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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中毕业,高中来临。
隶茗杰实现众人对他的期待,进入第一志愿的高中。方童恩则勉强挤进一间私立高职,就读室内设计科。
一切正如方童恩预期的,隶茗杰很忙,沉重繁杂的课业占去了他大部分的时间。
难得的是,他也一如曾经做的保证,一个星期总有两、三天会在下课后与她联络,无论多晚,就算只是简单的对谈与问候,无论是打电话或到方家拜访,他从没有食言。
方家人对于隶茗杰的存在愈来愈习惯,几乎已经将他当成自家人,从未感到任何的不妥与奇异。
每当傍晚时刻,方妈妈总是多煮一些晚餐,好让上课到九点、十点的隶茗杰来家里时可以吃消夜,填饱肚子。
很快的,方童恩与隶茗杰一块成长,高中毕业时,两人十八岁了,得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无法再找父母帮忙,无法再哭哭闹闹的耍赖,同时必须选择未来的前途
难得优闲的假日。
午后,隶茗杰向方童恩提议,出门走走。
为了准备升学考试,她已经没日没夜的苦读一段时日了。
进入高职就读后,也许是室内设计科引起她的兴趣,功课一向垫底的她在无人强迫与威胁的情况下,为了学习更多的专业技能,选择继续升学。
“好久没有出门,我都快忘了应该怎么玩才叫畅快。”十八岁的方童恩除了那双晶亮的大眼和一百六十三公分的身高没有改变外,苹果脸逐渐变成瓜子脸,还增添一股成熟夹带着清纯的气息。
“真没想到不爱读书的方童恩竟然也想要继续念书,要是老师们知道你现在在学校的成绩排名前五十,肯定全都吓傻了吧!”隶茗杰逸出沉沉的笑声,一双幽眸在面对她的时候显得格外温和。
“喂,你狗眼看人低喔!什么吓傻?这叫做成熟的领悟,而且我也懂得发奋图强的道理,好不好?都什么年纪了,总不能整日只想着玩乐,虚度光阴吧!”说得好像她的行为多么不正常,方童恩瞪着他,不满的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
她身边这个男人,真是的,除了那张嘴老爱嘲讽她之外,其他全都变了。
瞧,在她的印象中,明明他的个头和她差不多,曾几何时,竟然刷的一声拼命往上长高,如今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害她想看他的脸都得抬头。
而且两人在争辩问题时,只要一对上他的高度加上逐渐成熟的脸庞,她这瘦弱又显得有些稚气的脸蛋马上就被他的气势压过一半,真是呕啊!
最糟糕的是,男生转变为男人真的是一件很奇妙且令人不满的事。
犹记得以前他的声音是淡冷而有些高的音调,没想到过了青春期后,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些嘶哑,像个十足十的大人。上次她和他在清晨时讲电话,他的声音竟然有安眠功能,害她糊里胡涂的睡着,事后她被他嘲笑了好几天。
“虚度光阴是你的强项,不是吗?什么时候这变成缺点了?”隶茗杰忍不住低下头,看着气呼呼的方童恩。
“厚,你这张嘴真的很讨厌,每次都喜欢暗亏我,不要太过分喔!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她容易被激怒、容易冲动的个性,真是数年如一日,怎么也改不了。
瞧她张牙舞爪、故作凶狠的模样,他再次发出笑声,奇异的,她又令他感到心情松懈不少,原本因为想要对她说的事而情绪低落,这会儿多少有些缓和。
“不管,你欺负我,所以今天出门吃的、玩的、买的,你都要全额负责。告诉你喔!不是我占你便宜,是你先得罪我,所以就算我说要买下一颗大钻石,你也得立刻掏出钱,不能有异议。不过我这人很有良心,也不贪心,虽然知道你这个奸诈的家伙偷偷赚了不少钱,但是顶多要点小玩意、吃点有些贵的东西。”也只能在这种时刻压榨他,她很有自知之明。
每次和他辩论,她从来没有赢过他,所以也只能在这种小事情上得到一丁点的成就感。
再说,他真的很奸诈,一满十八岁,便开始做一些投资,短短几个月,就替自己赚进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
想她的存折里,这十多年的压岁钱加上偶尔存下来的零用钱,算一算才快十万元而已,哪像他,这么会精打细算。
哼,她决定了,等一下不去吃有些贵的好料,而是要选择一餐好几千元的高级料理,看能不能帮他消耗一些。
“那有什么问题?就算你想选择一客一万元的高级料理,我也会乖乖的付钱,谁教我是我们两人之中比较有钱的人。”隶茗杰故意这么说,然后满意的看着她的眼中窜起不甘心的大火。
“哼!骄傲。”方童恩咬着唇,用力拍打他的手臂。
坐在私人轿车内,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斗嘴,然而气归气,她的心情却还不错。
只要面对他,她总是无法真正动怒,毕竟他是她的麻吉。
司机尽责的开车,对于后头的嬉闹早就习以为常。
担任隶茗杰的专属驾驶已有数年,对于自家小少爷的交友情形也有一定的认知与了解,再加上这几年他不时会到方家打扰,两人的友谊和特别情况早就不是秘密。
“不和你抬杠了,说吧!发生什么事了?你有重要的大事想和我说,对吧?”吵归吵、闹归闹,方童恩还是不忘将话题拉回来。
果然,知他莫若童恩啊!连他这么一丁点的心思都躲不过她的眼睛。隶茗杰忍不住苦笑。
“别说没发生什么事喔!我刚刚一看到你就发现你的表情有点凝重,虽然算不上心烦,但是这件事很困扰你,而且让你十分犹豫,不是吗?”
她和他认识多久了?如果没有一定的了解和熟识,哪能称得上麻吉?
唔好像六年了。
她和他认识六年了,相处在一块整整六年六年啊!算得上是一段长久的时光,真是不可思议。
方童恩忍不住微笑,隶茗杰看了,眼神变得柔和。
“童恩”他的情绪太过复杂,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一股没来由的不舍和排拒令他的喉咙梗塞、疼痛。
“你的父亲又要离婚了?还是你的母亲又要再婚了?”
“童恩”
“没关系,告诉我,如果是要离婚,我可以陪你去当他们的证人,要我签几次名都没关系。如果是要再婚,也无所谓,我可以陪你一块出席,有人敢当着你的面故意嘲笑你,我会帮你揍他们。”一想到他那对不及格的父母,方童恩心中就有气。
这六年来,他们与新欢结婚、离婚的次数都快破金氏世界纪录了。
更过分的是,他们不只没有想到茗杰的感受,大张旗鼓,风风光光的举办婚礼,害他成为众人茶余饭后闲聊的对象,几个月前竟然连离婚这种事也要他当证人,帮忙签名。
哼,果真是超级不及格的家长,只顾自己快活与幸福,却从来没有想过孩子的想法和感受。
就算他们再有钱,提供茗杰再多的物质享受,又有什么用?他想要的东西不只是这些,最重要的是亲情和家庭的温暖。
连这些都不会,当什么亲人?做什么长辈?比他们这些刚满十八岁的小孩更不懂事。
“童恩,你听我说,先别这么冲动。”隶茗杰知道她一直替他抱屈,时时刻刻都跟他站在同一阵在线挺他,心头窜过阵阵暖流。
无论他做的事情是对或错,她始终站在他身旁,成为他不可或缺的重要支柱。
虽然他并没有她想象的这么脆弱,但是有个人站在自己的身旁,不只是口头上为他叫屈,还在行为上为他出头,这种感觉真的令人备感温暖。
“嗯?”方童恩终于恢复清醒,睁着大大的双眼,等待他说下去。
深吸一口气,隶茗杰缓缓的开口“我得离开一阵子。”
“离开一阵子?”
“嗯,离开一阵子。”
看着他凝重的神色,方童恩忍不住皱起眉头“就这样子?你只是要告诉我这件事?”
“是。”
“喔!那那就离开一阵子嘛!吧嘛这么严肃?害我紧张了一下,以为你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她忍不住抱怨。
离开一阵子这种小事,他有必要露出这么严肃、可怕的表情吗?
相较于她安心的态度,他依旧无法松懈紧绷的神经。
“要离开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唔如果是三个月的话,可能真的有点久。
他会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恐怕是代表他们短时间内无法见面。
老天!她和他从国中开始,好像从来没有两个月以上没见面这么一想,真的很可怕,让人超级不习惯。
方童恩发誓,如果真的是两个月以上没有和他见面,她一定会很想念他,毕竟看到他,与他在一块,对她来说,已经像是需要呼吸、需要喝水、需要空气、需要吃饭一样重要的基本生存方式。
沉默好一会儿,隶茗杰深深的凝望她“快的话三年到四年,慢的话我无法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