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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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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ndaycool(weather)

    (上午)

    我今天又翻看那本皮皮鲁传了,此书是我的最爱,我已经看过十遍了,这次是十一遍。这本书会让你看着看着忘记周围的一切,甚至自己。只是,以前我看这本书的时候总越看越兴奋。但现在一看见这书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内疚,忧虑重重,翻了几页便翻不下去了。我是上个月借这本书的,学校明文规定一个月内必须还借去的书,可现在已是一个月零一个星期了还没还。我想把这本书据为己有,里面的人物和故事伴我度过许多无聊的时间,带给我许多快乐。象最要好的朋友一样。我总觉得我跟他们分不开似的。我想不还书,反正图书管理员到现在也没来催我还。不如自己拿着好。

    我的心十分杂乱,自这个月开始,每天都好象有个阴影对我说:“还书,还书,你这样不行。”我的心乱跳,我有我的苦衷啊!

    这本书是北京的一家叫“皮皮鲁”的专营店才有的卖的,镇里的书店摆卖这本书,只不过都是盗版,我不喜欢。但书里的故事实在精彩,我实在想把学校正版的皮皮鲁传据为己有,反正学校有不止一本。

    我闭上眼睛,把书重重往地上一摔,书一定很疼吧?我的心也有一种莫名的痛,我把书从地上捡起来,犹豫着,还不还呢?我十分矛盾,同时又十分害怕。

    (下午)

    书还是不还好,自己拿着,最好放在角落里,免得看见了伤心,两个月以后再拿出来看,也就不会再感到内疚了。

    我现在很高兴,doyouknow?我们班来了新同学!她是从贵州来的,样子虽不漂亮,矮又胖,但脸蛋红通通的,象她们吃的辣椒一样红,挺可爱。

    她叫蒙蒙“蒙”在字典的解释有一种是陌生人的意思,适合她。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我们之间就毫无陌生可言了。我们对这个新同学很友好。高星送了一颗自己叠的星星给她,叠得很精致,他对她说:“我们是好朋友,是吗?”弄得人家红通通的脸更红,旁边的同学在起哄:“高星,你对她一见钟情啊?”“你们怎么总想到那边去了?”高星生气地说完摆出一副无奈样,样子颇夸张。

    放学后,大家都送礼物给蒙蒙,有人学高星折了个星星当作礼物,不过当然比高星叠的差,高星姓高名星,他很高,叠星星是他的“拿手好戏”也有人送了书,象哈利波特一类的,一看见书,我就不寒而栗。

    我送了一支挺贵的笔给她。

    全班只有一个同学没送礼物,那就是骥子。

    蒙蒙感受到集体的温暖,她很高兴,大家也很高兴。

    那个骥子,不是好人——不,不是好马!

    tuesdaycool

    我为蒙蒙抱不平,骥子这坏家伙,居然欺负蒙蒙,他一个男孩,竟然去打一个又矮又胖的女孩子,懦夫!他不送礼物并没人跟他计较,可为什么要欺负人家呢?这人坏到这个田地了!而它的解释是:我看见她就不顺眼。

    这是后话。

    我现在看见菊子在楼下发脾气,唉,菊子就是这样。菊子在我们班古古怪怪的,做起事来有些神经病,大家都拿她作笑料,取笑作弄她,但这是伟人的特征,我看过许多人物传记,凡是长大了能当大“家”的,十分有学问的人,90%是古怪的人,菊子在写作方面有特长,没准长大就能当个作家的。她文章贴在主校道旁的橱窗里,大家一看她的文章就赞不绝口,很想见见她,见到她时,可以立刻倒下,她是你想象中的一半都没有,她那样子跟她的文笔差一大截。

    菊子从未发表过一篇文章,连镇里的报纸也不要她的文章。但她并没有气馁——好象她并不知道气馁,她是个“无知”的女孩,所以无所畏惧她一直相信自己。果然,前一个星期她在市里的文学小报发表了一篇文章,叫人生在世,虽然稿费没有,但发表后连续收到三封读者的来信,她才知道发表一篇文章的重大意义在于:能使自己出名。于是她天天盼信,希望很多人能记住她的名字。

    她之所以现在才发表一篇文章,也许是因为她的文学才能属超前型,时下容易埋没,这是我们班人说的。也就是她的文章一开始不被人赏识,到后来人们的鉴赏水平提高到一定程度了,才发现这是一篇不可多得的佳作。我觉得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钟书先生。

    听,她的哭声传到我们家来了。她的声音很大,这是噪音。我们刚学物理知道燥声污染是当代社会污染公害之一,她害人不浅哦。

    唉,可能她是因没收到信而哭的吧。哭得好凄惨哟!

    文章能上报的人也这么爱哭,是不是很奇怪?

    不行,不行,后天考试了!我得复习了,写日记足足花了我半个小时,唉!

    人生出来就是为了享受,就算是受罪都要当作是享受。不然你活着就没有意义。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要感到这是一种幸福,不要满心的不高兴,千万不要。

    ——摘自菊子人生在世

    我睡不着觉,后天就要考试了,心跳得很厉害。昨晚复习到十一点,现在全忘记复习什么了。我努力背三峡,可就是背不出,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堵住似的。说实话,如果我有了钱,第一件事不是买汽车、买房子、买手机、买电脑,而是立刻出国读书,去美国。他们美国学生的作业少得不得了,数学又简单。学习象玩乐——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国啊?我觉得现在读书,真的很辛苦,真不想念书了。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我不念书,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爸,对不起许多人啊!

    现在说骥子了——

    骥子今天欺负蒙蒙了。骥子的父亲是大公司的老板,他骥子当然洋洋自得,他父亲有很多钱,进入他家就象进入动画片里的皇宫一样,真的,漂亮极了。骥子瞧不起任何人,他每天昂着头;看着老师眼就眯着,跟个没戴眼镜的近视眼差不多,自大地笑着,昂首挺胸地从老师身边踱过,他这种人可是很少有的。古稀老人看见他都会说:“我平生第一次见这么傲慢的人。”可老师不敢批评他,他的后台很大。

    今天他欺负蒙蒙,老师只对他说:“别再这样了。”不再多说一句话。然后就叫他回座位,瞧他那生气的劲!真是不得了,恨不得生造几个词来形容他。

    蒙蒙有保护神,那便是高星。他块头大,又高,但很有正义感。今天上午放学后,他邀骥子去玩。骥子高昂着头跟他去了,谁知半路吃了高星一拳。骥子摸着脸。不敢还手——高星比他高一个头。

    我打心眼佩服高星。

    骥子从不穿校服,他穿他父亲从国外买回来的“盛装”他每天“乔装打扮”着,不穿校服的事他父亲从不知道,他父亲忙得不可开交,学校的事根本无法了解。有一次校长告了骥子一状——校长对告还是不告这件事考虑了很久。你知道,骥子的后台很大。学校需要他父亲的赞助的。他父亲接到电话后从公司开车马上赶来,一看见骥子就是一阵拳大脚踢。大家都觉得解恨,边笑边看戏。

    4点了!睡觉了!

    wednesdayturnscold

    今天早上发上次抽测的试卷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尽管我的视力是全班最棒的:

    英语:100数学:65政治:50语文:60物理:61

    我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我改正完卷子后,就把它往抽屉一塞,置之不理,我觉得还是不理为好,免得又为成绩伤心。菊子看着自己不及格的政治试卷的分数,一笑置之,错的地方看都不看一眼,就把他扔进bin里。我记得菊子说过,她的文章好是因为她的理科不好。就好象一个盲人的记忆力和听力如此惊人。这正是缺陷的意义。

    高星又拿全级第一了,在我们重点班,全班第一也就是全级第一。现在极少象高星一样的成绩好、身材高却又热心、正义的人了。高星是十分优秀的。蒙蒙在指手划脚着,她的遭遇比骥子好,她每科都刚及格,骥子每科都“红”了。蒙蒙语文考试错的是十分容易的题目,难度最大,最考能力的附加题她却对了,10分全拿了。我很眼红她,全级只有她和高星附加题满分。蒙蒙懂得许多课外知识。无论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但测验却拿不到好成绩。她说学习课本知识完全没用。

    蒙蒙正极其主动地教同桌附加题如何做。同桌态度十分不好,压根儿不想听,跟骥子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同桌可能觉得她比我低那么多分凭什么教我?但蒙蒙教她教得口水花喷喷,还得意得手舞足蹈,声音尖尖的。

    我从抽屉里拿出5张试卷,苦笑着。我就这样不理她好象不太好吧。

    考试是残酷的,至少对于我来说,我考试屡战屡败。我已经做考试的仆人了,我看见考试就害怕。

    唉!活着就是为了享受啊!米卢说要享受足球,而我们为什么不能享受学习?为什么要被考试累着?不过人就是这样,人就是要竞争,包括考试的竞争。我很佩服菊子和蒙蒙,她们能坦然对待考试。今天下午又要考试了!怎么中学时代考试做了主体?

    thursdaystillcold

    (昨天半夜,夜深人静。我的思想忽然有了一个大转变。我开始讨厌蒙蒙。)

    蒙蒙真是个长舌妇,一个讨厌的gossip!她的健谈使我吃惊。她越来越让人讨厌,也越来越多话,见到人就口若悬河,让人受不了。我讨厌死她,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得罪过我。

    一开始只是有些人厌烦她,避免跟她说话,但后来越来越多人这样子,我也一样。

    其实当初我还挺喜欢她的,只不过时间长了听见她那悍妇一样尖尖的声音,再看见她那矮墩墩的模样,那有着多余肥肉的脸,就觉得她令人讨厌了。

    还有,特别是上次,我告诉她我有皮皮鲁传,还告诉她这书的来历。她说什么?“我家也有一本呀,比你的好得多啦!”当时就气得我七窍生烟。

    蒙蒙德智体没一个好的。

    她常迟到,上课常说话,常随便丢垃圾,常顶撞老师。我们(除高星)都不当她是我们班的人。可她在我们班却如此放肆。我想痛打她一顿,虽然我们都是同性,并且都是女生。但我看见她就想揍她,可倘若我打了她一拳,也会马上挨高星一拳的。蒙蒙是长跑的第一(只可惜是倒数)。跑800米用了5分钟,记住,是800米,而不是1800。不过你说80米用了5分钟,我是不介意的。她的慢速度惟恐会破掉龟们的纪录。而且那矫柔造作的跑步姿态,恶心死了。

    我甚至可以说,我看见她就不顺眼。

    although我们很讨厌她,但骥子的行为又让我们为蒙蒙抱不平。骥子常仗着他爸是富人来欺负蒙蒙。蒙蒙跟她斗——例如骥子为了取乐打蒙蒙一下脑袋,蒙蒙就踢他一下——当然了,每次蒙蒙都以失败告终。最可恨的是班主任还要蒙蒙道歉,而骥子却依然昂着那高傲的头。

    今天我被叫了去办公楼,他们查出我没还书了!我理亏却仍然坚持说自己还了。我太喜欢皮皮鲁传了,我决心据为己有。只是我内心快要虚脱了。

    fridaywarm。

    下午第二堂课走读生便可以回家了,但明天还要上课。我们就一天也不能havearestfromsomuchhomework。也从来没有过真正属于我们的时间。没办法,中学生就是这么辛苦。

    一放学,我想轻松一下,就邀菊子去网吧,菊子十分乐意。说是轻松一下,其实心里还要惦记着功课。

    骥子的父亲来接他,他说他今晚不忙,有时间看管着骥子学习,他还要出题给骥子做,骥子十分无奈。瞧他,在爸爸面前温温顺顺的,象一只很听话的小羊似的。他父亲来接他的原因,是要和他去探望一位老同学。

    骥子随父亲到了xx路,停住了,骥子往右一看,这是蒙蒙的家,他认得出,昨天他还在这家门口打了蒙蒙一顿,蒙蒙流着鼻血,若无其事地走进这家门,当时蒙蒙的父亲不在家。

    骥子的父亲敲了敲这家的门。骥子的脸红了起来。心很不安分,乱蹦乱跳。

    有人来开门,是蒙蒙,骥子用衣服遮着脸,但蒙蒙一眼就认出他了:

    “骥子啊!这是你爸爸?大富人呀!你来干什么?”象唱歌似的。

    “蒙先生呢?”骥子的父亲亲切地问。他的态度与他儿子有颇大的区别。

    “蒙什么?蒙东是我爸,蒙棱是我叔,你找蒙谁?”这是蒙蒙说话的特色。

    “蒙东,我的大学同学,在吗?”

    骥子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尴尬地笑着。

    “爸,大富人找你啦!”

    蒙东迎了出来,他张开双臂:

    “老同学!”

    “蒙先生!”

    两人快活地走进客厅。

    骥子的心好难受,这说明他并不全坏。他很惭愧,无地自容,他没想到自己常常欺负的同学的父亲竟是自己父亲的同学!他友好地向蒙蒙伸出手:“我不欺负你啦!”他不敢抬头。

    “哈哈!”蒙蒙调皮地笑笑。

    骥子又十分害怕,他怕蒙蒙一旦告诉他父亲自己平时——他自己在心里保证以后不再这样了——他父亲肯定饶不了他!所幸蒙蒙没有。

    “骥子,你既然来我家,就playplay嘛!”

    骥子已象一个木头人了。

    sarturdaywarm

    今天是星期六,本来在学校倒霉的事不应该在这天发生,但它发生了,我很悲伤,但我很高兴。

    上物理时,忽然门外来了一个人叫我出去,他是来要我还书的!

    “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还了。”我十分不耐烦,同时有一些担心。

    “”“真的,你再找一遍吧,我还了。你可能没作好记录吧!为什么偏要说我没还书呢?”我太喜欢皮皮鲁传了,我想据为己有。

    “要做诚实的孩子。”管理员说着,这时蒙蒙出来了,我不知道她是怎样对老师要求出来的,老师是怎样批准她出来的。或许是她自己突然离开座位冲出来的。我不去猜测。

    “她没还书,我知道。”蒙蒙说。

    我真想揍她一拳,我用眼的余光瞟着教室里的高星。

    我早知今日当时就不对她说了我觉得很不好受。

    “不还书是懦夫的行为。”她郑重其事地说“鼓起勇气来承认错误吧,来!”我被那股劲给感动了,我对她刮目相看,我突然觉得很崇敬她。

    我还了书,并且承认了错误。我很伤感:别了,皮皮鲁;别了,鲁西西。

    但我又很高兴!蒙蒙为我上了一课。

    sundaywarm

    我压抑不住我内心的激动!我高兴得忘记了一切!我在地上、床上打滚!要急于把这份快乐告诉大家。我太高兴了!

    今天阳光很好。蒙蒙即蒙东的女儿即我们的新同学,把自己的皮皮鲁传送给我,知道吗?皮皮鲁传!这是她去年的生日礼物,知道我失去了一本自己最喜欢的书会怎样难过。她宁愿用自己的生日礼物换来我的快乐。

    更令我快乐的是那个图书管理员竟也送了皮皮鲁传给我!她的那本可能是她小时候的吧,书发黄了。这令我更感动,她送书给我的时候,肯定比我还书给她时更留恋她那本自己的书。当我接过她手中的书的时候,我看到了他难过的神情。我想不接书,但他把书硬塞给我。

    我今天很高兴,又应菊子的邀请去网吧。

    在网吧,菊子口若悬河,真的比蒙蒙还厉害!菊子也跟我谈起天文地理,也谈友谊。什么都谈。正谈到蒙蒙,骥子来了。

    我们赶紧闭嘴。骥子和平日无区别,穿着盛装,但样子显得害羞。他一进门就看到我们,在我旁边坐下了,我很害怕这个小流氓要干什么?

    许久,我们三个都不作声。

    我装模作样地打着电脑,菊子摇着鼠标不知在干什么。

    他打破了沉静,红着脸微笑,他这种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我和菊子对视了一下。他低声说:“明天蒙蒙生日了,一起去庆祝吧!”我和菊子,目瞪口呆地望着骥子转过头去惭愧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