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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怎么了,嬷嬷?”冷香紧握燕嬷嬷的手,慌乱地问:“我不喜欢自己这样很不喜欢”
燕嬷嬷心疼冷香的无助,同时又欣喜她的改变。这样的冷香才像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无生命的木头。
“傻孩子,人的心是最难测,最无法控制的”燕嬷嬷抚着冷香的手,慈爱地说:“告诉嬷嬷,你喜欢他吗?”
“什么叫喜欢?”冷香问得茫然。
燕嬷嬷想了一下,以冷香能懂得的意思解释:“就像练剑一样。你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想练剑,一拿起剑心里就觉得好舒坦,天雨时没办法练剑,总觉得无精打采,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冷香愣了一下,最后羞怯地点头。“嗯!”现在她一睁开眼睛,涌上脑中的第一件事不是练剑,而是他
“唉!你这丫头”燕嬷嬷抚着冷香的头,不知该替她高兴还是忧心“怎么惹上一个最难缠的人物?”
喜宴那天她只是远远看了太子一眼,根本看不清楚长相,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如果他像小王爷一样专情,为了争取爱情不惜与世俗价值对抗,那么冷香还有机会;但听说太子挺花的,至今虽未立妃,却有很多小妾。
天底下哪个皇帝不是后宫佳丽三千
忽然间,燕嬷嬷脑中闪过一个印象——
有个男人曾深情款款地对她说:“我的后宫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我该怎么办?”冷香迷惘地问着,打断了燕嬷嬷的分心。
燕嬷嬷赶紧甩开心中奇怪的想法,专注于眼前的问题。
“嬷嬷问你,如果这辈子不让你再见他,你做得到吗?”长痛不如短痛,她不愿见到这孩子受伤,干脆不让她回皇宫。
冷香眼珠子一转,颓然地摇头“如果不能再练剑,我会很痛苦”光是想象就令她心慌,如同现在。
“而且,我还没拿到剑谱”这是她进宫的主要目的。
燕嬷嬷有些心虚,剑谱根本是她编撰出来的。“根本没有”
她正要说出事实,门外却传来洪亮的声音。
“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天机老人推门而入,笑嘻嘻地接下去“冷丫头,难道你不想练就世上最无敌的凌霄剑法?”
“师父!”燕嬷嬷没好气地看着老人,他却对她眨眼“小燕子,你怎么可以教导孩子半途而废?那是我这老人毕生追求的剑谱,冷丫头答应帮我取来,就不能空手而回!”
“天机爷爷”沉重的使命感让冷香不能也不想退缩“冷香一定不负所望。”
她单纯地想着:只要继续留在宫里就能取得剑谱,也能见到关长风,总好过永远见不到他。
“那还不快点回皇宫?爷爷有预感,剑谱很快就会找到”天机老人催促着。
“是。”冷香恭敬地鞠躬,眼眸再次恢复清明。
冷香离去后,燕嬷嬷忍不住抱怨:“师父,你这是做什么?那丫头承受不住的”
“你怎么知道?”天机老人瞪了她一眼“想要得到至宝,总要付出代价。”
“万一”燕嬷嬷仍然担忧。
“安啦!我会盯着她,可以了吧?”天机老人不耐烦地挥挥手“真是的!你的事就够我烦的,还要顾着这些小丫头”
“我哪有什么事呀?”燕嬷嬷抗议着。在亲如父亲的老人面前,她还是个小女孩。
“你的事才要开始咧!”天机老人伸出手指戳着她的额头“给你的药有擦吗?”
“很痛耶”燕嬷嬷抚着额头,接着拉下覆着脸颊的面罩,嘟着嘴说:“我没照镜子,也不知道你这什么狗皮膏药是不是有效。”
面罩之下出现一张吓人的脸,上头被人不知划了几刀,疤痕虽不深,但也够触目惊心的。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却有些感叹。“继续擦。当初要是有这药膏,这二十年来你也用不着羞于见人”
“我觉得这样很好呀!反正我也不想面对外头那些人。”燕嬷嬷拉着老人的手,似乎很满足于现况。只有在许妈和老人面前,她才会露出真面目。
天机老人慈爱地拍拍她的手。“总有一天要面对的”
“师父”燕嬷嬷不知自己要面对什么,心中却感觉很不安。
冷香一回到皇宫,就有太监前来传话。她正在欣喜终于能见到关长风,来者却说是皇后召见。
知道皇后召见的目的,她很快掩起强烈的失落感,强迫自己回到之前的冷凝。
“怎么?脱离了奴籍就不认本宫这主子了吗?不是要你随时报告那边的状况?”朱皇后故意贬抑冷香,让她认清自己的身分。“还是有太子当靠山,就不用本宫了?”
“属下不敢。”冷香站得笔直,回答得恭敬却冷淡。
“不敢最好,本宫就怕有人暗地里攀龙附凤,妄想飞上枝头当太子妃呀!”皇后继续冷嘲热讽,冷香只是静静望着她,她和关长风的事怎会传到皇后这里?
“你倒是说说,最近太子那边有何动向?”
“—切如常。”冷香轻描淡写。
“是吗?有你在太子身边,本宫就放心了”皇后忽然展现和蔼的笑容,离开凤座走下台阶,故意和冷香拉近距离“对了,前阵子你救了太子,本宫还没好好奖赏你呐”
“属下职责所在。”
“有功当赏。”皇后朝外头唤了一声“来人,赐酒。”
太监随即端了一杯酒入内,递至冷香面前。
“这是西方进贡的强骨疗肤药酒,本宫每日都会喝上一杯,可以让你的伤口不留下疤痕。”朱皇后在旁催促着,眼神闪烁精光。
“是。”冷香只想快点离开,也没细想太多,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谢皇后赏赐。”
“嗯,你先回去吧!记得本宫交代的事。”朱皇后嘴角噙着笑意。
“冷香告退。”
皇后的赐酒并非很浓烈,但可能昨晚的酒气作祟,冷香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
她从未感到如此虚弱,一路回到寝房正想躺下来休息,太监又来传唤。“太子命冷护卫到正厅。”
不知关长风的目的,但他的召唤却让她喜出望外,硬打起精神奔向“清和宫”
一进入正堂,里头正进行奢华的宴演。关长风坐在上位左拥右抱着小妾,漫不经心地欣赏眼前的宴舞。
冷香不再对眼前的景象无动于哀,她强忍心底的苦涩默默走近,他则斜睨着她,露出嘲弄的笑意。“我们高不可攀的冷护卫终于现身了”
“爷儿,叫她站远一点嘛!她那张冰脸看了真扫兴”倪珍儿语带护意,整个身子偎进关长风怀里。
关长风在倪珍儿脸颊印上一个吻,转头望着冷香,不耐烦地命令着:“没听到珍夫人说的话吗?”
冷香凝望关长风一眼,接着后退一步隐身在梁柱后头。
当日细心为她包扎伤口的男人已不复见,他的眼神冷漠得令她心寒,想见他的热切被浇了盆冷水。
而关长风的心头则是郁闷极了!昨夜被她撩起的欲望一直无法宣泄,今夜才会找来一班小妾饮酒作乐。但席间即使她们使尽浑身解数诱惑他,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致,想见冷香的渴望仍在,所以才会将她召来。
见她又是那张冰冷的脸,他故意和身边的女人调情,轮流将她们吻得花枝乱颤。
“嗯啊爷您好坏”
“爷儿奴家也要”另一名小妾大胆地将纤手探进关长风的衣襟,抚弄着结实的胸膛。
“你们好浪爷儿就喜欢这样!”关长风意有所指地望着站在柱子后头的冷香,恰巧对上她的视线。
冷香明白关长风话里的嘲弄,脸色更加凝重。
但她脸上的寒霜却被解读成对他的不屑,更刺伤关长风的自尊,越发让他赌气似地卖力挑逗怀中的女人。
随着女人口中逸吟出的娇啼,冷香血脉里的热情因子也慢慢被挑起。昨夜被他逗得瘫软的感觉很快占据身体,令她几乎站不住脚。
可能是皇后的赐酒后劲太强,让她浑身不对劲她心里想着,硬撑起意志,脸颊却开始布满不寻常的红晕,额头冒出汗珠。
此时,宴演已结束,舞者皆已退下,关长风也将身边的女人逗得意乱情迷,期待着他更进一步的攻势。
但他却没有回房的打算“真是乏善可陈的表演,这样好了,冷香,你来跳一段剑舞。”他是真的想再看一次那曼妙的舞姿。
冷香错愕地看着关长风,以为他想藉此羞辱她。
倪珍儿整整衣襟,笑着附和。“听说冷护卫手中的凌云剑乃皇上所赐,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名剑,臣妾真是大饱眼福呐!”
“还不快点?”见冷香仍站在原处不动,关长风不耐烦地催促着。
冷香强抑着体内不断涌出的热气从柱子后走出,对他投以怨怼的眼神,接着拔出长剑舞出那日的剑招。
岂料一开始运气,血液像是盛满了火种往四肢窜去,烧灼得她难受不已,每一式剑招都像是要着醉拳一般,身子摇摇晃晃的。
一个回身,冷香重心不稳地倒地,关长风不加思索地便推开黏在身上的女体,一个箭步往冷香奔去。“怎么搞的你喝酒了?”
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子热得像个火炉,眼神也覆上一层薄雾,像是喝醉一般。
关长风一把想抱起冷香,却被冷香推开。“恕卑职告退。”
一接触他的身体,体内的热火烧得更旺,让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好敏感,经不起他的碰触;另一方面,自尊让她不愿在他面前承认软弱。
她硬撑起身子收了剑,脚步踉跄地夺门而出。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必长风紧握拳头,恼怒自己的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