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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人都觉察出了此时场内气氛的诡异变化,以及公主与帝后二态度的大相径庭。个个伸长了脖颈,想要将场内的变幻多端一览无遗。
闵子骞凤鸣琴在手,思绪纷扰,突然向着缘君微微一笑,“这位公子,琴技方才在下已经较量过了,现时,不如玩点新鲜的。”
众人只觉得闵子骞临时变卦,未勉有些欺人。想来缘君既然自言要较琴技,那么定然技艺已是炉火纯青。此时才变,或许……有些强人所难?
哪里知道缘君却也不作多想,只是轻轻颔首,面若春风。“不知道闵公子想要怎么比?”
“既然皇上想为公主择定一位文武双全的佳婿,那么……今日你我便来比这剑术如何?”闵子骞目光掠过由侍卫随时奉着的长剑,目光化作一笑。
“便如闵公子所言。”缘君颔首。
闵子骞便面向着大宸国皇上端木赫道,“还请陛下恩准,臣与这位公子切磋剑艺。”
端木赫原本极是不愿,然而今时全非往日。虽然闵子骞已经是他心目当中内定的女婿,却依然极想知道他到底能力如何。也希望他挫挫缘君的锐气,当下便点头,“准奏。”
闵子骞便回首,向着缘君礼节性地一躬身,伸手道了一个字,“请。”
“坏了!”看着场内的情景,端木涯突然暗呼,这个闵子骞只怕想着自己身经百战,占了优势。却哪里能料得缘君武功深不可测,将知舞在内的一众高手都打得落花流水?
“这一次,恐怕必定是输了。”一时间,这个风华高高在上的四皇子开始叹气。
阑珊回头,淡淡,“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你如何知道?”端木涯讶异,忽而又摇头,“罢了……”
阑珊的眸光一直紧紧盯着场内,两位一表人才的青年公子各执长剑,舞出霍霍白光。
虽然知晓缘君琴艺出众,却不知他舞剑竟然如此厉害……长剑在他手中轻飘飘如同没有重量一般,白光化成朵朵花儿,如同绽放的蓓蕾。那样的姿势,优雅又唯美、飘逸又灵动,仿佛他现在所做的事情不是比剑,而是……欣赏漫天的落花。
相比之下,闵子骞的剑术则夯实了许多,出招稳重、内力深厚,根基极正。一望而知与缘君路数谬以千里,两人功夫都是极深,一柱香时间下来,竟然未能分出胜负。
闵子骞的剑法大家早已耳闻目睹,而这位神秘公子的剑术却是见所未见,乍一次瞧见这样风华绝世的公子,无人不惊叹无人不敬佩。
阑珊抿紧了唇,这个时候……她到底应该怎么办?一方是缘君与二皇子,另一方则是名义上的夫君端木涯,她应该择什么样的立场?
前者一人曾对她用情颇深,另一人又救她于危难,而端木涯……她只觉得脑子一乱,蓦然回想自己来大宸的初衷,便也咬咬牙,定了决心。再次看向场内之时,已是冷定自如。
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阻止缘君?
脑子里突然闪过那枚风铃贝壳,昨日里方方瞧过,果然还在怀中。细细取出来,猛然起身便往场内而去,手里扬着那枚贝壳,开始大呼,“缘君,缘君!”
所有人都是一怔,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个四皇子的七夫人,不知其意欲何为。那两人在半空中斗得酣畅淋漓,亦未能察觉到下面的女子。
阑珊面不改色,依然扬着手,“缘君,我是叶阑珊!”
这个时候,上面两人方才觉出变化,往下视了一眼,缘君大惊,身子微微往下一顿。闵子骞趁将剑指向他全身七处大穴,毫不留情。
缘君无法,只得回首来搏,几番恶斗,原本在半空中的人影已经然下落了几分,剑风堪堪划过阑珊的发丝。弱不胜衣的她只觉得劲风抚过,无数凌厉的内力来袭,原来……看上去曼妙无比的舞剑,竟然亦是这般危机四伏。
缘君大喝了一声,“出去,会伤到你。”
阑珊只是稳住倾斜的身子,暗摒气息。
场外之人惊闻此变,个个神色莫名,二皇子端木源整个人站立起来,皱眉而视,原来阑珊与缘君竟是相识?
而端木沁更是一颗心揪在了一起,又为阑珊担心又为缘君心焦,表情从未如此凝重过。
而唯有端木涯一个箭步窜了过去,猛然拉住叶阑珊的手腕,将她扯下台来。“你疯了么?!刀剑无眼,若是伤着了,你怎么办?!”
“我要想办法阻止缘君。”叶阑珊回首,目光定定。
端木涯突然就觉得心内一痛,皱眉强压下浮动的感情,“不必了,我自有办法。”
“放手!”叶阑珊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意,用力推向他的胸口。却被他反手抓住,随手一位,便撞入他的怀间,“败便败了,兵家常事。我怎么可能为此,让自己的女人以身犯险?!”
阑珊当场愣住,她居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那样的神色。那代表了什么?不舍?怜惜?
轻轻摇头,不……她不懂。
“回去,给我乖乖坐好!”端木涯叹气,揽着阑珊的腰腾空飞过,稳稳落下。
原本心无旁骛的缘君经此变之后,自是无法静下心来,半只眼睛始终关注着阑珊的状态。闵子骞剑势咄咄逼人,压力逐渐变大,几乎已经到了抵抗不住的程度啊。
缘君突然一闭眼睛,高高跃起,凝神片刻,稍稍将心神冷定了些许,方复与闵子骞对招。两人几乎都使了致命的招数,好在功力远胜常人,倒也未见伤痕。
几番打试下来,已经半个时辰,眼看着既定的时间已至,两人竟然如同会意一般,齐齐停下动作,稳稳落在高台南北两方。
众人睁大了眼睛,竟然……是一个平局?这、恐怕才是好戏的开始吧?
一旁负责审判的官员猛一敲鼓锣,高声一呼,“结局已定,胜负未分。”
“不……”闵子骞眼神复杂,表情却是历历分明,大声道,“胜负已分!”
“呃?”今日之事转折太多,如果在场者皆为文官,那么只怕众人纷纷大跌眼镜。
“子骞,你这是何意?”帝王端木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