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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语不发的方爸爸走进气氛冷冽的餐厅,来到方童恩的身旁,将手上的明信片丢到她面前的桌上,又一语不发的坐回座位上,拿起碗筷,继续吃饭。
瞄了瞄明信片,她的身子瞬间颤动,双眼发亮。
激动的拿起明信片,看着上头熟悉的笔迹,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是茗杰寄来的。”而且上头的日期是一个月前。“老爹,你为什么把他寄给我的明信片藏起来,没有拿给我看?”
虽然上头只有短短几行和大家报平安的字句,但是她的心情变得十分兴奋。
原来他有写信来,虽然只是明信片,可是可是这代表他并没有忘了她,也没有忘了大家。
“因为我不爽。”方爸爸酷酷的说,又埋头吃饭。
“什么?”回过神来,方童恩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因为不爽?老爹是这么说的吗?他在不爽什么,让他把这张等待已久的明信片藏起来,害她难过失神?
“那小子才离开,你的魂就跟着他一块跑了,哪个父亲看了会高兴?”方爸爸闷闷的抱怨“不过是个小子,你竟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当初听到他要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哼,他又不是不回来,竟然像是生离死别,死气沉沉的,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瞧瞧女儿这半年来的态度和模样,身为人父,就算再怎么喜欢茗杰那小子,理所当然的还是会很不高兴事实上,他是在吃醋。
“我我哪有失魂落魄?”方童恩大声的替自己辩解。
“哪没有?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态度和刚刚差多少?不过是一张明信片,就可以让你笑。”方爸爸不满的说。
“我我”
“你什么?要不是看你这么难过,我本来很不想把明信片给你,不过我可警告你,从今天开始,要是茗杰那小子再寄信来,我一定全都藏起来。”
方童恩嘟起嘴巴,赶紧将明信片放在自己的身后,深怕老爹反悔,又把它没收。
“还有,这次去美国,如果有机会,就去看看他,顺便改掉你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等你回来之后,要是还要死不活的,我就把你抓起来揍一顿。”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竟然轻轻松松就拐走他女儿的心,方爸爸真是气到捶心肝。
再怎么喜欢、欣赏茗杰,只要一想到从小疼爱的女儿情窦初开却不自觉,他便不舍又不爽。
人家说,女儿是老爸上辈子的情人,虽然教导女儿时严厉了点,但是对她们的感情和爱护之心是无人能比的。
“对不起,老爹!”方童恩一脸歉意的望着父亲。
“哼,看在你考上好大学,又将以学校的名义参加比赛,我暂时不和你计较,不过我警告你,要是你回来之后没有正常点,下次我就不准你再和那小子联络,听到了吗?”方爸爸不满的用鼻子喷气。
“嗯。”嘴角微扬,她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身后的明信片。
简单的字句除了报平安和诉说对方家人的思念外,最重要的是,上头还有茗杰现在居住的地址。
可以见面了,她可以去看他了分开半年,她终于可以去看看他,顺便和他好好的算账!
大雪纷飞,坐在车内的隶茗杰一手抵在窗边,撑着额头,听着身旁秘书的简报,心情显得烦躁。
“董事长的意思是,如果你的课程到达一个阶段,他希望你完全接下执行工作,以便充分利用这段空档适应企业计划流程。另一方面,你的母亲也希望你在这段期间负起管理所有事务的负责。也就是说,两位董事长都希望你能将时间分配好,无论哪一边先着手都无所谓,只要可以两方都接下,他们不在意谁先谁后。”秘书专业冷静的报告。
“他们不知道我才刚结束学校的论文,正打算回去吗?”视线落在窗外,隶茗杰语调冷淡。
“两位董事长清楚你的课业沉重,但是他们相信凭你的能力,一定能轻易的克服,关于回去这件事,他们希望你能等到接下所有的职责,一切情况稳定后,再做这额外的考虑。”秘书敬业的传达。
一切情况稳定后?这不就代表他得接下他们所有的工作?也就是说,几年内他都别想回去就对了。
冷沉的眼眸缓缓流露出不满和焦烦的寒光,隶茗杰的表情更加森诡,毫不客气的开口“去告诉他们,别以为我答应接下他们的公司,就可以随便的要求、指使我,想要退休,快乐的过活,也得要看我愿不愿意。”
听到他的警告话语,秘书忍不住偷偷扯动嘴角。
两位董事长确实太心急了,急着将工作全部交给儿子,不过反过来说,这不也是对儿子的一种认可和肯定吗?
连她这个秘书都对身旁这位年纪比她小,却拥有超强的工作能力、专业的认知和看法,以及冷静沉稳的工作态度的执行长感到佩服,她相信他绝对有资格接下公司部分的职务。
“我知道了,我会替你向两位董事长表达你对于继承职权的速度问题与看法。”
“还有机票的事,限你在一个星期内解决,我要尽快回去。”隶茗杰再次提醒,好像从头到尾他最重视的是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这执行长,关于这个部分,恐怕在一个星期内是无法实行的。”秘书一脸为难。
“你说什么?”阴骛的眸光直直射向秘书,他发现自己已经到达忍耐极限。
“是这样子的,两个月前你答应你的父亲要参加公司本季的营务大会,藉以理解公司营运的所有进度、利益和流程,大会将在下个星期举行,为期两周。”
隶茗杰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营务大会结束后,你还得参加你母亲公司那一方面的新商机开发会议,所有分部的管理人员都会出席,而这一次所提出的商品任用权在你的手上,也就是说,这也是一场不得不参加的会议,同样为期两周。”秘书抬起头,硬生生对上他那骇人的双眼。
这不就代表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个月假期泡汤了?
他才满十八岁便得接下这些工作,他的父母可真是器重他啊!隶茗杰双手握拳,怒火在胸口狂烧。
他想走,想离开这里,后悔自己作出这些决定。
他的精神已经到达疯狂的边缘,情绪焦虑,充满厌恶。
他为什么要作出这些决定?他为什么选择离开台湾,到这里读书?他为什么要接受父母的公司与管理?他就算再怎么冷静,能力再如何的好,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大男孩,他好想念童恩,好想念
“执行长?”
低沉的情绪眼看就要崩溃,一发不可收拾,隶茗杰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糟。
他来到美国半个月之后,其实就后悔了,而且非常后悔,同时发现原来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也会依赖人。
为了不让自己反悔,不给自己冲动逃离的机会,他到美国之后,完全不和任何令他眷恋思念的人联络,不打电话,不寄信,甚至不用任何网络联系,因为深怕任何的声音或字句都有可能击溃他的定力和忍耐力。
第一次真正遥远的分离,接受这种分开的考验,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依赖和思念那个人。
为了亲眼见到她,完全溺在她的身边,感受她的陪伴、她的存在,亲手碰触她他硬是提早完成繁忙的课业,让自己多出一个月的假期,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
原来经过六年的相处,他对她已经到达无法割舍的地步,友谊也早已经升华成另一种感情,连他都无法控制,只想独自占有。
直到分开、再也见不到面,他才不得不面对并承认这种痛苦。
他好想念曾经时时刻刻待在他身旁的童恩,想念总是轻易的抚平他焦躁情绪的童恩,想念轻易的看穿他的心思的童恩,想念轻易的感受到他难过或快乐的童恩
所以所以他该死的竟然不能回去?
再不回去,再不见到她他已经到达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