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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进入文明社会那漫漫的历史长河里,不知道是否有人特别的留意过那袅袅的炊烟。千万年以来,人们习惯了在每天的一日三餐前,先是看到悠长的炊烟它从一家又一家的农舍中升起,接着伴随着家里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揭开锅盖,那香喷喷的饭菜就一个又一个的被端上餐桌。就这样,炊烟携手人类的历史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秋。
曾几何时,在这茫茫的大地上,再也难觅炊烟的影子了。也许你曾想过,如今它们都去了哪里?也许你还会偶尔见到它们,却发现它们已融身到了那些唯美的画里,勾勒着人们那遥远乡情和淡淡的相思。这时你才想到在这匆忙的都市,菜肴早就变成了精美的图画,美味和炊烟也已形同陌路。肚圆肠肥的人们很少去想炊烟和美味曾经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恋人,它们现在被现代都市的人们活活的拆散,正在此岸和彼岸两两相望。
此刻,人们的胃正在快速的消化着都市的快餐或所谓的美味,在这华灯初上的夜里人们打着盹儿就快要熟睡,然而袅袅的炊烟却迷失在这万家灯火里,也不知道炊烟是否会因人类的遗弃而倍感失落。如今它们或生活在画家的笔端装饰着那曾经的唯美,或被排挤在遥远的山村在挣扎中生存,或偶尔装点一下已是现代的农庄想着想着,我就感到了炊烟那无比寂寥的心情。
“孩子,吃饭了——”是母亲的那一声呼唤,把我叫回了遥远的村舍。又是一个星期天,贪玩的我和小朋友们总在玩着一些简单而快乐的游戏,我们笑声飘出了村庄,荡在田园。宽厚的父亲在厨房里燃起了浓浓的炊烟,随着风厢那一声声节奏强烈而持续的“叭嗒”声,水烧开了,母亲拿着摘好的韭菜舀水淘洗,淘菜水是凉水和开水对成的温水,它们和着母亲的笑容在岁月里重现。慈祥的母亲总能变戏法一样的把那些看似毫不相干白面韭菜和鸡蛋做成我最爱吃的饺子,再看着我一碗一碗的消灭它们,还不时的把她碗里的饺子一个又一个的拨给我,她嘴里还总唠叨着,学校的饭吃不好吧?看把你给馋的。父亲则吃上几个饺子就抽起了他的旱烟,有一句没一句的问我一些关于学校的事,那时和父母说些什么,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能想起的就是这副安静的画,画里我和父母亲在一起吃饺子,那还未熄的炊烟从房顶的烟囱上袅袅的飘上蔚蓝的天空
这就是我梦中正渐渐远逝的炊烟,它一次又一次的搅拌着我的乡愁,让我觉得我从来就不曾远离那唯美如画的生活。有时,我偶尔看到一副描绘乡村的画,如果它中间再有了炊烟,我变觉得那画所表达的神密、静谧、梦幻、遥远和丰盈就全都出来了,那袅袅的饮烟定会在抽象中恒载着我们现实中的美感,当我认真的看着它们,我会觉得在片刻间好像整个世界就都属于我。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那是因为我觉得炊烟是乡村生于具来的神韵,如果一副要表达乡村之美的画,它只是去寻找喧哗,陶醉赞美,那么我会觉得这画是肤浅的,就它算打到了市场,那也定会是无病呻吟,它就如同美女的青春饭一样,到了人老珠黄时,她生命的支点和意义将不复存在。
在我的心里炊烟有着知性的美,那是因为它对人们的乡愁有着无以伦比的心灵穿透力。我觉得炊烟它总是从容的飘到人们的心头,在充满了力量的大自然里,它从来就是以弱软的身姿出现,但它有一双牟利的眼睛,在环境日益恶化的现实世界,它的眼眸是深邃的。正因为有它相伴的生存方式与环境的关系,我觉得它进而有了探索和研究的意义。人类的科技和城市化造成了今天炊烟的远逝,让它只能在画中孤独而忧伤的表达着它的失落,但那也是优秀的画家让它有机会和这个世界对话,它也借机把自己的疼痛和梦寐融入画中,如果你看到的饮烟是忧伤的,那是你看懂了它对悲情人世无声的表达!如果你看到他是无奈的,那是它对自已消失在日常生活中无声的反抗!如果你看到它是越飘越远,那是它对现实生活深深的失望后无奈的逃离!如果你漠视它的远离或从来就视它如无,那么,并不是它被你,而是你早已被它所遗弃。
我常常独自一个人行走在路上,我能感知生活在南国的遗憾,在这秋无霜冬无雪一年四季鲜花盛放的南国,长青的绿树和草丛合谋这里温热的气候蒙蔽了季节的差异,享受着四季如春的我失去了感知四季的本能,如果不是还有春节这个节日它不厌其烦一年又一年的提醒,那一定会让我觉得我是活在时间以外的人,时间它流逝它的,我活我的,一个丢失时间的人怎能不活的稀里糊涂。
在北方,那些在季节中吐出像极光一般绚丽而灿烂的生命,它们短暂而顽强,它们如果错过了今年绽放这些色彩,唯有期待明年,而我们今年见过了它们,就要等到明年再见。生活在南方的我们永远不能准确的扑捉那些距离遥远的北方植物准备蜕变的瞬间,正如生活在围城里的我们不能扑捉炊烟即将开始的远逝。如今,现代都市的文明在驱赶着想要回归的炊烟,它这一走,何时再回来?
我过去的日子在今天的日子里沉浮,关于炊烟散乱的记忆我只能让它们在岁月的痕迹里残存,唯今,它陪伴着我寂寥的心事,久久不恳离去,我能做的只是把它纤纤的身影和柔柔的泪记录在这风干的往事中,让它不再柔肠百转,让自已亦不再相思千结,虽然它只是一缕从生命即始就待散的饮烟,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幸福和眷恋的情怀能比我与炊烟这样的两两相望更让我不舍?