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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涤过我银色的枪管,似乎所有的颜色都浸入死寂。每当我手握这把枪时,热滚的血液都被这冰冷吸附,只留下一个嗜血的灵魂。
吸烟时,我每每都想戒掉,但因为感觉,我无法欺骗自己。就像杀人时,都会想到洗手不干,但没有鲜血的日子里,我无法找到存在的价值。真的,机械不用了会生锈,会坏掉;我如果真的不能杀人了,只是没有魂灵的腐肉,等待着在自然中凋零。
伤疤是让你铭记当时的错误和苦楚,每当你想要忘记这些时,它们会突兀的走进,告诉你忘记的可耻。是的,人类不应该忘记过去,即使那过去曾深深伤着你,但未来从不确定对你的所属,只有过去,无论怎样,它与你相依。
“等等,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重要,我只是过客。”
当我穿起黑色的大衣走开那女人时,我好想大笑,不知道我玩弄了女人还是玩弄了自己,亦或是我们都被玩弄了。
这件大衣陪了我好些个年头,弹痕和破旧可以不用言表,但恰恰是这些证明了我的存在,恰恰是这些的损伤,掩住了我身上的伤口。黑色同化了鲜血,只留下淡淡的浆痕。
走开时,风很大,似乎想要把我推回昨天,但我知道,旧梦的重温会是噩梦的开始。于是,理性背叛了心底的意愿,拖着我走进一间酒吧!
“先生,要些什么?”
“给我开瓶红酒。”
于是,手中的酒杯有了鲜红的色泽,不再苍白;于是,空间开始妖艳,一切开始而又终结;于是,手中的鲜红不安分的溢出,似乎在吐露着它与血液的亲缘;于是,我醉了。
“请我喝杯酒好吗?”
一个美丽的唇吐露着字迹。哼!一个势力的女人。与我走进,是一瓶名贵的红酒,不是颓唐的我。
我示意她坐下。于是,那个晚上的唇与舌,肢与体在黑暗中交杂,喘息成了前进的鼓点,我踩着它,一遍又一遍。
清晨,我开始呕吐,昨夜的酒,昨夜那女人的味道。
“你可以走了。”
钱与色的交易,原始而又刺激。
“你不想知道对方是谁吗?”
“知道又怎样,是要记住死人的名字,还是要死人记住他的名字。”
于是,沉寂了许久的血液,爆发出了沉闷的枪声。一切都那么有序。举枪“再见”死亡。血液如翻动的浪花瞬间突兀的停歇。
又是一个死人,或者有人为他悲鸣。那一定是我等待的过程。
“不用点一下吗?”
“不用。”
有时候,我就和婊子一样,出卖着自己。
海风和酒此时粘着我,苦苦的浓浓的。好孤独,不是没有,而是我深怕被我灼伤。抬头,天空在上,星星似乎全要坠到我胸前,于是,我拼命的呼吸,然后昏倒。
“你的工作压力很大。”
“是。”
“你应该留院观察。”
“没可能。”
人就应该承认自己的脆弱,我还年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做的便是告别青春。
于是,杀人又开始提上日程,每天的轮回,每天的重复,我又等待着每天。
“你认得我吗?”
“我不认得。”
“我一直在找你。”
“那又怎么样。”
“我喜欢你。”
“”
有些时候,爱总是突然的来,莫名其妙的离开,我无法承受这一切,过程令我很兴奋,而结果令我恶心。于是,走开成为必然。
“你不想谈什么吗?”
“该说的都说了。”
“”
我与女人就是这样,不是因为我花心而是因为我担不起另一个人的走进,一夜过后,能说的只是“再见”能留的只是回忆。
海风还是那么的爽人,酒精和浪交叉的向我袭来。海是多么的广阔啊!他泊住了所有的船却泊不住一颗浮动的心,于是他下沉,最后寒凉如水。
有时候,我想对着海大叫,但却怕她无故的亲吻,我承受不了爱,因为爱会令我迟疑恐惧,最后,我墓碑旁一定是她在最后的吟唱。
“这次你要小心。”
“恩!”
“你能不能多说句话。”
“没必要。”
“”
窗外下起了细雨,像一条温柔的舌头舔拭着大地。
“放了我好吗?我有好多钱。”
“这是笔不错的遗产。”
枪声响起,房间里顿时变得妖娆起来,我轻抚着金丝绒地毯,一切温柔而又宁静。
“对不起,弄脏你了。”
“”
雨中,我行走着,多美啊!不是人人都时常回忆自己创作的死亡,因为这份艺术需要的代价太大了。
“你着迷吗?”
“有什么着不着迷的,”
“我想听确切的回答。”
“我无法回答,但”
人生的不确切太多了,不去想他是最好的办法。
我抽不到枪,于是,我恐惧了,无助了想被人剥光了衣服抛在大街上。
“等等我。”
没有回答,我醒了。
我知道,重复的尽头就是结束,所以这一天的到来对我一点也不突然。
“你杀了我哥哥。”
“那又怎么样?”
“我要杀了你。”
“那你站着干嘛?”
“”
于是,枪声血流,一切都完结了。
所有的结果我都尽量去避开,惟有这次我那么的坦然,因为我终于可以舒服的躺下了。
“为什么墓碑上没有名字。”
“没必要,荒凉与凄悲终其一生,战死的战士没有名字就是最高的荣誉。”
“他是个优秀的杀手。”
“不,杀手这个名字因他而优秀。”
“致敬!”
“致敬!”
于是,墓碑旁又响起了悲鸣的枪声。
——2007年1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