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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倾城之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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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岸呶,到岸呶!”坐在最前舱的的船家大声喊道,“晴川岛到啦,诸位客官。”

    端木沁一个警醒,反过神来,看着面前一个光秃秃的小岛。便是这里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小岛屿?

    怎么……浑身都透着一股子阴森劲儿呢?

    “老人家,你准备去哪里呀?”端木沁只得立马上前,抓住枯木老人的衣袖。

    “我带着这些人,先去岛上避阴处待着,待得太阳下山了,便会出海。”枯木回头指了指身后一大堆的、看上去有些死气沉沉的面容。

    “这些人……要出海做什么?”端木沁皱眉,压低了声音问道,仿佛害怕被他们听见一样。

    “嘿嘿,小丫头,你很好奇么?”枯木老人邪恶一笑,“来,附耳过来,我来告诉你。”

    端木沁闻言果真凑上前去,只闻得枯老人说道,“这样着急做什么?终有一天,你和他们一样,也会来这里的呀,嘿嘿。”

    “呃?”这是什么话?!

    “沁儿,沁儿!”遥遥的,焦急的呼声传来,端木沁闻见这个声音,已是如临大敌。

    “老人家,改日再同你聊,我得走了。”当下便自船上跃下,着陆于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小岛上。

    “沁儿!”闵子骞自另外一艘船舶上纵身跃下,方好落在她身后,“你要做什么,跟我回去。”

    “不!不要跟着我!”端木沁厌恶地回身大喊。“我再也不想回去啦,不想回帝都,不想回闵府。”

    “沁儿,别胡闹,乖乖地跟我回去……这里,很危险。”闵子骞顺着她的脚步便追了上去,奈何离得不近,声音缥缥缈缈只怕被海风刮走了三分。

    “我要去找缘君……闵子骞,我不喜欢你,我嫁给你不过是因为……想要寻机会逃走。你只是我的垫脚石,所以……不要再来寻我了,自己去寻个清美佳人好好地过日子吧。”端木沁向他遥遥挥手,将双手举成喇叭,冲他吼道。

    闵子骞却是恍若未闻,“你以为……谁都可以的么?”即便是垫脚石,又怎么样?

    “我不管!”她又转回身去,拼命往前跑,不知道自己将要抵达何方,亦不明白路之尽头等待她的是什么……只是想着,赶快离开他,越远越好……直到,自己找到另一种生活。

    “沁儿,前面是悬涯,你不要命了么?!”闵子骞皱眉,运了全身的内力,轻功亦未能炉火纯青到那般地步。

    “悬涯……”悬涯,那便也无所谓了吧?

    端木沁顿也未顿,只身上前,如果……如果缘君真的雪魄族人,那么、一定会知道她为他所做之事吧?若是他愿意来相救,便是两意相随。若是不愿,她这般枯寂活着,亦无意义,倒不如死去,痛快一场。

    如若……缘君不是雪魄族人,那么、那么……又该怎么办?

    其实,语至深处,连她……亦不知道自己所求的、究竟是缘君还是、另一种生活状态。

    “沁儿、沁儿……”

    脚尖已经触到悬涯边缘,涯底的波涛汹涌,浩浩无绝。

    如若缘君不是,那么……便将此地算做她生命的终结好不好?无论如何,这里……亦是离那个男子最近的地方吧?将来若是某一日,他游历至此,会不会感觉到……曾经有一个痴情如是的女子,为他忧为他怨,为他……白了少年头?

    “沁儿!”闵子骞的身影愈来愈近,面目由模糊渐变为清晰,却依然是那样陌生。

    “我不回去,再也不想回到那里……闵子骞,今生,便算是我负了你罢!”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她微微一笑,张开双臂,如同一只获了自由的鸟儿,纵身便跃了下去。

    “沁儿!沁儿!”随后的身影赶至,神间悲摧无比,到底……是什么样心境,已经绝望至此了么?那个无数次映刻于心的身影,便这样直直落入海水里,人影转瞬不见。

    似乎……心内有什么东西瞬间崩塌,如同世界末日一般举目黑暗。二十多年了,第一次有那样的感觉,宛若生命被割弃了一般,此生此世,再也无法完满。

    来不及多想,她的身体宛如有着一根线,另一头便握在他的手心。无论沁儿去何方,他都会将她寻回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于是……在远远的、那位枯木老人的注视下,另一只鸟儿,展翅而落,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水域,溅起晶莹的花朵,仿似琉璃。

    “沁儿……”两人的水性都不差,于海水里轻轻盘旋,九公主蓦然间瞧见了闵子骞的脸,他环住她的腰往上游,两人的头露出海面,她问,“你……不怕死么?”

    “当然怕死,只是……更害怕失去你。”他看着她,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

    “……”一阵沉默,耳边只余得阵阵风波的袭击的声音。“我看见他了……”端木沁说。

    “谁?”

    “缘君……闵子骞,我看到他了,在落水的那一刻,他……透过一面水镜同样在看着我。”她的眼中落下泪来,与半蓝的海水融为一体。“他看着我为了他连性命也不顾,竟然……无动于衷。”

    “沁儿……”他无奈。

    “不、不是无动于衷,他在笑……他真的在笑,那一种,毫不在意的眼神……也许,他根本没有在看我,或者……他只是想到了一个笑话,一场戏,所以便笑了。”晶莹的水珠子在她脸上横流,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沁儿!”他心痛至极。

    “他不喜欢我……呜呜。”她突然对着他大哭出声,“闵子骞,他不喜欢我,怎么办……他、根本没有将我放在心上。呜呜。”

    “我帮你想办法……别哭。”他急了,“我帮你。”

    “你可以拿什么帮我?”

    “连性命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不可以?”闵子骞微微苦笑。

    端木沁怔了一下,眼前的闵子蹇,仿佛换了一个人。突如其来的变化,叫她不敢睁眼,呃……可是、为什么他的整张脸都会笼罩在阴影里?天地间,就像是,天际突然黑下来了一般,日光渐渐消融。她陡然间回过头去,“啊!”再也忍不住,大呼出声。

    那是什么,正张着血盆大口,将他们收纳其中……恐龙?鲨鱼?鲸?她把心内能够想到的水生庞然大物通通想了一遍,依然无法对上名号,只是语声喃喃,“闵子骞,看来这次,我们……真的要死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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