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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公主端木沁便与闵子骞订了亲,并且定下了正式成亲之吉日。
一个月后,端木沁同闵子骞成亲。皇上唯一掌珠出阁,仪式自然庞大无比,十里长街都是锦绣,嫁妆华丽无双,公主凤冠霞帔,貌若天仙。观者极众,万人空巷。皇上大宴了整整三日,几乎所有人都可入宴,与民同乐。
自此以后,端木沁便入住闵府,然而……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皇帝一直吩咐闵子骞派人跟在沁儿身边,以保护之名,行监督之实。
时光如水、白驹过隙,转眼便入了秋。阑珊于挽风阁内百无聊籁,便寻思着又拿出锦瑟琴来,随意哼出一支曲子,指尖才方方拨上琴弦,知书便推门入内,“夫人又在弹琴了么?”
“怎么,初始是听了还想听,现在倒有些厌烦了?”阑珊手中动作未停,只是微微有些嗔怒地笑言。
“哪里的话,夫人的琴声极是养耳,知书是担心你终日里这样弹,会伤了手啊。”知书立即辩驳。
“就是,我也同意知书的话。”花锦自里间走出来,“瞧瞧你这原本嫩白细腻的指尖,恐怕是生出茧子来了吧?”
“哪里有那样严重了,姨娘啊就是容易多想。”阑珊笑了笑,却是停将下来,回头问知书,“六夫人的病怎么样了?”
“看上去,倒是不妙得紧。今日里送点心过去,见着她的脸色苍白得厉害,身子倒像瘦了一大圈儿,形销骨立的。”知书摇了摇头,十分婉惜。
“怎么病得这样厉害?不是说风寒么?”阑珊也十分不解,自从那一日她程新月与安琳联手陷害阑珊不成,被罚了面壁思过,便有好长时间未见出门。一直便呆在自己那一处轩阁里,久不闻她声息。若不是这几日府中连连请大夫来替她治病,倒快要叫人忘记她的存在了。
阑珊并非记恨的人,她既然为她所行付出了代价,便也过了。今日里一大早,便叫知书去送点心看望,只是没想到这样严重。
“恐怕……是病情加重了吧。那些大夫虽然是请过来了,但六夫人最终是不受四皇子待见的,大夫人又不管事,连医生都是二夫人派人去请了来。”花锦想了想,一五一十地道来,“二夫人那个人,夫人你也知道,看上去慈眉善目,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内心里想些什么。六夫人的容貌于她来讲又是个威胁,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尽心啊。”
阑珊回想着李若兰的面目,这些日子里待自己倒是周到得紧,也不见她有何不妥之处。况且……若非有事,她是完全不会将这几位夫人之事放在心上的。只是估算着时间,何时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是啊,我也瞧着,六夫人屋子里凉得厉害,恐怕连炭火都没有。那个林管家,实在是有些捧高踩低,倒像宫里的妃子一般,失宠了,便什么都不是。”知书笑笑,眼中有的,亦只是几分同情。对于她上一次诬陷七夫人之事,还记忆犹新呢。
“也算是一个可怜人了,吃过晚饭,便去看看她吧。”不知道为何,一想到她曾经提到的儿时之事,便有些心有戚戚。原本对自己的表姐有着那样的依恋,她却被逐出了四皇子府,余下她独自一人,无人问津。
“夫人……六夫人曾经那般对你,你还要去看她?”花锦皱眉,有些不乐意。
“那件事情,安琳才是主谋。没听过一句话嘛,即便是君主责罚臣民,往往刚柔并济,责其首而宽其从。我不过是去看看她,权当同她聊聊天,谈谈心罢了。”阑珊摇了摇头,“那些带着恨意的事情,何必时时刻刻记在心上呢,只会让自己更累,不是么?”
“唉!”花锦便叹气,“七夫人,你为何总是能想得那样豁达,要是老妇也能有你这样心境,便也好了。”
“其实,姨娘现在这般,就极好啊。”
“夫人又在哄我了。”花锦言语如此,脸上却笑开了花。
于是晚饭之后,三人便同往六夫人程新月的房内而去。两人的住处隔了一片湖、一处园林,不过一刻钟的路程,便也到了。
方方走到庭院之前,还未入门,便见着了二夫人李若兰与三夫人林芷儿,一个艳惊四座一个清雅如兰,显然是结伴来探视过程新月。远远见着阑珊,李若兰便招呼了声,“阑珊妹妹,你也来了么?”
“真巧,没想到遇着了二位夫人。”阑珊展颜,轻语。身后知书与花锦立即躬身向二位夫人行礼。
林芷儿见着她过来,只是向她点头一笑,微微然道了一句,“倒是很久未见七妹妹了。”
“倒果真是如此。”二夫李若兰立马接话,“若是有机会啊,我们倒真应该隔一段时间便聚个一次。也好让姐妹几个增进些感情,七妹妹觉得可是?”
“那是自然,二夫人想得很周到。”阑珊点点头。
“既是如此,便也不多耽搁了,阑珊妹妹快些进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李若兰又是拍了拍阑珊的手,亲和地一笑,拉着林芷儿走远。
花锦上前,扶了叶阑珊往屋子内行去。
诚如知书所言,程新月这屋里,寒意入侵得厉害,正秋原本应已凉天气未寒时,她这里位阴,倒似隆冬了一般。
程新月显然未能料到阑珊会突然至此,又是惊又是异,服侍她的秋儿也愕了一愕,又慌忙行礼。
“七夫人,你怎么……来了。”程新月轻咳了一声,便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你还病着呢,不要乱动,躺着罢。”阑珊上前一步,见她身子虚得厉害,双手撑起来都在微微打颤。“怎么病得这样重了?”
“天气转凉,一时还没有适应。”程新月扯出一个笑容,“七夫人,你派知书过来便也罢了,何必还要亲自跑一趟,新月承受不起。”
“不要这样说,我也只是来看看。”
“你能过来,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先前做过那样多对不住你的事。你竟然……能这般不计前嫌,我实在是过意不去。”程新月平躺着身子,神色凄然,眼角却是笑着的。
“安心将病养好吧,不必去想那样多。”
秋儿上前替六夫人掖了掖被子,“六夫人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千万般思虑似的,胃口也不好,经常吃一点东西便吐了出来。总是叫人放心不下。”
“大夫到底怎么说?”
“只说是受了风寒,六夫人身子弱,原本肠胃就不好,现在……可是百病缠身了。”丫环开始叹气。
“秋儿,何必说这些。”程新月轻言阻止,仿佛是胸腔内气息不稳,又转过头去猛然咳嗽了几声。
“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阑珊见着这样的萧条气象,亦有些不安。
“咦,这是……”知书却看着程新月床头一物,不由惊声问道。
“哦,是安眠枕,二夫人方才送过来的,说是听闻六夫人一直失眠,说这个是西域来的贡品。皇上赐下来的,安神助眠,效果极好。”秋儿回头,细心地解释道。
“竟然有这样好的东西?”知书眼神猛然一亮,回头拉阑珊的袖子,“七夫人,你不也是睡眠不好么,改些日子去二夫人那里问问,还有没有。”
阑珊侧首有些无奈,“这件事情,改日再说吧。”
“既然七妹妹也睡得不稳,便将这安神枕送于你,反正于我,是没有多大用处的。”程新月闻言便道。
“那怎么行,你在病中,需得好好休息。”阑珊闻言,更是立马拒绝。
“好钢总是该用在刀刃上,我如今这个样子,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得紧,这枕头说到底也只是安神之用,又非灵药,杯水车薪啊。倒不若你拿了去,还能顶上些用处。”
“我万不能收。”阑珊表情十分坚定。
“呵呵,便算是我为了之前种种劣行,向你道个歉如何?七妹妹,我屋里如今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你便收下,也叫我安心一些。”程新月又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了一阵。
“那么……便却之不恭了。”阑珊倒也不好执意拒绝,依依然站起身来。“你先好好养着伤,明日里我去问问,看能不能请宫里的太医来看看。”
“有劳七夫人费心了。”程新月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秋儿,帮我去送送送送七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