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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品芹快期末考了,所以这一阵子尚轩成了她的家教,一下课尚轩就直接载她回祁宅。
书房中,两人各据一方,品芹埋头研究着她一向不灵光的数学,抬起头,发现尚轩正专心地打电脑,而且她发现一件事,原来尚轩有近视眼,不过大概不深,因她倒也没见他戴过眼镜。不晓得这算不算秘密?
“宝宝,你在发什么呆啊?”自从尚轩知道品芹的小名,就习惯宝宝、宝宝的喊了。
反正也念不下去,品芹索性跑到尚轩的身边。
“尚轩,你期末考不是也快到了,怎么还玩电脑啊?你现在高三,课业压力不是很重吗?”这疑问早憋在她心底很久了。她知道圣育保德的课业压力很重,看林洁镁的男朋友那副书呆子样就略知一、二了。
“那是对别人而言。”他简短地回答,继而想起她的课业问题“我给你的数学考试卷做完啦?”
“还没,好难哦!都不会写。人家是想告诉你唉!你想,你这样当众宣布喜欢我,我知道你是顾全我的面子才做这种牺牲,不过,我怕明天去学校会被丢鸡蛋吔!”品芹俏皮的吐吐舌头。
牺牲?!有时候他还认为是自己占了便宜呢!
“你少胡思乱想,不会有那么严重啦!快点做好试题,再晚一点回家,你妈咪又会说我诱拐你了。”
赶着品芹去做数学试卷,倏的,尚轩发现自己根本无心打电脑,索性隔着萤幕盯着品芹。她的两道娥眉轻蹙,嘴巴不由自土的咬着笔端,一脸伤脑筋的模样好可爱啊!
“芹芹,昨天你们有没有怎样?”三个死党已经研究好,由严楹先开口盘问。
“什么怎样?”品芹佯装不懂,她才不理她们哩!
“哎哟!就是一垒、二垒、三垒、本垒。你们到达哪里了?”茹娟憋不住的急问。她想多吸收经验嘛!何况自己的死党,不打探点消息也太枉费了,毕竟打从一早便有许多人轮番上阵似的前来打量品芹,如果套出一点消息不晓得能不能卖钱?
许孝玲也露出个十足谄媚的笑容“芹芹,不要这样嘛!有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
“行,”品芹一开口,三个人立即屏息等待她接下来的话,然而品芹却让她们失望了“放学的时候我请你们喝麦斯威尔。行了,走开走开,我要吃午餐了。”品芹一口气把她们赶走,充耳不闻她们说的什么见色忘友的话,索性拿着营养午餐往外面走。
隔着一道墙,品芹心想,尚轩怎么还没来?打从上次她将脚扭伤后,尚轩便不准她翻墙过左,干脆自己过来找她。但是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怎么还没看见人呢?
不安的心情一直在心底扩张,直到墙的另一端传来类似挣扎的声音——虽然极为细弱,但对品芹紧绷的神经来说已够清晰的了。
品芹努力的踩着墙上因风吹雨打而裂开的缝,半趴在墙上。老天啊!两个穿着校外服饰的人直扭着尚轩——
“喂!你小力点,别伤了他,他是我们的小财神吔!”
“干你娘,他咬我!”原本捂住尚轩嘴巴的男子龇牙咧嘴的低咒,愤恨的甩尚轩一巴掌“你笑什么,要不是被老大那笔债逼得走投无路,我才不干这种勾当。”他瞪枧同伴,不满的叫嚣。
台湾国语的腔调清楚的告诉品芹——这是绑架。不假思索地,芹芹拉高声音尖叫——
“绑架,绑——架啊!”她不顾一切的尖喊,凄厉的声音传遍校园,顿时较接近生物室的圣育保德餐厅起了一阵骚动,品芹仍一直尖叫。
“干,她从哪冒出来的?”
“噃管啦!卡紧走啦!有人来了。”其小一名拖着不情愿的同伴迅速往另一方向走。
品芹用力一撑,攀过墙,连忙跪在尚轩身边,眼睛好酸涩,那两个小头锐面的男子把她吓坏了。
“尚轩,你有没有怎样?哪哪里痛啊?!”甩尚轩一巴掌的男人力道不小,瞧尚轩白皙的面颊都充血了。她掏出丝绢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掉他嘴角的血迹。
“傻丫头,你知不知道刚才的情况很危险?怎么哭了?!”刚跟两个大男人拚斗的尚轩显然体力不支,手有些颤抖的抚过品芹的粉颊“你是在为我难过吗?”
品芹哽咽着,恐惧还紧箝着她的心。
“谁在那里?”圣育保德的职员急切的问。
“在在这里。”好不容易,品芹终于挤出字眼,看着随即出现的人,她泪水扑簌簌的掉落“有人绑架。”
一阵七手八脚,品芹和尚轩给扶进圣育保德的医护室。
警察的笔录、学生的好奇、教职员的训诫,终于在何祥骐与吴美臻出现时落幕,一阵清场,室内只剩下尚轩、品芹、何氏夫妇。
“尚轩,你还好吗?”美臻担心的看着裹着绷带的尚轩。
“小伤,多亏了芹芹,不然我家现在可能鸡飞狗跳了。”尚轩略带笑意地回答,顺便松懈一下刚才接受询问时绷紧的神经。
“爹地,我好怕,你都不知道,我亲眼看见那两个歹徒残暴的擒住尚轩,我”不自觉的,品芹的眼角又沁出泪来。
尚轩看她又要哭了,忙用没绑绷带的手拭掉她的泪,十足无奈的安抚道:“别哭了,救命恩人,被绑架的是我,应该是我哭才对吧!”
品芹拉掉尚轩的手,宝贝似的拉高被子盖住。“你是男生,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我帮你哭嘛!”
“要再多几次,我就被你的泪水淹死了。”尚轩也有风趣的一面,这可鲜了。
“再多几次?不,不要。你不知道你被打时我的感受,这样好了,我去学跆拳道,将来好保护你。”不等尚轩回答,梨花带泪的脸庞已转向父亲“爹地,我去学跆拳道好不好?”
“不好。”回答的人是尚轩“我是男人吔!让你保护我,你要我把脸放哪去?”他孩子气的抗议。
“可是刚才要不是我不顾一切的尖叫,你还能躺在这里吗?”品芹泼辣的驳回尚轩的话。
何氏夫妇面面相觑,笑意全盈在眼底,对于这双冤家他们很乐见其成啊!
自从绑架事件发生后,何氏夫妇几乎把尚轩当自己的儿子了。倒是品芹说什么也不肯喊他哥哥,原因是太肉麻了。
这天两人看了出经典名片,面带笑靥的讨论剧情。一看见祁雷铭步进别墅,尚轩倏的收起笑意,品芹也看着他感到一股窒人的威严。
祁雷铭白发苍苍,气概凌人,精神矍铄,鹰隼般的眼也打量着品芹,看了一会儿,确定小娃儿不怕他,祁雷铭顿时觉得好玩,不管她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也好,或者是本身具有坚毅的特质也行,总之他直觉地喜欢这娃娃般的女孩。
“尚轩,不过来让爷爷瞧瞧你吗?”
看着尚轩挺着腰,骄傲的走到爷爷面前,芹芹心想,奇怪,尚轩明明喜欢看见亲人,那干嘛还装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她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常对自己笑的男孩。
“我听德妈说你差点被绑架,不是要阿强跟着保护了吗?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在学校里,阿强不能进去。不过,幸好芹芹救了我。”尚轩拉品芹向前一步。
“爷爷,您好,我的名字叫何品芹。”她直打量他,老实说,她觉得尚轩的爷爷有点像肯德基爷爷。
尚轩明白爷爷跟自己一样,早被品芹一双慧黠的眸子收服了。
“何品芹,嗯!好名字。何祥骥是你什么人啊?”
“爷爷认识我爹地啊?”
祁雷铭露出自傲的笑容“小丫头,举凡跟工商界有关的人士,我没有不认识的。”
“哦。”品芹似懂非懂的点头。
祁雷铭再度开口“尚轩,我听说你这阵子大剌剌的骑机车进校园,有没有这回事?”
“有。”他直截了当的回答。
祁雷铭叹口气“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校长打电话来抱怨,而且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校方的威严,你不认为自己太过分了吗?”
“我知道了。”尚轩恭敬的认错,其中夹杂着品芹接二连三的叹息声。尚轩不得不开口问品芹:“你怎么了?哪里痛?”
品芹挤眉弄眼,十足鬼灵精的模样“谢谢你替我背黑锅,一人做事一人当嘛!”深情如水的眸光瞥了尚轩一眼,接着面对祁雷铭“爷爷,那是因为我摔伤了脚踝,所以尚轩才勉为其难的载我去学校,您都不知道摔伤的脚踝好痛,不过,我都没哭哦!”她娇态百露,却是副耍宝样。
祁雷铭哪会不晓得她是在营造轻松气氛,看来他们倒也相配,不过——
“尚轩,你高中的课程也快结束了,什么时候毕业?”
“毕业典礼定在六月中旬,爷爷有什么事吗?”嘴上是这么问,尚轩眼睛则不停瞟向不安分的研究桌上花朵的何品芹。
“我到英国勘查业务,顺便帮你办了剑桥的入学测试,你在五月的时候必须先起程到英国。”
突来的消息让尚轩怔得不知如何回答,倒是品芹的反应较为激烈。
“不要,尚轩不要去那个什么鬼剑桥念书,台湾也有大学啊!尚轩,不要去好不好?”前几句是针对祁雷铭说的,后面的两句则是请求性的问尚轩。
尚轩被品芹眼中的哀伤震得心痛。英国,地平线的另一端,如此一来离品芹更远了,他不愿意啊!他想留在台湾,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渴望过!是,他必须留在台湾。
“爷爷,台湾也有大学,我可以考上台大,甚至是以榜首的成绩进去。”
祁雷铭就怕尚轩有这种想法“尚轩,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身分,打从一出生,你身为祁氏集团和冷氏集团未来继承人的地位就无法改变,或许你父母的早逝让你没有兄弟姊妹可一同担当重任,但是冷氏集团是你母亲的心血,她曾经为了你而苦苦守护着它,总希望你能将它发扬光大。而成为冷氏集团负责人的要件之一就是要取得剑桥、哈佛的文凭,你应该明白由于你母亲是独生女,所以许多亲戚都想插足冷氏分一杯羹,你更应该加倍鞭策自己才是!”尚轩拧着眉头。没错,爷爷所言甚是,但是——看向品芹,他再度茫然了。
品芹明白尚轩为难之处,她不想自己成为罪人。
“尚轩,去英国念书吧,可是不可以忘记我喔!”
“宝宝,你”忘了承诺不在人前喊她小名的话,尚轩脱口而出,却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
“爷爷,尚轩会出国,但是等我二十岁时,尚轩一定要回来看我喔!”品芹泪眼朦胧的看向祁雷铭,虽然只有短时间的相处,但打从在草丛见面的刹那,她就永远记得桀惊、孤立的他。
“会的,尚轩会回来看变漂亮的品芹。”祁雷铭颇为不忍。
品芹抹掉半挂在眼边的泪水,换上灿烂的笑容“我会变漂亮等你回来,一定把你迷死,所以你不可以变心喔!”离情依依,品芹也顾不得女性矜持,将心中想的一古脑儿的全说了出来。
尚轩严肃的用手摸过品芹柔嫩如婴儿的脸“我六年后一定回来,六年期间我会加倍努力,届时一定回来。”汹涌的爱潮直冲向心头,尚轩轻颤的手指舍不得放开她。
一股思念、一种爱恋,种种情感是牵引他们联系的桥梁,不管分隔地球两端的两千多个日子是幸或不幸,他们都愿自己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