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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郡主着急,翠桃便加快了步伐,引着楚欢伯快步来到了畅春亭。
畅春亭里,东方盼儿正端坐在亭子中央的青玉石凳上。
雕花八宝白玉盆里放着小山似的冰块,放在亭子角落里的楠木小几上,两个宫女手拿宫扇,将凉气徐徐地扇到郡主身边。
青玉石桌上摆着一颗颗红宝石般剔透的石榴籽、一粒粒紫水晶般晶莹的葡萄粒,还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绿油油甜瓜,以及一瓣瓣黄澄澄的蜜果。
吹着凉爽的风儿,吃着甜甜的果儿,东方盼儿轻托香腮,回想着刚刚捉弄万征的趣事儿。
皇帝哥哥跟她耍小聪明,她东方盼儿也不傻,一早就识破了皇帝哥哥和爹爹的诡计,他们想联手塞一个连面儿都没见过的驸马给她,没门!
她的驸马,一定要最最有趣、最最好玩、最最贴心的,最最关键的是,他一定是她亲自选定的。若是以上有任意一条不符,对不起,免谈!
本来呢,她还是想给万征一个机会的,否则今日也不会一早便宣万征入内宫来陪她玩耍了。
可惜,这块顽石冥顽不灵,不仅不肯跳下万鲤湖去给她抓五彩金鳍锦鲤,又不肯从她赐的“美酒”中选择一杯喝下,最后还敢拂袖而去,真是一块臭石头。
不过,一想到万征黑着脸,拂袖而去的样子,东方盼儿还是“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郡主又在笑什么?”
早已经摸透了东方盼儿的脾气,故而楚欢伯对东方盼儿倒也似朋友般,既不过分谦卑,也不谄媚讨好。
想她这般娇生惯养的千金,身边最不缺的便是这两种人;反而他这般将她视为平等身分的朋友,却没有几个。
正是琢磨透了东方盼儿的心性,楚欢伯才能哄得她放了金不遗的心上人,成就了一段姻缘。
“楚大哥,你终于来了。”
东方盼儿欢欣地从亭子里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楚欢伯身旁,毫不避嫌地拉着他直到万鲤池边才停了下来。
“楚大哥,我想要这池里的五彩金鳍锦鲤,你去抓一条给我吧!”圆润的小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可是一双眼睛却闪着狡黠的光。
楚欢伯看了看满池涟漪,犹豫片刻后便挽起了衣袖。
身后的翠桃一惊,不由地叫出声来“郡主”
闻声的东方盼儿转过头狠狠瞪了翠桃一眼,将她后面那半句话生生地吓了回去。
“没事,你别听翠桃大惊小敝的,她胆子小,总是这样。”东方盼儿哄着楚欢伯又往前走了一步。
“我可没担心什么,反正这鱼是郡主让我抓的,就算是皇上怪罪下来,也轮不到草民头上。”楚欢伯了然于心的笑意,让东方盼儿顿感挫败。
“不好玩,不好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池里的五彩金鳍锦鲤是皇帝哥哥赐给愉妃的定情之物了?”
这万鲤池,是皇上专门为愉妃修建的。愉妃本是南绦国的公主,素爱锦鲤,为了缓解愉妃的思乡之情,皇上特意命人不远万里、抛掷万金地从南绦国将仅南绦国才有的五彩金鳍锦鲤运了回来。
宫中严令捕捉,就连喂食也有两名小太监每日按时投喂。东方盼儿原本计划着陷害楚欢伯,待他抓了鱼儿之后便出言恐吓,看他如何苦苦求饶。谁知,竟然没骗得了楚欢伯。
东方盼儿见诡计败露,兴致缺缺地转身坐回亭子里去。
楚欢伯整理好衣袖,随着她不紧不慢地也踱到亭子里,坐在她身旁的石椅上,徐徐说道:“原本不知,如今听郡主一说,便知了。”
“咦?”东方盼儿不由疑惑,楚欢伯既然早不知晓,怎么还不上当呢?
似乎是看出了东方盼儿的疑惑,楚欢伯便解释了两句“郡主最爱戏耍在下,平白无故非要在下去池中抓鱼,定有蹊跷。更何况,这池中的鱼儿看起来便与众不同,又养在御花园中,定是珍贵之物,所以在下便猜出了一二。”
“哼,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做人太谨慎,都快赶上金不遗那个精明小气鬼了。”
“好说好说。”楚欢伯性子一向沉稳,倒也担得了“谨慎”二字。
“你这样聪明,我便赐你三杯酒吧!”
东方盼儿朝一旁的小爆女使了使眼色,小爆女便低着头走到了楚欢伯身旁,将手中托着三杯酒的桃木托盘递了过去。
“这三杯酒中,只有一杯是有毒的,至于想喝哪杯,就随楚大哥自己选吧!”东方盼儿甜甜笑着,刚刚万征就是被这三杯酒气得拂袖而去,现在不如看看楚欢伯又会怎样。
这一次,楚欢伯倒也没有推托,伸手随便拿了一杯,一仰头便一饮而尽。
“你不怕?”东方盼儿瞪着大眼睛问道。
楚欢伯微微一笑,又拿起了一杯喝下肚中。
“众人皆知,我楚欢伯最爱这杯中之物,如今宫中美酒在前,我岂会错过?就算是混了砒霜,我也甘之若饴。更何况,我知道,郡主不过是贪玩想要戏耍我罢了,我又怎么能错过品尝美酒的大好机会呢?”
楚欢伯端起托盘中最后一杯酒,毫不犹豫地又饮了下去。
“呵呵,有趣,有趣。酒公子果然有趣的很,比那个万征更有胆色、更好玩!”东方盼儿拍着小手,笑颜如花。
“在下何德何能,可不敢跟万将军相提并论。”对于郡主这种近似孩子气的做法,楚欢伯早已经习惯,自然不当回事了。万将军恐怕还是第一次遇到,故而才会被气得拂袖而去吧!
“哼,亏他还是个将军呢,胆子比老鼠还小,这也不行,那也不敢的,无趣至极,还是楚大哥比较好玩一点。”
被一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小丫头说“好玩”楚欢伯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既然对方是郡主,那么自己也该觉得荣幸一点吧!
“郡主似乎对万将军颇有微言?”
坊间早有传言,怡和郡主被皇上留在宫里,不过是为了等待皇上赐婚。虽然楚欢伯不八卦,却也好奇究竟何人能忍受郡主的脾气?不过看样子,刚刚那位万将军恐怕“享受”不了。
“别提他了,只会让人扫兴。翠桃,去御酒房取几坛上好的美酒来,就说本郡主要的。楚大哥,今日咱们可要不醉不归哦!”圆润的小脸上,远山眉高高扬起,东方盼儿歪着小脑袋,对楚欢伯下起了战书。
既然有美酒,楚欢伯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嘴角微扬,眉眼间透出了几分期许与兴奋。
几缕阳光斜斜地照进畅春亭,柔和的光投在楚欢伯身上,将他原本就英俊的面庞勾勒得更加迷人,让原本坐在他对面吃着果儿的东方盼儿都看呆了,不仅忘了自己刚刚才下了“战书”甚至连手中的水果跌落了都不晓得。
“郡主,可是在下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楚欢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十分不解。
“没,没什么”
东方盼儿忙转过头用银签捻了一块蜜瓜,放进口中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却不料吃得太快,反而一时不慎,被蜜瓜汁呛到剧烈地咳了起来。
“慢点,来喝点水。”面对着宛如邻家淘气小妹的郡主,楚欢伯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她总是会时不时给人一些惊喜或者惊吓。
楚欢伯一边轻轻拍着东方盼儿的背,一边伸手拿起石桌上的玉壶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大胆!楚公子你还不抬手?”
去拿酒的翠桃此刻正好领了酒回来,看到楚欢伯竟然敢触摸郡主,顿时吓得花颜失色,冲上前去将楚欢伯推开。
“翠桃咳咳,你做什么?”
东方盼儿接过楚欢伯手中的杯子,不满地瞪了一眼翠桃“何必大惊小敝,我跟楚大哥可是老朋友了。”
“可是,这不合规矩”
“好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别总拿宫里那些规矩来跟我说,皇帝哥哥让我住在这儿,可没说让我要守规矩,你再罗唆,我就去跟皇帝哥哥说,明儿个就搬到父王的别院去住,省得你天天在我耳边罗唆。”
顾岱王妃在东方盼儿小时候便去世了,顾岱王爷公务繁重,又对郡主极尽宠爱,结果教习嬷嬷对郡主也不敢太严厉,才导致今天东方盼儿的任性妄为。
“奴婢不敢了,请郡主恕罪。”
翠桃是皇上特意调过来伺候郡主的,若是郡主被她气跑了,那她的小命儿也甭想要了。
“好了好了,把酒放下,你再去让御膳房做几个拿手小菜送来,其他人都散了,该干嘛便干嘛去吧!”
遣退了众人,东方盼儿拎着酒坛挪了一挪,挨着楚欢伯又近了一分。
“楚大哥,现在就剩下咱们两个了,咱们还是像在宫外一般,尽情喝酒,大口吃菜,可好?”
说来也怪,她一向高高在上,可是偏偏对楚欢伯却另眼相看,也许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亲和力,那种不笑便让人觉得和煦的脸庞,让东方盼儿每每看到都觉得温暖至极。
“好啊,今晚我便再陪郡主喝上一回。”
楚欢伯本就豪爽,加之郡主也是爽快之人,故而二人一拍即合,端起酒杯,也不等御膳房的菜肴便喝了起来。
月光薄薄,美酒余香。
觥筹交错间,两人已不知不觉喝到日落时分。
东方盼儿早已醉了,拉着楚欢伯的衣袖,嗤嗤地傻笑。
“欢伯,欢伯酒为欢伯除忧来乐你的名字果然没有取错嗝!”
“郡主,你喝多了,我让翠桃姑娘扶你回去吧!”
楚欢伯虽然面上微红,可是神情却依旧清醒,他朝亭外的翠桃挥了挥手,翠桃立刻上前,扶着东方盼儿站了起来。
“不不许走我们再再喝”
东方盼儿在翠桃的搀扶下,勉强站稳了身子,可是小手却依旧死死地攥着楚欢伯的衣袍,不肯放他走。
“别别以为我喝多了我其实清醒的很你不许走”
“好,我不走。”无奈之下,楚欢伯只好跟着翠桃一起送东方盼儿回寝宫。
走下台阶时,东方盼儿脚下一软,整个身子便往翠桃身上压去,翠桃本就瘦弱,又没有防备,被丰满的东方盼儿一压,自己也站不稳了,眼见两人就要摔倒,幸好楚欢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东方盼儿的腰带,将她拉扯了回来。
只是,这一扯,却扯出了大事——
夕阳的余晖下,畅春亭外,怡和郡主的薄唇紧紧贴在楚欢伯的唇上,更要命的是,她腰间绣着蔷薇花的腰带也在拉扯中松开了,露出里面蔷薇色的肚兜,还有大片雪白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