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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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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班,才到家门口,就闻到香味。有人在她房里煮东西!

    “今天吃火锅。”听见开门声,房内高大的人头也没回的说:“就快好了,沙茶、酱油跟辣椒在桌上,你帮忙调个酱就大功告成了。”

    小小房间里充满食物香气,让人打从心底感到温暖。

    “火锅”杜芳华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看着小桌子上的丰富菜色。

    “这电磁炉是哪里来的?”

    “我买的。以后开伙就方便多了。”他理所当然的说。

    “开伙?”

    “对。这是我想到最两全其美的方法。”把菜丢进沸腾锅里,他招呼她坐下。“从今以后,你答应我不再吃过期食物,我也不逼你吃外食,在‘节省’为前提下,我们两人一起开伙是最好的方法。”

    “你什么时候会煮菜了?”看着他利落的动作,她霎时有种目瞪口呆的感觉。

    “那有什么问题!”他倒是十分豪迈:“东西不求好吃,只要毒不死就好了,反正你也不挑食。”

    说得还真是随便问题是挑食的人向来是他呀!何必这样自找苦吃?虽然这样的节省方式她可以接受,但如此一来,他岂不天天要来这里报到?

    “可以吃了。”他笑吟吟的,完全是解决了心事的一派轻松。

    看着那张喜孜孜的脸,她几乎是叹息着问:“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一切都是孽缘,还要什么原因?快吃。”他理所当然得让人失笑。

    两人开始大快朵颐。确实,只要煮一锅饭,烫碗青菜,随便配个罐头就可以吃上好几顿,确实是省钱又不让他啰嗦的好方法。

    “阿阳,你真是太聪明了!以后我会自己煮东西吃,你就不用过来了。”她感激的说。

    他的表情像被狗咬了一口,脸色立刻变得乌黑。“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

    她笑。“你真的很占空间,应该不只有我嫌弃过你吧?”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充满嫌弃地环顾这房间,忍不住再三抱怨:“是你的房间实在太小了,正常人三步就可以走完。才三坪的空间,一张床、书桌、小衣橱,再加上一个大书柜,就已经把整个空间占得满满。”

    看着放满漫画的书柜,他一直显得颇为忧心:“要是发生地震,记得要离书柜远一点。”

    “你这个巨人国的,不要老抱怨同样的话。我觉得这空间一个人住刚刚好,一点也不小。还有,请不要诅咒我家书崩。”

    “其实,只要稍微设计一下,把所有橱柜挑高固定,就可以挪出更多空间,也更加安全,然后把旧屏幕换成轻薄屏幕,这样就清爽多了。”他站起身来,像在巡视自己领地般走来走去。“地板可以铺成木质地板,冬暖夏凉,住起来才比较舒适”

    她耸耸肩,不陪他疯。只是租来的房子,用得着这么费心么?

    “我先去洗个澡,回来就要睡了。”委婉的下逐客令。但待她回来时,却发现本该离开的人居然睡着了。

    “阿阳?”那个鸠占鹊巢的人霸占了她整张床。

    长腿超出床板,宽大的手腕骨也几乎是她的一倍粗,高大身形让她的床显得好小,一翻身就会掉下地板的狭窄。难怪他一直嫌她这里小,确确实实,她小小的地盘是容不了他。

    “要睡回去你那边再睡,快起来!已经很晚了。”她摇晃他。

    “嗯”他咕哝一声,翻个身。

    “会掉下去的!”她忙伸手挡住斑大身体,一手按着他臂膀,另一手按在他胸膛上。那结实胸肌的触感让她微微心惊,赶紧把他整个人推平。

    她退了几步,忙甩甩手,想甩开那种触感,有点苦恼的看着占据自己床铺的庞然大物。

    凝视自己的双手,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只是摸到他就变得心跳不已的变态这就跟电视上常演的那些下流戏码——趁着对方熟睡,偷偷上下其手是一样的道理吧?

    她深吸口气,忍不住再贪看他的睡脸。

    毕竟这种机会也许不再有了。他下个女朋友如果占有欲强烈一点,或许她跟阿阳最后连普通朋友都无法当了。

    一次深夜广播,她听过这样的故事,打电话进电台的男生说他女友很介意他跟青梅竹马女生之间的关系,最后醋劲大发摊牌,要他在女友跟青梅竹马间择其一,结果那男生选了女友,从此再也没跟那青梅竹马联络过。

    这是真人真事,她听了一直引以为镜。广播中的那个青梅竹马,就是跟那男生太亲密才会引得女友不满,但若他们只是偶尔联络,应该就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弹跟永不联络的结果才对吧?

    “应该是这样的”同时,她也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只要一段时间就好。慢慢调整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要那么亲昵自然,稍微像普通朋友一点。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调整好心情,能够恢复往日单纯情谊。所以,暂时让她冷淡一段时日吧。

    “对不起”对着那张睡脸,她轻声决定道。

    半夜醒来,陆嘉阳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何时睡着了。

    迷蒙睁眼,房里的灯还开着,杜芳华趴在床沿睡着了;看她的姿势,就好像她一直盯着他,然后不小心睡着了般唇角微徽一勾。

    难得没被赶走,让他心情太好,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

    其实他平时就很想这么做,不过若这么做,绝对会被咬一口,所以总是忍住。

    许是太累,或是安心,她睡得很沈。

    她虽然算好相处,但其实是习惯独来独往的人。她常常让他觉得,她独立得不需要任何人。有点冷淡吧他想。虽然他也习惯她偶尔会跟自己隔开距离的举动,但有时还是介意她终究无法把他完全当做自己亲人的防卫。

    她就像一只曾被弃养的家犬,被追独立生活的历练,磨出她自有的一套原则跟生存之道。他清楚已习惯独立生活的她不想依赖任何人;可是,他却一直想成为那个唯一能让她信任依赖的人。

    她应该是感觉到了吧?却拼命闪躲,像是太过聪明而害怕掉进任何陷阱的狐狸。

    他摸摸她已经留了好几年的辫子,长长的,从床沿垂了下来。

    “这样绑着睡,不会不舒服吗”想帮忙解开,却怕吵醒她。她一醒来,第一句话,定是要赶他走吧?也不管现在是大半夜的,没良心得紧。

    他就这么握着她的辫子,静静侧卧在床上,没有保养的发尾刺得掌心好痒。

    他莫名的想笑,发觉自己只要跟她在一起,就全然的放心,有种油然而生的幸福。他有很久没感到这么安心了,因为他们几乎已有两年的时间不曾再这么贴近相处。

    抬起眼,静静凝视她的睡脸,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不大不小的嘴,圆圆的脸蛋,那是一张他最熟悉的清秀面孔,在他心情不好时,第一个会浮上心头的脸庞。

    接下来一整夜,他再也睡不着,总觉得现在睡着了好像有点可惜。

    冬天的夜晚,轻呼口气都能吐出白烟。刚从便利商店下班,她缩着身体,小跑步进寒风中,才到家门口,便隐隐听见电视声。

    “又来了。”明明想要保持距离的人,却像要跟她作对般,几乎天天造访,赶也赶不走。看来她还要再想其它方法才行。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她才认命进门。

    “今天怎么那么晚回来?”大刺刺进驻她地盘的高大之人,如在家般自在。

    “大夜班的人迟到,我稍微代一下班。”才取下围巾,一杯热茶立刻递到她面前。

    “干嘛目不转睛看着我?”他笑得一脸阳光,仿佛也把这小小屋子照亮了几分。高大身子在小小空间里绕了一圈,像在展示什么。“有没有发现,你的小窝干净多了?”

    “真的,地板亮晶晶的。”她乖乖致谢。“感谢免费男佣的帮忙。不过,你今天不是特地来帮我打扫的吧?”

    “算你聪明,我这里有两张舞台剧的票,这个月底的,你快排休吧。”

    她一阵迟疑。“这”“别又想找借口推托了。一句话,去不去?”

    “不知排不排得到假,还是你约别人好了。”

    像早知她会这么回答,高大身子爬上她床,十分耍赖的说:“你不答应,我今晚就不回家。‘我已经把睡衣带来了。”

    “你几岁了?还玩这种把戏。”她无奈看向自顾掏出睡衣跟盥洗用具的人,像个要在外露营的孩子般开心。

    “只是约你去玩而已,干嘛这么不痛快?你的生活就是工作、工作跟工作,其他正常的大学女生都不知约过几次会了。你上了大学后,却只去学校跟打工这两个地方,一点娱乐都没有,人生也未免太黑白了吧?”他毫不费力地占据了整张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你体贴的青梅竹马正好心要拉你出火坑,去透透气,你只要点头负责跟我去玩就对了,知道吗?”

    她也确实拒绝了太多次,再也找不出理由,只能无奈道:“只要你现在立刻离开我的床,我就答应你。”

    “真的?”他几乎是跳下床的。

    等站在地板上后,却想到什么般,狐疑地看看她,又看看床。

    “这应该不是我太敏感吧?我是不是被歧视了,为什么你总不喜欢我碰你的床,我身上有病菌吗?”

    “你还没洗澡吧?我的床只有洗过澡、换上干净衣服的人才能碰。你要记住,以后不要随便碰我的床。”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洁癖了?”挑眉。

    “你没看我一回家就立刻洗澡?”挑回去。

    “你这里唯一的椅子这么小,要我坐哪里?”她以前可没嫌过他。

    她不再多聊。

    “我洗完澡就要睡了,要看什么书就拿回去,别再赖在这里不走。”

    直接下逐客令的人衣服一抓,也不给他反驳机会,便离开了房间。

    被独留在房间的人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瞪着被关上的房门,久久,才不禁深深叹了口气道:“小花你到底是怎么了?”

    陆嘉阳颓丧的坐在冰冷地板上。

    他百思不得其解。以前几乎天天腻在一起的人,现在却得三催五请才能出来一次。连刚才答应陪他去看舞台剧,也是勉为其难的。每次碰面,虽然还是像以往一样聊天,互动却不似从前那般亲昵热络、有来有往、气氛总是温暖而愉快。刚才的她,甚至连跟他说话的兴致都没有,这绝非他的错觉。

    她根本一点一点的在疏远他。

    他们本来很亲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感情怎能不好?但从上大学后,他明显感到她变了。

    两人小时即使共挤一张床也无所谓的,他当然知道现在已经不同,也不会呆得认为共挤一张床再也无所谓;只是,她对自己多了层莫名的隔阂,就像是

    她在防他是这样吗?

    一双浓眉不禁打了十几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