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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霓虹初上，映照在城市的街头，天边隐退了最后一点阳光，淡红色的霞光中辉映着城市傍晚的迷人景色。
乔曼拉着顾青城的手，十指相扣，她的头微微地偏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带出甜蜜的笑，而另一只手很自然地垂在自己的挎包上。两个人沿着这条漫长的步行街走着，这是典型的散步，漫无目的且目中无人。
乔曼的身高不算矮，她和顾青城站在一起，差出半头的高度，是男女最恰当、最合适也是最具观赏性的身高组合。乔曼和顾青城并排走着，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俩是恋人，故意把头靠在顾倾城的身上，眼光散漫地向四周摊开，完全是一副小鸟依人的娇羞模样。
对于乔曼的bf，乔华给出的评价是九十五分。她俩站在一处就应了古书上的那句“天生一对璧人”男才女貌的绝配。
顾青城不但长相出众，颇有才学，其背后的家庭实力也相当值得称道。顾青城大学一毕业就被安排进他父亲的公司，在一家上市公司做实习的接班人，根本不用发愁工作的事。
乔曼在大学里交到顾青城这样的bf，让全校的女生把眼都羡慕蓝了。不过，谁羡慕也没用，乔曼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得到顾青城的心的，乔曼的一副金嗓子，据说在音乐系里几十年也不一定出一个。
乔曼和乔华不同，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她爱唱歌、爱声乐，便毅然去报了课外兴趣班，还找了专门的声乐老师当家教，甚至因此不在乎父母花多少钱。那时候，乔曼的爸爸上班挣不了多少钱，妈妈在街边守着一个小铺子，家里要供两个女儿上学已经很紧张。可乔曼死活要学音乐，为了女儿的爱好，爸爸妈妈只好咬紧牙挺着。
乔曼最后如愿以偿地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成为了一名很优秀的歌手。在中央音乐学校，她登台的次数比上课的次数还多，从大二开始就参加各种歌手比赛的她，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歌唱演员了。
凭着这样的资本，乔曼追到顾青城根本不是问题。
“青城，我都走累了！”
乔曼在一栋深褐色玻璃幕墙的大楼前面站住，侧脸看着顾青城，向路边的一个广告灯箱努努嘴“这里有家休闲屋，我们进去坐会吧！”
前面几步远的位置竖着一个广告灯箱，灯光没有打开，不过硕大的广告字体还是看得十分清楚——蓝夜休闲厅。
顾青城扭头，仔细查看着一楼正对着自己的位置，那里就是蓝夜休闲厅。休闲厅朝着马路的一面是整面的深咖色玻璃，里面映出璀璨的灯光。
他看了一会，忽然脸上挂出一抹浅笑。“曼曼，你看里面的人是谁？”
乔曼不解地随着顾青城的手看过去，在紧临着窗户的一处位置坐着两个人。男子满脸热诚的一直和对面的女子说话，而那女子明显的心不在焉，一会低头，一会扭头，一会摆弄自己的指甲，似乎是颇为不耐烦。
“乔华怎么在这里？”乔曼惊奇地问。
“你这个当姐姐的，一点不关心妹妹。我可听说，最近她一直在相亲呢，伯父伯母给她找了好多个对象了。”
顾青城说得没错，乔华最近一直在忙着相亲。
提起这个古老的词语，乔华一脸的无奈。可没办法，谁让她都过了二十三岁的大关，还一直没有像样点的可以交往的男朋友。
爸爸妈妈天天在她耳根边上念叨，尤其是乔妈妈，恨不得让乔华立刻找一个像顾青城那样又帅又有钱又长情的男人。
“阿华，你不能整天这样晃荡，对自己的事情要用点心。你看曼曼，我们现在一点也不担心她，可比你省心多了。”这句话，乔妈妈每天至少说不下一百遍。
削尖了的眉笔在乔华的手心上一颤，软软的鼻尖杵到眉骨上竟然折了。“哎呀，妈妈，我知道了，你快别唠叨了。”
乔华和乔曼是姐妹，确切地说，她们是双胞胎姐妹。
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过，乔华没有学音乐，也没有上大学，她上了半年职校，学了她丝毫不感兴趣的服装裁剪设计，后来辍学进了一家业余的艺术学校，干起了半工半读的模特。
乔华有吃青春饭的本钱，她长得比乔曼更美，也比乔曼的脾气更火爆。在艺术学校学了一年后毕业，乔华现在已经是入行三四年的模特了。
在模特生涯里，她已经是资格很老、很资深的前辈。现在基本靠到处走穴为生，她是典型的走单帮，没有挂靠单位。因为行业资源多，她接到的走台任务每周都有好几场，收入比那些坐办公室的白领还多。
没事的时候，她喜欢带着一群比她年轻的热爱模特行业的小姑娘走台。
可是，她一直没有固定交往的男人。
模特这个行业其实接触的人并不多，除了那些脂粉气十足的男模，就是财大气粗、说话高调门的企业家们。乔华也想找一个像顾青城那样的高帅富，可是——姐姐比她更有资本。
她是什么？
没进过大学校门，没学过高雅艺术，从辍学就开始奔入了社会污浊的洪流中，她见的人经的事比姐姐多了好几辈子，她这样的人，顾青城之辈怎么会看得上呢？
“阿华啊，你妈妈为你的事费了好多心，我看着有几个小伙子也不错，要不然你就去见见吧！”爸爸对乔华开始语重心长的开导“虽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相亲这种形式，可形式只是形式，你怎么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精彩的内容呢？去吧，啊——”爸爸受到了妈妈的威胁，要不然，像他那样一辈子埋头在书斋里的学究是不会参与这种事的。
乔家爸爸是一家报社的普通编辑，从年轻时的助理校对，一直往上熬到了正式编辑，人也就老了。
乔华看了看爸爸“我知道了，这个周末约的人我去见一下！”
乔华的脑袋走了一会神，再看看对面的这个叫路泽的广告平面设计师，上下嘴唇不断蠕动着，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们单位的趣人趣事。
这个人面貌普通，说话算幽默，职业还好，收入水平中等，才一见面，路泽就把自己的底细全部亮了出来。面对乔华，路泽是有些心仪的。
乔华低头，看了看表。
临来之前，妈妈对乔华如此马虎的装束十分不满，不过她也管不了乔华，只是一个劲叮嘱说：如果聊不到十分钟绝不能离开，要不然会显得没有诚意！
乔华的腕表是一款限量版的欧米茄。其实，除了走台时的装束，乔华对自己的穿着打扮并不是太讲究，这款欧米茄算是她唯一购买的不用作舞台展示的贵重物品了。
十分钟到了！
乔华舒了一口气。坐在这里听一个陌生男人讲述单位那些并不可笑的俗人俗事，简直无聊的要死！
乔华的目光漂向窗外，恍惚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对面。她赶紧定睛仔细瞧，随后“哗”地一下起了身“对不起啊，我姐姐找我有事，我先走了，不必联系了！”
对面的男人惊诧地看她，她正抬高手臂，朝窗外的乔曼和顾青城打招呼，仿佛窗外的两个人真的是来这里找她的。
二
看着跑出蓝夜休闲屋，直奔顾青城和自己奔过来的妹妹，乔曼犟了犟鼻子，说：“我这个妹妹呀，就是不让爸爸妈妈省心！”
乔华到了姐姐面前，仿佛受了惊吓似的手抚着胸口夸张地说：“还好看见你们俩了，要不然我都快想不出脱身的理由了！”
顾青城微微侧头，斜视着乔曼，像是在对乔曼说话，却是在说乔华：“看来我们这两个路人倒帮了妹妹的大忙！乔曼，你说说，她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们啊？”
乔华利落地跨步到了马路的另一侧，三个人并排而行。
“姐夫，你打秋风也要找个有钱的对象嘛——怎么找到我这种辛苦一天挣不了几个钱的人了？”乔华打趣着顾青城。
自从乔曼和顾青城订婚之后，她一直叫顾青城姐夫，叫得越来越顺溜。
“妹妹这个月的成果怎么样？我听伯母打电话说，给你物色的人都快组成个加强排了！”顾青城对乔华的态度很亲和，一家人似的。
乔华连连摆手“快别提了，我长了二十三年都没撒过这么多的谎。”
“啊？”
乔曼闻听立刻惊诧地甩下乔华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右臂“你不愿意可以不去嘛，干嘛要对人家撒谎，多不诚实！”
“姐姐——”
乔华迅速把手插进自己的裤子口袋，对着乔曼解释：“妈妈托了人，又天天软磨硬泡地缠着我，我要是不去多不好啊！再说，我撒的都是善意的谎言，无伤大雅嘛——我要是拒绝得太直接，回头妈妈也不好跟那些老姐妹交代了。”
说着，乔华瞥了一眼顾青城：“姐夫，你说是不是？”
顾青城忙点头“对，善意的谎言，无伤大雅。再说，那些入不了妹妹眼的凡夫俗子怎么配得上你！”
“我倒是想让姐夫介绍一个黄金单身汉，就是怕你不答应！”乔华嘴角微沉，立刻现出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顾青城讪讪地一笑，没有说话。
又走了一段，顾青城取了车，亲自送姐妹俩回家。
乔家的楼下，看着头也不回地迈出车门的乔曼，顾青城目光中流露出不舍。
乔曼是个很讲原则的女孩，虽然订了婚却一直不肯和顾青城同居。乔华知道，顾青城天天守着乔曼，连汗毛孔都痒痒了。
看着乔曼下了车“哒哒”的皮鞋踩着水泥地面进了自家楼门，乔华忽然从摇下的车窗玻璃上探进头“别看了，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顾青城嘻嘻一笑，乔曼一走，他整个人就不像刚才那么正经其事了。他伸手在乔华的脸上拍了一下，说道：“姐姐走了，看妹妹也一样。”
乔华打掉顾青城的手“今晚有一个舞会，你要是想去，我拉着乔曼，咱们一起去玩！”
“真的？”顾青城问“夜场的舞会乱糟糟的，只怕你姐姐不喜欢去！”
“放心吧，不是有你嘛！你去了，她肯定去。她可不放心让你这么个宝贝独自去夜店！”说着，她慧黠地朝顾青城挤挤眼。
舞厅。
震耳欲聋的disco舞曲伴着头顶硕大的几颗滚灯打出了一道道红、蓝、黄、紫的光束，旋转的灯光快速地闪过人群中那些舞者的脸，忘我的沉醉在哗然音乐中的人们用力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宣泄着舞着。
乔曼推开舞厅紧闭的两扇门，立刻就被吵人的音乐震得有些不适。她皱起了眉。
门窗的隔音效果好，在外面居然丝毫感觉不到里面的声音有这么大。三个人靠着边挨过人群，向中央舞台右面的柜台走过去。
柜台后面，设有几十个双人沙发的座位，是供跳舞的人们休息的地方。
乔华摇头晃脑地边走边哼哼，在这种环境下，她比乔曼自得许多。乔曼看不惯乔华的样子，撇着嘴皱起了眉。
音乐太吵，三个人说话都要趴在对方的耳朵上大声地嚷，很费劲。
乔华挤到柜台附近买了几瓶听装饮料扔给顾青城，然后迅速融进了舞厅摇摆的人里面。
不到片刻，乐曲突然之间戛然而止，就像一场暴雨下到中途突然停了，场上的人们都不明所以地盯着舞台。
这时，舞台中央走上去一个领舞的dj，年纪约略二十五六岁，头发很长，披散在肩上。一条浅蓝色的裤子，黑色的短衫敞开，露出健硕的胸肌。
“有没有人愿意上来？”他拿着话筒忽然高声问了一句
音乐声伴随着他的话音重新响起来，dj在台上跳起了各种花样翻新的舞蹈，街舞、霹雳舞、踢踏舞全部融进他自创的舞步里，台下的人们激烈地鼓掌叫好。
乔华看那dj跳得卖力，激动之下，她快步窜了上去。
她很快贴近热舞的dj，朝着他抬抬下巴算是打招呼，随后两个人在台上飙起了舞。
他们的配合得相当默契，一进一退，一左一右，一下腰一抬身就像经过了事先排演一样。
最后，舞台上的那名dj热烈地要求乔华和他跳贴面舞，乔华跳到一半，感觉脸上变得火热发烫，她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在平时倒无所谓，今天乔曼和顾青城都在，她总要适当收敛一些。
跳到一半，乔华瞅准了时机，趁dj抬身的瞬间迅速跳下舞台。
dj先是愕然一愣，赶紧调整了舞步，眼角的余光死死地盯住了乔华的背影。
“没想到，乔华居然能跳这么火辣的舞！”顾青城半称赞半调侃地对乔曼说。
和顾青城一样，乔曼一直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妹妹跳舞，这时听见顾青城夸奖乔华，她有些不快：“对这些玩乐的东西，她最在行！”
回到乔曼和顾青城的身边，乔华刚坐下，顾青城便殷勤地递过来一张纸巾“快擦擦吧，额头上都冒汗珠了！”
乔华看看乔曼，见姐姐低着头，没理会顾青城的这个小动作。
乔华用纸巾用力抹掉了额头上的水珠，然后道了声谢。
这支热辣的舞曲结束后，换了慢四拍的一曲轻柔的抒情舞曲。
刚才的激烈铿锵和这时的舒缓轻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舞厅里的人们逐渐放松下来。
乔华打开一听可乐，出了汗的身体需要补充水分。她刚喝了两口，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
扭回头向后望，长头发的男dj站在了乔华的身后，他刚从舞台上下来，还带着满脸热气腾腾的红润的潮气。
乔华纳闷，这个人她不认识。
“你有事吗？”
“你叫乔华吧？”dj的右手食指竖直，手臂向内弯曲，指着自己对面前的三个人介绍道：“我叫方达楷，是这个舞厅的领舞！”
三
方达楷，一名dj，居然也是乔华的相亲对象，而且还曾被乔华放了鸽子。这一点由头成了方达楷约会乔华的借口。
“乔曼要结婚了！”乔华举着一块披萨饼说。
这家著名品牌的披萨店推出这款鳗鱼披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乔华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来品尝一下，正巧方达楷说请客，她便把他约到了这里。
“哦。”方达楷应了一句，没多说什么。
乔华忽然把手中的叉子放下，对着方达楷认真地问道：“若不是我在妈妈的抽屉里发现了你的照片，真不相信还有你这样的人来跟我相亲！”
方达楷眨巴了一下眼皮“我，怎么不好了？”
乔华撇嘴“你的工作不好呗。不知道你是怎么过三关斩六将地被审核通过的，要是知道你是舞台dj，我妈妈肯定得大吃一惊！”
“舞台dj也不都是放荡形骸的呀，你看我——到现在还是童男呢！”方达楷咽着唾沫为自己辩解。
乔华当场差点笑喷，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微抬着指着对面的方达楷：“你不是说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方达楷严正地回答。
乔华又笑了半天终于停住“你现在可以被当作濒临灭绝的国家特级保护动物了，信不信？”
“那，你可要认真考虑一下，要不要把这个灭绝的稀有品种圈到你的领地里去。”
“别了，我怕养不起！”乔华打着哈哈，把方达楷的话头岔了过去。
方达楷是个讲话不多但却很能打动人的男人，不青涩也不算老成，是个适宜交往的对象。不过，乔华觉得，和姐姐的顾青城一比，方达楷还是差了许多。所以，她一直没有答应方达楷。
方达楷能在舞厅里一眼就认出乔华其实很简单，他先是侧面收到了乔华的一张电子照片，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女孩眉眼飞扬的那种样子，所以，他欣然同意了自家老妈的建议，约了乔华去吃饭。
可惜，乔华虽然头天晚上答应了和他见面，可第二天早上她就接到了一个演出任务，不得已只好取消了约会。
所以，方达楷在舞厅里几乎三秒钟内就认出了乔华。
“那天，我和姐姐都在，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乔华，而对面的人不是呢？”乔华忽然问方达楷。
方达楷微微一笑“这个是秘密！”
过了一会，方达楷问：“顾青城真的要和乔曼结婚了吗？”
乔华点头“日子都定好了，我还陪着她去试了婚纱。婚纱照选了两家影楼，竟然花了十几万！真是有钱哪！”
方达楷听了默不作声，他低下头思索了片刻，随后又对乔华说：“我觉得这事有点悬！”
“杞人忧天！他们俩从大学开始谈恋爱，已经有四五年恋爱史了，若不是因为顾青城的公司工作忙，他们早就结婚了！”
“有的男人谈一辈子的恋爱也不知道自己要娶的妻子是哪种女人；可是有的男人即使一次恋爱也没谈，也能准确地在人群中识别出她的气味，你信吗？”
乔华嘴角一弯“你是属狗的，还能闻出气味？”
方达楷的确不是属狗的，可是他的鼻子很灵，他的预见性也出奇的准确。
乔曼幸福地迎接着自己的大喜日子，几乎每天都在忙着购买家具，忙着婚礼的筹备。
乔家的爸爸妈妈终于等到了大女儿的出嫁，早早地就把请柬全都发了出去。
乔曼一丝不苟，所有的婚礼细节都是她亲自过目经手的，举行典礼的酒店也是她挑选的。
婚礼当天，乔曼穿上婚纱显得格外漂亮，连乔华看着都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乔华是伴娘，穿着也很隆重。
直到将近十一点钟，迎亲车队才匆匆赶到乔家，将姐妹两个请进了装满了浓郁鲜花的花车里。
来参加婚礼的来宾有数百人，新人就位，婚礼司仪宣布婚礼开始的时候，顾青城忽然丢下乔曼抢上了主持的位置，他拿着话筒，注视着满场的嘉宾，很郑重地说：“今天的婚礼，我要娶的人不是乔曼，而是乔华！”
此语一出，当中哗然。
乔华当场就被吓住了，她惊恐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穿着洁白婚纱的姐姐，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乔曼冷冷地看着她，很陌生的眼神“你如愿了！你勾引了他这么久，不就是在等今天吗？”
乔华摇着头，撒开了搀扶着姐姐的手臂。
满场的来宾个个目瞪口呆，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新娘！
顾青城很大方地来到了乔华面前，目光很深情“乔华，我要娶你，嫁给我吧！”
盯着顾青城伸过来的手臂，乔华连忙退后了两步。
还没等乔华说话，宾客里忽然有一人大步来到三人近前：“乔华是我的，不能嫁给你！”
这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却梳了一条很细的牛角辫在脑后，脚上穿着白色的旅游鞋。
看到他，乔华十分意外：“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叫宫宥亭，是一个不太出名的编剧。乔华刚出道的第一年，曾经和他谈过三四个月的恋爱，分手之后再没见过。
“乔华，你在这等着！”
宫宥亭跨过三个人，将顾青城放到主持台上的话筒拿了起来。
人们都不知道这个唯恐现场不乱、突然跑来搅局的人想干什么，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宫宥亭对着话筒，居然激情四射地朗诵起诗来：
“在春天，我把手帕轻挥，是让我远去，还是马上返回？不，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因为，就象水中的落花，就象花上的露水只有影子懂得，只有风能体会，只有叹息惊起的彩蝶，还在心花中纷飞”
这是顾城的诗，乔华很熟悉。
四年前，乔华刚刚进入模特行业，在参加一次姐妹的私人聚会时，宫宥亭便当众朗诵了这首诗。当时，周围的女孩子都拍着巴掌给他叫好，只有乔华没鼓掌。
宫宥亭朗诵完后不依不饶地到乔华身边追问：“我朗诵得不好？还是这诗不好？”
他那天心情不好，写了很久的剧本始终无人问津让他心情颓废，于是跑到一群女孩子的聚会上疯闹，喝了两瓶啤酒，说话已经不利索了。
“这诗我不知道好不好，不过你朗诵的水平不如电台的播音员好！”乔华很诚实地回答。
宫宥亭咧开嘴笑起来“你，这个女孩说的是大实话！”说完，他猛地用胳膊搂住乔华的腰，非让她再听自己朗诵另外的几首诗。
乔华和宫宥亭就是这样认识的。
乔华年轻，不懂得如宫宥亭这样不得意的编剧其实内心是非常苦闷的，要讨生活，却又不愿意放下身段，坚持了自己，却又得不到别人的承认。那段时间，虽然宫宥亭对乔华很好，可是他们还是经常吵架，吵得面红耳赤。
在宫宥亭又一次酗酒以后，乔华离开了他。而宫宥亭也再没有联系乔华。
男人的自尊建立在事业的基础上，没有成功，宫宥亭当然不会主动跟乔华联系。而这次，他第一次卖出了一整部剧本。剧本很好，拍成电视剧后在好几个地方卫视台播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同时也想找回曾经失去的。
婚礼的现场如同一场闹剧，在众目葵葵下，乔曼和乔华成为了被大家传议的对象。乔妈妈被气得住进了医院，乔爸爸管不了两个女儿，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四
方达楷终于成了乔华的bf，不过是暂时性的，乔华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抵制顾青城给她带来的麻烦。
自从顾青城在婚礼现场宣布要娶乔华之后，他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对乔华的热烈追求中。他到乔家楼下的次数比之前还频繁，而每次看到乔家父母时他还是亲热地一口一个伯父，一口一个伯母地叫着，若论厚脸皮，他是乔华所有认识的人里面当之无愧的属第一了。
乔曼对乔华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姐妹两个住在一间屋里，却整日说不了几句话。乔曼的敌意是明显的，乔妈妈也跟着抱怨乔华，唠叨说乔华怎么能夺了姐姐的丈夫。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她不应该起这种心思。
对于顾青城热情的追求，乔华却始终躲躲闪闪的，时间一长，乔妈妈的风向又逐渐转到乔华身上。
乔曼若是嫁不成，乔华嫁给顾青城也好啊，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几个。尤其人家还不嫌弃乔华是做模特的，也不计较她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顾青城这样的男人若成不了乔家的女婿，那真是可惜了！
乔妈妈的心思，姐妹俩都看出来了。正因为如此，乔曼对于乔华从敌视逐渐转为疏远，她的应酬和演出多了起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面对顾青城，乔华很严肃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说她坚决不抢姐姐的男人，即便他是真的喜欢自己也不行！可顾青城依然我行我素，每天带着一大捧的玫瑰花到楼下等她，根本不理会她的拒绝。
乔华于是给方达楷打了电话，抱怨顾青城这个人不知进退。说他明明和姐姐谈了那么久，怎么突然就跟中邪似的又转移目标到自己身上了，真是搞不懂！
方达楷却说，也许他早就转移了目标，是你自己笨，根本没看出来。
乔华听完这话，又开始抱怨方达楷，说他这张嘴就是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件事就是被他给叨叨出来的。
为了打消乔华的怨气，方达楷答应做她的挡箭牌，在顾青城面前扮演乔华bf的角色，目的是让顾青城这个人赶快死心。扮演的期限不固定，不过，方达楷必须随叫随到、随时保驾。
作为bf，方达楷的一项重要任务是陪乔华去健身房健身。
模特行业，身材就是唯一的本钱。保持住身材是一件相当辛苦也相当挑战心理极限的事情。不能吃热量高的食物，不能摄入脂肪，每天必须严格地按照人体所需卡路里的最低限度来进食，仅这一点就让方达楷觉得不能忍受。
“做模特的人都像你这样吗？”
“是啊，要不然怎么叫魔鬼身材呢，就是受了魔鬼训练才能有的身材！”乔华在跑步机上一边喘着气一边回答。
这时，乔华的手机在皮包里响了起来。
“帮我接一下！”乔华满不在乎地对方达楷吩咐道。
方达楷接了电话，却一句话没说，始终笑容可掬地看着乔华。
“什么人啊？”乔华跑得大汗淋漓。
“男人！”方达楷笑。
那个电话是宫宥亭打过来的。
自那之后，宫宥亭再没有主动和乔华联系，直到他们戏剧性地再次结缘。
有时候，乔华也不喜欢方达楷，尤其是当他带着研究、关切的目光和她认真探究问题的时候。那些问题经常让乔华觉得，方达楷就像一个拿着手术刀的医生，冰凉的刀刃在她的身体上游走，让她害怕而恐慌。
你知道为什么你在受到顾青城的追求之后会一直不断地给我打电话倾诉吗？方达楷问她。
乔华茫然地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给一个男人打电话去指责另一个男人。
因为，你心动，你一直羡慕和嫉妒姐姐。你很想顾青城能被你吸引，以证明自己能被那样优秀的男人喜欢。可当顾青城真的开始追求你了，你又害怕，你的心不但受到道德和情感的束缚，也受到自己过去经验的左右。其实，你很想答应，可是你没把握能和这样的男人走下去，所以你才拒绝。从这一点来说，你不如顾青城，你不如他勇敢！
乔华听着方达楷分析着她和顾青城的关系，脊背上一阵阵的发凉。
被我说中了吧？
方达楷继续说，所以，你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要让另一个人吸引住你的视线，恰巧，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让你动心。那个人就是我！
你有什么好？你连顾青城的一半也比不上，还自吹自擂！乔华终于逮到机会奚落和反击方达楷。
是，我的确比不上顾青城。论长相、论财富、论地位，我哪样都比不上他，可是，有一点我比他强，我比他更懂你，这就够了。而你之所以选择让我待在你身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你和乔曼不同，你表面是个热烈、不安分的女子，实际却是缺乏安全感，你有些自卑，所以你才不断地跳来跳去，来摆脱自己内心对于生活的恐慌。我，是那个可以让你安定下来的人！
乔华听得发愣，她觉得方达楷说得似乎都对，又似乎都不对。
我既然有这么多缺点，你还追求我干嘛？乔华有些生气了。
因为，你就是我的菜！方达楷说得很自豪。
乔华气馁了，好几天没有跟方达楷联系。
当一个女人被男人看穿的时候，大约都是气急败坏的。
五
城市宣传月，乔华接到的走台任务比平时多了一倍，她与方达楷的约会就越来越少了。方达楷依然每天晚上去舞厅领舞，不过，乔华已经很久没有去舞厅看他了。
忙了一整月，乔华累得眼圈都发黑了，脸色也不好，她决定休息一段日子，不再接任务。
早上十点钟，乔华刚刚睡醒，乔妈妈到邻居家去打麻将了，爸爸邻近退休的年龄，工作更努力积极，早早地就去上班了。
乔华在床上趴了一会，忽然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她喊了一声，没人应。于是赶紧起床跑到客厅去看，进来的人是乔曼。
“姐姐？”乔华惊诧地低喊。
乔曼斜着眼角看看她，说道：“我结婚了，要搬到丈夫家去住，回来收拾一下东西！”
“啊！”乔华惊得说不出话来“你，这样就结婚了？连婚礼都没有吗？爸爸妈妈知道吗？”
“婚礼？！你还嫌我受得羞辱不够吗？”乔曼愤然说道，随后甩开乔华，走进卧室一件件地收拾自己的衣物。
乔华在旁边看着，手脚无措，不知道是该帮忙，还是该拦阻。
乔华不知道乔曼嫁给了谁，应该不会是顾青城。姐姐那么骄傲的人，即便顾青城肯回头，她也定是不原谅他的。
“那人是谁呀？”乔华看着姐姐，忍不住问道。
乔曼从自己的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三个金色的字体烫印在红色证书的表皮上：结婚证。
乔华接过来，觉得沉甸甸的不舒服。她翻开那本证书，看见了一张两寸的双人合影的大头照。
不用看名字，乔华已经认出来了，和姐姐结婚的人原来是——宫宥亭。
“你嫁给宫宥亭了？”
“对，你抢了顾青城，我也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他不适合你！”乔华急切中欲抓住乔曼的胳膊。
乔曼用力甩开“你说这句话很可笑，谁适合我？顾倾城吗？你当初叫他姐夫叫得那么亲热，最后怎么样？”
乔华知道，现在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晚了，那张结婚证书是法律，是一种男女之间最牢固的关系。
“这个宫宥亭真是个大混蛋！”乔华低声骂了一句。
“你注意讲话方式，他现在已经是你的姐夫了。而且，他曾经很喜欢你！”乔曼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从乔华的面前走了出去。
乔华的头脑中混沌一片，她呆愣着站在客厅里足足有二十分钟，然后忽然抓起了桌上的电话。
“方达楷，乔曼结婚了！”
“一定是瞒着你的父母，私自领证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乔曼不会接受自己的人生里有失败，她要用最极端的方式来报复背叛她的男人，那就是毁灭自己！”
“别说了！”乔华听着方达楷电话里的声音，高声嚷道“你说的这些真可怕！”
方达楷笑了笑“不是我说的可怕，而是人性里这些固有的黑暗一旦遭遇到合适的土壤便疯狂成长，如癌症病毒一般吞噬掉健康的人生。乔华，我们都帮不了乔曼，只有她自己才能救赎自己！”
乔华挂了电话又琢磨了半天，想着以后要管宫宥亭叫姐夫，好像真不那么情愿。
十月份是个适合结婚的月份，马路上的婚车特别多。没过几天，乔华又接到了候淑琴的邀请，让她务必带着bf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候淑琴是乔华在艺校时的同学，两个人性格相投，离校后还经常联系。不过，候淑琴早就不当模特了，她用自己积攒的钱开了一家花店，生意还不错。
方达楷陪着乔华去参加婚礼，场面热闹而喜庆。
看到佩戴着红花的新郎出现，乔华觉得眼熟。她仔细在头脑中搜索后终于想了起来，这个新郎原来就是曾经和自己相过亲的路泽。
“我认识新郎，我和他相过亲！”乔华拽了拽方达楷的衣袖，兴奋地说。
看着喜气洋洋的新郎新娘，方达楷对乔华低语：“还不赶快把我收了，省得你再出去祸害别人！”
乔华用力捶了方达楷一拳，方达楷立刻瓷牙咧嘴地蹦起来。
六
身边很多从业四五年的模特转行的转行，嫁人的嫁人，做生意的做生意，乔华是仅存的硕果，一直活跃在舞台上，镁光灯下的她依旧魅力四射。
不过，乔华不是没有被触动。
方达楷认识候淑琴之后，经常光顾她的花店，他送给乔华的花几乎都是从候淑琴的花店里买的。
“乔华，你再过两年就走不动了，想过没有？”
青春饭是残酷的饭碗，方达楷替乔华想的很多，只是他不便把什么都讲出来。乔华虽然容忍他偶尔说话刻薄，可她却是倔强的，不肯轻易在他面前服输。
“想过啊，大不了你养我！”乔华回答的漫不经心。
“那，你要先嫁给我才行！”方达楷立刻接口说道。
两个人为了乔华是转行还是继续舞台生涯的事情翻来覆去讨论了很长时间，乔华还是不同意马上转行。
方达楷知道，乔华这样的女子是最善于接受新鲜事物，却也是最害怕改变的人，没有人在后面推她，她是不会主动改变自己的。
“喏，这家民间艺术学校的模特班正在招舞台指导，我建议你去试试！”方达楷打开了一份报纸，他指着报纸的一处中缝位置的广告说。
说者有意，听者无心。
“哦，是吗？”乔华此刻正在盯着电脑屏幕打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是哪所学校啊？”
“春芽女子艺校！你来看看！”方达楷用一只粗笔把那块手机电池大小的广告位置圈了出来，拿给乔华。
“春芽？”乔华立刻松开鼠标，眼神落到报纸上：“春芽是座不错的民间艺校，培养出的模特有好几名都获过全国冠军呢。”
在方达楷的极力撺掇和鼓舞下，乔华决定到春芽艺校去应聘舞台指导。
做模特们的舞台指导，对乔华是很轻松的工作，她不但上手快，而且专业水准高，应聘的结果是当场被录取。
主考官是春芽学校的副校长，一位多年搞舞台艺术培训的老人。他生怕乔华看不上这份工作，一个劲地保证说，工资待遇都好商量，保证让她满意。
面试结束后，乔华自己闷在家里考虑了三天。奇怪的是，这三天方达楷居然没打扰她，也没再催促她。
方达楷每天在身边跟催命符似的唠叨，几乎已经习惯成了乔华的生活内容。方达楷说，乔华就是一颗钉子，有着坚韧、刚强的个性，可是若没有一把锤子在上面用力，她再怎么努力也钉不到墙上！
“我决定去春芽学校做指导教师！”乔华下了决心之后立刻通知了方达楷。
乔华宣布退出模特界让很多人感到意外。不过，她很快就在春芽学校里成为了一名敬业的舞台指导。
“乔老师，你和教导主任是恋人，对吗？”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在课余时间拉住乔华，好奇地问。
“哪个教导主任啊？”乔华奇怪。
“就是方达楷方主任啊，他是方校长的儿子，是我们的教导主任！”小女孩说“我在他的办公室里看见乔老师的照片了，拍得好漂亮的！”
乔华一脸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方达楷的办公室。
看见乔华进门，方达楷的表情有霎那的凝滞，随后随即放松下来。“怎么了，看见我坐在这里不习惯吧？”
“你，怎么不说自己就是春芽的教导主任，还让我来应聘，这不是欺负人嘛？”
“我是想说来着，可你这种高级专业人才我们学校抢都抢不来，要是我一说穿把你气跑了，我老爸还不得吃了我呀！”方达楷笑嘻嘻地站起来，指着窗外的操场说道“这个学校是我爸爸的心血，我一毕业就被他生拉硬拽着拉了壮丁。你说我冤不冤啊？”
“那，你怎么夜里还去当舞台dj？”
“我在学校里玩过摇滚乐队，总得找个舞台宣泄一下呀！”方达楷无奈地摊开手，苦笑起来。
“怪不得我妈妈没把你从相亲名单里删除，原来你是个业余的dj！”
七
乔华在春芽学校做了两年的舞台指导之后就被升任为教导主任，方达楷成了学校的校长。学生们戏谑地把春芽学校称为“夫妻店”
乔家父母终于不再为乔华操心了，相反，他们近两年来一直都在为乔曼忧心。
乔曼和宫宥亭的婚姻维持了近两年的和平期，之后就开始了一年半的冷战，最后终于分崩离析。
尽管乔华有所预感，但还是替乔曼感到难过。乔曼得到了三年的婚姻，却没得到任何实质的内容，她在宫宥亭的叫骂声中离开了这个男人。
最难过的是乔家父母，好好的女儿，却自己把自己折腾得不像样子。
因为乔曼的事情，乔家父母在几年内就苍老了许多，乔妈妈头上的白发遮掩不住地不断冒出来。他们再也不在乔华面前提起乔曼的事情，那个让他们骄傲和自豪的大女儿如今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变得冷漠而绝情。
为了安抚父母，乔华终于答应嫁给方达楷，两个人在乔曼离婚后的三个月后结了婚。
顾青城接到方达楷的结婚请柬，但他没有去参加婚礼，只派人送了乔华一份结婚礼物——一条价值不菲的华美颈链。
顾青城没有娶到乔华，可他仍然隔三差五就到乔家去看望乔家二老。两位老人不再计较他对乔曼的伤害，私下里认了顾青城作义子。
乔曼悄无声息地出国定居了，她走得了无牵挂，丝毫的不舍也没有。
宫宥亭再婚，竟然又给乔华打了电话，邀请她去参加婚礼。
“这个男人和你的关系，扯都扯不清，不能去！”方达楷鲜少地以断然的语气拒绝参加。
“人家亲自打电话邀请，不去好像不礼貌！”乔华嘟囔。
“不过想在曾经的女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功而已，这样的男人我最了解！”方达楷不屑地哼了一声。
“人家现在已经算是业界知名编剧了，你这是嫉妒！”见方达楷又是一副批判的语气，乔华不服地回嘴“好像天底下的男人都龌龊，只有你高尚似的。”
“我本来的确是很高尚的，被你拐骗之后才变成这样，所以你要对我负责！”方达楷振振有辞。
在乔华面前，方达楷竟然学会了无理搅三分的本事。
乔华后来的确没有去参加宫宥亭的婚礼。
当爱情来临的时候，没有人能看清她的模样，就像走在夏日街头的神秘少女，蓦然回首的眼波撩动着路人的心弦，转眼却已无踪。那个眼波里只有你！
——方达楷
菠萝没有蜜作于2012年7月6日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