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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信女殷情恳求保佑娘和谅儿平安无事,让我们一家人早日团聚。”
月圆这天,殷情在小屋外摆起香案,虔诚地跪在地上祝祷。“还有恳请保佑熊契平安康泰,远离灾厄。”
自从熊契离开殷家庄,每逢初一、十五她都会这么做,和奶娘一起为不知身在何方的熊契祈福。
“娘,情儿好想念您,谅儿,娘也好想你”从未和奶娘及孩子分开过,无尽的思念夜夜折磨着殷情,跪拜完之后,她再也忍不住倒地痛哭失声。“娘,谅儿,我好想你们呜”
空虚的院落回荡着哀切的哭泣声,听者不免为之鼻酸。
殷情掩面哭泣,直到踩着落叶的声音响起。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巨大的身影,泪水掉得更凶。
她不断抽泣,凄楚地唤了一声:“爷”
近一个月未曾踏进漱芳斋的熊契站在暗处,努力压抑涌上的酸楚,却阻止不了心的软化,决定让她知道贞娘和熊谅的状况。
“当日我进了寅城找到你说的小木屋,里头却空无一人。邻居说娘知道你被掳至山海庄,便和谅儿出关寻你但是我派出大批人手找了个把个月,却没见到他们”
这个月来他自己也到处搜寻,却都失望而返,同样担忧娘亲的下落。今夜提早回庄,双脚不听使唤往这儿走来,一进院里便听到哭声,饱含思念之情的呼唤让他有些愧疚,更软化他疲累的心。
“娘谅儿你们会在哪里?”得知这样的消息,殷情更加心急。她跪在熊契跟前乞求着:“就快要入冬了,一下雪更难找人,求爷儿让奴婢出庄一起寻找”
熊契没有回应,殷情不死心地抓着他的衣摆。“爷儿,求您吶!”
瞧她脸色比生病时还要苍白,熊契根本不可能让她奔波劳碌。“你先起来,明儿个再说。”
殷情知道事情有得商量,擦干泪水就要起身,眼前却一片黑暗,差点站不住脚,还好熊契一把抱起她。
感受怀里的娇躯更加轻盈,他皱着眉往屋里走去。
“奴婢可以自己走”殷情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却被抱得更紧。
屋内虽然点了烛火,火盆里的柴却已烧尽。熊契将殷情放在床上,取了一旁的柴燃起余尽,屋子一下子暖了起来。
熊契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见他脱去毛皮大敞,开始卸下皮靴。
坐在床上的殷情望着他的举动,想起之前他的话只要他有需要,她随时都得满足他
她垂着头不让他瞧见眼底的忧伤,着手脱去自己的衣裳鞋袜,身上脱到只剩下肚兜亵裤,她因寒冷而浑身颤抖,却仍吃力地将手指伸到背后想拉开兜衣的系带。
在火盆里添上更多柴火,浑身赤luo的熊契回到床边,阻止她的举动。
殷情不解地望着他,却被一把抱住,两人双双倒在窄床上。熊契抄起被子盖住两人,双手将她锁在臂弯中。“睡吧!”
炽热的肌肤温暖了殷情,他突来的温柔更令她鼻酸。脸颊贴紧胸口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泪水怎样都止不住。
她偷偷拭泪,怕他察觉。
熊契将她搂得更紧,眼底悄悄浮现无奈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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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通往山海庄的道路上,几匹骏马快速奔驰,身为主子的熊契却落在最后,单手握着缰绳的他,另一只手紧揽着胸前的殷情。
她身上裹着一袭白色毛敞,只露出鼻子,紧闭双眼靠在熊契怀中,似是睡得很沉。
熊契却觉得不对劲。他拗不过她的苦苦哀求,一连好几天带她出庄寻找娘亲的下落。今天她却一路昏睡,唤醒她时也是昏昏沉沉,直说好想睡
她该不会得了什么病症吧?
熊契一路上悬着心,只得提早回庄。
“唤大夫!”入了庄,熊契抱着殷情下马,她依然昏睡着,他交代了一声,便直接将她抱入自己所住的弃情居。
他不能让她继续待在小屋,连续好几天两人在那张窄床上相拥而眠,实在有些辛苦。往后他要在自己的大床上抱着她,这儿感觉也比较温暖。
“嗯到家了?”殷情被放在床上时睁开惺忪睡眼,毫无防备地对着熊契一笑,接着又转身睡去。
“情儿,别睡了”熊契摇着纤弱的肩想要唤醒殷情,却被挥开“嗯别吵人家好困”
熊契赶紧为她盖上被子,正想传唤属下时,庄里的许大夫匆匆赶来。
“赶快替她诊脉,她这样一直昏睡很不寻常”
大夫第二次见到庄主焦虑的模样,同样都是为了床上的女子,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怎样?她是不是得了什么难缠的病症?”诊完脉,熊契见到大夫凝重的神情,不觉心慌。
大夫真不知如何启口。众人早已得知庄主和殷情的关系,只是庄主一直没将她收入房,连个名分也没有,他不知道庄主听到接下来的消息有何反应。
“这个情姑娘没什么大碍,她只是”大夫支吾了一下“有了身孕。”
“她有了身孕?”熊契一时说不出话来。
“启禀庄主,情姑娘确实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所以才会如此嗜睡。”见熊契一脸凝重,大夫实在不知他的打算。“庄主,这胎留是不留?”
身为富甲天下的关外霸主,熊契一直没有娶妻纳妾,更别说留下子嗣。大夫认为他或许不会想要一个奴仆为他生下孩子。
“让我想想。”熊契的眼睛始终没离开殷情。
“必须请庄主尽快决定,否则时日一久,打胎对母体有所伤害”大夫继续嘱咐“还有,依情姑娘的状况,不该再出外奔波,如果要这孩子,必须躺在床上养胎,否则会有流胎的危险。”
熊契终于正眼瞧着大夫。“这件事先别让她知道,你先熬些安胎药。”
“属下遵命。”
大夫走后,熊契在床边坐下,心中忧喜参半。
我该拿你怎么办,情儿?
乍听她怀有身孕,他的心头狂喜不已,但更多的疑虑随之而来。这孩子的来临只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复杂。
近日两人夜夜交颈而眠,他对这样的关系已经上了瘾,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但这突来的孩子打扰了目前的平静。
他打定主意不可能娶殷情为妻,却担心她会将这孩子当成勒索的工具,更怕自己因此心软让步
对杨宛儿心存的愧疚、对殷情的误解,让他不敢放开心怀接纳她,但又渴望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在她体内成长,看她的肚子日益鼓起,体会当父亲的滋味
熊契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做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