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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乐欲哭无泪地望着叠放在面前的文件和档案,以她现在的打字速度要准时把工作做完,中午就甭想休息了,唉!
她认命地敲打着键盘,即使受伤的手指更痛了,她仍旧不曾停下动作。
“黄乐。”
这个声音令黄乐反射动作地站起身。
“有空吗?”席花月一出现在行政部,立即掳获全行政部女子的目光。
“没、没空,我还有一些文件要处理——”黄乐没机会把话说完,她的手腕已被席花月扣住。
“吓——”不会吧?
“喝!”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拒绝执行长!
抽气声此起彼落。
席花月气的是,那些文件根本不是她的工作,她为什么要逆来顺受地揽下?而且她的手指还受了伤,不痛吗?
“那就等你有空再回来整理那些文件。”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行政部。
这下谣言又要四起,她往后的日子肯定更加难过了。
“请、请问执行长找我做什么?”当执行长这么闲吗?有什么事交代他的特助来说一声就好了。
“她今天请假。”
黄乐的思绪跟不上他的,讷讷地问:“谁请假?”
“赵特助。”
“吓!”她吓了一跳,他有读心术吗?
不然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席花月原本只是经过行政部,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却正好瞧见其他女同事故意欺压黄乐,把自己的工作都丢给她的那一幕,蓦地胸口窜起一股无以名状的怒气。
未经思索地,他就出声了。
眸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她的手指“你今天暂时过来支持一下。”
“我?”为什么是她?
“没错。”
她想不通“我恐怕没有办法胜任”随便跟哪个经理借个秘书来支持都比她能干,为什么会找她?
“你都还没试过,怎么知道没有办法胜任?”他横了她一眼。
她想不出理由来反对,只得乖乖地听从他的安排。
两人一同搭乘电梯上了十五楼。
他朝她示意“今天这里就是你的座位,有事我会叫你。”
“是。”
席花月走到办公室门口,忽然停住“对了,这个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顺手抛给她。
“什么?”黄乐反应不及,被那样东西打中脑袋。
一扫阴霾,他忍住笑“你的反应会不会太迟钝了点!”
“对啦,我就是笨手笨脚、反应迟钝。”她没好气地一边碎碎念,一边拾起掉到桌上的药膏药膏?
“那个药膏抹烫伤很有效,你试试。”
“喔谢谢。”黄乐愣住。他怎么知道她的手烫伤了?还买了药膏给她。
有股暖暖的感觉在胸口荡漾开来,慢慢地传递到四肢百骸,心跳蓦地漏了一拍。他他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难道他对她黄乐偷偷地觑着席花月高大俊挺的背影,只觉得心跳加速、双颊微微地发烫。
黄乐、黄乐,你别胡思乱想、别自作多情了!她慌乱地摇着头,很努力地平抚胸腔内翻腾的情绪。
原以为当执行长的特助肯定会忙得不可开交,恐怕连喘一口气的时间也没有,但是整个上午,她就只是负责接接电话而已,受伤的手指因此可以好好地休息,不用再受到蹂躏。
不过,从中午送便当进去给他之后,她就没再见他出过办公室的门了,她很好奇当执行长的究竟都在忙些什么事啊?
念头才刚成形,她的身体仿佛有自我意识地移往办公室的窗户旁,透过没完全掩上的百叶窗,她看见里头忙碌的身影——
席花月认真地批阅、签署每份文件,查阅相关数据,专注的神情是她不曾看见过的,没有戏谑、没有嘲讽、没有魅感人心的笑容,却更有种让人心折的独特魅力,让她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认真的男人果然很帅。
办公室内的席花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目光始终胶着在摊开的文件上头,下一秒他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抬起头,便瞧见了窗外偷窥的黄乐。
黄乐蓦地慌了手脚,连忙退回属于特助的办公桌后方,希望他没看见她。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地响起,差点吓飞了她的三魂七魄,她手忙脚乱地抓起话筒响应“喂——”
话筒彼端沉默了三秒,而后才出声评论“果然是业余的特助。”
“呃”被看见了吗?
“进来。”
“喔,好。”她好像听见电话那头的叹息声。
黄乐忐忑不安地推门而入,低着头像个做坏事被逮个正着的小孩。
“我这个执行长工作应该还算认真吧。”
她哪有资格评论啊!反倒是今天的工作凉快轻松得让她良心不安“嗯,很认真。”
“这样你是不是会对公司多一点信心?”他端起杯子才发现咖啡刚刚已经喝完,遂又放下。
她也注意到他的咖啡喝完了“我去帮你再泡一杯咖啡。”
“不必了。”他想也不想地就一口回绝。
黄乐微微一僵,找她过来支援的是他,连一杯咖啡都不让她泡的人也是他,什么嘛!
“这些文件通知各个部门的人来拿,然后你就可以下班了。”席花月将桌上叠成一座小山似的活页夹推向前。
“还还没五点。”她一向是准时上下班的好员工,迟到早退不是她的风格,他上任那天她会迟到真的是意外,她的所有衰运也是从那天开始的,她已经知道错了,老天爷可不可以别再惩罚她了!
“你手上有伤,早点回去休息。”席花月嘴角勾起笑,忍不住逗她。“还是你想陪我加班?”
她幡然领悟出一件事——所以,他把她调离行政部一天、不让她替他泡咖啡,都是希望让她的手好好休息。
“我、我马上去通知他们。”上前抱起所有文件就要离开,偏偏脚拐了一下险些跌倒,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哇、啊!”但是,活页夹仍散落了一地。
席花月忍住想笑的冲动。
直到黄乐将散落的活页夹——捡起,小心翼翼地抱着退出他的办公室,在门关上的瞬间,他才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哈”黄乐心中前一刻感动的情绪立即被破坏殆尽。
支着下颔,黄乐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三明治,柳眉紧蹙成一线。
用了一半的药膏静静地躺在办公桌的一角,微小、不起眼的存在,却沉沉地压在她心上。
席花月给她的药膏真的很有效,才抹了几天,烫伤的地方已经红肿消退,差不多快要好了,可是,她的心情却很混乱。
劈里啪啦的声响将她拉回现实中,回神过来,看着被撞落一地的文件跟满脸不屑的小惠。
“是你自己不把东西收好,跟我无关。”丢下这么一句,小惠冷哼了声走人,完全没有要收拾善后的意思。
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三明治,黄乐离开座位,半跪着收拾一地狼藉。
她被孤立已经一段时间了,不只小惠,就连其他女同事也都对她冷嘲热讽,一致认定是她欺骗大家,故意耍着她们玩。
她真的好怀念花色在的日子,至少花色和她的交情是真的,她不会和其他人一起孤立她、敌视她。
吸了吸鼻子,忍住猛烈升起的酸意,准备把文件重新归位时,一双干净的皮鞋进入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困惑地仰起头——
“平身。”
还平身呢!“要不要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啊。”黄乐小小声地咕哝。
席花月耳尖,听见了。“你要喊的话,我也不反对。”
她困窘地起身将文件放好,习惯性地环顾了下四周。
幸好现在是午休时间,没人在办公室里,不然她肯定又会被锐利如剑的嫉妒眼神射成蜂窝。
“手好些了吗?”席花月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他正准备要去用餐,双脚却不由自主地带他来到行政部,果然看见她独自一人在办公室。
“啊?”黄乐受宠若惊,他不会是特地来看她的吧?“好好多了,谢谢执行长的关心。”他的心肠好像没她想象的那么坏耶。
瞧她脸颊突然泛红,他忍不住想逗逗她“五百块。”
“什么?”什么东西五百块?
“那条药膏啊,既然有效的话,当然要付钱了。”
“你——”黄乐为之气结,真想冲上前扯掉他那用来骗人松懈心防的笑脸。
她当然没那个胆,终究只敢想想而已。
“我会一并算在下个月的账上,一共是五千五。”他一脸正经八百地提醒她,心情却因为看到她表情一变再变而大好,落下这话,他笑着转身离开。
这这人怎么这样,这根本就是强迫推销嘛!虽然他给的药膏真的很有效,但会不会贵到没天理了?分明就是坑人啊!
收回前言,他还是那个可恶的吸血恶魔!她满心满脑都是气忿,完全把稍早的难过抛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