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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亲爱的:
我必须向您发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您的存在。至少在写之前十封信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对此产生过任何怀疑。我知道只有具备这样坚定的信念,才能真正让您在我心目中占据位置,有了您的伴随,我才不会被恐惧左右。
跟您写信的时候,我一直是带着耳机,不让外面的声音进入耳朵,那个时候我痛恨现实的干扰,说实话,面向您的时候,我的灵魂会前所未有的高贵与洁净。之前我因为生性胆小,整天惶恐不安。要不是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您的概念,我恐怕会被现实吓得屁滚尿流。后来我终于从与您的面对之中稳定住了自己。后来,当我惶恐的时候,我才知道,只有您在,我才能在现实之中坚定下来。
可这也不是办法,在第十封信的时候,我向您说的仍然是我第一封信所说的话。我害怕您读来索然无味,但也无奈只是把每封信的感情色彩逐渐加重。我让您失望地看到,您动用了十几年的积蓄对我的期望似乎要就此破灭。
亲爱的,在星期二的时候,我听见了您对我所表示的担忧。您的声音悠扬而轻巧,让您的话足以致我于死地。我记得您那个时候是不无伤感的。您为我的堕落担心不已。然而我已经无力挽回了。我似乎在呆头呆脑地等着您的全力挽救,以感受到您对我真切的爱。之前的几个月里,似乎是在第三、四封信中我向您保证让您高兴,然而我从那以后却从来也没有做到,甚至改好的迹象都没有。我的灵魂逐渐被现实侵蚀。我知道我一直都为我而感到深切的遗憾。
好了,让我再保证一次吧,用那些最古老的话(这似乎能避开我真诚与否的问题):我决心做一个灵魂高尚的人了。亲爱的,或许您等了二十年之后,我的确会成为一个这样的人,虽然这个时候似乎是太让您伤心了。
我让您操心不已:您眼看着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不能自拔。天那,是谁把恐惧放到我的身上来的,我宁愿相信这是与生来俱来,您知道的,我天生胆小。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现了您的概念,您知道,那个时候我甚至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热切想认知您的感情,然而从那个时候您就给了我勇气。当我终于发现与您通信成为我们交流的最好方式时,我也发现您原来才是关注我一生的天神。
之前我的小学老师发现过有关我的一个很可怕的事实,她去告知了我的父母:我自言自语比我对别人说的话还多,我似乎从那个时候已被他们确诊为神经失常,此称号延续至今。殊不知我从小一直都在与您对话。难道您也会怀疑那个虽然是无意识的行为居然是一种巧合吗?我相信我是处心积虑地期盼能仰望一个象您一样的天神。
亲爱的,我与您无所不谈,我于您无所不知,我每次到了睡觉的时候,只有想到您的注视才能安心入睡。您是为我而生的。到现在,您对我的脾气已经了如指掌。“你看看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我经常对您说这样的话,我不知道您是否了解,我对自己每次如是的鲁莽已经有所意识并深感后悔了。然而您似乎又在让我知道,正是因为您有如此博大的心胸,从来对我的莽撞仅仅抱以一笑,才会缓解我的惶恐以及痛苦。有一些时候,我甚至害怕我的某些话会伤害到您,正如我平时与任何人说话都是胆战心惊,吞吞吐吐一样,然而后来我了解到自己是如此的愚蠢。您这样的天神,难道还不会将我的一切读取?我对您已经毫无保留隐秘的机会——您却让我成为一个坦城的人,至少对自己的内心。
我最亲爱的,第十一封信,在写第一封信的时候,我还怀着想到您会对我写信感到欣慰的激动,然而现在我却不时有着认为您会愁眉苦脸的担忧。我最亲爱的,您知道我无时不勾勒着您的美貌以及完美的心灵(我绝不相信世间没有完美,至少您是一个完美的人),而想到您,我就有了巨大的动力(绝不能否认,我的一切都是源于您的动力)。我该如何来形容您的宽大与美啊,这么说:如果我仅仅泄露我的一点想法给别人(当然我从来都对自己的内心保持封缄,尽管我感到您不支持我这么做),他们肯定对我有着令我难以忍受的想法(您或许会认为这是我太敏感了?),而您却对我一直保持宽容,您要知道,您在用无比宽广的心胸来爱护一个无耻之徒。
第十一封信,亲爱的,我是在百无聊赖和极度恐慌的时候就会给您写信,然后我就埋在树底下,等您去收——亲爱的,那颗树与您一样高大,每次我都怀着兴奋的心情去亲吻那颗大树,不知道您是否也亲吻了那个我亲吻过的地方,后来我去抚摸那颗大树,甚至感到了您的余温。
在我写第十二封信的时候,您或许果真看到一个向您保证过的优秀的人出现在您的面前,虽然至此这还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想。我亲爱的,我在热切地等待下一封信的那个时刻,现在我似乎没有写下一封信的胆量。
紧紧地拥抱您!
您最亲爱的
于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