梅已经死了但希望她永远活在你心里。”
他不相信她是重生的若梅,她的再生有何意义?
他不想要见到她,她希望他往后能够永远快乐,如果见到她只会让他生气不悦,她愿意离去
只是,离开他之后,她再也感受不到希望了!
心如槁灰的她知道,只要踏出这一步,从此以后,她与他之间就像两条并行线,再无交集,她对他必须情断缘绝,再无瓜葛。
“走!”他哀痛的咆吼。伤心悲痛之余,她牵动干涩的唇角,无处倾吐的愁与苦让她宛如被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