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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传统版本的伊甸园传说,在亚当和夏娃吃下智慧之果后,被神逐出了伊甸园。
这个故事和那个传说之间没有关系。
他和她,从天堂掉下来而必须经历着苦难的命运。在他们相遇以前,他们各自的痛苦是怎样也无法摆脱的。他们是被逐出乐园的亚当和夏娃。
能够改变命运的钥匙不在自己手上,只是不知道自己就是他(她)的钥匙。也许在坠落的时候做过约定,仅剩五轮如何都要再遇见你(你)。
痛苦激发着他们渴望无法实现的愿望。冥冥中,钥匙的力量在他们的心里成长,直到他们的心能够打开才唤醒了那寻找乐园的愿望。
是亚当和夏娃的愿望。是快乐和幸福的地方。
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瑠华感觉到自己身在一个高温的地方。哄热地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汗水也渐渐渗出衣服。但接下来的却不像是错觉。空气混浊了吗?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身体到处都是止不住的痛楚。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包围着自己的是红色的气温
也许那只是一个恶梦。
她的意识渐渐恢复。所呼吸到的氧气变得纯净,可是痛楚却一直在肉体之上发作,那种温度藏在骨子里消散不去。只有那种颜色已经退却,周围都是空白一片。
‘也许,我已经在天国。’但是她无法解释到此刻仍在承受的煎熬,她从小就听见大人们在说“天国是个无痛苦而且安祥的地方。”然而,只有“那些犯下罪孽的人才回到地狱去忏悔,永远都要被地狱之火燃烧。”
可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被天国还是地狱选择了?不过,是哪一个都好,她确信她已经死了。她决定合上眼,到再睁开的时候就会到“最终审判”
那地狱的呼唤一直困扰着她,而睁开眼睛又是天国的温暖包围着她。等不到“最终审判”的她,不断回转于地狱与天堂相斥的威力之中。
现实世界中,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只有氧气罩的气息,心电图断续有律的低鸣和清脆的点滴在协奏。是地狱里的惨叫,也是天堂里的圣诗。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这一切,其它人完全不知道有“天堂”和“地狱”存在于她的世界。
妈妈每天午饭和晚餐的时候都会带着新鲜的饭菜来到病房等着她醒来,可是她就是不肯醒来。她怕瑠华永远躺在这里。医生说过,她的外伤不轻不重,要痊愈也有大半个月。另外,她有轻微的脑震荡,说不定还有阴影留在她心里。不管瑠华的状况会变成怎样,她已经是一个累赘。
唉!每天来看她都是这样,带来的饭菜都留给另一个人。妈妈很乐意帮忙照顾这个人。意外发生的时候,幸好有他奋不顾身去救人,不然现在也没有瑠华了。他就住在她们的右边,平常又受到不少照顾,他这样做只是当作回报。
妈妈:“后藤先生,其实你也不用等菜凉了才吃,我可以给你多做一份。”
彰:“不用叫我先生,叫我彰就行了。”
妈妈:“凉了的饭菜吃多了也不好。”
彰:“没关系,如果她不吃的话就是浪费了。”
妈妈:“这样也不是办法,也许她不会醒过来。不过,我还是很谢谢你就她出来。”她无法面对这次以外,虽然整个以外并不是由她所起,但她的责任心让她的压力更大。她每天都在责怪自己“如果没有把瑠华留在家里就不会有事。”不是一次,是十几次,几天以来都无法控制自己。
唉!彰也觉得可惜,这么年轻就准备一辈子躺在病床上。“只要有希望的话就可以了。”
瑠华到现在还活着就是一个不死的希望,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活着,也不知道她对生存的意志力可以救回她自己。
当她的天堂地狱游记一直重复的时候,她妈妈则重复在自责和安慰之中。彰反而在等待着什么,说不定到他吃不到“浪费”的饭菜的那天就快到了。
如他所料,在那个暴风雨的晚上,一切就像闪电般迅速地从蛋壳中孵化出来,所有事都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刚开始只是察觉到瑠华好像曾经移动过。当然,他也可以给自己一个借口“也许是我眼花了或者是多疑了”把真是给否定了,但奇怪的是他决定盯着她。
‘动了!真的动了!’他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脸上,眼睛肯定有些细微的动作。虽然说是等到她动了,可是这看上去基本上等于没动。又过了半个小时的煎熬,眼睛不动了,似乎今天就这样结束了吧!
瑠华肯定会睁开眼睛,为了确认她的时限是否已到。这次的感觉很不同,周围都很暗,也许就快结束了。同一时间,她看到彰,让她认为真的来了一个对她审判的人。所以,她仅仅盯着他。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采取行动,任她盯着自己的同时,双眼反射着他自己的视线。他似乎看到什么,在那双充满疑惑的眼内有什么使她变得特别。一种恐惧和闪躲的意愿,如果她的身体允许,她早就不在他的视线内。
是恶梦的终结还是开始?
若无止境的体验不能结束,那将是恶梦,而现在被划上休止符是结束。短暂停留和来回于天堂和地狱,她没有一点感觉。倒是现在这个决定她以后去向的时刻让她恐惧了。害怕的她使尽力气尖叫,却只能发出极低沉和微弱的声音。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还活着罢了。
彰跑去叫医生过来,瑠华不停地喊,也无法削弱他的恐惧。仅仅从医学角度上来判断,医生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为了制止她也只有给她注射镇静剂。
终于安静下来了,外面的暴风雨也收敛了。彰仍然在思考她的反应,又是一层人类科学无法探测的深层意识。他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和那时在火中发现她一样,沉重的痛苦却无法表达。身体那些几乎没有治愈过的伤痕,说明了她会一直处于这种痛苦的状态吗?
第二天,在医院的安排下,对她的脑电波进行分析。很多间段的时候都是一条直线,但明显的活动电波则是两种完全相反的曲线图。剩下的只能交给神经科去处理,物理上的治疗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
妈妈被告知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她间接认为瑠华疯了,自己就更深一层地坠入痛苦,以泪洗脸的日子也似乎不会终结。
“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她受这些苦?”
彰:“伯母,你是好人。再说,瑠华不一定好不起来的。”
妈妈:“这孩子很可怜的,出生以来都没有爸爸。我为了她能够活得更好去工作,但却让她讨厌我。”
彰不敢说什么,他清楚记得自己过的是什么样的童年。
他家里没有一刻安宁,父母都是歇底斯里的坏根子,他自己自然就是坏孬种。那两个人根本就不配当父母,他非常恨他们。不仅没有了快乐的时光,还有很多无理的毒打。现在能够脱离那些魔爪真好,以后也不用管那两个不是人的生死。现在的自由不过是一点快乐,无法抵抗童年的阴影。
彰只是发表自己的感受:“如果对自己的孩子没有爱,为什么还让孩子到这个世界来?”
妈妈:“我现在后悔没有好好爱她。”
彰:“伯母,你真的是个好人。你不像我的父母那么冷血,至少你还知道要好好爱她。”‘只是,她和我不过是同一类人。’
镇静剂的药力减退了,在白天的时候她醒过来,已经不再有天堂或者地狱的感觉。她想要起来,但是身体并不听她使唤。下一秒,那个男子有一次出现了,越来越接近自己,然后和他的视线相交。她看得很清楚,现在不再有恐惧,但还是自然反应地‘吼叫’。
起初,彰并没有阻止她。因为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对她做过什么坏事,根本没什么好怕。后来“别叫了。叫那么久你不累吗?”
瑠华不叫了,是因为累了。她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是的,在她的思想里无法判断语音,也无法识别对方是不是人。当她听见她认为很奇怪的声音后,眼睛只知道盯着他。
彰:“要吃点东西吗?这些都是你妈妈给你弄的。”
没有响应,又一大串奇怪的声音。她看见了饭菜,感觉好像和这些别离了几个世纪。她不敢吃,搞不清楚是什么,又不知道吃了会不会坏。
彰:“你不吃我吃。”
瑠华看着他,还是搞不懂是什么事。彰吃完了就躺着,任她看着自己什么都不说。气氛很坏,因为瑠华在担心,身体不能动已经很烦,又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怎么办呢?彰也不习惯被这样奇怪的眼光看着,以前的人看他像看坏人一样,现在的则比坏人更坏。
这气氛无法掺和,直到妈妈来了,看见醒来的瑠华也有点不知所措。她就站在旁边看着女儿那双等大的眼睛。“她一定是在怪我,一定是。”惊慌之意全都渗在声音之中。
瑠华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妈妈会在这里还要说奇怪的话?身体不听指挥还有阵阵剧痛,眼看妈妈就那样转身离去,她没有力气喊住她。最后,经不住痛苦的折磨,她哭了。像平时一样,在无法面对和承受痛苦的时候流眼泪。但这次的痛苦比其它的痛苦加起来还要让她觉得难受,妈妈终于不要她了。她不能就这样被抛弃。而在这股意志的帮助下,她挪动了身体。可却无法平安着地,整个人跌在地上,氧气罩扯走了,插在手臂上的针也被扯掉了,可她还是动不了,来不及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