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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西沉了,万家的灯火都辉煌起来。我吃过晚饭,穿着爸爸刚刚给我买的新皮鞋,打算出去溜达溜达。
我全身轻飘飘的来到“文化广场”上,人还真不少。大家都臃懒的迈着步子。
喷泉里喷着带有丝丝腥气的死水,还不时的变换着花样。它大概在炫耀自己吧!
“哥哥,擦皮鞋吗”一个小女孩正用双渴望的望着我。
我看了看自己还贼亮贼亮的皮鞋,想拒绝,可是看着那双渴望的眼睛,我在她递来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她拿出工具熟悉的替我擦了起来。这时我才注意打量了她!
一张稚嫩的小脸,微微泛着一层红晕;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上去很是有神;鼻子高高的,很挺。
黑里泛黄的头发高高的束起,缀着一个红红的蝴蝶结;身上穿着一套旧却干净的校服;脚上踩着一声网鞋。清新漂亮。
她抬头看到我在看她,嘴一裂,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我轻轻报以一笑。她又低头认真的擦起鞋来。
“你几岁啦?”我问她。
“十一岁。”她答道。
“还读书吗?”我明知故问,她不是都穿着校服吗?
“读五年级。”
“你叫什么名字?”
“妈妈叫我雨儿。”很好听的名字。
“哦,你干嘛出来替人擦鞋啊,你大人呢?”
“我爸爸在外面打工,妈妈是残疾人,我晚上出来擦鞋帮家里挣点零用钱!”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夸了她一句:“好孩子!”竟忘了自己其实比她大不了多少!
她又抬头朝我一笑,蛮漂亮的小姑娘!
她自顾埋头给我擦着鞋子,我边东张西望边和她聊着天。不觉她已擦好了鞋子,站了起来。
“多少钱?”我把手伸进口袋里。
“两快钱!”但是我的手却伸不出来了,因为我忘了带钱。
“呃”她看着红着脸的我,似已猜到了我的处境。
“忘了带钱?”她怯怯的问。
“对不起,你跟我去我家我拿给你吧!”我红着脸说。
“没关系,以后遇到再给我吧!”说完转身朝另一个穿皮鞋的人走去。
“你不怕我不再来吗!”我急急问了一句。
“不怕!”说罢,一笑而过。
“叔叔,擦皮鞋吗?姐姐,擦皮鞋吗”她的声音字广场的另一角响起。
我使出全身吃奶的劲朝家里冲去
爸爸妈妈不在家,大概又去邻居家打麻将了吧!我到房间拿了钱包又全力朝广场跑去。都快虚脱了!
小姑娘还在帮一个人擦鞋,一丝不苟,很认真的擦着。我就这样在远处看着。
等她擦完站起身来,我便大步朝她走去。她见到我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我拿出钱包,可是里面没有零钱。粗心的家伙!我在心里暗骂自己。
我拿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递给了她,她没接,低声说道:“我找不出来!”
我把钱一把塞到她手里,说道:“没事,就算是我预付的吧!以后你再帮我擦皮鞋就行了!”
“你不怕我不再来吗?”她调皮的学着我的口气说道。
“不怕!”我也写着她一样,并投给微微的一笑。
“那谢谢哥哥啦,我要回去了,晚了妈妈会担心的!”说完朝我挥挥手,小时在昏黄的灯光里。
我向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也转身回家去了。两次剧烈的奔跑让我格外的困顿,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向马虎的我便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有时偶尔想起时便对自己说:“她肯定不会再在那个地方出现了的,谁会有那么傻?”
时间过得也真快,不知不觉已入冬了,那天晚上的事我已经彻底的忘记了。那双皮鞋也早已穿破了。
这天,天气稍微转暖了一些,我穿上大衣,又来到广场上。
广场上,冷冷清清,往日如注的喷泉也因为没有人看而停止了它的炫耀。
我在广场旁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冰冷的石凳让我打了个寒蝉。偶尔从身旁经过的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我,把头缩在衣领里匆匆而走。
冷风吹在我的身上,我竟觉得有说不出的快意。甚至开始觉得吹风也是一种福气,一种享受!
广场的一角,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一头走到另一头,又从另一头走到另一头,边走边边东看西瞧,好像在寻找什么。
最后干脆绕着广场绕劝子,边绕边寻,边寻边搓手,并把脖子尽量的往衣领里缩,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当那身影从我身边经过时,朝我打量了好半晌,我被对方看得不好意思,便把头转开。但是觉得这个身影好象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但有想不起来。
“哥哥,是你吗?”那人突然问我。竟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说罢把头从衣领里伸了出来。我努力的在记忆里搜寻这张面孔。
“是我啊,我帮你擦过皮鞋啊,你给了我五十元钱要我以后都帮你擦鞋子,可是那以后你就没有在出现过,我每天晚上都来这儿等你。给你,这是你多给的钱!”说完把一把零钱塞了过来。
我一拍自己的头,对了,原来是她啊!“雨儿!”我惊呼。
“是我!你都做什么去了啊?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呢!”她问我。
“你从那以后每天都来等我?”我没回答她的话,反问道。掐指一算,有半年左右了!
“是啊!”她的身体在发抖。天气太冷了!
“你还在擦鞋吗?”
“现在天气冷了,都没有生意啊!”说完,露出那甜甜的酒窝一笑。
“我实在不好意思,我都几乎忘记了,没想到你那么守信!”我本来就红着的脸更加红了起来。
“我妈妈从小就告诉我,做做人要守信用!”她的声音因为寒冷而有一些语无伦次。
我愧疚的看着她,好久才对她说了句“谢谢!”她没说什么,天太冷了!
“你回家去吧,天很冷,当心冻坏了身子!”我对她说。
“哦,那那我走了,对了,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啊,你以后见到我就叫我哥哥就行了!”
“好啊!我多了个哥哥!哥哥,再见!”说完便走了。我还是对着她的背影挥手。
风,吹在我的身上,我一点也不觉得冷,相反,我的心是热的,我的血在翻腾。
睡在床上,舒适的被窝却怎么也无法抚我入睡,正个心里想的都是那个小姑娘给我带来的震撼!
一个小女孩都能够如此守信,而自己呢?不但马虎,而且曾经还怀疑过人家!我难道连个小孩子都不如吗?
一个小女孩甘愿在广场上受冻,只是为了的自己的一句话。那并不是小女孩幼稚,而是一种在发芽的美德。
夜,已经深了,我打开灯,爬了起来,打开电脑,把一切写了下来,希望自己心里能够好过一点!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下雪了!如果我昨晚不去广场,那么小女孩不是还要受冻好久吗?我在心里想。
哦,不!那是我的妹妹!
200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