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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曼文发现她越来越讨厌上班了,就像畲尚辰说的,他们是同事,他又是上司,她不可能真的不理他,但每次他一靠近,她的身体就像感知到敌人一样打冷颤,他要是再表现得亲昵点,天啊,她的手就好想往他的脸打下去,怎么办才好?
这天,于曼文来到总务部拿影印纸——因为畲尚辰禁止业务部再收其他部门的东西,也禁止在办公室里和其他部门的人说无关紧要的话题,业务部短暂的衣来举手、饭来张口的美好日子宣告结束,而且还反弹过度,成了没人管的孩子,连影印纸用光了都要自己去拿。
本来这种跑腿的工作也轮不到她干,但这也是个能短暂离开畲尚辰视线的好法子,她当然要利用一下。
本来还以为总务部的人推托说很忙、抽不出人手是假的,结果来到这一看,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一个人,其他员工都出去办事了。
那个女同事看起来像个被留下来看家的新人,于曼文看到她第一眼就愣住了,心怦怦直跳,好可爱的新人啊!站起来才到她的肩膀,小小的、白白的,眼睛水汪汪的,说话时两只小拳头还攥在胸口处,很紧张的样子,真是萌死了!
很萌的总务部小姐听说于曼文是来拿影印纸的,怯生生地说影印纸都送去其他部门了,要去仓库拿,然后眨着她小鹿般的眼睛,为难地说她才来没几天,只去过仓库一次,那里黑黑的,她好害怕。
于曼文多想把她抱进怀里揉揉捏捏,面对如此可爱的女孩,自己怎么舍得为难人家,当即拍着胸脯表示不过多走几步路,她自己去仓库拿就好。
于是于曼文忘记了自己也很怕黑的事情,脚步轻快地来到了地下仓库,等到了仓库,面对这昏暗安静的地方,她后侮了,不过来都来了又能怎样,于曼文找到放影印纸的地方。
她真的很想问问仓库管理员,为什么那么轻的垃圾袋要放在第一层,而那么重的影印纸却放在第二层?她还以为是很简单的事呢,所以拒绝了仓库管理员的帮忙,现在再回去找他多丢脸,于曼文搬来梯子,爬上去搬最上面的一盒影印纸,这时候于曼文就很庆幸自己长得高大了。
于曼文咬着牙让自己专心于正事,她怕黑可是怕得有理有据——
那是在她七岁那年,因为她打碎了她爸心爱的花瓶,她爸一气之下把她关进了家里的储物间。
她跟堆得满满的旧衣服、扫把关在一起,闻到的全是旧鞋子的臭味,储物间很小,再加上蜷缩着的她就放不下别的东西了,让她觉得自己也是那些弃之不用的东西之一。
她在那待了三个小时,直到她妈妈下班回来才把她放了出来,然后父母又继续大吵,那次的经历让她一进到没开灯的屋子就两腿发软,往好处想没得什么幽闭恐惧症,只是怕黑而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是怕就是怕,于曼文将一盒影印纸往外拖,想着拿完东西赶快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就在这时她看到似乎有什么黑黑的东西在自己眼前闪过,那东西转了一个弯又跑了回来,就停在自己手边,很惬意地对着她的手吱吱叫着,再明显不过,那是一只老鼠!
于曼文眼前一黑,总觉得这情景有些熟悉,她上一次从梯子上摔下去还是不久前的事呢。
幸好仓库的梯子是跟铁架固定在一起的,不然被那么重的铁梯压到,不死也丢了半条命。
当她的**与地面亲密接触时,那冰冷坚硬的地面震得她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散了,落地的瞬间,于曼文没有大叫,她连一个声音都没发出,手先一刻死死捂住了嘴。
她眼中不停冒着泪水,半是吓的、半是痛的,但双手还是死压在嘴上,千万不能哭出声来,要是被仓库管理员看到她这副样子,传出去她的形象可就全没了。
她是冷艳的高岭之花,怎么会被一只小老鼠吓到跌下来,还这样凄惨地坐在地上痛得哭了呢?不痛不痛、不怕不怕,不过是只小老鼠,而且仔细一看这里也不是黑漆漆的——不是有小灯泡吗,她已经长大了,也该从童年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想想出了这里外面天光大亮,黑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正在于曼文自我催眠的时候,离她很近的铁架底下又传出了熟悉的吱吱声,不知道还是不是那只小老鼠,总之这里的老鼠吃定了她,一点都不怕人,躲在架子最下面,歪着脑袋瞧着她。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于曼文狼狈地后退,无奈自己的腿一点力气也没有,傻傻地坐在地上和老鼠对视,她觉得自己的眼球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畲尚辰看到于曼文的时候,她坐在仓库脏兮兮的地面上,身上满是灰尘,两条腿微蜷起,连裙底的内|裤都快被人看光了,她顾不得那些,两只手忙着压制自己的声音,通红的眼睛不停地喷着泪。
说实话,畲尚辰有些吓到了,以至于当他循着重物掉落的声音找到这边,从铁架后面转过来看到她时,他整个人愣住了,而于曼文也看到了他,她坐着、他站着,她抬着眼用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他的轮廓。
“你没事吧?”畲尚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干涩。
他的表情真怪,让她觉得有点好笑,于曼文慢慢地把手从嘴上拿下来,嘴唇颤抖着张合,困难地发出了几个音“有老鼠”
真是奇怪啊,她明明不想让人知道她是被区区老鼠吓成这样的,怎么见到他那张怪脸,这么轻易地就招了?声音还软软的、轻轻的,听起来好像是在跟他撒娇一样。
在于曼文脑中齿轮飞转时,畲尚辰的脑中只闪出了三个字,她没事,他松了口气,走到她面前蹲下,说:“恐怕老鼠都被你吓跑了。”
“乱说,要跑也是被你吓的,你来之前,它明明就躲在那看我”于曼文再看铁架下面,那欺善怕恶的小老鼠真的不见了。
“是啊,老鼠都被你迷住了。”她对于老鼠的执着真让他很想叹气。
又在讽刺她,他肯定觉得她大惊小敝,八成还以为她是遇见什么劫匪或者色|狼了吧?好丢脸
于曼文觉得自己身体又烫了起来,怎么好死不死什么丢脸的事都被他撞见?这下可好了,他有她更多的把柄了,是不是还要拿手机拍个照给全公司传阅一下啊?
“你怎么会在这?”于曼文没什么好气,她要知道她怎么会这么衰。
“来找你。”他说得合情合理“我来告诉你印表机的墨盒也没有了,叫你顺便拿回去,结果总务部的人说你来了这,我刚到就听到这里有响声,就过来了。”
畲尚辰觉得自己好歹是个经理,却对墨盒如此执着,这种借口真的好吗?不过她身为主任都能对影印纸这么在意了,显然也就不会发现他话中的不合理。
他知道她是为了躲自己才跑出去的,就故意找了个理由黏上来,不过现在要是这么说,她肯定会生气,果然于曼文只是觉得他似乎有点太闲了,自己真是时运不济,没继续深想。“要我扶你起来吗?”他说着很绅士地伸出手。
“不要不要不要!”她连连摇头,一想到他要碰自己,她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但再待下去,仓库管理员就来了,你自己起得来吗?”她要是能起来,还会一直坐在冰凉的地上吗?畲尚辰再次向她伸出了手。
于曼文瞧他那只手瞧了好半天,像是要瞧瞧他手上有多少细菌一样,最后还是咬着牙,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在他的搀扶下扶着腰站起来,这下摔得真不轻。
“怎么样?能活动吗?有没有哪里痛?”畲尚辰眼里有些紧张。
“没有啦。”她甩开他的手,特地走了几步给他看,要说痛,她的**真的痛得要裂开了,但那不过是又给了他一个嘲笑自己的理由,她才不要说,笑吧笑吧,反正他做什么都有理,她做什么都倒霉。
看她又有精神生气了,畲尚辰确定她真的没摔出什么毛病,忍不住将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摸了摸她的头说:“没事就好。”
这一下两人都愣住了,于曼文觉得头顶好像插着五根电线,她就要被电死了,向后退了一步甩开他的手,宝贝地捂住自己头顶“你别乱碰我的头啦。”
畲尚辰有些尴尬地放下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说:“我是在安抚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于曼文吼回去。
虽然她生气的样子凶巴巴的,但比起她哭泣的脸,畲尚辰似乎更乐于看到她这样精神百倍的样子。
“不许说出去。”隔了一会,于曼文看他。
“说什么?你坐在仓库的地板上被老鼠吓哭的事吗?”
“我才没有哭,就说我被蜜蜂蛰了、被辣椒水喷了总之不准跟别人乱说。”于曼文下了狠心“如果你不乱说,以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
畲尚辰眼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精光,补充说:“那我又可以搭你的车上下班了吗?”
“可以啦。”真是的,他到底是有多枢啊?
其实她没打算真的原谅他,之后于曼文时常说服自己,那时纯粹是情势所迈,想到冤家宜解不宜结什么的,加上他态度又不错,所以一时脑热就脱口而出了,谁教他突然把手伸过来摸她的头,他不是以看她窘迫的样子为乐吗?那就站在一边冷笑看着就好了,干嘛要摸她的头,搞得她讨厌死了!
不过本来是非常害怕的,在见到他之后却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怕,等她回过神来,已经专心在跟他吵架了,难道他是故意的?她才不信他有那么聪明,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