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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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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刺眼的景象

    即使这样的情况在这十年中发生过无数次,即使她知道他游走,在女人之中的场景未来必须不断上演。但陆裳必须承认,看着杜子森此刻的模样,看着他处于女人之间的风流态度,她觉得很不好受,即使眼前这些人全是炽闇堂旗下所属的酒店小姐,但她的心情就是没由来地感到痛苦。

    女人,一个比一个还要妖艳,她们前仆后继地争相渴望得到杜子森的注意,作风一个比一个还要大胆放荡,不顾众人的眼光,带着暖昧的姿态挑逗、引诱杜子森。这让陆裳心中不知为何涌现痛苦的苦涩。

    垂敛而下的眼眸,隐隐约约流露出可怕的火光,陆裳静静站在杜子森身后,耳边回荡的是男人与女人yin欲邪魅的嬉笑声。这种刺耳不已的音量,原以为自己早该习惯,这样的影像,原以为自己早该麻木,但

    “堂主,今天让玲玉陪你吧!”女人将丰腴的身子紧紧贴向杜子森的胸膛,美艳的脸庞浮现暗示的笑容,长指不安分地直朝他的胸口缓缓滑动,邀请意味已不在话下。

    扯起一抹淡冷不达眼底的微笑,杜子森摇晃着手上的酒杯,目光不曾注视贴在胸口上的放肆女人。

    “不要啦!堂主,我也想要陪你,你从来没有带我出场饼呢!”另一名同样性感妖艳的女子可怜兮兮地勾着杜子森的手臂,着迷地望着他俊美的脸庞。

    冷眼一挑,杜子森不着痕迹地睨了眼始终面无表情的陆裳一记,然后带着邪魅的笑容提议“两个都来陪我不就得了?”

    陆裳冷冷皱起眉,心中的厌恶感扩散,胃内涌现痛苦的酸涩滋味,她垂下眼,将心中不满的情绪努力摒除。

    “讨厌啦!堂主你真爱开玩笑。”两个女人痴痴笑着。

    “抱歉,等会我有事要办,恐怕没有时间陪你们。”他确实是在开玩笑,杜子森将杯内的酒全数倒入口中。他的视线依然停留在陆裳冷情的脸孔上,眼眸不知为何流露着复杂的情绪,好似方纔的行为是故意做出的试探举动。

    但是,他是在试探谁呢?又期望从被试探者身上得到什么样的情绪呢?杜子森发现自己的行为异常得连自己都无法理解。

    有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女人了?

    灌空杯内的酒,直到一旁的女人为他再倒上一杯后,他又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再次倒进口中,好似只有这么做,才能让烦绪的脑袋得以清醒,又或者别再清醒

    整整七年了,从七年前夺走她的身心后,他似乎不曾再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女人身上。他的身旁从头到尾只有陆裳跟随。虽然以护卫的名义伴随在侧,但有时,他总觉得她之于他,并不只是个护卫,而是

    而是什么呢?发现自己对她似乎过于在意,连那可笑的占有欲也因她的关系,让他深刻地认知自己也有那几乎令人窒息的独占想法。

    每每与她有关的事,他的心绪总是复杂得连他都无法理解,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但对任何男人与她太过亲近而感到在意,就连她为了保护他,抗旨自行与敌方亲近一事都感到愤怒。当发现她的唇被其他男人碰触,当发现有另一个男人感受过她唇中的甜美,他竟然像个吃醋的丈夫

    狠狠地将酒再次灌进口中,任由酒精刺激心肺,杜子森阴冷的眼眸划过一丝厉狠。

    “陆裳,备车。”将手上的空酒杯重重摆放桌面,看着神情不冷不热的陆裳,瞧她冷眼旁观他与其他女人调情的态度,心头的烈火更是加速窜烧。

    他在期待什么?渴望什么?刻意和女人打情骂俏,他以为可以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令人满意的回报?

    始终保持沉默的陆裳颔首,确定心中涌现的酸涩滋味已驱散后,她静静地退出了包厢。

    为何不满?她何必为了杜子森和那些女人嘻笑打骂而不高兴?他和她本是两个不同个体,就算今天他打算一次带回三个女人,她这小小的护卫又有什么资格对他的行为不悦?

    关上包厢大门,陆裳用力甩甩头,将陌生的杂念甩出脑中。

    闷结的气息压在她的胸口,每呼吸一次,她就觉得烦躁不已。

    看着他和其他女人亲密相拥,看着他左拥右抱的行径,她的双眼不知为何像冒火般刺眼疼痛。但她告诉自己,别忘了她的身份只是护卫,别忘了他是她最痛恨的敌人!

    因为他的逼迫,她失去一切;因为他的不肯罢休,她必须到死才能得到解脱;因为她只是个护卫,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能为他牺牲生命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卑微的替死鬼,其他的,她什么也不是。

    心,阵阵抽疼,陆裳用力呼出一口气,对于这项残忍的认知,她体内的痛苦莫名地逐渐浓烈,徘徊久久,无法消散。

    尽管她如何努力、如何试图遗忘,但是

    男人与女人靡乱yin妄的嘻笑声,不知为何竟不断地在她的脑中盘桓,无法拔离。

    离开炽闇堂经营的酒店后,黑色的车影在夜深入静的道路快速呼啸。

    车内,一男一女坐于后座,两人的脸孔都冰冷如霜,让车内的气氛自始至终保持在低温的气息。

    司机尽忠职守地让车子的速度保持乎稳,目光从头到尾直视前方道路,不敢转移。

    身为炽闇堂堂主以及著名的护卫专属驾驶,他被喻为最被看重的成员,无论堂主要到何处,他都是堂内首先得知的人。

    “等会我进去就够了,你和林尚在车内等我。”坐进车子二十分钟之后,车内的男人终于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我的身份是负责你的安全,不能待在车内。”陆裳一袭黑色劲装,长发整整齐齐地扎于脑后,看起来既冷酷又干净利落。

    “哼!凭你现在这模样,要如何负责我的安全?”杜子森冷睨一眼她覆满绷带的手臂和手掌,别说出事不能保护他,只怕到时她连自己的生命都救不了,间接拖累他。

    “我的职责是你的安全,就算救不了你,也一定会让你安全脱逃。”冷泠的语气、无温的态度,从陆裳那双失温的眼眸,察觉不到一丝对杜子森的恐惧,就连她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卑微,而是冷酷地就事论事。

    “我有说你需要负责我的安全吗?”她的话引来杜子森的不悦,自他的脑中浮现无数的画面,但无论是哪一段画面,都是以让他的心情跌宕到极点。

    “陆裳是护卫,除了堂主的生命之外,一切都可以不在乎。”又是一句尽责的话,她说得理所当然,早将生命置于度外。

    “哼,所以每当发生事情时,你才会不顾一切地挡在我的前头。”杜子森的语气虽然充满暗喻的嘲讽,但可笑的是,他的眼眸中正流露出一抹淡不可察的失望。

    “陆裳愚笨,不懂堂主的暗喻。”即使她的心思早被他点破,但陆裳依然毫无内疚地平静面对。

    “不懂?不,你懂。”不只十分懂,还贯彻得十分彻底,期望哪一天能早早自他身旁脱离。

    这个女人真残酷啊,杜子森冷冷一笑,他和她整整相处了十年,就算对他没有半点感情,至少也有些微的情分

    不,她对他当然有感情,思及此,杜子森残酷的眼中布满苦涩和自嘲。

    她恨透他了!整整十年的岁月中,她挣扎了三年。之后的七年,则是在恨他的过程中度过的。

    只有恨他,她才有动力继续苟且偷生;只有恨他,她才能做到丝毫不在意的态度;只有恨他,她才愿意呆在他的身旁

    撇开注目的视线,陆裳看着车外的街道,望着来来往往自由嬉笑的人群,看着她们单纯天真的面容下,充满着快乐与喜悦她悠悠地闭上眼,选择眼不见为净。

    即使他说中了事实又如何?他懂她为何不管发生多危险的情况,也要挡在他身前替他挡下一切吗?这是她消极的做法,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护卫?呵!护卫算什么?说好听是护卫,她的权力仅在于杜子森之下又如何?当危险发生时,她也不过是个替他挡去危险的一颗棋子,又何必太在意?

    “我的话就是命令,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一次的谈判不准你跟来。”杜子森冷声命令,霸道的态度无人能抗命。

    沉默了好一会,车内再度呈现幽冷的气息“陆裳知道了。”她静静地接下命令,似乎认命地接受他的要求。

    车内再次归于平静,无声又宛若无息,没有音乐,没有谈话声,坐在车后的一男一女就像陌生人般,再也没有任何交谈,直到抵达目的地。

    杜子森走下车,朝熟悉的酒吧移动,坐在车内的陆裳透过车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

    “陆护卫?”司机不解地出声将她唤住,刚才堂主已经命令她不能离开车子了。

    “不用管我,有事我自己负责,你就待在这。”陆裳语调冰冷,毫不在乎地对他挥挥手,关上车门前,陆裳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对了,一样的命令,如果发生任何问题,堂主上车后不用管我,直接把车开走,听懂了吗?”

    车门被用力地关上,看着陆裳毫无畏惧地走进酒吧,坐在车内的林尚却胆哉心惊起来,将车子持续保持在发动中,林尚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心神专注地盯着车外的一举一动。

    没有办法,每次只要陆护卫这么命令,即代表情况很危险,而且每次绝对会如她所说地发生危急情况,有好几次这样的经验后,身为专属司机的他也懂得严阵以待了。

    尤其是虽然每次陆护卫都会想办法让堂主先坐上车,要求他先将堂主带离,自己留下来善后。但不知为什么,堂主总是拒绝先离开,坚持要陆护卫一块才愿意走,搞得他这个区区一名小司机为了这吓死人的情况练就一手好身手,不但要懂得急速狂飙,还得确认自己的技术能将堂内两位重要人物平安带离危险现场。

    这样想一想,好像是他这位小司机最伟大呢!

    深吸一口气,林尚紧握方向盘的力道愈来愈大,就连双眼也愈睁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